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不过才几日,王爷又去了她的屋里,没多久便把她的丫鬟放出来,正当众人看得胡涂时,突然一道圣旨将她越阶晋位,良娣成了庶妃,还赐名为“水”成了水庶妃,与兰庶妃平起平坐。
如今白雨潇也不得不接旨了,接下圣旨后,她命霜儿将元宝打赏给送旨的公公,公公接了元宝,在手上掂了掂,一双眼笑成了月牙儿,向水庶妃道喜后,便回宫复命。
公公一走,众妾立即上前贺喜,位分本来就比她低的孺人觉得没什么损失,只是心中艳羡罢了,而位分原本比她高的妾室们脸色就有些僵硬了,尤其是兰庶妃,更是笑不出来。
不过大伙儿都是在后宅混的,也懂得心不笑,脸要笑,没人傻得会在这时候找碴,免得被人抓了把柄说对皇上不敬,而且人家有本事,硬是把冷情冷心的王爷哄得给她晋了位分,在震惊之余,众妾也产生了希望。
既然白良娣能升,她们为何不能升,论条件、姿色和家世,她们都不比她差呀。
众妾言笑晏晏的向她道喜时,心下也在斟酌着争宠大计,而白雨潇也不是省油的灯,装笑她也会,就算她不愿意当庶妃,也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
梧桐院突然热闹了起来,姐妹们都过来送礼、道贺,于是白雨潇把外院的人手调来伺候这些姐妹,朝露和霜儿则忙着整理宫中送来的赏赐。
正当白雨潇忙得不可开交时,大总管也带来了王爷的旨意,要水庶妃立即搬离这偏僻的梧桐小院,迁到瑶容阁。
众妾一听,无不羡慕又嫉妒,这瑶容阁是仅次于玉楼阁和静芳阁的大院,比兰庶妃所住的环翠阁还要靠近主屋。
兰庶妃原先还能装装样子,但在听了大总管的话后,脸色僵硬得难看,心中一股气压得她差点就禁不住变脸了。
但这事对白雨潇来说可不是好消息,搬到瑶容阁是个麻烦,那儿地处王府中央,府中奴仆往来人多,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怎么偷溜出府啊?
大总管边笑边拱手。“恭喜庶妃娘娘,王爷嘱咐属下负责搬迁事宜,还请娘娘移驾到瑶容阁。”
白雨潇笑道:“这事来得突然,姐妹们都还在我这做客呢,不如请大总管代我求王爷一声,另外挑个吉日搬迁可好?”
“这点娘娘不必担心,王爷早就看好了,今日便是吉日,等搬到瑶容阁,王爷会在瑶容阁开宴,让众人一起为娘娘庆贺。”
“……那就有劳大总管了。”该死的司流靖,居然连个拖延的机会都不给她,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知道她会溜出府,便故意把她调到瑶容阁看守着。
当司流靖回到王府时,天色已暗,而瑶容阁的灯火却是非常明亮,他一走进屋,众姐妹们皆欣喜的上前道贺。
司流靖脸上尽是笑意,看起来比平日柔和,众小妾们心中五味杂陈,一来喜见王爷俊美的笑容,二来又伤心王爷这是为了得宠的水庶妃而展颜。
司流靖在瑶容阁宴请众妾,每人皆赏赐云绸丝缎和金银珠宝,当好酒好菜上桌,又将御赐的酒摆上与众妾共享,可谓给足了水庶妃面子,他还当着众人的面将水庶妃搂在怀里,简直做足了宠爱之实。
宴席一直持续到亥时一刻,在王爷宣布散会后,众妾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思回到自己的寝院,司流靖则理所当然的留宿在瑶容阁里。
今夜白雨潇被司流靖灌了不少酒,脸蛋红艳艳的,在月光照耀下分外明媚。
司流靖让人伺候梳洗完,换了件宽大的中衣,当他跨入寝房,白雨潇也刚沐浴完毕,正坐在铜镜前让人梳理一头黑缎般的青丝。
司流靖墨眸深了几许,灼芒闪烁,唇角微扬。
“都下去吧。”他命令。
众婢忙福身退出房外,朝露和霜儿也低头退了出去,等到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白雨潇转过脸,仰起红艳的脸蛋,一双美眸懊恼的瞅着他,哪有笑脸承欢的样子?
“爱妾因何蹙眉?是谁惹你不快了?”
“哼,爱妾?司流靖,你故意的对不对!”
这时要是有其他人在,听到水庶妃大逆不道的直呼王爷名讳,肯定会觉得她疯了,亲爹才刚受封,自己又晋了妃位,这时候惹怒王爷,不是脑子坏了就是不要命了。
不过司流靖一点儿也不介意,水儿直呼他的名讳又不是第一次,他反倒觉得倍感亲切,这天下大概也只有这个女人敢这样叫他,让他有种被人搔到痒处的痛快,下腹的躁热也跟着蠢蠢欲动。
司流靖上前一把将她搂住,唇角的邪笑也渐渐扩大。
“敢直呼本王的名讳?不想晋庶妃位了是不是?”
