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事?”他明知故问。其实一听到她说的话还真是放心不少,因为他晓得佟映晨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到就会做到。
况且她这么说,也代表她对那个陈信纬根本没什么感觉,只是那个家伙自己在一厢情愿罢了。呵。
“想不起来可以去翻翻杂志、报纸,里头应该有不少关于阁下的精彩报导,不过可能要找旧一点的日期,因为杜二公子的风流韵事已经不是新闻了。”她冷冷地说完一串话,捡起遭到池鱼之殃的手机,忿然转身往房间走。
她不想再留下来面对这个可恶又不要脸的男人!自己成天在外头寻欢作乐,居然还有脸反过来怀疑她的人格操守?!真是令她倍感受辱,气死了……
杜天海发现,自己似乎总是看着这女人的背影,目光不自觉跟随着她的步伐移动,读着她的情绪……
“原来你一直很关心我。”他扬唇微笑,觉得心情也跟着上弯的唇角飞扬了起来,还有比起冷冰冰的背影……
她气呼呼的背影看起来怎么会如此赏心悦目呢!
好,他决定了——
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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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再帮我确认一次……”
办公室里,佟映晨接到银行打来的电话,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似地诧然得到相同的答案,她满心疑惑地挂上电话,随即拨了电话给杜天海——
“你在搞什么鬼?”她劈头就问,语气如霜。
“什么搞什么鬼?”那头凉快地问。
“银行说我汇进你户头里的钱又全数汇回到我的帐户,你不知道吗?”她才不信他会不知情。
“喔~~那个啊……”杜天海“喔”了好长一声才恍然大悟似地宣布:“我不打算再收你的钱了。”
“为什么?”她冷冷地问。
“因为我舍不得看我老婆成天为了赚钱还债而忙碌工作,所以决定帮她减轻负担,让她往后过得轻松点。”他以诚恳的语气说着戏谑的答案。
“理、由。”她咬牙切齿地再问一次,没心情听他鬼扯!
“因为我太满意我老婆了,所以舍不得让她离开,决定让她留任一、辈、子。”他说出一个令她呆若木鸡的回答,学着她的咬字清晰地强调最后几个字。
说来说去,他就是舍不得她,真的很不想让她离开然而那轻松愉悦的口吻听在她耳中无疑是火上加油,让她怒发冲冠——
“杜天海!”她警告地低吼,才不想一辈子待在他身边过这种折磨人的生活,抑郁寡欢地过日子,看着他心里藏着一个女人又成天在外头拈花惹草……
那简直是判她无期徒刑!
“我在听。”他心平气和地应声,话中一整个佛光普照,世界和平。
“我要还你钱。”她表明自己没有留下的意愿,一心只想早点还清这笔欠款,结束这段孽缘。
“我不要。”他简单明了拒绝,偏要她欠他一辈子。
“收下。”她语带威胁地逼他。
“我不收。”他是有骨气的。
“有人还你钱还不收,你有病啊!”她忍不住开骂,觉得这男人根本是存心和她作对的!
“夫妻谈钱就伤感情了。你看你现在不就为了钱在大动肝火吗?”他柔柔地、痞痞地安抚她的情绪,完全不随她的怒火起舞。
“我跟你有感情吗?”她气冲冲地质问,难道他忘了两人当初结婚的原因是为利,而非爱。而且现在让她大动肝火的不是钱,而是他!
“现在开始培养不就行了。”他凉凉地说道。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就绝不会轻易放手,或者拱手让人……
唯独对这个女人,杜天海有一种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占有欲,因此只要一想到她跟他离婚后有可能会投入别人的怀抱,走向那个觊觎她的家伙,他的心中便萌生一股愤妒,更不想松手让她走了!
“……”沉默无语,她握紧话筒,心中一片无言地苦涩……
听听这男人在说什么,他竟然把话说得如此轻松简单,好像他真的可以放下心中的遗憾,打算认真跟她厮守一生似的……
鬼扯!他明明只是看中她能给予充分的自由,从来不吵不闹,所以才想让她永远守在这个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位置,替他挡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自私的男人!根本不晓得这种装聋作哑的生活已经让她的心伤痕累累,承受过多少痛了……
“我要还钱。”她沉淀心痛,漠然地重申自己不变的立场。
“我不要。”他也坚守自己的决定。
“你给我收下!”
