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是想去告状没错,可是她在摆荡,她无法“痛下杀手”去举发欧御笙。
“去啊,快去。”
“你一直赶我。”
“对,你快走,快点走!”
吓!她退了一步,他赶她的念头是那么强烈,这让她不悦了,还愈想愈生气。欧御笙这家伙不识好人心,也把她视为仇敌,那么她何必用热脸贴上他的冷屁股?
“哼,走就走!”范晓破气呼呼地走人,这么坏的家伙、不值得信任的假面公子,肯定会做坏事,所以她选择跟欧提业同一阵线好了。
她忿忿地离开了医院。
欧御笙听着她踩着重重步伐离去的声音。
不过,门扇却是轻轻关上的。
欧御笙凝视着关上的门,他其实并不担心欧提业与范晓破去向爷爷告状,他只对自己中毒的事情充满着疑惑。究竟是谁做的?他没有任何线索,唯一确定的只有—— 他已经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十日后。欧家豪宅。
华丽的餐厅是挑高设计,全用圆弧形做为设计概念,连餐桌亦是圆形的,目的是要象征欧家是团结一致,再配合着通透灯光与舒适环境,餐桌上的菜肴看起来就更加的可口。欧家虽然有着富贵人家的气派,可是成员算是亲和,所以用餐时并不会端着高高在上的礼仪与冷情架子,甚至是容许随意交谈好保持愉快心情、增进食欲的。
此刻先开口的还是欧家最高掌权人欧鹤。
他特意设宴款待是为了表达对范晓破的感谢。
十天前幸好有她适时救了溺水的欧御笙,让他可以平安无恙且恢复健康。
范晓破就是因为欧家爷爷的邀请,才会再度进入欧家豪宅,见到欧御笙。
否则,这十天她都一直是在躲避欧御笙的,虽然知道他已出院也完全康复,但她就过自己正常的上下课生活。至于她与欧提业跟欧御笙三人在医院“争执”一事,也没有再提起。
“御笙,你是不是也该好好跟晓破说声谢谢?要不是她发现你食物中毒溺了水,适时救了你,后果难以想象。”欧鹤笑咪咪地对欧御笙说着。
欧御笙立刻听令。“谢谢范晓破小姐的恩情,我谨记在心,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的。”这般有礼且感恩的表现,任谁都看不出十天前他们差点就撕破脸。
因为她没有向欧家爷爷说过曾经发生过的争执。欧提业也没有跟欧家爷爷告状。欧御笙更没有提及医院争论的事。因此,欧御笙溺水急救事件,还是以食物中毒做为终结。
欧鹤再道:“真是的,都二十一岁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居然会发生这么严重的食物中毒事件,真是吓坏大家了。以后记得吃东西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他知道四个堂兄弟里,排行老三的欧御笙最聪慧,性格也最沈静稳重,从不需要别人担心,结果第一次住院的原因竟然是严重的食物中毒。
欧御笙瞥了范晓破一眼,确定她真没有跟爷爷“告状”
看来欧提业也没有提及诬赖陷害这件事。
怎么,双方都不想提,是怕两败俱伤吗?
“是,我以后会小心。”欧御笙回道,既然没人挑起食物中毒事件的话题,欧御笙也按兵不动。他扮演着听话者的角色,别去挑战老人家的任何决定,以免惹来他的不悦而在这场继承人争夺战中被判出局。
况且,他也尚未掌握明确证据,证明真是其它两房所为,因此他本来就没有跟爷爷告状的打算,是欧提业的臆测才会惹出这场告状风波。
欧鹤再道:“我就只有你们四个男孙,我都很爱护,但你们自己在争出头的这几年也要自己照顾自己。爷爷虽然有三个儿子,可惜这三个儿子资质普通,成不了才,扛不起‘欧风集团’的重责大任,我才不让他们接班。但幸好三个儿子还有点用处,帮我添了你们四名乖孙,而且资质极佳,四个人都有接棒与掌权的能耐,所以在这几年的时间里,爷爷会一视同仁,不会偏心谁,等爷爷七十岁生日的这一天,就会指定继承人。你们还有四年时间可以好好表现你们的能力给我看,大家努力一点,让爷爷选到最放心的继任者。”欧鹤话也讲得白,他不会及早亮牌,并且要继续观察四个男孙,看谁才是最适合的继任者。
“知道,我会注意自己的。”欧御笙回道。
“很好。”欧鹤满意地道。
“嗯……这个嘛……”范晓破突然出了声,欧家爷爷似乎很欣赏欧御笙的样子。
“什么事?晓破要说什么?”
“我……”爷爷刚才一直强调不会偏心,还会选择最适合的人选接班“欧风集团”,只是……欧御笙够格吗?她一直在思索该不该跟爷爷说明欧御笙优雅的表相里其实充满着权力欲望,还可能已在布局巧夺“欧风集团”,只是隐藏得极好。而欧家爷爷若知道他这么会演戏,不知会有何裁定?
