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张召麟装可爱地眨眨眼睛。
“这叫作警告!”白秘书快疯了,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番”的!
张召麟突然一把抱住白秘书。“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嘻嘻,美人在怀的感觉真不赖。
她反射性地将手中的文件砸向他,再用三吋高跟鞋狼狈踩他一脚。
“哎唷!”张召麟没料到白秘书会来这招。“你想谋杀亲夫啊!”
白秘书拧起眉头,对张召麟的用词颇感不悦。“活该!”
“你好残忍,老婆。”张召麟不依地指控。
“省省你那些泡妞的老把戏,我不吃这一套!”
说她残忍也好,没情调也罢,她承认自己的确是个古板的女人。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拍拍上头的灰尘,她压根儿懒得理他,径自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并反手锁上门,拒绝再受“噪音”污染。
张召麟不免觉得有些失落,不过方才短短数秒的温玉暖抱也算是赚到了!乐天脉的他转向另一扇门,完全枉顾白秘书的提醒,不客气地闯了进去。
“嗨!听说你月经来啦!”张召麟不怕死地挑衅纪承德。
一个黑色物体冷不防地朝张召麟的方向招呼而来,幸好他动作灵敏闪得快。他看看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烟灰缸,庆幸不是打在自己脸上。
“老天!我今天走了什么霉运?怎么大家都想偷袭我?”张召麟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调戏完我的秘书,甘愿进来啦?”纪承德老大不爽地调侃张召麟,手上批阅文件的速度不曾减缓。
“偷听人家讲话,真没品!”张召麟皱皱鼻子。
“谁教你嗓门大不怕别人听?”纪承德不甘示弱地回击。
“情绪失调,面有菜色……你昨晚忘了打手枪啊?”
“闭上你的狗嘴!”纪承德猛地一拍桌子。
第3章(2)
“赫!”张召麟假装受惊。“脾气这么大,敢情是昨个儿被女人抛弃了?”
这句话完全刺中纪承德心中的不悦。
他向来没有和女人过夜的习惯,但不表示不会有例外,没想到蔚晴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让他一觉醒来找不到人!虽然她很有良心地帮他准备了早餐,但冰箱上的那张字条却让他大为光火。
“你放心,昨晚发生的事纯属你情我愿,我不会纠缠你的,今后,你过你的生活,我仍然是原来的自己,我们谁也不欠谁。”
他当场把那张纸条撕了。这自以为是的小女人真要气死他不成?
她的人明明已经被他占有了,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依旧爱他,她为什么要不断地自欺欺人?他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肯回到他身边?
“可恶!”纪承德一气之下握断了手里的原子笔。
“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无视于纪承德的盛怒,张召麟还挺得意的。“让我来猜猜是哪个女人这么具有影响力?”
要看到纪承德为女人伤神,那可是旷世奇闻呢!国际名模何曼妮?那女人太过娇纵,纯粹只是纪承德泄欲的对象;偶像歌手庄可艾?名副其实的装可爱,嗲声嗲气地连他看了都想吐;刘氏千金刘培雯?野心勃勃,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现实地令人却步,纪承德是不可能去蹚这淌浑水的……
呵呵!他知道了。“蔚晴!”
纪承德闻言一愣。“你怎么会猜她?”或许他太小看张召麟了。
看似轻佻的张召麟其实心思缜密、高深莫测,虽然平常疯疯癫癫的,但绝对是个狠角色,只是蜂芒暗藏,顶着一张不正经的假皮面蒙蔽世人,教人无法三两眼就看透。
两人虽是打幼儿园起就相识的好兄弟,有时张召麟心眼里究竟在打啥主意,纪承德还需大费周章才可知晓。
“直觉。”张召麟嘻皮笑脸地说。“我可是浪漫多情、第六感百分百的双鱼宝宝呢!”
纪承德真是无力,他马上收回刚才对张召麟的赞赏。
“收起你无可救药的第六感,说明你来的目的。”这小子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除非是来借用他家的秘书供他捉弄。
“无聊啊!”张召麟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纪承德真恨不得撕裂那张谈笑风生的脸。“你……”
张召麟马上聪明地抢话。“先别气,我可是带来了你最想知道的消息喔!”
“有屁快放!”
张召麟在纪承德对面的沙发坐下,语重心长地说:“我偷偷调查了蔚晴,希望你不要介意。”
一股不安钻进纪承德胸中。“你查到什么?”
