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正想要找机会谢她,这会儿又不期而遇了。
“振仑,遇到楚骞了,我过去打招呼,这里交给你了。”他喜出望外的眼睛一亮,低声向好友交代。
骆振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虽然上鼎创业是在他们离婚之后,但官赫天是学长,他们结婚时,他有在喜宴上看过楚骞,所以现在还有些许模糊印象。
骆振仑阿莎力的应允。“放心吧,这里我会处理,你尽管去。”
“谢啦。”官赫天绽出笑容,召来服务人员点餐,然后起身离座,朝楚骞的座位走去--
第3章(2)
“韵珈,都已经开始演唱了,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楚骞捂着手机,低声催促好友。
继上周来过棕榈夜之后,韵珈昨天突然打电话给她,说今晚这里会有她们都喜欢的歌手演唱,所以她答应了她的邀约,准时来到这里等韵珈。
本来两人打算直接在这里吃晚餐,吃饱了刚好听演唱,结果她却说要加班会晚一点到,她只好一个人边吃边等,但眼看演唱都要开始了,韵珈依然还没到,令她不禁有种即将要被放鸽子的感觉。
“哎唷,骞……对不起啦,刚刚加班结束,我本来要出发了,结果你知道吗?我暗恋的上司居然说要请吃饭……我知道这样是见色忘友啦,但请你看在我终身幸福的分上,原谅我这一次好吗?”苗韵珈在线路彼端歉然的请求谅解。
“这意思是你确定不来了?”楚骞额头滑下三条线,忍不住提高分贝。
她的预感还真是百发百中哩,这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
“嗯,真的对不起,今天你就轻松的听歌小酌,享受一下,下一次我请你去吃好吃的。”苗韵珈心虚的道歉。
“你喔,下次可不能再放我鸽子喽。”楚骞叹应。
“就知道你最好了,下不为例,那掰掰喽。”苗韵珈松了口气,收了线,放心追爱去。
楚骞无奈的扯唇摇头。
好友都端出终身幸福来当借口了,她若耽误了她,岂不是罪过?人反正是不会过来了,她不答应也没办法呀,只不过有点失望倒是真的。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就如韵珈说的,轻松的听歌小酌,享受一下……
“骞骞。”
突如其来的亲昵叫唤令她讶然抬眸,这一瞧,映入眼帘的男人立即扰乱她的心跳,看来,今晚想放轻松是不太可能了……
“这么巧?”她牵起嘴角,漾开一个既不失礼但也不算亲切的笑容,心想怎么每次来都会遇到他啊?难不成这男人夜夜笙歌,天天留连夜店?
“是啊,不介意我一起坐吧?”官赫天咧出一抹电力十足的笑容,问得很绅士,但动作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随着语落,他根本没等她回答,就已径自落坐。
“你……”眼睁睁看着他自作主张的坐下,楚骞错愕瞠目。
怎么这样?她都还没同意耶!
“朋友不来了不是吗?”他从她刚刚的对话中判断,抢白杜绝她的借口。
“你偷听人家讲电话?”她防备的瞪看他。
他无辜的耸肩一笑。“不小心就听见了。”
“朋友不来了,不代表我就要跟你一起坐吧?”她横睨他,没好气地说。
“干么一看见我就像刺猬一样?”官赫天眯眼看她,直言表达感受。上次见面就没有好脸色,这次又一样,他真的很纳闷。
楚骞抿起唇,将脸别向歌手正在演唱的舞台。
为什么一看见他就会像刺猬?老实说,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如果说还在气他当年离婚答应得太干脆,那未免也气得太久了一点;又或者一想到他重获自由后过着风流纵情的生活,她就觉得讨厌,但那也是他的自由,她有什么立场讨厌?
反正,他一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心情就会受影响,浑身感觉不自在,心口盈满不知名的复杂情绪,所以只好竖起尖刺冷漠以对。
两位服务人员在此时先后送上酒和小菜,正好化解了有些僵凝的气氛。
“我没有点这些东西。”楚骞看着一一上桌的伏特加、莱姆汁、汽水、冰桶和酒杯,以为送错桌了,抬头向服务人员说道。
“是我点的。”官赫天招认,待服务人员上完所有东西,他主动开酒,也继续说道:“上次在宏观遇见,没机会好好和你聊聊,本来想找时间约你,今天正好,择日不如撞日。”
“有什么好聊的?”她撇撇嘴,逼自己不能软化。
他不知道离婚夫妻再见面很尴尬吗?干么表现出一副要跟她相亲相爱的态度,好像两人是多年不见的好朋友似的。
“就算没什么好聊,也得谢谢你帮忙啊。”他用伏特加调了汽水和莱姆汁,做了杯简单的调酒递给她,酸酸甜甜的味道是女性最能接受的口味。
“谢谢我?我帮了什么忙?”她一脸纳闷。
“艺术中心的竞案。”他虽然对自己的设计有信心,但他也相信楚骞一定或多或少有帮忙说几句好话。
楚骞一怔,随即心虚起来。
她在老板询问时的确有提及官赫天,但他怎么知道?这样算帮忙吗?
