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筱悠趁机涎笑激功道:「若不是我这么一闹,你也进不了这后院,拜敦他们也得不了机会去盘查,念在我这功劳上,能否——」
「念在你这功劳上,还是让本太子亲自帮你更衣吧!」
他不再板着脸,朝她笑得邪气了,伸手拉了她的前襟,露出了胸前一截雪白的肌肤,她终于装不住镇定,一张俏脸红得如火烧,连忙拉回衣襟,咚咚跑了几步,离他远远的。
「想来靖王等得不耐烦了,这时候再拖下去只会若人疑窦,让靖王怀疑什么,更衣的事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快,你也快换上干净的衣服,咱们俩好快离开这儿吧。」
她赶紧躲到角落,背着他手忙脚乱地更衣,因为过分慌乱,一连将干净的衣服掉落地上三次,那扣子也是扣得上下不接,一团乱。
沥诺坐在床上见她那副慌乱的德行,不禁扬唇笑了,毕竟还是女人,是女人哪有不害羞的,他气定神闲地欣赏着她更衣,原本颜色不乱的神态,在一见她不小心露出美背时,刹那间变了脸,有些阴沉了起来。
「蓝筱悠!」
「怎么了?」被突然一喊,她惊慌地转过身来,那衣服穿到一半,前胸敞着,虽有缠胸,可那诱人的乳沟还是引人遐思。
沥诺阴恻恻的道:「不必应付靖王了,即刻回东宫!」
沥诺只让人到前院大厅知会周保强一声,说蓝筱悠身子不适,不好久留,连周婕婵也没带上即离开靖王府。
回东宫后,确实叫来太医给蓝筱悠诊治,担心她真会受寒,太医正在诊视时,内监禀报霍叔求见。
「你先见霍叔去吧,我根本没事,身子好得很,太医不会检查出什么毛病的。」蓝筱悠晓得霍叔求见必有要事,霸气十足的摆手让他走,这家伙在也是碍事,那太医在他紧盯之下都有些心神不宁了,额上沁了冷汗,这样下去,自己没事,太医可有事了。
沥诺本来不甚放心走的,但见她精神十足,应是无大碍的,这才点头。「那本太子便先去文华殿见霍叔了,陈太医,你再仔细检查检查她是否有受其它外伤,若有疏忽,本太子不轻饶。」他转头对太医道。
「是……微臣定当尽心。」陈太医教他吓得再度冒汗。
蓝筱悠同情的瞧着这太医,是他胆子小,还是沥诺的样子吓人?可怎么自己一点都不怕他,旁人却个个胆战心惊?
「你还是快走吧,别让霍叔等久了。」她赶他快走,省得继续啰嗦。
沥诺叹息,自己的关心却教这女人当成驴肝肺,郁郁走人了。
去到文华殿时,不只霍叔在,拜敦也已有消息急着要禀。
「靖王府后院阁楼不少,闯入其中的几座阁楼竟藏有机关,属下们怕触动机关会惊动靖王,只探查并不敢深入,然而由此可见,靖王府内必有秘密!」一见他出现,拜敦立刻先禀告这次在靖王府的发现。
「他敢窝藏前朝重犯,秘密必然有的,但可有发现舒丽藏匿之处?」沥诺问。
「没有,靖王府的后院阁楼众多,难以全部探查,不过,之前咱们连靠近也靠近不了的宝库,这回倒是终于混进去了。」
「那可有找到和信珠?」能混进王府重地不容易,霍叔立刻满怀期待的问。
「说也奇怪,照理这等宝物靖王会存放在宝库里才对,但咱们的人仔细翻了一谝,却一无所获。」拜敦揺头。
霍叔不由失望了。「靖王为人小心谨慎,知晓殿下救国师心切,兴许早有防范,将东西另藏他处了。唉,听说这回殿下去了靖王府,因蓝姑娘的关系再么让太子妃失了颜面,靖王夫妇为了女儿,恐怕更不可能交出和信珠救人了。」霍叔忧心的说,他赶进宫也是为了这事。
「霍叔不是不知道,靖王藏珠就是打定主意对国师见死不救,绝不会为了女儿幸福而退让,殿下应该就是看清这点,才没真正给过太子妃脸面。」拜敦替沥诺说话。
当年建国时,皇上、国师、靖王三人分属不同势力,皇上是高门正统,国师给予百姓信仰,而靖王则笼络百姓,三人合作才推翻大业,建立新朝,可靖王出身不高,心胸不阔,怕人瞧不起,做事便显得霸道极端,国师心慈,能洞察天机,几次告诫他天理有序,切勿任意妄为,但靖王却认为国师咒他,因此处处与国师针锋相对,盼其早死,如今又怎会相救。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再得不到和信珠,国师的性命恐怕……唉。」霍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沥诺立于窗边,听着两人对话,并未搭言,静心沉思着靖王的问题。靖王非单纯与师父意气之争,他种种行径,已有图谋……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靖王的异变时,见原在东华殿的蓝筱悠正快步往文华殿来,在进殿前先让周婕婵追上拦下。