“你要说什么?我听着。”欧鹤问。
她咽了咽口水,道:“我可以说吗?”
“爷爷听你说。”她餐桌下方的双手已握紧成拳,心绪强烈拉锯,欧御笙并没有先发制人去指控欧提业陷害他,既然他没讲,她若抢先一步“指证”欧御笙自导自演且意图害人,这将会掀起多大的风暴呀!
她偷偷瞄向坐在对面的欧御笙,却对上他的眼神,背脊瞬间发凉。
欧御笙正对着她笑,似乎也在洗耳恭听着。
“这……”范晓破一肚子话梗在喉头出不来,他的笑容像极了妖魔。
“有话就说,怎么吞吞吐吐的?”欧鹤鼓励着她。
欧御笙表面平静无波,内心却翻腾不已。
爷爷看似亲和,却厌恶有人跟他唱反调,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孙子,更不喜欢有人犯上,他一直避免也小心地不去让欧家最高权力者对他产生不满,尤其兄弟阋墙的情节更是大忌,所以他从不给人做文章的机会。
但这次溺水中毒事件却可能将兄弟之间的“竞争”台面化了,尤其范晓破与欧提业放话要拿中毒之事大做文章且要“歼灭”他。此刻,战争要开始了吗?
欧御笙眼一眯。她要趁现在开战吗?
“爷爷,我要说……说……”范晓破张口欲言,却又停止。
“什么?”范晓破的眼眸忍不住瞥向欧御笙,却迎上他绽放奇特璀璨光芒的眼瞳,顿时僵凝。
“你到底要说什么?直说无妨。”欧鹤问道。
“我要说……要说……我要说……哇塞,这鸡腿真好吃!实在太好吃了,我想要再吃一只!”算了,她毕竟不是欧家人,也与欧家继承人之争无关,其实不该掀起风暴。
“你要说鸡腿好吃?”欧鹤愣了下。
“对啊,好好吃喔,太好吃了!”她道。
“这么好吃,那我再帮你挟一只腿好了。”欧御笙殷勤地挟给她。
“谢谢。”她接过鸡腿后,低下头,一边啃鸡腿、一边说道:“我刚才只是要说这鸡腿太好吃了,爷爷可以帮厨师加薪喔,就这事啦,我只想知道这鸡腿该要怎么烹调才能炸出这么好的味道来。”
“晓破实在太可爱了。”欧鹤看她埋头猛啃,笑了出来。“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年轻人还在发育,尤其你又喜爱练武,体力消耗极大,别让自己瘦得跟竹竿似的。我再叫厨师多准备些,也教你怎么炸鸡腿。”
“谢谢!”范晓破抬首,绽放出笑靥来,接着又低头吃鸡腿。欧御笙看她猛啃鸡腿,她极专心地吃着。
他心思百转千回,不明白她为什不告状了?
蓝天白云之下,欧家豪宅的花园造景显得更美丽也更别致。但范晓破无心欣赏欧家豪宅美丽的景色,她此刻情绪紧绷,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就怕欧御笙突然回过头来咬她一口。
用完餐后,欧御笙与范晓破漫步在花园的绿草地上,她却故意放慢脚步,保持着距离。
可是走着走着,范晓破的个性让她憋不住,先一步开了口。
“你干么约我出来讲话?爷爷先去休息,可是我的鸡腿还没啃完呢!”总该有个了结了吧?范晓破耐不住性子,劈头问他到底意欲何为?
“鸡腿比告状重要?”欧御笙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
她一愣。“你怎么没跟我爷爷告状我自导自演的事情?”欧御笙弄不清她的意图。
“怎么,没讲也不行?”她应道。
“你在医院时不是摆明了要跟欧提业连手向爷爷告状,说我溺水中毒全是自导自演的,而且还意图要陷害堂兄弟们吗?你是那样的义正词严,怎么突然间却又不吭声了?”
“这……”她喃着,思索着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承认是自己舍不得伤害他吧?最后,她回道:“因为怕被你给咬了。”
“咬?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太可怕也太高明了,我仔细思考后觉得还是掌握到明确证据再去举发你比较妥当。若我只凭着口头告状,我想爷爷根本不会相信我的说法,反倒还会让他怀疑我的动机。再加上你颠倒是非的本事,爷爷一定会认为是我在乱讲,这样对我没好处。”
“而欧提业也配合着你不讲?”这两人太有默契了吧?
