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呀!搭玛丽安娜公主号横跨大西洋十一天之旅,听起来就很浪漫,说不定会有艳遇喔!你不去太可惜了。”
汪沛瑶哼道:“你还在想艳遇啊?莫凯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说?”
那个浪子为成紫光停止浪荡,她要是满脑子净想着艳遇,恐怕会让他吃醋到吐血。
她俏皮的一吐舌头,“我是说你们嘛!又没说我想干嘛,小海,去嘛、去嘛!我可以说服杰维一起去喔!你们可以乘机培养感情。”
牧宁海的脸上一红,她偷偷喜欢成杰维已有一段时间了,她见过他如何呵护他的女朋友,感到既羡慕又心动,他是她心中完美情人的典型,有时候她甚至分不清她是喜欢他,还是只是单纯的希望被爱。
“别闹了,你哥哥那么花心,小海要是跟他在一起,铁定得吃苦。”
“他是花心,可是他很温柔呀!他对每个女朋友都很好,也真的有付出感情耶!我从来就没听过哪个跟他分手后的女人说他不好。”
“他是你哥哥,你当然只看得见他的好啦!”汪沛瑶嘟着嘴,一提到那个花心大少,就让她焦躁起来,“要是成杰维去,我就不去!”
牧宁海连忙打圆场,苦笑着说,“小紫,别让瑶瑶难过,找你哥哥真的很奇怪。”
“那你就一起去,我们三个做什么都在一起,有什么理由这次的旅行你要缺席?”
“我是真的不能去,对不起啦~~你跟瑶瑶好好玩,要连我的份一起玩喔!”
唉!如果可以成行,她又何尝不想去呢?
这个春假的旅行计画是她规画很久的行程,就连班上的同学都很捧场,她是真的很想去。
可是爷爷最近因为三姐逃婚的事,心情很不好,一点小事都能让他火冒三丈,她连想去念书的事都不敢说,又怎么敢提及旅行的事?
话又说回来,就算爷爷答应,她也没有旅费,她已经决定将所有的存款拿给三姐,她想要帮点忙。
“小海,是不是你爷爷不准你去呀?”聪明的汪沛瑶看她似乎有难言之隐,马上就猜到了。
每当讲到家里的人,牧宁海总是很安静,不大喜欢提,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家里有个超级暴君爷爷。
牧宁海尴尬的说:“也不是啦~~我没告诉我爷爷,不过我想说了也没用。”
“那你就跟他说嘛!”成紫光笑着说:“他人那么好,一定会让你去的。”
“是喔!”牧宁海的语气中有着讽刺的意味。
也只有天真的成紫光会觉得她的爷爷很好,这也难怪,成紫光的父亲是大财团的总裁,这样的家世背景当然值得爷爷的另眼相看,对成紫光客气到近乎奉承。
汪沛瑶乐观的说:“小海,你还是问你爷爷一下,就说这是学校最后的活动,他应该不会反对吧?”
“好吧!我试试看,不过我想,结果应该是一样的。”
她们没有她清楚自己的爷爷,没有利益又要花钱的事,他怎么可能同意呀?
就连花大钱送她和姐姐们进贵族中学念书,也是为了攀龙附凤,她爷爷坚信在什么样的环境中,会成就什么样的事业。
贵族学校是一个打入上流社交圈最好的跳板,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跟他们结交绝对没有坏处,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嫁给某人的哥哥、弟弟,或是亲戚之类的。
“喂,你们看,那个服务生很帅喔!”任何美的事物都能引起成紫光的注意。
“你的眼睛还真尖,这样你都看得到帅哥!”都被一堆流口水的女学生围住,小紫居然还能看到他很帅,这也太强了吧!
成紫光看着牧宁海,故意说着,“我上次来就注意到他了,小海,你说他是不是混血儿呀?他的眼睛好像是咖啡色的耶!”
牧宁海好奇的瞄过去,那个背对着她的服务生长得好高,有着一头微乱的棕发,她的心在刹那间漏跳了一拍。
他有一双咖啡色的眼睛!
黎恩?!
算命师说的重逢,难道定真的?牧宁海猛然跳起来!
成紫光和汪沛瑶则是同时笑了,异口同声的说;“她又来了!”
似乎是怕他突然消失不见,牧宁海挤进一群身穿水手服的女学生中,不知被谁绊了一脚,直接摔倒在服务生身上,他半回过身接住她。
她满怀希望的脱口,“黎恩?”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也的确有着一双咖啡色的眼睛,但并不自然,是戴了有色隐形眼镜的效果。
不是黎恩!