「蓝筱悠,你给本宫站住!」周婕婵喝道。
蓝筱悠讶然停下脚步。「你回宫了。」她以为周婕婵应该还在靖王府与靖王夫妇「话家常」,不会这么快赶回来,可瞧这光景,这女人是急着回来找她算帐了。
「你竟敢唆使太子殿下丢下本宫就先行回宫了,让本宫成了靖王府的笑柄,本宫饶不了你!」
「丢下你先走这点是不太好,一起去就该一起回来嘛,好吧,这事儿我会跟殿下好好沟通,丢下你是太不够意思了。」她敷衍的拍拍周婕婵的肩说。
周婕婵气炸,打掉她的手。「放肆!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以为能为本宫在太子殿下面前说话?!」
蓝筱悠讪讪的缩回被打的手。「是是是,太子妃娘娘说的是,以后你们去妻的事我就不管了,但这会儿我有要事得先进文华殿去找太子殿下说说话,说完就走,不会耽搁太久的,劳烦先让让。」
之前在靖王府没机会问要事,回宫他又急着给她找太医折腾,之后霍叔又找来,她贴心的让他先去处理事情,现在太医教她打发了,换她找上那家伙质问有关他师父的事了。
周婕婵怒不可抑,揪住了她的手,「贱人,你真不将本宫放在眼底?」
这句「贱人」激起某人的肝火来,本来对于自己在靖王府闹事,让周婕婵没面子而稍感到过意不去,这会儿连这点愧疚也没了,谁给自己没脸,自己就给谁好看,再说,这句贱人已是她第二次怒骂自己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瞧见我这嘴唇没有?」她指着自己先前在靖王府鱼池里被某个家伙咬还肿着的唇。
「瞧见又怎样?」周婕婵瞄了一眼。
「没怎样,只是告诉你,这是被你那没心没肺的男人给咬的!」
「他咬你的嘴唇?」周婕婵瞪起眼,脸上表情变得怪异。
「对,他咬的,咬完后说要赏我个侧妃做做,意思是,做了侧妃后他爱怎么咬我就怎么咬!」
周婕雄这下死白了脸,「他……他要纳你为侧妃?」
「没错,你若不想我天天气你,时时整你,刻刻刺你,你最好想办法阻止。」
「你不过是个野妇,根本配不上他,配不上这东宫——」
「我野妇怎么了,洛洛山比这座皇宫还大吧,原本老子上蹦下跳比孙悟空还畅快,陪他锁在这小东宫里那才是委屈。还有你,不就马贼出身,野妇跟马贼有差别吗?我若配不上他,你不也配不上!」
「你敢跟本宫比?」周婕婵气结。
「跟你比刚好而已,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阻止他纳我为侧妃,否则有你好受的了,因为我这人善妒,心胸不广,野心又大,做了侧妃就想扶正,扶正后就想独占,独占后没你周婕婵半点机会,围堵你跟围堵黄狗过篱笆一样,你听明白了吗?懂了就先闪边去,让我先进去办正事。」
周婕婵哪里肯让路,张嘴开骂,「你这该死的——」
「再啰嗦我真做那家伙的侧妃了,一边去!」她耐性用尽,将气得浑身发颤的周婕婵推一旁去,迳自往文华殿里走,边走还边叨念,「那家伙暴力得很,将人咬成这德行,周婕婵是脑袋坏了,对这家伙宝贝个什么劲?!呿!」
进到殿里,发现三个人六只眼睛全盯着她,显然听见了她对周婕婵说的话,她撇撇嘴,开口道:「我这不是被她气的吗?不然怎么会说这些,不过刺激刺激她可以帮她清醒脑袋,这不好吗?重点是,这个侧妃身分我没兴趣。」最后一句是说给沥诺听的。
「这不是你有兴趣没兴趣的问题,是本太子的决定。」沥诺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告诉她重点中的重点。
她满心不爽的拂袖,找了张椅子坐下,咬牙切齿的道:「欺人太甚!」
「欺你刚好而已,因为本太子就喜欢欺善妒、心胸不广、野心又大之人,你将来做了侧妃若想扶正或独占,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没本事!」她气恼的说。
「东宫比不上洛洛山,本太子配不上你这泼猴,本太子瞧你本事大得很,还能呛太子妃,天天气她,时时整她,刻刻刺她,你这本事超过孙悟空了。」
她拍桌。「心疼她的话,就别纳我为纪,否则我换个对象,天天气你,时时整你,刻刻刺你如何?」
「成啊,本太子奉陪。」
「你!」
霍叔与拜敦一这两人剑拔弩张,你一言我一句,分明——打情骂俏!
