他是语言学习机还是唱盘“跳针”?楚琬琰恼火!“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根本不是那种可以生气的关系!我是你的谁呢?多年前是暗恋你的学生,多年后依然只是个单恋你的笨蛋!”
“你是苏蕊的妈。”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楚琬琰都快吐血了!在他的认定里,他们的关系最多就只是这样?苏蕊的妈?也就是说,没有苏蕊,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他要伤人还真的好容易!
“对!要不是你完全不知情,我还没有办法当苏蕊的妈,你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马上阻止,我就没机会了,对不对?!”她试过,这段时间她真的努力尝试过要和郦静愉快的相处,放纵和他之间那种暧昧不明的氛围。
她只要确定自己心里所想、所要的,知道自己爱着郦静那就够了。
她逼自己不去多想郦静对自己的感觉,不去猜测彼此的想法是否一致,她甚至觉得,即使要她再单恋一次都无所谓。
反正她活在当下,她做了当年不敢做的事,她说了当年开不了口的告白,这就够了。
日子一天天过,彼此的互动越来越多,交集越来越深,但越是和他亲密,她越无法避免的感到焦虑不安和空虚,原来,这么多年来,在感情这一块,她并没有成长,她还是那个做不到身心分离的女孩,她还是那个……想得到对方的爱才能让感情继续的笨蛋。
像她这种保守的家伙,怎么可能觉得自己有办法在感情中洒脱呢?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郦静就事论事。
楚琬琰不敢相信他居然当着她的面这么说,摆明当年即使知道是她送上门,他一定会回绝,明知道他的个性是这样,她也推测得到结果,可她还是觉得很难过……
嘴巴动了半天,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突地,她用力推着郦静,想把他往门外推。“你给我出去!出去!”
“琬琰,情绪化解决不了事情!”
“对!我就是情绪化,因为我只是个平凡人,不是理智冷静的大天才郦教授,我就是不讲理,你能把我怎么样!”
“……”
无奈男女天生力气有差,楚琬琰根本就推不动郦静,她又气又恼,想攻击他发泄,又怕不分轻重的捶打,会不小心伤了他。
啊!她好想尖叫!为什么都到了这种时候,她都还不能随心所欲的发泄怒火,她像是天生就注定要受郦静的气、任他欺负,一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她的力道顿时变弱,转过身去,肩头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琬琰……”郦静叹了口气。
“你……你出去啦!”肩头抽动得更厉害。她真的觉得自己像个泼妇,也觉得无法将自己的感情传达给郦静,只能藉由这种无理取闹的方式宣泄,却又感到无奈可悲。
郦静一个箭步向前,从身后环抱住她,她想挣脱,但又怕碰到他受伤的手,最后只得负气的僵着身子,任由他抱着。
郦静见她不再挣扎,便试着开口解释,“男欢女爱这种事……我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和不喜欢的女人上床,当年……我心里有人,会拒绝你是正常的,你虽然是我欣赏的学生,但那时的我们并没有发展特殊感情的空间。”
“……这些我都知道,易地而处,我也会这样,但还是觉得难过。”她哽咽悲哀的说:“如果没有小苏蕊的愿望,我想……你不会来找我,又……如果小苏蕊没有出状况,我也不会知道她是我的女儿,你也不打算现身,我们……也不会有机会像这样在一起,说到底,我其实该知足了,是不是?”真可笑、真讽刺,也真够心酸,她像一颗陀螺,郦静只要用一条线缠住她,顺手抛出,就能把她耍得团团转。
“琬琰……”
叹了口气,她说:“我没事,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郦静并没有照她说的做,反而缩紧手臂,将她环得更紧。
他有很好的学识、稳健的台风,可以向许多所谓的菁英、大人物讲述他的专业,唯独在感情这一块,面对越是在乎、越是喜欢的人,他表现得越笨拙。
他知道感情无法用公式或“自由心证”去了解,可……什么事都得化为语言,逐字说明解释,那真的不是他的个性,可楚琬琰却是那种事情没明确说出口,就不算数的人。
这次带苏蕊回台湾,真的只是想完成女儿的心愿,他没想过要见楚琬琰,也许不是不想见,而是……怕见了就走不开了。
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自制力,筑得如此高的心墙,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它会有崩坏的一天。
这么多年不见,他不想打扰楚琬琰,也不想乱了自己的心,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无奈一叹,“当年,当我知道代理孕母这件事的始末后,没有立即去找你,是因为我从朋友那里得知,你从医学院毕业后就回台湾了,在著名的大医院担任小儿科医生,我想,以你的条件一定不乏追求者,你体贴温柔,想必身边已经有个疼惜你的男人,知道你过得不错,我就没有继续打探你的下落了,你有你的生活,也许你不想被打扰。”
她一定想不到,他辞去哈佛教职后再度回到校园,不是为了回去看看以前的老师、同事,而是走过楚琬琰曾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的每条路线、每个角落……
后来他只要一有空,也会往谷天佑那里跑。
楚琬琰扁了扁嘴,豆大的泪珠就这么掉了下来。这就是最心酸的事,明明不乏追求者,人家条件也不错,可是……她就是无法动心。
“是啊,说不定你也会和一堆女人交住!”