“因为他跟我有相同的心思,认为没有确切证据,还是暂时不说了。”范晓破后来有再问过欧提业会不会去跟欧家爷爷告状?欧提业直言不会,因为他没有证据。欧提业也反问她会不会去打小报告?她说除非欧御笙真的出手指控三兄弟,她才会仗义执言。然而,她不告状的真正原因连她自己都“羞于欧齿”!她竟是害怕伤害了欧御笙。
可是这个秘密她只能隐藏在内心最深处。
范晓破闭了闭眼,将心思拉回到眼前,凝视着欧御笙,道:“我跟欧提业都决定了,除非是你先栽赃欧提业或另外两个兄弟,不然我跟欧提业暂时不会提你自导自演一事。当然,我也会继续睁大眼睛看着你以后又会使出什么花招来,一旦你去攻击三兄弟,我就第一个举发你,而且也会抓你的小辫子,一举歼灭你。”
欧御笙看着她挑衅的神情,她的威胁显得很认真,而且是配合着欧提业。
他们两人居然真的连成一线?不满瞬间袭上心头。
她与欧提业该不会看上对方,所以才相互配合吧?
“你跟欧提业是站在同一阵线的?”欧御笙低沉地再确认着。
“没错,我跟他都会好好盯着你,如果你胆大到去陷害兄弟手足,我们就让欧家爷爷把你扫地出门。”她也不知道欧御笙最后会怎么做,可是她就想先放话警告他。这声警告重击他的心魂。
“你真要跟欧提业站在同一阵线?”他走向她,低首娣她。
范晓破仰起头,与他视线交集,感受到他尖锐的冷调,忍不住一颤,但仍然强自镇定。“对,我会盯着你未来的一举一动。”
“威胁,你这是在威胁我。”他一字一字地道,声音异常轻柔。
她全身发凉,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你你你……是威胁又、又怎样?”她努力抬高下巴,跟他对峙。
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材俯看她,倏地,他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颚,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哇!干什么?你在做什么?”气氛剑拔弩张,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就怕一动,被他给捏死了。“把你的手……手放开!我不是威胁,是……是你心机太重,让人不得不防范你,我只是在……在防范你!”
“你防范我,却是选择跟欧提业合作。”她讨厌他,却是对欧提业极为友善,他愈想愈愤怒。
“我要跟欧提业合作不行吗?你干么捏着我的下巴?放手!放开我,放开,不要捏着我啦!”她想甩掉他的手指头,可他却牢牢握住她的下颚,宛如铁继般,让她无法移动。范晓破一张俏脸愈胀愈红,对他的行为很不爽,又喊道:“你自己让人无法信任,你该怪你自己,你生气只是印证了你在恼羞成怒罢了!”她突然出手一抓,想扣住他的手腕,然后给他一记过肩摔。
欧御笙在她一动的瞬间就立刻发现到她的意图,以更快的速度转而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有机会摔他。
“你居然看穿我要摔你?”她原本想来个出其不意给他好看的,却是修理不了他,欧御笙果然不是好惹的角色。
“你就这么偏心欧提业?”他发现自己一直无法忍受此事。
“要你管!”她用脚尖狠狠踢他的小腿肚。
他闷哼一声,却没倒下,硬是拽住她的左右双腕,不让她挣离。
“我没有恼羞成怒,我只是不想你跟欧提业走在一起。”语毕,欧御笙却懊悔自己的失控,这些话他不该讲的,却是忍不住。
“我跟谁在一起合作与你何干?你莫名其妙!放开我,放开我啦!”范晓破没有想太多,一心一意只想挣出他的钳制。
“对啦,随你想!”她生气之下也就顺着他的话语回话。要吵就吵,反正他们不合已久,能气到他,她就开心。他仍然紧捉住她不放,两人开始拉拉扯扯,扭来扭去。
“只要你放弃跟欧提业合作,我就可以放过你。”他要求她。
“休想!我偏偏要威胁你,我找到机会一定会让你好看!”她愈想愈生气,气自己因为怜惜他而不举发他,结果他不仅不感谢?现在还回过头来欺负她。“反正我就是要盯着你,一直盯着你,盯看你的黑暗野心现形,让你在欧家爷爷面前无所遁形,然后再杀你个片甲不留!”
他愈听脸色愈难看,打从认识她的那一刻起,他对她就有一种莫名且没来由的情绪,觉得范晓破是危险因子,她能洞悉他的思绪,并且看穿他积极想要欧家家产的心绪,她极可能会破坏他的布局。
而她果然也堂而皇之地威胁起他来。
范晓破的恼怒声音继续传出,直劈欧御笙的耳膜。
“反正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让你原形毕露,除非你杀掉我!啊!”砰!双双跌到草地上,欧御笙压住了她。
男上女下,四目相对,两人都气喘吁吁,就因为推来挤去,踢脚勾脚,结果跌成一团。
“杀掉你,是吗?”他异常轻柔的声音像极了索命阎罗。
“你……你真要杀我?”她呼吸起伏得更厉害,看到他犀利的眼神,终于害怕了起来。他冷森的眼眸一瞬也不瞬。
“好,你敢杀就杀吧,我还是不怕你!”范晓破又开始扭动身子,想要从他身下挣离。
“不准动!”他脸色一变,喝道。她扭动的娇躯重重地刺激了他,欧御笙的身体像被雷击般僵住,因为下腹部瞬间涌上一股灼热的情潮,他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能被她的身子给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