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只是好奇你身上的爱情神经线是不是终于有感觉了?”
“当然没有,你脑袋里胡思乱想什么?”崔鑫浩想也没想的就否认。
“没有最好,我喜欢这样的女孩。”不承认嘛,他就故意气死他,不诚实的家伙!
“不可以!”果真,他立刻神色狰狞的吼道。
看吧看吧!“为什么不行?你最好别说出那种自己不要又舍不得给别人的猪头想法。”顾建堂一脸的不以为然,比了比屋内正被团团包围住的美女,“你看仔细了,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是用什么目光在看她?你别太自私了!”
什么目光?青睐、倾心、爱慕,一个个的眼睛闪闪发光,毫不掩饰,令他越看心情越差,所以他才出来透透气的。崔鑫浩烦躁的爬了爬头发。
“跟你说这么多干么,我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我只想好好把握可以跟她相处的时间。”顾建堂懒得理他了,他不在乎她,就别怪他上场抢人,谁叫他不诚实。
顾建堂给崔鑫浩一个“你就不要后悔”的眼神,便拿着汽水进屋去。
在外面一个人喝光手上的啤酒后,崔鑫浩才走进热闹谈笑的屋里。
顾建堂正跟赖家瑀说着他已说了一百零一遍的笑话。
“有一天我去吃牛排,客人太多,服务生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一会儿,我就听到一名高大的服务生两手端着铁盘走到桌子前吆喝着,‘谁是猪啊?哦,你是猪,还有谁是猪?好,你们这一桌全是猪……’”
“呵呵呵……”她笑靥如花。
“故事还没有结束喔,然后我等了又等,就是没见到我的餐点上桌,终于看到服务生端出来时,怕被别人抢去,我就大叫,‘我是鸡,我是鸡……’”
“噗噗噗……呵呵呵……”
看她笑得阖不拢嘴,崔鑫浩心情越来越不好,酒也越喝越大口,专注的视线几乎全定在她脸上。
她在笑,一张精雕细琢但没有半点粉妆的素颜小脸上闪动着迷人的笑意,她好美,美得令他无法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可是才看到顾建堂起身离开去替她倒汽水,车队的其他人立即又簇拥上前,她也跟他们有说有笑的,他的胸口就越来越闷,还有一种莫名的沮丧涌上心头。
印象中,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从不理其他男生的,从她上幼稚园、小学、国中,甚至到高中,围绕在她身边的男孩越来越多,但她从不理他们,只是一迳的跟在他身后追着他,从“鑫浩哥哥”一直叫到后来的“鑫浩”……
每个人的心中都住了一个小孩……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她曾经跟他说过的话,难道他现在的沮丧只是因为曾经专属于他的小跟班不再只属于他了?这不是跟个小孩一样幼稚?他可是快三十岁了!
但不知为何,见到她对别的男人笑,他就是很不开心!
顾建堂终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怎么了?干么臭着脸瞪小瑀?”
怎样了?她一直对着他们笑,他没看见吗?
崔鑫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难言的空虚与失落拉扯着他的心,胸口还有一座火山正在蠢蠢欲动,想要怒吼宣泄。
他的唇抿成了一直线,“小瑀儿就像个花痴,你不觉得吗?”
尖锐带着火气的话语在欢愉和谐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像枝冷箭射向赖家璃,一时之间,四周全安静下来。
她脸色惨白,难以置信的瞠视他。
“你说什么啊?”顾建堂好想打自己,他干么没事要问他呢!
但崔鑫浩根本没理他,冒火的黑眸仍直视着不再属于自己的佳人,“怎么,我说错了?瞧你笑得花枝乱颤的,你是怎么回事?这么哈男人?”
她紧绷着一张脸,“你喝醉了。”
“我喝醉?”他冷笑,“我像吗?我没有醉,你心动了,是谁?跟我说,我可以替你安排,但别对每个男人都吃吃傻笑,那很丢脸!”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她眼眶立时泛红,语气哽咽。
“鑫浩,别这样!”几个好友靠过来,想劝阻他莫名而来的怒火。
“走开!”他却火冒三丈的推开他们,看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女人。
“你真的喝醉了!”众人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只能这么想。
可顾建堂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他是在借酒装疯,原因就是吃醋嘛,所以他更为小美女不平了。
他很不爽的走上前,挡在赖家瑀面前,“你到底怎么回事?这里就属你的女人缘最好,见过的花痴最多,但你怎么可以把小瑀也说成像她们一样?”
“别理他!”她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但也不需要明白,他们之后不会再有交集,再见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她只想保留一些美好忘记,他何必这样伤人?
可她不晓得,就连崔鑫浩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像困兽般烦躁不安,直想攻击她!
