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经胖到不行过,知道要瘦就必须持之以恒,所以即使她再累,为了他,她还是逼自己一定要爬起来陪他一起去跑步,免得他一休息就会懒下去。他一直以为他是陪她去运动的,殊不知事实正好相反,是她在陪他。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如果他敢在稍微变瘦变帅后就花心乱搞的话,他就死定了!
可恶的欧令沂,那个笨蛋、呆子、傻瓜,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他的女朋友呀?
明知道她在生气,明知道她就在隔壁,明明手上就有她家钥匙,结果连过来安慰她一下都不会,只会打电话,而且还持续不到半个小时就停下来没再打了。
好,很好,太好了。
这次他若没有亲自登门安抚她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消气的,等着瞧!
清晨五点零七分,隔壁大门一传来喀的一声,欧令沂立刻跟着开门,走了出去。
“早安。”
他以一脸讨好的表情开口向她道早,怎知她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径自锁上门后,转身往楼下走去。他无声的轻叹一口气,赶紧将门锁上,随后追了上去。
“对不起,昨天是我做错了,请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好吗?”他追上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歉。
结果她完全置若未闻,不发一语的在走出公寓大门之后,随即像要摆脱他般的开始慢跑,朝他们平常运动的公园跑去。
之前这段路他们都是用走的,边走边聊天,到了公园之后才会开始跑。
看样子她真的很生气……
欧令沂无奈的再度轻叹了一口气,只能调整呼吸跟着跑,因为一边跑步一边说话并不容易,而他一点也不想后继无力让她将他抛得远远的。
连续三个月风雨无阻的晨跑,他已追得上她的速度,而且游刃有余的可以边跑边观察她。
白小姐始终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就当他不存在似的。
怎么办?他真的宁愿她开口骂他,也不要不理他,她这样真的让他很不知所措呀。从一开始,他们的交集与相处就全都是由她主动。要他陪她晨跑,要他陪她外出,动不动就跑到他家临检,指使他做这做那的,还有聊天。她的个性和外表,老实说,差很大!
她的外表柔弱而优雅,性格却坚忍、强韧、勇敢、机智,而且心肠极好,因为她总是习惯性的捐发票、捐零钱、扶老携幼,连路边拾荒的老人家都与她熟识,因多次得到她的帮忙而对她感激再感激。
她是一个不仅长得美、连心都很美的女人,也因此,就算明知高攀不上她,他依然希望能与她做每天一起晨跑运动的好朋友。
绕着公园外围足足跑了十五圈后,她终于放慢脚步改跑为走。他立即把握机会向她忏悔,祈求她能消气。
“昨天的事是我做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帮任何人跑腿了,我发誓。所以,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好吗?”他乞求道。
白捷玉沉默不语。
“拜托你不要不说话好吗?白小姐!”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跟我说话,白小姐?”
“拜托你,白小姐——”
“你给我闭嘴!”再也受不了他东一句西一句的白小姐叫她,倏然停下脚步,她怒不可抑的转身朝他怒吼。
下一秒,悲剧却蓦然发生在她身上。
“啊!”她惊痛一声,感觉脚踝传来一阵剧痛,她扭到脚了。
“怎么了?”欧令沂急忙扶住她往下跌落的身子,着急的问。
“都是你害的!”白捷玉又痛又气的伸手槌打他一拳。“我的脚好痛。”
他小心的将她扶坐到一旁花圃的围墙边坐下,然后蹲下身来查看她的痛脚。她的脚踝已经肿起来了,又红又肿。
“你必须去看医生才行。”他眉头紧蹙,当机立断的说。
“用不着你管。”白捷玉将痛腿收了回去,赌气的对他说,然后站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欧令沂急忙起身问她。
“回家,准备上班。”
“上班?你的脚踝都肿成这样了,你还要去上班?”他难以置信的瞠眼叫道。
她没理他,径自跛着脚往回家的路走去。
第3章(2)
“等一下。”他迅速挡去她的去路。“你要先去医院才行。”
“我说了,用不着你管。”白捷玉跛着脚,忍着痛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他一瞬间又挡到她前方。“不要这样好不好?就算你生我的气,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让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他好声好气的求道,她却闷不吭声的再度绕过他,径自往前走。
欧令沂真是又着急又无计可施。她的脚踝肿这么大一定很痛,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逞强的虐待自己呢?
