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嘛,如果不是这样,你——”
话未尽,她已经被封口,不似之前那般轻柔如风,而是吻得又浓又重,像是狂风暴雨般要将她吞噬,教她喘不过气。
当他的手自袍底滑入时,她吓得赶忙抓住。
“你不是说了,沐浴过就肯交给我?”他粗嗄道。
辛少敏满脸羞红,气喘吁吁地瞪着他。“这里是浴池。”拜托,看在她是初学者的分上,好歹选一下地点吧!这里离小厨房不远,围篱又没关,她真的没有勇气和他在大自然中融为一体!
“不是浴池就可以?”他问得恶意,非要她给一个答复不可。
辛少敏瞪着他。很好,她终于感觉到他是个帝王了!
以往他们相处时没有地位分际,所以祝公公老是偷偷瞪她,她也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很没规矩,太习惯了而忘记这是他允许的,现在他问话的口吻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傲慢,那睥睨的目光展现他身为帝王的蛮横。
他想要,她就应该洗香香等他?没这道理!
“你知不知道我待会要去玉德宫?”他突道。
“那又怎样?”那是他的工作。她把他传承皇嗣的行动视为工作的一环,说服自己不要想不要在意,可他偏是要提……真的是白目!
他气恼道:“我想独占你,但你却不想独占我。”
“我可以叫你不要去吗?!”她火大了。
“可以!”
“可……”她楞了下,他理所当然的口气教她冷静下来。“可是成歆说你有要务在身,不能打扰的。”
“成歆不是我,他不代表我!”
“你真的可以不去吗?我可以说你只能有我吗?”她真的可以耍这种任性吗?
其实她自己也很矛盾,她完全不能忍受他拥有三妻四妾,更遑论是一整个后宫,可问题是他的处境,她不能不替他着想,所以她除了说服自己,又能如何?
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了,她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可偏偏这也不算是小事,她也很纠结……她能跟谁说这份心情?而他是皇上,她能怎样?
第10章(1)
“可以!我就是要你独占我,一如我想独占你,你懂不?”夏侯欢捧起辛少敏的小脸,吻上她的唇。
她错愕地望着他,那黑眸像是燃着烈焰般将她焚烧。她真的没想到他可以纵容自己到这种地步,或者是说他爱她,爱到可以任由她撒泼独占他。忖着,她心发软,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如此被深爱着。
吻像是带着火般烧得她浑身发烫,双脚软得几乎无法站立,当他的手扯开她的衣襟时,才教她如大梦初醒地揪着衣襟。
“太亮了……”她羞赧欲死地道。午后时分,哪怕这温水池上有枫树蔽日,但仍是明亮的。“别在这里。”
“我只是想看看你,抱着你亲吻你。”他粗嗄呢喃着,缓缓拉开她的衣襟,骨节分明的长指沿着她雪凝般的颈项缓缓往下,包覆住她酥软的胸。
他俯身吻住她粉色的蓓蕾,在唇舌间逗弄着,以齿轻嚅着,教她不自觉地轻吟出声,羞得赶忙捣着嘴。
他噙着笑,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下一握,吓得她瞠圆眼,那烙铁般的热度,烫着她的掌心,教她羞到脑袋空白。
不是君无戏言吗,都说了只是抱抱亲亲,为什么他……她心跳加速地望着他,他长发披肩,只觉得神态异常妖冶,教她怎么也转不开眼,握住的手不由得摩挲了下,便见他眉头微皱的闷哼了声,那隐忍的神情性感诱人。
夏侯欢微掀长睫,黑眸又野又亮噙满情欲,在他的注视之下,她觉得浑身像是着了火。
蓦地,他抬起她的双腿环在腰间,教她只能环抱住他的颈项稳住自己。
“等等,说了不要在这里……”
“我没打算在这里要了你,但你让我情难自遏,所以……”炽烫的坚硬直抵着那柔嫩的花核,她的背贴着池畔,收拢她的双腿。
她以为他会以帝王之姿就地要了她,但他没有……可明明没有,她却觉得他像是进入了她的体内,随着律动,那股炽热烧上她,挑起她的情欲,不自觉地轻吟出声,却又被他立即封口。
像是发了狂般,她无法思考,回吻着他,紧紧环抱住他,任由温水池的水不断地击打出淫靡的声响,直到那羞人的闷哼声在她耳边爆开,余火还在彼此体内延烧着。
半晌,他才哑声启口,“平安。”
辛少敏蓦地瞪大眼。
“……奴才在。”祝平安虚弱的声音从围篱外传来。
辛少敏捣住嘴才能忍住冲到舌尖的尖叫声。
“替少敏取套宫服。”
“奴才遵旨。”祝平安的嗓音更加气虚了。
待那脚步声走远,辛少敏一把揪住他。“他什么时候来的?你为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就说了不要在这里嘛!
“这重要吗?”他笑问着,氤氲情欲还凝在眸底。
“这不重要吗?我们可能被看光了!”啊!她没脸见人了,她没脸见人了!