“你说的没错,我还真不想要这个庶妃的位置,你没事干么给我晋位呀?”她气呼呼的抗议。
司流靖一愣,一双墨眸锐利如刃。
“你不想做本王的水庶妃?”
换做了别人,看到王爷的脸色变得冷厉,肯定会吓得跪下,但白雨潇了解他,这厮就是个闷骚的男人,设计了她还故意摆架子,加上喝了酒,她胆子更大了,指着他的鼻子道。
“少来!你将我晋位,还不是故意不让我闲着,今天那么多人盯着,我不信你没看到那些女人吃人的目光,你若真想赏我,方法多的是,何必硬要我成为众人的靶子?你向来不宠爱任何人,便是不喜后宅女人争宠,却破例又是升官、又是晋位的,当我傻呀,你到底居心何在?”
原本板着面孔的司流靖还是破功笑出了声,能看出他的用意,她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不枉费他这么欣赏她,而且她生气的蛮横样实在可爱,逗得他十分喜爱。
“没错,我就是要晋你的位分,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打什么主意?待在后宅两年,不争宠,不斗争,只想守着你良娣的位置,整日好吃好睡的住着,我在前头冲锋陷阵的时候,怎能允许你跷着二郎腿过日子?以往的事我不追究,但你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意出府。”
听听,这是人话吗?王爷不喜后院争宠,这事谁不知道,现在居然开始怪她不争宠?
“若不准我出府,明白说一声就是了,干么把我圈在瑶容阁里,又不是养猪!”
司流靖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哪个小妾不想住进瑶容阁?大家都恨不得钻了机会晋升,偏偏她还敢嫌弃,居然还用养猪来形容!
不过这也证明了她对自己的心意,愿意为他犯险,却不求取回报,这样的女人,他怎么样都要牢牢抓住。
她不想晋位,他更要逼她往上爬。
“司流靖,我不想当水庶妃!”白雨潇气呼呼的继续抗议。
司流靖沉下脸,他可以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耍任性,也可以不计较她背着自己偷溜出府,但他不允许她不思进取,既然是他看上的女人,就得与他站在同一条阵在线,他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妻子与他并肩作战。
他霸气的烙下吻,封住她还想抗议的小嘴,狠狠的吻着她,随即将她抱上床,扯开她身上的中衣,一如每一回迫不及待想要她那般。
今夜的她大概是喝多了酒,也或许是她本来就是这么倔,只不过平日隐藏得很好,今夜的她特别不乖,但他喜欢,抱着这样的她让他有征服的快感,更加大了力道压着她。
他狂乱的在她身上烙下印子,在他的撕扯下,她身上的薄衣已经散了一地,他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好让他可以品尝这丰盈的胸前柔软。
他热情的吮吻她、啃咬她,语气里有着恨铁不成钢的威胁。
“白雨潇,我不在乎这后宅有多少女人,不管娶谁纳谁,都不过是利益的交换和势力的结合罢了,你明明有能力,却占着小妾的位置不思进取,你最好给我往上爬,因为我会日日疼爱你,夜夜整治你,既然得了我的宠爱,就得回报我,王妃的位置还空着呢,我绝不容许你不抢!”
白雨潇呆愕住,他说什么?王妃?他要她当他的王妃?这怎么可能?
趁她失神忘了挣扎的当口,他猛力将腰一挺,一次顶到yu/望的最深处,在她尖叫出声之前,狠狠封住她的嘴,让欲火肆虐,让情根深种,只想带着她一块儿沉沦在这夜不成寐的云雨欢爱中。
第8章(1)
司流靖竟然要她当他的王妃?
他的语气坚定,毫不犹豫,反倒是她呆掉了。
他这话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反而像是不可违拗的命令,他要她当他的妻,成为他的陵王妃?
他说:“我要你掌理后宅,我不在时,为我坐镇王府,让我无后顾之忧。”
她问:“王妃之位牵涉到朝中势力,王爷身分高贵,配得上王爷的嫡女就算不多,也轮不到我,我何德何能?”
他说:“娶谁在我,我不娶,没人可逼我,何况我不觊觎太子之位,毋须去娶一位家世强大的贵女为妃。”
她又问:“王妃地位尊贵,向来由皇族贵女或家世显赫的嫡女担任,我家世不显,如何能坐上这位置?”
他说:“所以我安排你爹进吏部,掌管官员任免、升降和考核,哪个官员敢得罪他?何况吏部尚书季大人又是我的人,已得了我的指示助你爹建立人脉,所以你也要努力的给我往上爬。”
她再问:“历朝以来,从没有亲王把侍妾抬到王妃的例子,这于体制不符吧?”
他说:“谁说不符?体制没规定只是因为没人这么做罢了,之后你若生下我的嫡子就是于皇家有功,我会趁此上表请求将你封为王妃。”
“啊?你设计我就算了,还要设计我儿子?”