不行这样!即使是会惹火她,甚至让她气到从此以后不再理他,他也必须强迫她去就医才行。
深深吸了口气,他迅速的追上她,然后毫无预警的从身后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啊!”白捷玉吓得惊叫一声,然后在看清楚是他后,立刻怒不可遏的动手槌他。“你在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她叫道。
“你必须去医院就医。”他坚定的说,完全不理会她的愤怒,抱着她便往大马路的方向走去拦出租车。
“我说了不用你管。”这回换他沉默不语,闷不吭声。“放我下来。”她命令。他置若未闻。
“欧令沂!”她生气的大叫,“我叫你放我下来!”
他把她放下来了,但却是为了要伸手拦出租车,而且为了防止她逃开,他另一只手始终坚定不移的圈握着她的肩膀。
出租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他伸手拉开车门,转头柔声对她说:“上车。”
她直接把头转开,来个相应不理。
但她没想到他竟然再次毫无预警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出租车后座送了进去,随即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也跟着挤了进来,然后立刻关上车门。
“麻烦去医院。”他对司机说。
压根儿没想过这家伙竟然也会有霸道强势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别以为这样她就会气消,会理他。白捷玉将头转向车窗那边,打定主意不理他。
到了医院急诊室外,她甩开他的搀扶,一跛一跛的跳进急诊室让医生诊治。
经过X 光检查,发现这一扭竟伤到了韧带,医生要护士先为她冰敷一阵后,再用弹性绷带替她包裹受伤部位,接着交代完一切注意事项之后,便让她领药回家休息。白捷玉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扭竟会如此严重。这下子,她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和生活该怎么办呀?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啦!
“你可以走吗?还是不要勉强,让我抱你好不好?”罪魁祸首一脸担忧的说。
“走开啦!”她生气的将他推开,忍着痛,跛着脚往急诊室外走。
“白小姐——”
“我叫你走开。”她生气的喊道,痛得眼泛泪光,却仍咬着牙一跛一跛的往前走。
看她这样逞强,欧令沂真的很生气。他以两个大步追上了她,然后双手一伸一抱,再度将她整个人拦腰抱了起来。
“欧令沂——”
“闭嘴。”他说。
白捷玉顿时呆住,没想过他竟然敢叫她闭嘴。“你凭什么叫我闭嘴?立刻放我下来!”她挣扎的命令他。
“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是不要虐待自己的脚,医生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他要你多休息,能不用到这只脚走路,最好就别用。”他说。
“你是我的谁?谁要你多管闲事?我叫你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欧令沂置之未理,抱着她走向一辆已经开好车门等着他们的出租车,再度先将她塞进车里,再挤了上来,关上车门,告诉司机先生他们的目的地。
他会故仗重施,她也会。所以一路上,她还是跟刚才去医院时一样,用后脑勺对他,理都不理他。
到达住处楼下,她一下车,双脚一落地,又被他霸道的打横抱了起来,然后一路抱上三楼她家大门前,才放她落地。
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跳进屋里,砰一声就把大门给关上,连句谢谢也不想便宜他。
可恶,她的脚真的好痛、好痛喔,而且浑身汗臭,好想洗澡,还得打电话到公司请假,然后肚子又好饿……
可恶的欧令沂,那个笨蛋、呆子、傻瓜,他一定以为把她送回家就功成身退,没他的事了,所以才会连试都没试着想跟她进来,真是气死人的大笨蛋啦!她到底是喜欢他哪一点呀?可恶!
门外传来隔壁用钥匙开门的声音,让她的鼻子顿时酸涩了起来。他真的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欧令沂大笨蛋!。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再抹了下有些发热的眼睛,白捷玉一跳一跳的跳到沙发前坐下,先打电话到公司请假。
“喂,筠华,我是捷玉。我不小心扭伤脚踝,这两天可能没办法到公司上班。你可不可以帮我请假?好,谢谢你。”
挂断电话,她又吸了下鼻子,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孤助无援又可怜兮兮的跳向浴室。
她希望自己待会儿不会在浴室里跌倒,即使不小心跌倒了,也不要撞到头而死去,然后直到变成一堆白骨才让人发现她的悲惨与身亡。
欧令沂是个大笨蛋!
可恶的笨蛋,真是气死她了啦,大笨蛋!
澡都还没洗完,脚上的绷带已经湿透,白捷玉索性把绷带整个拆了,彻头彻尾的洗个够。
莲蓬头的水声哗啦啦的,她压根儿就没听到客厅的门铃曾经响过,更没听见有人用钥匙开门,走进她家里的声音。
关上大门后,欧令沂犹豫的站在白捷玉家的玄关处,不知所措。
他一点也不确定自己这样不请自来会不会更加的惹火她?可能会吧。可是没过来看她有没有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他实在没办法放心。
去医院之前,她还说要去上班,经医生诊断证明伤势严重后,她应该打消上班的念头了吧?