不是的,她是实话实说,没有私心,所以她不能让他知道这些,免得他误会她还余情未了。
若是让早将那段婚姻抛到脑后的他误以为她这个前妻还在留恋过去,那她面子往哪儿搁?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个小小的特助,能帮什么忙?”为了掩饰不自然的表情,她举杯啜饮。
“说几句好话也算是帮忙啊。”他也为自己调了一杯喝。
“我怎么可能帮你说好话?没说坏话就不错了。”她一径的撇清否认。
“你怎么可能说我坏话?”他哂然,一心认为两人即使离婚,还是有一点情分的。
“怎么不可能?”她下意识跟他唱反调。他那时可以说断就断,她现在也要表现出毫不留恋。“我不想跟你共事,不想再跟你有接触,当然会想办法避免。”
她明显的排斥,狠狠的泼了他一盆冷水!官赫天内心一阵郁闷,炯亮的黑眸微眯,闪起危险的光芒。
她一直充满敌意,他却尽量友善以对,但这样也没办法改变她的态度,不禁令他挫败懊恼。
“既然你说了我坏话,那为何结果还是我胜出?”他提出合理怀疑。
看他变了眼色,仿佛受到了打击,楚骞有几秒的迟疑,但好强的性格还是不容许她败阵下来。
“那是老板的决定。”这是实话。
“可见你在你老板面前,说话一点分量都没有。”他微愠的反唇相稽,嘴角却勾着嘲讽的弧度。“所以就算说了我坏话,还是改变不了你老板要选择我的决定。”
被倒打一枪,楚骞语塞,俏脸更沉了。
“是啊,你的设计超棒,我说尽坏话,老板还是喜欢你,行了吧?”她撇嘴,说着负气的话,学他把汽水和莱姆汁加进伏特加里,咕噜噜的又是一杯,结果太酸,一张脸皱得像颗包子。
原本脾气被挑起的官赫天见她滑稽的表情,觉得莞尔,涌上心头的气顿时又消逸无踪了。
“这看起来简单,但也没那么简单,比例要刚好才会好喝。”他“不计前嫌”的拿过她杯子,替她再调一杯调酒。
呿,她就不信。楚骞悻悻然的接过,啜一口,果然变顺口,想要唱反调的话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咽下了。
“很厉害啊,随手调都好喝,可见你经常泡在这种地方喽?”不争辩好不好喝的话题,她酸溜溜的当他。
“一个人嘛,回到家也是无聊。”他也不讳言地说。
她质疑的挑眉睨他。“不是很忙吗?还有时间泡夜店?”
“现在事业稳定多了,所以没以前那么忙了。”官赫天知道自己带给她的记忆,就是忙得没有时间分给她,所以说这话时,神色歉然的黯了黯。
提及“以前”两字,就像是个开关,楚骞心口一紧,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该恭喜他事业终于稳定,不用再奔波劳碌?还是该惋惜他现在没以前忙了,她却不在了?
捧起酒杯,她一口接一口的啜饮,冰凉酸甜又带着淡淡酒味的液体,一路从喉咙凉进胃里,冰镇浮躁心情,但后劲的暖热又从胃里渗出,她心跳更乱,脑袋也更热胀了。
官赫天见她没说话,神情柔和些,似在思忖什么,于是动之以情--
“骞骞,我们就算没在一起了,但还是不能抹煞曾经很亲密、很要好的过去,所以我们不应该敌视对方,应该用成熟理智的态度继续当好朋友才对,你说是吗?”
歌手的歌声、乐队的演奏充斥在这个空间里,但楚骞望住他,却感觉整间店像是只有他们俩,能扰乱她的心的不是嘈杂的环境,而是他的话。
她一直表现得很不友善,他却很有风度的说要当好朋友,仿佛过去的一切已不再羁绊他,只有她在耿耿于怀……她要是拒绝的话,岂不是更显得她肚量小、没风度,走不出过去?
不行,他忘记,她却记得,那就输了!
他可以用平常心看待两人的关系,那她为什么不行?
她也做得到。
“是啊,分手了也还可以是朋友。”她表现大方的主动举杯,和他的杯子踫出清脆声响。
官赫天欣然微笑,与她干杯。
这是重逢以来第一次的友善,值得庆幸。
第4章(1)
楚骞作了个梦,一个很痛快的梦。
她梦见自己指着官赫天的鼻子痛斥,骂他无情冷绝,明明是他做得不好,对她冷落忽略,应该在她生气抱怨时诱哄安慰,没想到她负气求去,他居然也干脆爽快的答应离婚……
她撂狠话,既然他半点不留恋,那她也不会后悔!离开他,她只会过得更好,而事实也证明如此。
梦里,她把这四年来压抑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像是清空了沉积多年的淤泥垃圾,沉闷抑郁的胸口霍然开阔明朗,也因此后半段的睡眠舒适安稳,一睡到天明。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室内,跃上楚骞轻合的眼帘,她幽幽转醒,凝聚焦距,看着天花板,有点恍惚。
她是醒了,还是在作梦?