“不收。”
“杜天海……你这个混蛋!不让我还钱干么借我钱?!嫌钱太多就拿去做善事,不要跟我纠缠不清,我受够你了……”她怒不可遏地大吼,对着话筒飙出一串骂声,狠狠地刮了他一顿。
骂完了,她甩上电话,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椅子上,内心逐渐转为一阵惆怅。
想到那个疯子说要跟她过一辈子,永远不离婚,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难过得好想哭……
“你哭了?”几声叩门,陈信纬走进办公室,看到她的眼眶有些泛红。
“没有。”她立刻打起精神,把刚才受的气抛至一旁。
“是因为你丈夫吧,他又做了什么?”即使她不说,他也猜得出那个惹她伤心的人是谁。虽然她总是极力掩藏自己的情绪,但以他们长时间的相处,只要仔细留心就不难发现,她总为了同一个男人黯然神伤……
“真的没有。”她严正否认,不太喜欢他以这种略带批判的口吻过问她的私事。虽然她知道他是出于关心,但公与私之间还是要保留适度的分界比较好。
“有什么事?”她以公事化的口吻问他。
“刚才你父亲打电话来,请你回电。”见她有些不悦,陈信纬也识相地退回一步,不再往下探问,只将那份关怀再度收进心底。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陈信纬离开后,她双肩一垮,撑着额头,大概能猜到父亲要跟她说什么。
父亲是个相当重男轻女的人,从小到大对一双儿女的差别待遇是显而易见,甚至决意将公司交到对从商没有兴趣的儿子手中,直到后来公司面临倒闭危机,才开口要她这个女儿回来救火。而她弟弟也就趁着她接手公司的期间,重回校园去做他喜爱的研究工作。
最近这半年公司的营运大有起色,父亲又有了要儿子回来接手的念头,每隔一阵子就会打电话来叫她帮忙去把弟弟劝回来。弟弟不想回来,父亲反而怀疑她是不是盘算着要将属于弟弟的公司占为己……
有有时候,当她工作压力大到她觉得快喘不过气,或者累到快睁不开眼的时候,也曾后悔过自己当初何必要趟这浑水,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里外不是人。但面对自己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她又总是狠不下心来置之不理。况且再加上她欠杜天海的债务,如果现在就把公司交了出去,要怎么在短期内还清这笔钱也是个大问题……
唉,一想到这些让人心烦的家务事,她的头都变成三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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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的另一头——
“哈哈哈……”刚被狠狠挂断电话,耳膜都差点震破的杜天海,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跷着二郎腿,仰头大笑。
“什么事这么乐?”杜天云还没踏进办公室就听到弟弟爽朗的笑声。
身为“龙腾集团”的总裁,看到副总裁坐在办公室里笑得这么开心,理当期望他是拿到了什么大生意……
“映晨刚才吼了我一顿,听起来超火大的。”杜天海忻忻得意地说。跟公事完全无关。
“惹你太太生气还这么开心呀!”杜天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你做了什么?”
理所当然的,杜天海这个浪子永远都是被怀疑会干坏事的头号嫌疑犯,连本是同根生的亲哥哥都不疑有他的将矛头指向他。
“我叫她不必还钱了。”他往后一靠,面带笑容地说。
这次,他不会再让他的女人离开他,决心要她永远待在他身边。
佟映晨给他的感觉跟别的女人不同,总是让他特别在意,虽然他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那是否代表自己对她动了真情,但至少他可以确定自己是对她充满兴趣的,所以在经过一番思考后,他才决定先留住她,设法让她也在乎他……
“我弟弟对他老婆可真大方。”杜天云故意用一副羡慕的口吻揶揄他,竟然一句话就把几千万的金额一笔勾销,真慷慨。
不过其实他心里真有点讶异弟弟竟会做出这个决定,因为他也晓得那笔钱代表着何种意义。看来他弟弟是准备“从良”,浪子回头喽。
“不用消遣我,老哥,我宁愿做人大方点,也省得等到老婆离家出走再来伤脑筋。”杜天海立刻笑咪咪地消遣回去。
看看他老哥现在说风凉话的悠哉态度,跟当初老婆离家出走时的一脸愁云惨雾可真不能比哦。
“呸呸呸,别在我面前提起那四个字。”真不吉利!杜天云反感地瞪了弟弟一眼,觉得他真是只白目的乌鸦。
如今他和他亲爱的老婆可是如胶似漆,感情好得很!