“什么你儿子,是我们的儿子。”
“哼,想的倒美,说不定其他姐妹已经偷偷先怀了你的骨肉呢。”
“不可能。”
“为何?”
“我若不想生,她们就别想有,就算她们耍伎俩没喝避子汤也没用,我有的是办法。”
“咦?什么办法?难不成还有那种可以从男人下手的避子法?”
“这种阴私你不必知道,还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伺候你的男人,你给我认真点儿!”
他们谈这些的时候,司流靖正在宠爱她,通常这种时候,哪个女人不趁此机会极力讨好她的男人,哪像她,一张嘴问个不停,而这张嘴还嘟起来抗议!
“我哪有不认真了?我就是太认真了才要问个明白呀。”
京城里有多少皇族公侯的贵女抢着要攀上这陵王妃之位呀,她当然要先掂掂自己的斤两问个明白,看自己有多少筹码,否则这心中没底呀!
“闭嘴!再不认真,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好嘛好嘛,我的王爷,你轻点儿,妾身不行了……”她嗓音娇嗲,开始认真耍狐媚,在他耳边嗯嗯唉唉的呻吟着。
明知她是故意的,但司流靖就偏偏吃她这一套,而且还真有效,他的欲火更旺了,以行动代替言语,彻底把她从头吃到脚。
司流靖连续几日都在她屋中过夜,她夜夜侍寝,心中也明白司流靖这是在给她撑腰呢。
其实对于王妃之位,说不动心是骗人的,有机会成为他的妻,生同寝,死同穴,百年之后唯一有资格陪在他身边,与他一块儿下葬的只有王妃。
他说要让她成为他的妻,代表了他的情意和承诺,为了他的情,她不能退缩,拚了命也要勇往直前,所以今后她将会更忙,况且如果成了王妃,到时候要溜出府还不容易吗?
如同男人需要建功立业,藉此立身于天地,她虽是女人,亦有男儿的志气,做捕快是她的职志,不求功名,但求顶立于天地。
不过她是暗捕的事还没跟司流靖坦白,她也不想说,就怕司流靖会逼着她不让她做捕快呀,就因为她身为捕快,知晓这天地之大,才能平心静气的看待王府后院的女人,就容许她保留这小小的秘密吧。
她也很明白,司流靖将她晋为妃位,就是要让她拥有更多权力,唯有她的位分不比兰庶妃低,她才有机会和兰庶妃一较高低,所以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掌管后院。
如白雨潇所料,成为庶妃没多久,她就成了兰庶妃要对付的敌手。
这后宅事务还掌握在兰庶妃手中,兰庶妃比她早入府一年,一直打理着后宅,所以王府里许多办事和居要职的人手都是她的人,兰庶妃表面上与她姐妹相称,但暗中却开始对她掣肘。
例如她搬到瑶容阁后,以往只有朝露和霜儿两位贴身丫鬟,以及几位管事嬷嬷和小厮,现在院里的仆人比以往更多了,而兰庶妃就安插了不少眼线在这些增加的管事嬷嬷和丫鬟里头。
白雨潇做捕快靠的也是各路人马的眼线,她身边可靠的人只有朝露和霜儿是不够的,但短时间内又无法培育出自己的人。
要拿到掌理后宅的权力不能只依靠司流靖,司流靖将她破格晋位已经引起一票人的不满,倘若才刚升上庶妃,就立刻把掌管后宅之权移到她手上,就等于是打兰庶妃的脸,而打兰庶妃的脸,就如同是打她家族的脸。
兰庶妃乃镇国公的次女,也是司流靖的远房表妹,司流靖要她坐镇后宅,也是要平衡各方势力,她不能给他扯后腿,因此要制住兰庶妃,她只能另辟蹊径。
不过兰庶妃还不是最麻烦的,她遇到的第一个大麻烦是宫中传来的一道懿旨——德妃召她进宫。
这位德妃正是司流靖的亲母妃,自己的儿子从来没有疼宠过任何一名女子,如今却为了将一名良娣晋升为庶妃而去求皇上,做母妃的当然会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迷住自己的儿子?
白雨潇在进宫之前,特地沐浴净身,第一次见婆婆,该穿什么衣裳、做什么打扮是个学问,若穿得太素雅,会显得不够大方;若穿得太华丽,又会给人太过狐媚之感,所以温婉庄重的形象是最适合的,准备就绪之后,她便带着霜儿一块儿坐上宫中派来的轿子。
轿子进了皇宫便直接抬进德妃所住的宫院内,白雨潇和霜儿下了轿,便跟着宫女往里头走,在进门前,她将霜儿留在外头,独自走进寝宫拜见。
“婢妾叩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白雨潇跪下叩拜。
她低头伏身,等着德妃唤她平身,但是久久未闻下一句命令,只偶尔传来茶盅杯盖轻碰杯缘的声音,显示上位者正在好整以暇的品茗,根本没打算叫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