“不会瞧见,不过咱们往后行房时,敬事房的太监会在殿门外候着。”
她横眼瞪去。“我绝不跟你行房!”就算没有被看光也会被听光光好不好!他早就习惯了,可对她来说这是很私密的事,为什么她得要忍受这种事?
“明日是朕的生辰大喜。”他突道。“朕要你这份礼,你逃不掉。”
她不敢置信他竟然光明正大地要礼……当皇帝的人,果然脸皮都不是普通的厚,明知门外有人依旧能尽兴,索礼也要得毫不手软。
她总算是揭开他一层又一层的面具,愈来愈懂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辛少敏无脸见人,从温水池走回到小厨房,她吭都不吭一声,小脸低垂,从头到尾只盯着地上。
刚刚祝平安进了温水池伺候夏侯欢穿衣束发,和辛少敏对上了眼,当然她早已经整装完毕,但她在祝平安的眼里读出了——同为太监,我以你为耻。
她当场羞红了脸,走到一旁不敢抬头。
她在乎的不是祝平安持续误会自己是太监,而是祝平安把他们的声音从头听到尾了!但恼人的是,始作俑者从头到尾神色自若,一派轻松,完全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当夏侯欢整装完毕,牵着她的手离开温水池,她是抽手也不是,不抽手也不是。
要是抽开了,说不定他又胡思乱想,要是不抽开,祝公公的视线好刺人啊!她只能努力漠视身后的目光,一路来到小厨房,迎上的却是太斗和成歆的目光。
成歆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回到灶前忙去,而太斗则是脸颊抖了两下,彷佛对她和夏侯欢的过度亲密相当不以为然,当然,那些不以为然的目光纯粹是针对她。
小厨房里没位置,夏侯欢干脆拉着她往前几日刚布好的桌边木椅坐下。
“欸。”她贴近他一些。
“嗯?”夏侯欢自动自发地贴上耳朵。
“我可以跟祝公公和太斗说我是女的吗?”她一直很疑惑,为什么祝公公和太斗到现在还没发现,更疑惑他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祝公公和太斗。
“晚一些吧。”
“有用意的吗?”好比说她不能暴露身份之类的。
“有。”他顿了下,一脸认真严肃地道:“你不觉得看着他们焦虑惶恐又满腹忠言无处可诉的模样很有趣?”
辛少敏无言瞪着他。她只能说,祝公公、太斗,辛苦了……
叹口气,往小厨房望去,适巧瞧见成歆正捧着两盘水饺走来。“尝尝吧,面团是我揉的,饺子皮是太斗搟的,内馅是她调的。”
辛少敏脱口道:“成歆,我突然觉得你挺适合开餐馆。”很有主厨架势。
“是啊,我要是有机会离开宫中,就开家餐馆玩玩。”成歆随口道。
“到时候我头一个捧你的场。”
成歆扬起浓眉,俯近正品尝水饺的夏侯欢。“皇上,你认为我有机会离开宫中吗?”话语中带三分挑衅,七分戏谑。挑衅是因为她说要头一个捧他的场,好像故意在他面前保住他。
“只要你那张嘴乖一点,当然有机会。”夏侯欢邪谑朝他一笑,嚼了嚼饺子,眉心跳了下,随即恢复正常,继续吃。
那一瞬间偏让成歆捕捉住了。“那我就先谢过皇上了。”话落,他朝厨房内的太斗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再煮了,回过头再问辛少敏,“那栗子到底是要怎么弄?”
“要洗干净,然后在大锅里倒入砂石和栗子,要不断地翻搅直到栗子壳变了色,再加入大约两匙的糖,等到香味出来再盖锅闷一下就好了,我跟你说,这么做的栗子跟水煮的栗子完全不同,口感松软细致,极具层次,满嘴香甜化为甘醇,真的是……”
成歆抬手,已经受够了她说得一嘴好菜。“够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喂,多拿一双筷子,我也要吃饺子。”瞧,这皮薄到瞧得见里头内馅五颜六色,光是看就教她食指大动。
“你只能吃粥。”成歆和夏侯欢不约而同地道,随即对视一眼,少顷,成歆抽回视线朝小厨房走去。
“你们还真有默契。”辛少敏咕哝着。
夏侯欢当做没听见,继续吃他的水饺,一直随侍在旁的祝平安低声问:“皇上,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前往玉德宫了?”
“派人通报一声,就说朕的身体微恙,为了明日生辰宴,今儿个就不过去了。”
“可是——”祝平安面有难色,不住地看向辛少敏,恼她竟改变了皇上原定的计划。在这当头安抚贵妃是极为重要的事,毕竟要借重李尚书的地方极多。
“下去。”夏侯欢眉眼不抬地道。
“奴才遵旨。”
待祝平安走远了,辛少敏才低声道:“你不去没关系吗?”接收到他冷冷一睨,她随即乖乖地闭上嘴。
适巧,成歆端来一碗粥,她立刻乖乖地品尝着粥,免得自己一张嘴又惹恼了他。他的脾气不好,她算是见识到了。
“欸,饺子好吃吗?”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她就觉得肚子里有馋虫在咬,汤匙偷偷地滑了过去。
夏侯欢轻轻地将盘子往旁一推,让她汤匙扑了个空。
“小气鬼。”她撇嘴哼了声。“反正天气开始转冷了,吃粥比较暖和。”
对,这个理由不错,用来骗骗肚子应该还算有用。
“你会冷?”