预料中的失望没有让牧宁海感到惊讶,她早就知道要找到黎恩的机会是微乎其微。“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被错认的服务生很大方,倒是他的爱慕者很不谅解的一路把牧宁海瞪回座位去。
“呵呵,又认错人啦?小海,你这个寻找黎恩的游戏还要玩多久呀?”成紫光笑着问:“还没玩腻呀?”
刚认识牧宁海时,她们常常被她吓一跳,因为牧宁海只要一看到棕发男孩,都会特别激动,一定要冲过去看个清楚才肯罢休。
后来她们是听牧宁海说了一件往事,是关于一个叫作黎恩的男孩。
“这哪是游戏?”牧宁海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想知道黎恩怎么了?他过得好不好?他到底在哪里呢?
当年发生的事一定重重的伤害了他,为了保护她而受到重伤,躺在医院时母亲却被撞死,他一直那么努力的照顾着他的妈妈,就一次不在她身边而已,就那么一次,他的妈妈就出事了。
而最不堪的是,直到现在,所有的人还是把他当作凶手!牧宁海很悲哀的承认,真相在牧家从来都不重要。
汪沛瑶舀了一口冰淇淋,很实际的说:“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想过吗?说不定他早就死了。”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会自己照顾自己,他绝对绝对不会死的!”牧宁海很严肃的说,眼泪却不争气的涌出来。
那个算命师不是说了他们会重逢吗?所以黎恩是不可能死的,绝对不会!
虽然这么说,但牧宁海的心里还是很清楚,那只不过是个巧合,不可能真的有人会看到未来。
两个女孩吓了一大眺,“天哪!小海,瑶瑶开玩笑的,你怎么哭了?”她们手忙脚乱的递面纸给她。
“对不起,是我太爱哭了,如果能知道他现在怎样,也许我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一切的牵挂都是因为无法得知黎恩的消息,他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了,从来不曾再出现过。
也许她们说得对,他是死了,只有死亡才能让人消失得这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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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让开好吗?我得走了,我不……”牧宁海伸手去推男人递到她嘴边的酒精饮料,一脸的为难与慌张,“不!我不喝……不要!”
有如蚊蚋般的请求,结结巴巴的婉拒并没有让她成功的脱身,反而让大野狼更加的兴奋,拦着她想使坏。
“就一杯嘛!这么不给面子不太好吧?又不是不熟。”细眉、细眼的贾圣文穿着一身名牌,却掩饰不了让人反感的猥亵本性。
“不!不要!”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他太过的热情和超级的积极让她感到很害怕。
天呀!她真的不应该偷偷来到这里的。
牧宁海抓着杯子,用力将它推开,却仍不敌他推过来的力气,因而将饮料洒了一手。
“看看你,弄成这样,来,我帮你舔干净吧!”
舔、舔干净?!牧宁海吓得急忙缩手,浑身的寒毛在同一时间全都立正站好,死都不愿将手从背后拿出来,“不、不用麻烦,我得回家了,请你让让好吗?”
“还这么早,你急什么?怎么说我也差点成了你的姐夫,今天这么巧遇见了,亲近点有什么关系?而且你干嘛这么见外,我虽然没娶成你三姐,不过你爷爷也说啦,我这个孙女婿,他是要定了。”
他听说牧珊姗那个臭女人在这里工作,特地过来想要羞辱她一顿,没想到却让他意外碰到牧家更好的货色。
牧宁海惊讶的瞪大眼睛,猛然想起来这人曾经是三姐牧珊姗的未婚夫,如果三姐没有和家教老师私奔的话,就是这人的妻子了。
他呼出的酒臭味让她反胃到想吐,牧宁海很努力的挡着他试图送过来的吻。
在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中,几乎没人注意到吧枱边的小骚动。
“不喝没关系,那我们去续摊好了。”贾圣文完全不在乎牧宁海的拒绝,直接敞了决定,半拉半拖的将她推着走。
“吃点消夜怎样?遗是你想去唱歌?我很久没去唱歌了,我知道一家汽车旅馆的音响一级棒喔!”
“不要!请你放开我,我得回家了,真的,请你不要这样!”虽然面临这么糟糕的情况,但牧宁海从小所受到的教养让她无法大声嚷嚷,甚至强力反抗。
“哎哟!”贾圣文大叫一声,突然往前踉跄了几步,他回过身,凶恶的说:“谁?是谁踩我!”
“不好意思。”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
牧宁海惊慌的回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她的心猛然的挑了一下。
夜店里的光线不足,但这个男人模糊的脸庞和闪闪发亮的眼睛却让她感到熟悉,熟悉到有种想哭的感觉!
黎恩?!
不!她又来了,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个连面目都看不清楚的男人是黎恩呢?
