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雨岚有些坐立不安,偏偏又是吃软不吃硬。“我可以跟你说,可是你不要告诉我哥是我说的……”
见她猛点头,瞿雨岚端起柳橙汁又喝了一口,润了润喉,接着说:“那个女人叫赵湘华,是我哥二十五岁那年在一个宴会上认识的,比我哥还大一岁,所以非常世故,又很会耍心机和使一些小手段,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
“她美吗?”只要是女人都会想知道这一点。
“很美,美到连女人看了都会心动。”瞿雨岚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这样,我哥一看到她就昏头了,简直为她神魂颠倒……”
颂恩的小手紧紧攥着裙子,屏住气息,听到自己的声音又开口问了。“然后呢?他们为什么分手?”
“我哥为了要跟她结婚,就跟我爸妈闹翻了,虽然赵湘华的亲生父亲也是企业名人,跟我们算是门当户对了,可是坏就坏在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也就是情妇生的女儿,我们瞿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接受那种媳妇儿,那时候家里真的闹得乌烟瘴气……”光是回想,瞿雨岚还心有余悸。“后来有一天,我哥很高兴的回家跟我们说赵湘华怀了他的孩子,既然有了孩子就得结婚,希望我爸妈能接受她。”
说到这里,瞿雨岚嘴巴都干了,又啜了口果汁。
“那么孩子呢?”颂恩惊愕地问。
瞿雨岚撇了撇唇。“说到这个我就有气,那个女人只想要享受我哥对她的百般宠爱,根本就不是真心爱我哥,就在我哥兴冲冲地准备婚礼的时候,她居然自作主张的拿掉孩子,之后才跟我哥说,你都不知道我哥为了那个还来不及出生的孩子哭得很伤心,难过了好久。”
“我相信。”颂恩眼圈倏地湿润了,想起先前瞿少扬说过的话,如果自己怀孕了,一定要跟他说,原来他是怕她会去拿掉孩子。
瞿雨岚哼了哼。“那个女人就跟她亲生母亲一样自甘堕落,她不想嫁给我哥,将来还要像个妻子一样服侍丈夫和公婆,得规规矩矩地当瞿家的媳妇儿,她想要的是刺激的生活,还有男人的爱慕和崇拜,过没多久,不知道透过谁的介绍认识了什么澳门赌王,也不管人家的年纪都可以当她爸爸,而且还有三妻四妾,居然跑去当他的情妇,我哥还不死心,想去劝她清醒一点,结果赵湘华竟跟我哥说,她从来就没爱过他,要他不要再自作多情了,你说那个女人过不过分?”
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总是不经意地流泄出哀伤的神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在想那个女人吗?他还忘不了她吗?
“你、你可不要哭。”瞿雨岚一脸怕怕地说。
颂恩勉强自己挤出微笑。“我、我不会哭的,雨岚,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既然你哥跟她已经分手了,我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说得也是,反正那个女人在澳门也不会回来,我哥也不想再见到她了。”见她这么感激,害得瞿雨岚也觉得不好意思。“虽然我哥之前曾经说过,就算结婚也未必要娶喜欢的女人,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我哥说不定已经爱上你,才决定跟你结婚……怎么了?”
颂恩呆若木鸡地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心里明白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他……真的这么说?”
“我哥都愿意跟你结婚了,代表他对你是有感情的。”把柳橙汁喝完了,瞿雨岚想走人了。“我走了,你千万不能跟我哥说。”
直到大门关上,颂恩还坐在原位。
我哥之前曾经说过,就算结婚也未必要娶喜欢的女人……
她甩了甩头,不准自己胡乱揣测瞿少扬的心思,连忙站起身,到厨房把买来的菜放进冰箱,不小心弄翻了袋子,一粒粒苹果从桌上滚到地上。
“我真是笨手笨脚的……”颂恩才要蹲下来捡,豆大的泪水便顺势滑了下来,沾湿了面颊,滴落在裙摆之间。
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那只是喜欢,不是爱……
因为他心里还忘不了以前爱过的女人……
原来他不是因为爱而要跟我结婚……
他不爱我……
他不爱我……
他不爱我……
这四个字不断的在脑中回荡着。
睡到半夜,颂恩悄悄掀开眼皮,在微弱的灯光下觑着身畔的男人,这么好的男人,那个叫赵湘华的女人怎么忍心伤害他?如果是她,她会多么感谢老天爷,愿意一辈子吃斋茹素来还愿。
如果他能爱她,那该有多好,该有多好。
“呜……”一声呜咽逸出,颂恩连忙捂住嘴巴。
瞿少扬皱了几下眉头,然后眯着惺忪的双眼,关心地探问:“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睡。”她背过身喃道。
他用手肘撑起,伸手拨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想看清她的表情。“是不是又梦到你妈了?”这种事之前也发生过,所以他才会这么认为。
“嗯。”颂恩应了一声。
“你这样思念她,她会走不开的,我们应该要祝福她早日到西方极乐世界,将来如果转世,能投胎到好人家,不要再这么辛苦了。”瞿少扬抚着她的泪颜,目光凄迷地说。
颂恩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心里想着——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为那个还未出世就被迫死亡的孩子祝祷?