“现在不冷。”托他的福,她浑身发热。“不过这种天气,要是能够吃碗汤圆也是不错呀。”唉,身在皇宫,又是在皇帝身边,照理说应该是餐餐吃到饱,可是她却是好克难地自己张罗,还没得品尝自己辛苦的成果。
“汤圆?”
“嗯……就是元宵嘛。”
夏侯欢忖了下没搭腔,听着她说:“不管是包红豆芝麻还是包肉馅,煮甜的煮咸的都很好吃,热热的咬一口,软嫩的口感夹杂着糯米香,馅味揉进了外皮,就是一种团圆的幸福味。”
他微扬眉,瞧她说得一脸向往渴望,教他不禁抿嘴低笑。
第10章(2)
“大哥,你真的很奇怪,这有什么好笑的?”她发现大哥的笑点其实很低,好像她随便说两句都能点中他的笑穴,有时见他像是想到什么,还不住地回味逸笑,教她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什么东西只要从你的嘴说出来,就好像是山珍海味一样诱人。”确实是说得一嘴好菜,令人佩服。
“那是因为每样东西本来就是好吃的,是老天赏赐的,该心存感激地吃得一点都不剩。”瞧,虽说她老嚷嚷着吃腻了粥,但她从没留过半点米渣在碗底,干净得像是没用过的碗。“哪像宫中……”咕哝到一半,她赶忙闭上嘴,然已来不及,侧眼望去,就见他的脸色微沉。
“大哥,我不是嫌弃宫中怎地,我只是——”
“我知道。”他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我只是希望有一天,可以让你无忧无虑地品尝每一顿饭。”他永远记得她尝每道膳食后露出的满足笑容,就是那神情深刻地吸引着他。可是,他却让她吃了毒,如今还只能在这小厨房里张罗着膳食。
“会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虽是毫无根据的乐观,但是说说嘛,心向正道,也许有一天就会心想事成。
他轻扬笑,轻拧一把她粉嫩的颊,正要往她唇上一吻时——
“啊!”啪的一声之后是太斗的暴吼声。
夏侯欢抬眼望去,辛少敏则松了口气,怕他真的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视她的意愿亲吻她,要知道她现在是扮太监,他又不准她说出真相,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会遭众人唾弃的。回神,她听到阵阵的啪啪声,夹杂的咒骂令她不禁皱起眉。
“少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成歆在厨房里吼着。
她抬眼望去,就见栗子爆跳着,楞了下,惊声喊道:“糟了,我忘了说要把栗子划一刀!”
“现在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没遇过,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好道:“不然把栗子全都挑起来。”
“你来挑!”太斗拿木盖充当盾牌抵挡。
“不要啦……”被烧烫烫的栗子打到会很痛的。“不然……全都倒在地上!”
成歆向前一步,抓起搟面棍二话不说地往大锅的锅耳一挑,整锅栗子摔往外头的草地上,砂石和栗子掉了一地,高温让地上的草瞬间被烫焦了。
“好可惜。”辛少敏起身查看,光闻那气味她就知道栗子根本就还没熟,现在要是剪开再回锅炒,那味道也已经变了,口感也不对了。
“要是嫌太可惜,我就全塞到你嘴里。”太斗没好气地道。
“太斗。”夏侯欢拉长了音唤着。
太斗立刻收敛,不想惹火主子。
“不打紧,反正栗子还有,改天再试就好。”夏侯欢安抚着她,却被她那如丧考妣的嘴脸给逗笑。
辛少敏阴恻恻地望去。“大哥,你笑得太开心,显得没诚意。”
“相信我,我已经尽力了。”他笑得不住抖着肩。
“大哥!”
夏侯欢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别在这儿吹风先回殿,待会还得再吃一帖药。”
“还吃啊?我觉得我已经恢复了。”
“还是你要我亲口喂?”
随着两人走远,太斗不禁摇头轻叹着,“皇上到底是着了什么魔?”虽说他也觉得少敏这家伙人挺不错的,但一个太监侍寝……这传出去象话吗?回头正打算询问成歆如何善后,就见成歆双眼直瞅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像是钦羡亦像是怅然若失。
“成歆,你在想什么?”太斗心里有点怕怕的,很怕这里还有一个人着了辛少敏的道。
成歆猛地回神,恼意闪过,故作轻松地道:“只是突然觉得当皇帝也挺不错的。”
“那也得看什么样的皇帝,像主子……不过将来一定会很好。”太斗深信一切将会否极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