“蔚晴的父母两年前就丧生了,死因至今未明,最惨的是她父亲生前曾向地下钱庄借了几百万,蔚晴根本还不起这笔巨款,丧心病狂的地下钱庄居然逼良为娼,强迫她在台南的私娼接客还债,导致她有辍学一个月的纪录。
“所幸后来警方扩大临检,意外发现未成年的蔚晴因抗拒接客而被软禁在私娼地下二楼的电击室,据说当时她已奄奄一息,好在急救得快才侥幸留下性命。”
纪承德越听脸色越难看,恨不得马上冲到蔚晴身边紧紧抱着她。
在他们失去交集的那段期间中,她究竟遭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残忍对待,一想到她当时命运多舛的无助,连他的坚硬心肠也为她心折。
“召麟,给你一个任务,替我查出那个地下钱庄的来历。”纪承德全身散发出严厉的杀戮气息。他要替她报仇!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张召麟向来料事如神。“那个地下钱庄是中部一个叫阿虎的手下。前天他们已经全部去吃牢饭啦!我保证他们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好样的!你手脚可真俐落。”纪承德眼中发出激实的光芒。
“好说、好说。”张召麟帅气地跷起二郎腿。
“不过,你怎么会想到要调查蔚晴?”
“她好歹也是你的旧爱,而且个性可爱,和我处得还不错,一个好妹子莫名其妙消失两个年头,你说我能不关爱一下吗?”其实,他以前最爱“欺负”蔚晴了。
“她不是我的旧爱。”他没有所谓的爱与不爱,那时爱慕他的蔚晴,是百花中一株不起眼的杂草,之所以会特别准许她接近他,他把那份诡异的心思归纳为“好玩”。
“那你现在干嘛巴着人家不放?”
纪承德是颗顽固不灵的石头,向来不懂“爱”和“不爱”,只懂得“要”和“不要”,难怪蔚晴会爱他爱得这么辛苦。
“我想要她。”
看吧!张召麟偷偷在心里翻了翻白眼。
“你不想承认,我也不想逼你。”张召麟起身整了整衣裤,踱到了门口,突然一个转身。
“怎么了?”纪承德狐疑地看着张召麟。
“忘记告诉你,她失踪的那一天,和她父母过世的日期……”张召麟嘴角一扬。“不谋而合。”
纪承德听了,错愕地久久无法言语。
第4章(1)
此刻纪承德的心情只能用“乱七八糟”四个字来形容。
即使对蔚晴当初的芳踪杳杳感到困惑,然而一直以来女人在他身边都是来来去去,他并不会想要抓住谁,当然更不会主动寻找她。
那年蔚晴一声不响地消失,他从她口中得知是因为他口语上的伤害迫使她黠然离去。如今她回来了……不!该说是他意外地重新发现她的存在,可是他却失去了原有的洒脱,强行走入她的生命。虽然,这有违他游戏人间的原则。
他真如她所言是个自私的男人,不论她是多么不愿意,他就是想将她绑在身边。
他回想从前的他们、现在的他们……猛然察觉,往事历历在目,原来他未曾遗忘从前的所有片段,可笑的是他们的角色互换了,那个在后方紧紧追逐的人,从她变成了他。
许多陌生的思绪层层纠缠住他,他无法了解也无从得知,却深刻明白答案就在蔚晴身上。
张召麟说蔚晴变了,他也发觉了。她变得坚毅而独立,但他不在乎,占有她的欲望胜过他向来做人的理智。让他有这种念头的女人,蔚晴是第一个。
假若没有张召麟的鸡婆,他永远不会发现蔚晴在那两年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忘记去关心她突然的成长;忘记关心她眼中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忘记关心那样混浊而又平静的瞳孔,不该出现在花样年华的女孩身上。
为什么当所有单独的点被连成一条线之后,他竟开始庸人自扰?
女人都说他无情,他并不否认,但蔚晴却教他心疼又心烦。她的过去他来不及参与,而她的痛苦却是承接在他先拖予的伤害之后,他也成了她之所以变得孤绝的因素,这教他难以接受。
一个钟头过去了,等待的煎熬令纪承德暴躁不已,他恨不得翻遍全世界,他想马上看到她。
“该死!”纪承德低咒着。他一直都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一个钟头后她再不出现,他决定要出去找她。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开锁的声响,蔚晴终于回来了。
“你每次都要让我等一、两个小时,你才甘愿吗?”
才在奇怪出门前怎么忘了关灯的蔚晴,劈头就听见纪承德的声音,不过她的表情只有三秒钟的错愕。
“你怎么又来了?”她答非所问,把脱下的外套挂进衣柜。
对于纪承德如何自由进出她房间,她已经懒得多去费神。他是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她早就有所领悟,区区一道锁根本难不倒他。
“我不能来吗?”纪承德的眼光跟着蔚晴走来走去。
看来她已习惯他的存在了,很好。
“我希望你尊重我,我不希望每个月缴房租所换来的空间……”蔚晴亮出钥匙。“却被你当作自家厨房在逛。”
纪承德当然懂蔚晴的意思,但是说出口后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你的房租我可以替你负担,或者你干脆搬来和我一起住?”