“我会努力的。”她一定要让他爱上她。
“过来。”
她偎进他温热的怀抱,小手抚向他赤裸的胸膛。“少扬……抱我!”这一刻想跟他紧紧地结合在一起,忘记所有的不安和疑虑。
瞿少扬觑了她一眼,然后俯下头吻她,与她唇舌交缠着……
小手很大胆地往下滑,听见他吐出一声粗喘,黑眸像着了火似的。颂恩不愿承认她真的嫉妒那个女人,嫉妒那个可以让瞿少扬为她疯狂的女人……原来她的心眼这么小,嘴里说不在意,还是忍不住会想要比较……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控制不了……
“你去哪里学的?”他嗄哑地喘着气。
“你不喜欢?”她眉眼之间露出女人的娇柔。
“喜欢……”瞿少扬闭着眼皮低喃。
颂恩伸出粉舌,舔着他的胸膛,听到他喘得更急促,那让她有了小小的得意,知道自己也可以办得到。
“要是你每晚都这么热情,我怕会受不了……”他将她推回床上,脱去两人身上剩余的衣物,迫不及待地进入她,而她也早为他准备好了。
“少扬……我已经不再用避孕贴布了……我想……怀你的孩子……”
“颂恩……”他眼神转为激动,因她的话而动容了。
不同于以往的欢爱方式,这次变得狂放、野性……他仰起胀红僵直的俊脸,一次又一次的推挤、摩旋……
瞿少扬汗水淋漓地覆在柔软的娇躯上。
“想睡就睡。”他亲吻着幽幽醒转的小女人。
她回吻着。“第一胎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都好。我可不是重男轻女的爸爸。”
“你很喜欢小孩?”
“嗯。”瞿少扬没有多想。
闻言,颂恩衷心地祈求真的能怀了他的孩子,完成他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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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房屋绕公司——
“经理,这个企划书请你看一下,宣传活动的名称已经取好了……”企划部的组长边走边向上司说明。“还有,文案和海报也设计好了,就是这里……还有宣传活动也在安排了……”
瞿少扬翻了翻手上的企划书,颔了下首。“我先看过,有问题再讨论。”说完便脚步未歇的走进办公室,又连续接了几通电话,和业主联络,一个早上就忙得马不停蹄,喝着已经渐渐凉掉的咖啡,直到接近十一点才能坐下来休息。
他掐了掐眉心,用手抹了把脸,这才有空看今早的报纸,吸收最新的财经消息也是每天必做的功课。
跳过了纷纷扰扰的政治版,还有八卦新闻的娱乐版,来到财经版,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斗大的新闻标题给抓住了视线——
澳门赌王因高血压而引发脑中风猝逝,妻妾为争夺家产大打出手……
“姬鸿波死了?”瞿少扬震惊地喃道。
他攒深眉心,低下头把内容看个仔细。
就在一个半月前,被称为澳门赌王的姬鸿波倒卧在浴室当中,被发现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因为数百亿的遗产扯不清,因此尽管媒体不断追问,家属还是不愿正面回应,直到明天即将出殡,这个噩耗才被证实……
为了丈夫留下的数百亿遗产,元配和三名妾室曾在灵堂上大打出手,所生的子女更是互相叫嚣对骂,后来在律师出示死者本人亲笔所立下的遗书,所有的财产将归二房所出的庶子所有……
那么“她”呢?
下一秒,他用力将报纸盖上,不想再看一眼,如今的他已经有了颂恩,就不该再去想那个自私冷血、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想要的女人。
手机响起了简单的和弦音乐。
他缓下紊乱的情绪,接听。
“喂?”
“少扬。”
光是这样叫着他的名字,那带了点性感沙哑的女性嗓音,还是让他心里打了个突,瞿少扬并没有忘记这个声音。
对方没有听到他的同应,有些自嘲地轻叹。“我想……你应该早就忘了我,我不该以为你还会想接到我的电话。”
瞿少扬下颚一缩。“你好吗?”
“你还会关心我吗?”赵湘华语带凄楚地问。
他深吸了口气。“至少我们还可以算是朋友,刚刚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了,希望你……节哀顺变。”
“就算我想表达哀伤,也没有人允许我去灵堂上炷香。”她叹了口气,身为情妇本来就没有地位。“我昨晚已经回到台湾了,你……在这里我没有朋友,可以来陪我吃顿饭吗?”