郦静没有否认,离婚后到知道楚琬琰的事的这段时间,在家人的劝说下,他和一名世伯的女儿交往了快半年,但因为她不喜欢苏蕊,之后也不了了之。
知道他还真的和其他女人交往过,楚琬琰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火气一下子冒得更高。
她知道,当然知道!郦静条件那么好,即使他已婚,还是有一堆女人觊觎他,可是、可是……比起她傻乎乎的只爱他一个,很不公平!
“追我的男人真的不少,个个条件也还真的不赖,五年啊……好长的日子,够我交往好几个了。”
“可以想象。”他话说得平静,心里却渐渐汇聚一股陌生的情绪,那种感觉,就像在宴会上听到楚琬琰已经有交住密切的男友一样。
原来他也会吃醋!当年亲眼目睹前妻和别的男人偷欢,多少会感到难堪生气,可更多的是“恍然大悟”,也许是那段婚姻,他们夫妻间互动冰冷,早磨损掉太多的感情,因此即便在那一刻,他也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可对于楚琬琰……
他的反应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他还真的以为她和一堆男人交往过?!楚琬琰心脏一阵无力。“你、你……你出去!出去!”强迫他转身,在身后推着他。
气死人了!这个笨蛋!
又要他出去?他说了什么让她生气的话吗?不但推人,还捶了他的背好几拳!这女人,原来是个小暴力份子。“琬琰,你为什么生气?”转头看她。
“我不要和你说话!”她现在真的超想尖叫!
“生气的理由是什么?琬琰……我想知道。”他伸出双手抵在门框,硬是不出去,疑惑的转身。
她生气的瞪着他说:“我的心住了一个恶房客,好说歹说就是不肯搬,过了好久好久,久到连我都忘了那名恶房客的存在了,我开始大方的张贴‘租赁’公告,也有新房客想要入住,可那些人总是无法顺利住进来,一开始我老是想不出原因,后来才知道,恶房客从来就没有搬出去……你要听这些吗?是这样吗?你……你真的很可恶、很讨厌!”分不清是委屈,还是生气,她的眼泪就是忍不住!
恶房客?指的是他吗?
郦静终于懂了,这么多年来,她心里放的还是那名“恶房客”吗?于是他轻轻的问:“那个死都不搬的‘恶房客’叫郦静吗?”
“你到底……”
她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立刻被热烈的吻住,郦静有些粗鲁的动作逼得她在娇喘连连之余,不自觉的往后退,最后脚跟踢到床脚,往后一倒,整个人就这么被他压在床上。
第5章(2)
“郦静……你的手!”
气死人了!为什么她第一时间惦记的总是他!她明明就这么生气,不是应该要骂骂他、诅咒他吗?可是……可是……
她呀……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个人?楚琬琰不禁在心中叹息,别开脸。
郦静不理会,他看着她。“琬琰,多年前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所以我们注定分离,但多年后,我却不知道遇上你的时间究竟对不对……”知道她的心意,他索性也把心中的疑虑说开。
既然她心里的那个人是他,为什么他会在宴会上听到那些话?难道只是认知上的差异,抑或有人在说谎?
“……”
“如果你已经是属于别人的……”如果她有了喜欢的男人,如果她承认了……
郦静冷静的眸子蒙上一层阴郁,在宴会中听到的话,不断在他耳边重复,再度令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崩塌,低下头,他霸道而强势的吻住她,不容她拒绝。
没多久,楚琬琰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他脱去,她怕挣扎会弄痛他受伤的手,一直处于“配合”状态,可……不行!她的气没消,在最后一件底裤也被褪下时,她立刻抓着床单滚到一边。
郦静声音沙哑,“琬琰?”
楚琬琰气息紊乱,微喘着气。“你受伤了,我连知道你怎么受伤也不能问,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越想越生气,满腹委屈让她激动得说不下去。
“过来。”
“不要!我们之间的关系太不正常!”
“因为你心里有人?”