“你要继续留在这里?”他的口气带着深沉的危险。
“我不想破坏今晚的气氛,也请你适可而止。”她强自压下激动的情绪道。
他抿紧唇,看到她越过他往更里面坐,陡地伸手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好痛!
她火冒三丈的回头,“放手——”
他突然霸道的攫取她的唇,她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尚未来得及反应,他的舌已直驱而入,展开采索,狂野的吸吮品尝她的甜美,她想挣扎,但他抱得好紧,终于,她完全瘫软在他的怀中,整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被这一记法式深吻给吻到失了心魂。
半晌,崔鑫浩终于放开了她的唇,但仍抱着她,两人的喘息声交融,四目相对,忆及发生了什么事,赖家瑀慌乱的一把推开他,转身跑了出去。
他也跟着追出去,其他人直觉的也想追,但顾建堂双手大张的挡住他们,“他们不需要我们。”
一群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对啊,那两个根本在搞暧昧,只是——她不是要离开了吗?
第7章(1)
赖家瑀难过的跑出门外,跌坐在沙滩上,脸上的热泪静静流淌,身旁熊熊燃烧的营火也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心。
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今晚过后,她就要离开了,她已经够舍不得,只是一直一直安慰自己,至少这一次她是带着满满的幸福回忆离开,他为什么又要破坏呢?
崔鑫浩走到她身边,静静坐下,看着远方一波波的浪涛。
营火中响起了木柴燃烧时的噼里啪啦声,火光隐隐约约照亮她的脸,让他看清了那粉脸上湿漉漉的泪痕。
她在哭,而且是无声的淌泪。
他到底在干什么?年轻气盛的他,正如阳光般耀眼,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青春光芒,曾经毫不在意的在她心上烙下了伤痕,现在的他成熟了,却仍对她做了同样过分的事。
“对不起。”他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
赖家瑀的眼眶含泪,脑子里乱烘烘的,很讶异从不对女人道歉的他竟然跟她说了对不起。
崔鑫浩揉揉太阳穴,“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个吻和那些话请你都忘了吧!那只是一个被酒精给荼毒的蠢人做出来的蠢事。”
她摇摇头,“别说了……”她不希望看到他这么苦恼懊悔的样子,更不希望两人闹翻后分开,要割舍深浓的感情已经够疼,她不想再最后相处的时光里流下不愉快的回忆。
见她的泪如如断线珍珠般一滴滴滚落面颊,崔鑫浩再也忍不住的伸出手,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诧异的看着他,泪水仍不断滑落。
他从来没有这么手足无措过,简直恨死自己了!
“别哭了!”他突然往后躺平在沙滩上,“我让你打好了,只要你可以不哭,我真不希望你在台湾的最后一晚是以泪水结束的。”
闻言,她顿时破涕为笑,“原来我们心有灵犀,”她拭去泪水,“起来啦,我不会打你的,也会原谅你刚刚的言行。”
但崔鑫浩没有做起来,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她,若有所思的道:“说起来,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不知不觉的养成,却再也逃不开那样的模式。”
“什么意思?”
“你宁愿自己伤心哭泣,也无法对我生气,是吗?”
她咬着下唇,“我——我刚刚其实是有对你生气的。”
“那不叫生气,你连一句责备都没有,就像上回我摔车,你唯一一次的失控也是,字字句句听来都是因为关心。”
她静静地看着他在营火映照下,越显俊美迷人的脸庞,“也许吧。”
“那么,小瑀儿,我很想知道,在过去——”他也静静地瞅着她,“你爱我,会不会也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她直觉的摇头,因为这一点,她已来回反问过自己多次,只是她也很想知道——“那么,你不爱我,是不是也只是一种习惯?”
是习惯吗?他娘总是在旁煽风点火,不时在他面前说她有多好又有多乖巧,让他烦得不得了,下意识的排斥、拒绝去爱她,甚至看到她就想转身,她要当小跟班就让她跟,只要别看到她的脸就好……
夜逐渐沉静,赖家瑀望着宁静的海平面,崔鑫浩看着夜空的灿烂繁星,两人默然无语,都是心事重重。
送别会在大伙几乎都醉趴的情形下算是结束了。
崔鑫浩看着倒卧在地上、沙发、房间床上睡熟的友人,还有杯盘狼藉的桌面,再看向目瞪口呆的赖家瑀,“我们回去吧。”
她点点头,“我开车,因为你也有喝酒。”
他摇头,“那是几小时前的事了。”
可不是,从他们回到屋子里后,他也跟着她和汽水,并开玩笑的说他刚刚醉了,才说了醉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接着热闹的送别会继续下去,直到大家醉倒。
只是从北海岸开车回阳明山的路上,两人都是静默不语。
离愁已悄悄地包围两人,呼呼作响的夜风正唱着夜曲,两人的心中好多话想说,但也因为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一直到回到别墅,赖家瑀道了晚安要往楼上走时,崔鑫浩才再也无法一直那已经涨满在胸口的强烈渴望,喊住了她——
“小瑀儿!”