瞿少扬俊脸一凛。“有人在家等我回去吃饭。”
赵湘华逸出微露伤感的笑声。“你结婚了?真是恭喜你了。”
“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要结婚了。”他有些激动地站起身。
“我现在住在‘天喜饭店’,还记得我们以前也经常来这里,那些美好的夜晚都在这里度过……所以我就决定暂时住在这里。”赵湘华在那一端略带诱惑地轻吐着,想勾起他的回忆。“我真的好想见你。”
瞿少扬紧闭下眼,一脸沉痛,只要想到那天她居然跑去拿掉他们的孩子,他就无法原谅她的所作所为。“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打从那天争吵之后就完全结束了。”
“我知道你恨我,没关系,是我活该。”她吸了吸气。“我打这通电话,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不是要为难你,只是……我一个人好孤单寂寞。”
“……”他没有出声。
“我该挂电话了,少扬,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赵湘华从头到尾就是抓住了他重感情的弱点。
当手机里只剩下嘟嘟声响,他才盖上手机,在心中冷笑,她还是跟过去一样,自以为懂得掌握男人的心态,可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瞿少扬了。
叩、叩!
有人敲门。
秘书探进头来。“经理要准备开会了吗?”
“好,我马上就出去。”他抹了把脸,努力将心思放在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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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颂恩搭着每天只有固定几班的公车,来到位于淡水山上的灵骨塔。母亲去世后这段时间,她几乎一个礼拜就会来一次,最近只要有空就来,因为只有来到这里,她的心情才会得到一些平静。
她抚着贴在塔位前的母亲相片。“妈,我就快要结婚了,请你在天之灵要保佑我,保佑我和少扬能一起幸福的度过下半辈子……”
和母亲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在等待下一班公车的同时,颂恩来到专门给来祭拜的家属休息的地方,先找了个位子坐下,看着电视正在播报午间新闻——
“有澳门赌王之称的姬鸿波,已经被证实因为高血压而引发脑中风,在一个半月之前猝然病逝,享年五十九岁,身后庞大的遗产引来妻妾争夺……”
新闻主播用耸动的口吻来报导今天的头条新闻,但这不是让颂恩关心的,引起她关注的是死者的头衔。
颂恩十指不由得绞紧,看得好不专注。“这个人是雨岚说的那个澳门赌王吗?真的会是他吗?”
如果那个人死了,那么……
不!他们已经结束了!
何况少扬也不是那种会和以前的女朋友藕断丝连的男人,要相信他,如果没有信任,那么结婚做什么呢?也不会幸福的不是吗?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到了晚上,她确定瞿少扬会回家吃饭,认真煮了一桌他最爱吃的。
“不好吃吗?”颂恩柔声问道。
瞿少扬摇了摇头,起身。“不是,只是今天晚上没什么胃口,还有很多公事要忙,先把菜放在电锅保温好了,说不定晚一点就吃得下了。”
“好,那晚点饿了的话要记得吃。”她顺着他的话说。
他颔了下首,就进了充当书房的客房,坐在电脑前面,专注地处理公事,颂恩在门外看了半晌,这才走开。
睡至半夜,颂恩醒来,见身旁的位子是空着,她悄然起身,打开一条门缝,觑着坐在电灯未开的客厅里,兀自抽烟沉思的黑色身影,她的眼不由得迷蒙了。她拚命地眨着,想看清他的神情,却还是看不清楚。
颂恩好几次想走出去,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双脚怎么也跨不出去,只能抱着鸵鸟心态,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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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经理?”
秘书连叫了几声,瞿少扬才盖上早已挂断的手机,连着三天都接到赵湘华的电话,她故意跟他叙旧,意图干扰他的情绪,这是她向来最拿手的本事,让他不得不决定亲自解决这个问题。“什么事?”
“有几通电话需要经理亲自回……”
他突然从座椅上站起来,穿上西装。“我有急事要出去,电话等我回来再打。”
“是。”秘书只来得及目送上司出门。
瞿少扬到停车场开了车子离开,如果不去见赵湘华一面,事情就不会有个了结,他驱车来到“天喜饭店”。
跨出电梯门,走在铺着红毯的走道上,找到了房间号码,瞿少扬绷着下颚,伸手摁下门铃。
喀啦!有人打开门炼,接着房门跟着开了。
“少扬,你来了!”
站在门内的赵湘华朝他露出魅惑的笑颜,因为生母那边有四分之一外国血统,所以她的五官轮廓较深,染成酒红色的大波浪鬈发,就像她的人一样,火热而狂野,即便穿着中规中矩的白色衬衫,突出的胸部把三颗扣子都迸开来,展露出深又诱人的白嫩乳沟,及膝的窄裙强调出她的细腰丰臀,完美的体态足以引诱圣人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