“你当我是你的情妇,还是金屋藏娇?我自知没那姿色,你找错人了!”蔚晴像只刺猬般保护自己。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离开了。”她工作累得要死,没力气和他讨论这些问题。
“你又想赶我走?”
“你没看我留的纸条吗?”
“我撕了。”他看看还躺在冰箱下的“尸体”。
“你很没礼貌耶!”她动手将散落一地的小碎片丢进垃圾埇。
“你写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国小没毕业吗?
“你以为那能代表什么?”纪承德双手环胸,口气十分不可一世。
“没什么。”她觉得自己好象在和他绕口令,绕得她头都昏了。她从冰箱取出两罐饮料。“喝什么?”
“随便。”
蔚晴丢了一瓶可乐给纪承德。他打开拉环灌了一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别想打马虎眼混过去。
蔚晴瞥了纪承德一眼。这男人何时养成这种追根究柢的坏习惯?“我留下纸条,只是想把话说清楚。”
“你明知那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纪承德表情严肃,像在指责一件她不该犯的错误。她未免也太天真了!
“那就算了。”蔚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拉开包包的拉链,取出香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你会抽烟?!”纪承德瞪大了眼睛。
蔚晴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顺势滑入她的胸膛,再缓缓从粉嫩的红唇吐出白烟,空气中顿时笼罩着一片蒙蒙雾色。
“少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成年人,抽烟并不犯法。”蔚晴说得轻描淡写。
纪承德受不了蔚晴吞云吐雾的模样,一个箭步夺下她衔在嘴上的香烟,将它捻熄。“很难看耶!”
“你!”蔚晴虽然生气,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昨天已经清楚地感觉你是个成熟的女人,你不须用这种伤身的方式表现,太多余了!”
纪承德暗示的言词惹得蔚晴小脸一热。“算了,我说不过你。”她不想再浪费唇舌,干脆转身背对他。
“别再让我看到你抽烟,明白没?”纪承德以命令的口吻说着。
见蔚晴赌气似的沉默,纪承德不禁长叹了口气,从后方环住她纤弱的腰肢,把脸埋进她的肩颈之间,绵腻地像是要将她化作一滩春水。“我这是为你好。”
这么亲密的接近让蔚晴感到十分不自在,她拉开他贴在她腰上的大手。“不用你假好心!”
纪承德却反握住蔚晴的小手,包在手心里细细摩挲。
“收起你的利爪,像个小女人静静待在我身边不好吗?”看来她真的吃了很多苦,她的手掌粗糙,没有一般女人的平滑细致。
“你才该收回温柔的假面,这不像你!”
纪承德挑高英挺的眉,这句话越听越耳熟。“哦?那要怎样才像我?”
“可怕、无情、城府深、心机重、强制、霸道……”蔚晴真的不加思索地细数起来。
“好了、好了。”他差点高举双手投降。“看来我在你心中简直是个无恶不赦的大坏蛋!”
蔚晴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会给你多好的评价?”
“你真是……”纪承德突然眼尖地发现蔚晴藏在左手表带下的红痕。“这是什么?!”
纪承德震惊地抓住蔚晴的手腕,强迫地帮她脱下表带。
“只是一个伤口罢了,你不必大惊小怪。”蔚晴心虚地抽回手。
“为什么这么做?”他扳过她的身子,无法原谅她轻视自己的生命。
蔚晴紧蹙秀眉。“那只是一个警惕,与你无关。”
“警惕?什么警惕?警惕需要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下那么丑陋的疤痕吗?”纪承德火大地吼她。
他怒气横飞、未经修饰的话语刺痛了她的心。
“丑才好,才不会又铸下大错,爱上不该爱的男人……”蔚晴说得很小声,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纪承德差点失控地掐死这个白痴女人。
“那你还说与我无关?是我伤害了你,我错了行不行?我不准你再用这种该死的方式虐待自己!”说到底都是他害的,因为心疼她,他竟恼然地实备着自己。
苦涩持续浸漫在蔚晴的肺部,一股鼻酸涌上,她忍不住抿了抿嘴。
“本来就不干你的事,我爱在身上割几刀随我高兴,你阻止不了我!”她才不希罕他的道歉。“如果你因此愧疚,那你大可收回你泛滥过度的慈悲,我才不会笨到去自杀!”
“扭曲我的话很有趣吗?”他到底该怎么对她?
“我说的是实话。”
第4章(2)
“你……”他词穷了,挫败地搂她入怀。“你为什么这么倔强?你心里究竟还隐瞒我多少事?”
他吸取着她发间的芬芳,将她小小的头颅揉进胸膛中。
“很多。”蔚晴抬起头。“但是都与你无关。”
纪承德气结地瞪着蔚晴。天杀的!她非得将他撇得一干二净吗?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