赖家瑀倏地停下脚步,眼眶早已泛泪,只是不敢落下。
他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我知道你的机票已经划位,是明天下午飞德国的班级,可是真的不能再多待几天吗?你可以到其他地方走走,毕竟 你好几年没回来了!”
摇摇头,几个深呼吸后她才回过头来,“我一个人去走走吗?你肯定没空陪我的,公司的货还被扣在美国海关,你都忙得焦头烂额了,至于顾建堂,我的工作完成后,产品接着就要量产销售,他一样会忙坏的。”
他知道她说的都对,“那么等产品上市时,回国来参加新品展示会如何?”
他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一个勾勾缠的讨厌鬼,但他不在乎!
可是,她还是摇头了,“你不知道吗?候鸟从不参与任何公开活动。”
他是不知道,绘本对他这个快满三十岁的男人而言已经很遥远了。
“不露面是为了保持神秘?还是有其他理由?”
“是保持纯粹,在镁光灯下的生活会让自己变得不再单纯,但对一个童书绘本画家来说,保持童稚的心是基本要求。”
他明白点头,以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把自己叫做候鸟?”
她摇摇头,开玩笑的道,“这就是保持神秘。”
因为遗忘太难,回忆总是不时的来敲她的心门,也因此,她才会成了童瀞丹口中的候鸟。
每一年,她都会想候鸟一样,特地飞回台湾看看他,像是储备了新的能量后再度飞回她的栖息处,勇敢地继续生活,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从未曾从爱情的泥沼里爬出,而这是一个说不得的秘密,所以她只能隐瞒。
看来是真的结束了!他跟她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那么只能珍惜当下了。崔鑫浩咽下喉间的酸涩道:“我知道夜深了,但是我精神还很好, 如果你不累,我们再庆祝一下好吗?提前庆祝你绘画的儿童电脑等相关周边产品热卖!”
她微笑看他,“你怎么知道会热卖?”
“我是商人,而且是个杰出的商人,产品有没有商机、有没有市场,我比谁都敏感。”他自信满满的道。
她相信,崔鑫浩将崔氏电子的业务从美洲再跨足到欧洲市场,是科技业人人赞不绝口的科技金童,他的才能毋庸置疑。
她点点头,“我也不想睡,让我们庆祝吧。”
他露齿一笑,指指后面,“我去拿些东西——”
“我跟你去。”
“不,你在这里,现在你是客人,不,是畅销商品的绘者,在沙发上坐着就好。”
她点点头,步下阶梯,看着他往厨房走去。
崔鑫浩一到厨房,脸上的笑容便跟着消失。
想到明天,这里将会空荡荡的,没有她忙碌的身影,没有咖啡香、面包香……不!不止这里,这栋屋子里的任何地方,都不会有她了,他便失神的呆立着。
她还没走,他就觉得这个空间变大了,脑海里全是那张素净美丽的脸庞,但他有什么办法留下她?工作结束了,她的亲友都不在这里,他也不是她的谁……长叹一声,撇下蓦然升起的孤独与惆怅,他弯身从冰箱里拿出里面仅有的四瓶冰啤酒,转身走到客厅,开玩笑的看着坐 在沙发上的她道,“没有汽水,所以——”
“我可以喝的。”她点点头。
“好吧,一人两瓶,免得我们酒后乱性。”
他可以语调轻快,但浓浓的离愁仍充塞在空气中,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将啤酒打开后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手,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他也拿了一瓶在她身边坐下,一口接着一口吞,却不知说些什么。
沉默的气息继续笼罩着他们,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两人相对无言,只能继续喝着第二瓶酒、
崔鑫浩没说话,也不想说话了,他只想好好抱着她,吻着她,和她缠绵一整夜,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但他忍下来了,也有些讶异自己的情欲来得突然,可她已释然,他怎能再恶劣的撩拨她?
赖家瑀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流泪,只能专心喝啤酒,一口一口的咽下梗在喉间的心伤。
他大口大口的喝着冰凉的啤酒,只觉得想要她的欲望越来越猛烈,越喝身体越热,几乎快要无法克制。
而赖家瑀也感到脸颊发烫,全身燥热,额上甚至冒出薄薄的汗来。
终于,崔鑫浩意识到不对劲,可此时他已是血脉膨胀,情欲高涨得无法控制了。
他猛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炽热的吻住她的唇。
赖家瑀体内的燥热在他吻住她时暂时得到舒缓,但不够,她还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