否则她怎么会觉得自己掉进四年前的时空中,睡在她与官赫天的卧室里?
是梦吧?
明明已经离婚四年,她怎么可能还在从前的家里?
一定是因为昨晚遇到官赫天,多年来第一次与他平和的坐着喝酒谈天,始料未及的转变令她心情震荡,所以才会梦了又梦。
她告诉自己该醒了,留恋已经过去的爱恋不是好事,但横在腰间的重量太真实,提醒她情况有异,下意识侧头看去,不意竟瞧见一张宁睡的性格脸庞--
“喝……”她像看到外星人似的瞪大双眼,倒抽口气,赶紧捂住差点冲出口的惊呼。
不用怀疑是不是作梦了,因为现在她整个人完完全全被吓得彻底清醒,但身处的场景依旧没变,枕边男人也没有消失。
这全是真的!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睡在他身边?
难道……她连忙低头察看自己,赫然发现身上穿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里头还空无一物,顿时头皮一麻。
她无法再冷静思考,霍地推开官赫天搁在她腰间的手臂,叫醒他质问:“官赫天,你快起来!”
“唔……你醒啦?”官赫天睡眼惺忪,望向已坐起身的她,心里也涌现一股熟悉的恍惚感。
她刚睡醒的模样依旧像以前一样慵懒而性感,看着这样的她,他总会想再将她压回床上亲热缠绵……
但今非昔比,她已经不是他的妻子,纵使仍有吸引力,他也不能再对她放纵情欲。
“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没心思打招呼道早安,她一脸惊诧,心慌意乱的急问。
“你昨天喝醉了,我要送你回家,可是你却一直嚷嚷着‘我才不要告诉你我住哪里’,问不到地址,所以我只好把你带回来了。”他坦白的解释着,想到她昨天喝醉之后,语无伦次又卢小小,他就忍俊不禁。
楚骞一愣,完全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但对于自己喝醉是有印象的。
他调的调酒顺口好喝,让她没戒心的一杯接着一杯……厚厚,这家伙该不会都是用这招在夜店泡妞的吧?
“你故意把我灌醉?”她指着他指控。
“啊,说话要凭良心哦,每一杯酒都是你自己喝下去的。”清白不容被诬蠛,他弹坐起身,反驳澄清。
薄被滑下,露出他光裸的上半身,宽阔的胸膛和结实的肌理让楚骞看了心悸语塞。
要命,他的身材比印象中更结实壮硕,性感得令人脸红心跳!
楚骞连忙甩头,甩掉遐思。真是见鬼了,她居然垂涎前夫的男色?未免也太不争气了。
“那、那衣服总不是我自己换的吧?”她又找了罪证再指控他,不好意思说白衬衫下还空空如也。
“你吐得一塌糊涂,衣服臭烘烘的,就算你能穿着睡,我也没办法忍受,所以我拿了我的衬衫让你穿,顺便帮你擦干净身体。”
官赫天摊摊手,昨天为了收拾她制造的混乱,他可是折腾了好久,况且能够摒除杂念、不趁人之危把可口又无防备的她拆解入腹,对他来说是多么压抑困难的事啊!
“擦身体?”楚骞惊愕的拔高分贝,揪住自己的襟口,一阵热气从脚底涌上脑门,血压窜升。
他懒洋洋的笑道:“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我又不是没看过。”
其实这几年,他从不专注谈情说爱,只因需要而贪欢,好友们笑他花心风流,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楚骞的离开,摧毁他对爱情的信任与希望,所以他关上心门,那些女人上得了他的床,进不了他心房。
但不知为什么,一样是女人的裸体,楚骞却还是令他有心悸的感觉,不单单是肉体的情欲,还有着其他难以言喻的情潮在涌动……
或许兆桀和振仑说得没错,还有残余的爱在作祟……不对,应该说沉睡的爱正在苏醒。
“你--”楚骞因官赫天的话而气结,偏偏他说的又是事实,俏脸不争气的爆红,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吶吶地问:“我们应该……没怎样吧?”
见她一副紧张的模样,官赫天忍不住想逗逗她,故意装傻的反问:“怎样是哪样?”
“就是那样啊……”楚骞说不出口,可看他又一脸听不懂的表情,心急之下只好脱口再说:“就是有没有酒后乱性啦?”
“如果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官赫天微倾身,唇角浅勾,扬眸望定她,墨深的眼潭里明灭着光。
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楚骞蓦然感到一阵颤栗与心悸,虽然他说得模棱两可,但她就是有一种已经做了错事的感觉。
噢,该死,一定有怎样了啦!
惨了,之前明明警告自己最好跟他保持距离,结果居然和他喝到茫,醉得不省人事?还旧地重游,和他重温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