那蓝筱悠原本性格如何他们不知,但自己主子却是个看似爽朗,实则深沉之人,对任何人都保有距离,唯与这蓝筱悠竟是亲昵到连斗嘴都乐此不疲了。
「你们两人偷笑什么,莫不是笑自己主子没品,连个女人也要欺负?」她瞧见两人嘴角偷扬,不快的说。
「蓝姑娘承认自己是女的了?」拜敦笑问。
「我刚说了什么?」她微愕。「口误口误,我是——」
她张口结舌,发现自己穿着女衫却拼命跟他们解释自己是男人,看起来似乎更可笑,而且,她瞥见了沥诺那一副「你终干知觉了」的眼神,不禁气闷到吐不出话了。
「蓝姑娘找殿下是否有事?」霍叔问,他算是厚道人,帮她解除了尴尬。
没错,瞎搅和什么,间正事要紧。
她霍地站起来,跑到沥诺跟前,质问道:「我听到靖王妃母女的谈话,才知道原来你师父不是远行去而是快死了!这事你为何骗我?」
「连这你也知道了。」他口气极淡,没半丝愧疚。
「你明知国师的生死关乎我回不回得了家,居然还能骗我,这会儿谎言被拆穿,不该给我个解释吗?」她气愤地问。
他脸色略沉。「师父在沥渊百姓心中十分重要,他的生死无法轻易对外人言,否则必引起动荡。」
「我明白国师对沥渊百姓的重要性,但我对你而言算外人吗?」她话毕就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对他来说,自己当然是外人。
他缓缓勾笑。「蓝筱悠,横竖你已知道师父的事了,就做了本太子的侧妃,如此便不是外人了。」
她僵了脸庞。「得了,我还是继续做外人吧!且你也休想给我转移话题,你师父若救不活,我是不是回不去了?」她心急如焚的问道。
他敛下笑来,朝霍叔与拜敦道:「你们先退下吧!」显然有些话不方便让他们听见。
两人闻言立即退出文华殿,待他们离开后,他才严肃的对她说:「咱们来往穿越两百年的事,除了父皇、母后以及师父外,再无人得知,你该明白这事若是透露出去,恐破坏天道轮回,后果难料,切勿在他人面前再提起。」
她冷静下来,他说的没错,天机不可泄漏,此事说不得,只能当成他们之间的秘密,方才自己太着急才会在霍叔与拜敦面前问起这事。
「我明白了,以后当着旁人的面,我会小心不提此事的,不过,你师父到底怎么了?」她忧愁的问。
「师父他——」
「太子殿下,不好了,国师似乎不行了!」刚离去的拜敦,在外头急禀。
殿内两人脸色大变。
第六章 立下大功(2)
沥诺带着蓝筱悠匆匆来到国师住所,原来对外宣称远行的国师就待在东宫中的清华殿养病。
「师父!」床上的人面色死灰,气息已是极浅,沥诺忧心呼喊。
蓝筱悠第一次见到国师,才知国师是个和尚,而且是个年纪极大的和尚,具体几岁她猜不出,不过此人能窥得天机,已属神仙人物,年纪或许过百。
霍叔与拜敦亦在床边,皆是心急如焚之状。
「有病要求医,他已病成这样,你们这时候不请太医过来,这样干耗着做什么,难道直要见他死?」她不解的问。
「蓝姑娘有所不知,国师已是天年之岁,按他自己推算,会在今年圆寂升天,已非太医能延命,国师需要的是生于东海,能延年益寿的和信珠,若有此物,当能再撑几年。」拜敦告诉她。
「和信珠?我在靖王府后院时,亦听见靖王妃提起这样东西,而国师只要有这个就能延命?」
拜敦点头。「是的,和信珠一般人收藏它,只当成夜明珠使用,虽珍贵却无大用,但之于国师,却是延命丹药,此物为靖王所有,太子殿下会娶太子妃,为的就是希望借此取得和信殊。」
「我明白了,殿下将人娶了,可靖王这老奸巨猾的家伙还是没交出和信珠来,但既然他不交出来,咱们抢不成吗?」她蛮横道。
「抢?那人可是靖王,开国第一功臣,连皇上都得礼让的人,他手上之物如何抢得?」霍叔揺头道。
「抢不得偷呢?」
「为了国师,太子殿下能行的招数都试了,是我等无能,连和信珠的影子都查不到,如何偷?」霍叔无奈地叹气,十分汗颜。
「要不到抢不得还偷不了,国师岂不只剩等死一途?」
沥诺沉了脸。「本以为师父能再撑个几个月,眼下是撑不了,不能再拖了,本太子这就找靖王要去,倘若他不给,本王即便拆了他的靖王府也要找出和信珠!」他转身便要出宫去找周保强。
霍叔急忙将人拉住。「太子殿下万万不可与靖王翻脸,那为难的会是皇上!」
「父皇对师父的担忧不下咱们,只是为了局势稳定,这才隐忍下来,若知道师父危急了,他也顾不了这许多的!」
「话是没错,但您这么做等于是逼反靖王,让安稳没几年的王朝再度陷入混乱。」
沥诺脚步一时顿下了,蓝筱悠瞧见他那挣扎难忍、愤慨难消的神情,不由道:「有件事我本来要告诉你们,但今日发生的事太多,才没马上说出,据靖王妃跟太子妃说的,靖王因一个女人已对皇上生出异心,我猜这女人即是舒丽,靖王恐成了舒丽的入幕之宾,操纵靖王叛变,所以不管如何,靖王异变是早晚的事。」她将在靖王府后院听见的话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