“脚太长了,总是踢到人。”陌生人解释着,穿着牛仔裤的长腿似乎不小心踢到贾圣文的膝盖,害他往前跌倒。
“你他妈的故意……”
“对不起,你没事吧?”为了表示歉意,那人弯腰要拉贾圣文起来,手肘却准确的撞在贾圣文的鼻梁上。
贾圣文大声惨叫,伸手捂住鼻子,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
“你不要紧吧?”
随着又是一声惨叫,“手、手、手……我的手!”原来贾圣文的手被那人狠狠的踩在地上。
牧宁海睁大眼睛,这个陌生人是在帮她解围吧?
“你故意的!故意的!我要告你,我绝对要告死你!我爸爸是立委,他一定会整死你的。”贾圣文哀号的站起身,虽然狼狈,却还试着要狠。
“我只是想走出去而已。”
“救护车!我要救护车!”贾圣文对着跑过来的服务生大喊,“你智障呀?快点报警,叫救护车!”
“好像真的伤得不轻,我看你先坐下来吧!”那人将旁边的旋转椅转过一圈,“坐吧!”
设计充满现代感的椅背是根波浪型的铁杆,那人用力将它转过来,直接命中贾圣文的命根子!
一声闷哼,只见贾圣文双手捂着下体往旁边软倒,痛到倒抽着气,发出无声的哀号。“你、你准备把屁股洗……洗干净,坐一辈子的牢吧……”
牧宁海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在那人的背后一推,“走呀!快走呀~~你闯祸了啦~~你得马上离开!”
连她都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贾圣文这个坏蛋怎么可能不知道呀?
看他不动,牧宁海深怕他会为了她而惹上麻烦,于是抓住他的手,转身就往外跑。
他们冲进夜色中,他的脚步却停了下来,仿佛生根似的钉在地上。
她回头看他,不解他为何停住脚步?“快走呀!”
“你不该到这里来。”他盯着她,虽然早已熟悉她的一切,但这却是他俩分开十多年后的首度面对面。
她长大了,依然善良,牧家人的丑陋完全没有污染到她。
“我知道,但这不是重点,你得赶紧离开!”
她是来找当酒促小姐的三姐,将她不太多的存款交给她的三姐,虽然只有十几万,但那是她的心意:当三姐抱着她哭时,她就知道冒险来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完全不听她的劝,继续念着她的不顾自身安危,“重点是,你出现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还有选择错误的脱身方式。”
如果他没跟着她,谁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他真不敢相信她竟连拒绝被骚扰都不会。
“听着,”她急切的说;“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很感激你,可是现在真的不是听你说教的好时机。”
她站在路边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打开后座对着他说:“你快点走吧!我得回去看他,希望他没事才好。”
里恩拉开她的手,用力将车门关上,拍拍车身示意司机开走。“告诉我是我听错了吗?你是不是说要回去?”
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是不能靠近,甚至连跟他说话都会有危险的吗?
“我真的得回去,就像他说的,他爸爸是立委,我得确定他不会找你麻烦!”
事实是,她根本不愿意再靠近贾圣文一步,他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可是得有人回去收拾那团混乱,她很认命的知道这是她的责任。
“谢谢你,不过我相信我有能力处理。”
“你不会想找这个麻烦的。”她咬咬唇,“你还是走吧!你不知道那些人如果真的要报复一个人时,有多神通广大。”
“你总是这样吗?”
她不解的眨眨眼睛,觉得他的话问得有些奇怪,“什么?”
“担心陌生人比担心自己还多,你回去后很有可能无法脱身,就算是这样,你还是坚持要我先走吗?”
“你不懂!”她皱起眉,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明白,“那个人对我们家很重要,我爷爷不会高兴我把他扔在那里不管的!我爷爷已经因为我三姐没跟那个人结婚而一直在生气,如果现在又知道我害贾先生受伤,我爷爷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爷爷一直在想办法讨好那位贾先生,我担心他会透过一些不太好的管道找到你,他们不会在乎把你的生活弄得多乱,但也许我能说服贾先生不跟你计较。”天知道她今晚犯了多少家规:私自外出、资助三姐、拒绝贾圣文……最后还害他进医院,爷爷一定会杀了她的。
里恩听她说着,却不自觉的把拳头愈握愈紧。“我想我懂,你有一个冷血寡情的暴君爷爷,和一堆胆小怯懦又不敢反抗的亲戚。”
他想到那年她为他作证的下场——牧家从来都不允许诚实与正义这两件事发生。
牧宁海惊讶极了,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怎么能用一句话就将牧家的悲哀呈现得这么完整?“你……你认识我的家人吗?”
他摇摇头,唇边勾出讽刺的浅笑,“不!我想我没那个荣幸。”
她凝视着他,夜色模糊了他的脸,她不懂,他明明就是个陌生人,但她对他却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