可是她个性坚忍不拔那一面让他有些疑虑,所以想了又想,他决定还是来盯着她休息比较保险。
她家的格局和他家的一模一样,只差在左右对称而已。
他听见浴室传来淋浴的水声,知道她应该是在里面洗澡,只是她的脚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让自己站着淋浴呢?他蹙紧眉头,露出一脸不认同的严肃表情。
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了下来,看样子她已经洗好澡,就快要出来了。他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紧张。
砰!一声巨响突然从浴室里传了出来,就像打翻架上所有东西的声音。
欧令沂吓了一跳,瞬间忘了所有的紧张,急忙冲到浴室门前去。
“白小姐,你还好吗?”他一边敲门,一边扬声朝里头叫唤。
浴室里头安静了一会儿,才缓声传来一句闷闷的声响。“不好。”声音有点像在哭。
“怎么了,你是不是跌倒了?”他着急的问。
里头的她没有应声。
“白小姐!白小姐!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快点回答我。”他着急的不断拍打着浴室门板,好担心没有响应的她已经昏厥在里头了。
“我的脚好痛。”
太好了,她还清醒着。“你是不是跌倒了?有办法靠自己站起来吗?”他迅速地问她。
“好痛!真的好痛!”
她哽咽喊痛的声音让他心急如焚,忍不住动手扭了下浴室的门把。门竟然没锁!“白小姐,我可以进去吗?”他迅速的问道,等不及她超缓慢的回应,直接告诉她说:“我要进去喽。”
第4章(1)
推开浴室的门,欧令沂一眼就看见跌坐在地板上,身上只围了条浴巾,然后泪流满面的她。他的脸遏制不住的红了起来,但是她肿得比先前在医院时还要大的脚踝,立刻夺去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又急又气的冲上前,有些怒不可遏。
“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绷带拿掉?”他怒声问道,立刻将她从地板上抱了起来,走出浴室,进到她房里。
欧令沂将她放坐到床上,然后转身走出她房间,到客厅去将她丢在茶几上的护理药包拿了进来,还倒了杯水。
“先把药吃下去。”光看那完封不动的药包,就知道她肯定还没吃过药。
他将药包里的止痛药和消炎药各拿出一颗,连同水杯递给她。接着便沉默的坐到地板上,小心翼翼的将她受伤的脚举放到他大腿上,拿出药膏与新的绷带,替她的伤脚重新裹上纱布固定住。他的模样看起来很生气,动作却很温柔。
白捷玉擦去泪水,默默地看着他,对他之前的气也慢慢消散了许多。他没丢下她自生自灭,他过来了……她觉得好感动,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爱错人。
“你不是回家了吗?”她吸了下鼻子,哑声问道。
“一身汗臭,我回去洗澡。”他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
“所以你并不是不管我的死活,打算让我自生自灭?”
欧令沂不语,低着头专心又小心的替她的脚踝裹上绷带,直到大功告成为止。
“你好好的休息。”他收拾好护理药包后,起身说完话,转身就想走。
“等一下。”她愣了愣,立刻出声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她。
他在生气。白捷玉明显地感觉到了。但是为什么?
“你在生什么气?”她问他。之前生气的人明明还是她不是吗?怎么这么快就风水轮流转了?
欧令沂闷不吭声,气她没好好的照顾自己,更气自己明明就待在她身边,竟还让她受了伤。她不会知道他有多气自己昨天没想办法安抚她,让她消气,以至于害她变成现在这样。
“你过来。”白捷玉朝他叫道,见他仍一动也不动的,便又补了一句,“你不过来我过去。”她就不信他会让她拖着痛脚过去他那里。
他又站在原地不动了一会儿,才闷闷的走过来,目光始终盯着地板,不看她。
“坐下来。”她拍了拍床缘。
他像是没听到般的保持站姿。
“要我站起来请你坐下吗?”她换个方式。
于是他只能坐下。
“你在生什么气?”她再次问他,知道他大概会继续闷不吭声,也不期待他的回答,接着说:“我以为应该生气的人是我,而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生气吗?”
欧令沂仍沉默不语。
“昨天的事,”她忽然以加重语气的方式开口指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吗?”
“因为我屡劝不听,又在做烂好人。我很抱歉。”他终于说话了,但仍旧没看她。
“错!”
一个字便足以让他迅速抬起头来看向她,他脸上写满了茫然不解与疑惑。错?
“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人?”白捷玉问他,并没有解释哪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