“安啦,不管你老婆离家出走几次,我都会帮你把她劝回来的。”他拍胸脯挂保证。
一本厚重的档案夹飞向他——
“哈哈哈……”他敏捷地接杀,再度仰头大笑。
一想到佟映晨永远都离不开他,他真是不开心都很难呀!哇哈哈……
第6章(1)
当晚,佟映晨处理完所有公事、私事回到家中,特别泡了个舒服的澡消除疲劳,从浴室里走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她被出现在房里的杜天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拉紧身上宽松的浴袍。
“你说呢?”杜天海坐在其中一张单人床上,视线往下移到浴袍没遮住的那双匀称小腿上,颇为欣赏地微笑。
她被他看得不太自在,缩了下腿却无处可藏,更重要的是——
“你要睡在这里?”最不自在的是看他坐在床上,身上还穿着睡衣,一副准备要就寝的样子。
“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房间啊。”他两手往旁边一撑,稍微向后仰,神情怡然自得。
听她这么问,突然让他想起了他们的新婚之夜。而且眼前的她和那时的她一样,居然还带着同样害羞的神情……呵,实在太可爱了!
“可是……你一直都睡在客房啊。”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赶他出去,但是自从她把房内的双人床换成两张单人床后,他睡没几天就自己搬到另一个房间里去睡了,所以那里才算是他的房间吧……
“抱歉,过去这段时间我都冷落了你,你一定很难过。”他用一种怜香惜玉的眼神看着她,故意把她的话解读成寂寞女人的哀怨。
“我一点都不难过,你尽管回客房去睡没关系。”跟他分房睡,她才“高枕无忧”,乐得轻松咧。
“不行,我要搬回来睡,这样才能好好跟你培养感情呀!”当初他搬出这房间是以赌气的成分居多,心想她跟他分床,他就跟她分房,才不希罕留在这里看她脸色,好像是他死皮赖脸巴着她不放一样。
不过从现在起,他要一条一条的擦掉两人之间的白线,设法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再也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钱的事,你是说真的吗?”看他疯疯癫癫的,她实在不太确定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映晨……我的老婆,我不是说过谈钱就伤感情了,你就忘了那些烦人的数字吧。”他笑嘻嘻地重复白天的话,要她别把钱放在心上,以后只要好好跟他培养感情就行了。
她眯起眼,看见他那副轻松的态度就有火,觉得他好像把一件大事当成儿戏似地说变就变,什么都要照着自己的意思走,都不顾及一下别人的想法——
“随你怎么想,总之我会继续存钱,到时候再一次还给你。”
她说完便到更衣室里去换睡衣,不想再为同一件事与他争论不休,情绪失控。反正不管这个自大鬼怎么决定,等她存够了钱还是会还清债务,结束这场令她痛苦的婚姻,摆脱这个害她伤神的男人。
他笑着看她走进更衣室,也不急着和她争出一个结论来。反正她有还钱的自信,他也有留人的信心,相信在她存到那笔钱之前,他还有很多说服她改变心意的时间。
“杜天海。”她进去没多久,突然又冲了出来。
“什么事?要我帮你换衣服吗?”他愉快地盯着她有点凌乱的浴袍,像是脱下后又匆匆套上的一样——刚好衣衫不整得引人遐想……
“为什么动我的衣服?”她不理会他不正经的问题,气冲冲地质问他。
刚才打开衣柜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发现部分衣物都被换了位置。连她的贴身衣物也是……
“喔,我要搬回来这儿睡,当然也要把衣服拿回来,不然你要我光着身子在你面前走来走去吗?”他无辜地说。
“你敢!”
“如果你想看,我也……”他耸耸肩,一副准备让她遂其所愿的样子,作势要脱掉睡衣……
“不准脱,我不想看。”她拉高嗓门警告他,旋即掉头回去换她的衣服。
他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舒服地往后一躺,忽然觉得调戏自己的妻子还真有乐趣,瞧她又气又羞的模样,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放心,我没有弄乱你的内衣裤,每件我都有把它们照原来的样子摆好。”他伸长脖子朝里头大喊。
砰——
门内传来一声巨响,应该是衣柜被人用力甩上的声音。
哈,太过瘾了!
杜天海躺在床上大笑,想像着她在里头发火的表情,心情大好。
一会儿后,佟映晨板着一张冷脸出来,看也不看他,直接走向另一张单人床,掀开被子。
“明天找人把床换回来。”他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她愣了下,望着他。
他侧翻过身,只手撑着头微笑道:“夫妻哪有分床睡的道理。”
开玩笑,他搬回房里来可不是为了要和她分床睡的,所以得要求她把房间恢复原貌——一张双人大床。
“分开睡比较不会影响彼此的睡眠。”她冷冷地拒绝,迳自上了床,盖好被子。
拜托,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光是要和他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她都怕自己会失眠了,何况是同一张床……
唉,这大概是“作贼心虚”的一种,因为她对这男人的感觉太复杂,所以才无法心无杂念的和他共处一室,还是觉得保持距离比较好,能闪则闪。
“以前我们一起睡也睡得很熟。”他记得以前即使他们的作息时间不同,上床的时间也不同,但一觉醒来还是神清气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