楚琬琰火大!“你丧失记忆了吗?我刚才都说心里住了一个死皮赖脸不肯搬走的恶房客了!所谓的不正常是……”不管,她豁出去了!“我喜欢的太多,而你总是……感觉就只有我在喜欢你!多年前暗恋,多年后单恋……够了!真的够了!”反正被拒绝就这么一次!
“过来。”
“才不要。”她嘀嘀咕咕,脸忍不住红了。“一旦让你得逞,我又会忘记跟你要答案。”明明他就是那么冷情的一个人,在床上怎能那么热情?热情到她根本就不是对手,每次都只有竖白旗投降的份!
郦静忍不住失笑。既然她那么坚守“岗位”,那他过去也一样。
“你你你……”干么一直靠过来?
“盛睿云是谁?”
咦?他知道他?“朋友。”
“可以论及婚嫁的朋友?”
“谁跟他可以论及婚嫁?”干么扯开话题?
“你和他在交往吗?”
“……没有。”是没有,可是她知道盛睿云对她很有心,有心到让她很感动,感动到觉得即使不爱他,她是不是也可以和他牵手一辈子?
如果郦静一直没有出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理智上她会拒绝,可如果盛睿云还是一样执着呢?这场“拔河”谁会赢,她就真的不晓得了。
他注意到楚琬琰顿了一秒才回答,有些闪神,于是他眯了眯眼,突然又吻上她,拉开她遮挡在胸前的床单,强势的要她……
“等一下……”
他完全不理会她,薄唇继续在她雪肤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
他忽然一口含住她胸前的粉红,舌尖有意无意地轻轻勾舔,他要她心只放在他身上,分分秒秒!
她倒抽了口气,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呻吟出声。“等一下啦~”
郦静在心中一叹,得不到满足的感觉令他烦躁,勉强停下动作,双手撑起身子看着她。“我在宴会里听到你和盛睿云这个名字扯在一起,陌生的激烈情绪让我失控,就这样捏碎了酒杯。”
楚琬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是一向冷静的郦教授会做出的行为?他……
“很难看,是不是?”他的俊脸露出一副认栽的表情,耳朵也微微泛红。“真的喜欢上了,就是这么笨拙、这样可笑。”
楚琬琰的眼眶泛红了,无法相信!“那你为什么跟苏蕊说在外头就不能叫我妈咪?那种感觉就像是你随时会带走她,而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要问就一次问明白。
“一个单身的年轻女人突然冒出一个女儿,你要怎么跟同事朋友解释?难不成真的要把当年的事全盘托出吗?”他叹了口气。“你该知道,苏蕊在外头叫你妈咪,在我们有正式的名份之前,会引发很多问题,而且那个时候,我以为你身边已经有人了,苏蕊妈咪妈咪的叫,迟早会传到那个男人耳中……”
“在你以为的这种情况下,你还敢抱我?”郦静是这么开放的人吗?
“你主动开口,我以为那是你当年未竟的梦,毕竟男欢女爱,这年头不再只是恋人之间才能发生的行为。”楚琬琰的要求是个关键点!
重逢后,他一直尽量和她保持距离,太近,他会看见自己对她的欲望,他会强势的主导一切,到时她根本没有机会逃。
而楚琬琰的主动要求,帮彼此做了选择!
虽然他很矛盾,也知道该为她留条后路,可……他还是选择断了她的“后路”,强迫她只能看他,走他这条路!
太荒谬了,楚琬琰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当是猫的报恩吗?!“替我‘完成我当年未竟的梦’后,你还主动抱了我好几次!”真是太令人生气了!既然他认为是她主动,那她也要陈述事实,他应该没忘记那一整夜的癫狂吧?
那一晚他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让她休息,一早他就神采奕奕的去参加学术研讨会,而她则是昏睡到晚上,他从研讨会回来才叫她起来吃饭,有够丢脸!
“那种事,我也只和心爱的女人发生。”喜欢的女人就在面前,对他提出要求,不能怪他自制力太差,因为她只是早一步说出他的想望,“琬琰,五年的时间不算短,诚如你自己说的,够谈好几次恋爱了,我没有把握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可我却清楚,我要你,我要你是属于我的,任何可以唤起你对我渴望的方式,我都会去做,男欢女爱亦然。”先性后爱是本末倒置,可他在不确定对方怎么想时,只能选择先下手。
楚琬琰的脸红了。这个人……她慢慢发现他除了精明之外,还很强势,必要时甚至不介意耍手段。
“怎么,觉得我不够‘光明磊落’?”情场如战场,在完全无法掌控,不知道能否得胜的状况下,他只能先拿下眼前拿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