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疆不只对付剌客,还得对付宁王,毕竟他抢回了被宁王劫去的工匠们,还顺道偷走兵器图。
宁王事后改变主意不杀他,便是想拿回那份兵器图。冉疆事后悄悄把兵器图送回去,意思就是,宁王你若是上道,就自己把那份兵器图献给皇上,好打消皇上的疑心,不至于灭了你,而冉疆给他这个机会,便是示意自己不想与他为敌,所以做了个人情给他。
不过冉疆为人狡诈,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他只信自己,因此提完亲回到京城后,当夜便进宫求见皇上。
他跪在皇上面前,趁着宁王先发制人前,先向皇上坦承,他爱上一名女剌客,求皇上不必给他因功升官,恩准他娶青儿就行了。
皇上当时颇为意外,并沉下脸质问他。「你被她色诱了?」
他回答。「禀皇上,青儿虽是刺客,却爱我爱到违背命令,为了我挡下刺杀,这么笨的剌客,肯定被组织唾弃,而臣想娶她,是因为这世上愿意为臣挡剑的女人,只有她一个。要说色诱,是臣色诱了她,请皇上明查。」
最后一句话,让皇上不禁失笑,指着他笑骂。
冉疆深知皇上脾性,与其隐瞒,不如从实招来,唯有如此,才能得到皇上的首肯,因为皇上重视的始终只有他的忠诚,至于他娶谁,只要不是家世显赫的官家女,皇上并不在意。
最后,皇上亲口允诺赐娶民女苗洛青为冉疆的妻子,以后谁敢用青儿的剌客身分当作把柄来威胁他都没用了。
有了皇上的亲口赐婚,冉疆大肆操办,一个月后将婚事办妥,把苗洛青娶过门,顺道捜刮各地送来的大礼和油水。
洞房花烛夜的新房里,新郎冉疆压着新娘苗洛青,勾着魅惑众生的俊美笑容,对她色迷迷地威胁。
「我救你出火海,你是不是该好好用身子报答我?」
明明将她里外都吃干抹净了,他却还是乐于与她打情骂俏,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不过与他相处久了,苗洛青多少也学了一、两成他的狡猾。
她媚眼朝他横去。「我也救过你,可没要求你肉偿啊!」
他挑眉。「哟,丫头变聪明了呢。」
她切了一声。「我从没笨过,是你太奸诈了。」
他哈哈大笑,搂着她又亲又摸,爱死了她的冷嘲热讽,两三下就扒光她,一如既往地占有她。
苗洛青早被他撩拨得全身发软,她心想,这个男人啊,原来只要是他认定的人,他就会将冷硬无情化为绕指柔。
他对敌人残忍无情,但是对他喜爱的女人,却是宠爱至极,视若珍宝。
她很庆幸,这一世她总算选对了路,彻底改变命运,从他的敌变成他的妻。
她不禁感慨,冉疆说对了一件事,像她这样身分危险的人,若是没点权势的男人,如何能护得住她?
也正因为他有权有势,手段够狠,对上杀手门派才能嚣张得过人。
苗洛青闭上眼,沉醉在他的欢爱云雨下。
今后,她将以新的人生、新的身分、新的心境,接纳他、爱他,与他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一夜销魂后,她沉睡在他怀里,本该是美丽的一夜,她却又作了恶梦。
最后,她是哭着被他摇醒的,而她甫一睁开眼,见到他这张脸,二话不说,立刻气得打他、咬他,哭得像个孩子。
「怎么了?」冉疆一脸莫名其妙。
「在梦里你对我好残忍、好可怕,简直坏透了!」她气哭地告状。
他一脸恍悟,将她搂紧,一边温柔地拍抚她的背,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莫怕,梦都是相反的,梦里我对你有多坏,现实中我对你就有多爱……」
番外篇一:冉疆的宝物
一名女子身着淡雅的衣裙,她身上并无太多钗环、坠饰,只有一支素雅的玉簪插在妇人发髻上,却不减她的清贵娇美。
她素净的脸上并无描眉扑粉,因她不爱那些浓妆艳抹,尽管她已经打扮得很素净,却还是有一双火眼金睛盯上她。
「不知这位夫人在找什么?」
苗洛青怔住,闻声转头瞧去,就见一名男子站在她五步之距,一双眼含笑望着她。此人生得面若桃花,有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眯笑的眼眸幽深似海,能在那双眼里瞧见自己的影子,好似那双深邃的眼只装得下你。
苗洛青来到这间店铺便是为了挖宝,她好奇地打量对方,轻问:「我听说,这儿专卖别家没有的宝物。」
「夫人想找宝物?那真是来对了,我这儿的确有许多稀奇宝物,不知夫人想买什么?」
「你是掌柜?」
「正是。」男人眼底的笑带着流光异彩,将她的美收进暗沉的眼底,细细品味。此女乃绝色,内媚动人,是个尤物。男子识女无数,绝不会看错。
「我要天蚕宝甲。」
这话一出,男子不禁意外,料不到她想寻的竟是这样的宝物。
「夫人……要买天蚕宝甲?」
「据说这天蚕宝甲薄如蚕丝,轻如羽衣,却能护体,刀枪不入,我寻它许久了。」见他犹豫,苗洛青不禁失望道:「你们没有吗?」
花狐狸见她面露失意,更显娇美动人,如涓滴软水,侵入心石,搔得人心痒痒。
「夫人找对人了,我这里正巧有你说的那件天蚕宝甲。」
「太好了。」她惊喜道:「可否让我一观?」
男子既然说出口,自是要引她入内去看,她自己提出来,正称了他的意。
「当然,夫人请随我来。」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邀她入内。
在他的邀请下,苗洛青不疑有他,从外间进了内间,往屋子里走去,而身后的男子也抿出一抹邪气的笑,彷佛看着一只美味的白兔,天真无邪地跳入自己的地盘。
到了屋里,他很自然地将门带上,然后拿出一件宝甲,搁在案上,示意她过来瞧。苗洛青一双美眸都亮了,问道:「可试否?」
男子含笑拿出一把小刀,递给她。「夫人尽可试。」
在她接过小刀时,他的指掌也似有若无地碰了她的手。
嫩若凝脂,光滑如丝,果然是个尤物。
苗洛青似是没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而是专注地拿过小刀,往宝甲上剌下去,那宝甲果然分毫不坏,真能抵抗刀尖的锐利。
「果然名不虚传,这宝甲多少银子?」她惊喜地问。
「实不相瞒,此乃无价之宝,自是无价。」
她愣住,娇美的神情有些懵。「你的意思是?」
他眼底笑意更深,磁哑的语气也多了抹意味深长。「无价之宝,得用无价来换。」
「用无价换?」苗洛青摇头。「我只有银票,没有无价的东西可换。」
「非也,每个人身上必有无价的东西,例如匠才者,手艺无价,兵者,兵书无价;老者,青春无价,病者,健康无价。」
苗洛青明白了,但随即又疑惑。「但我既非匠才,非兵者、老者,亦无病痛。」
「夫人貌美如花,天生尤物,内媚之体,便是无价。」
苗洛青故意装胡涂。「什么意思?」
男子低笑道:「夫人的无价,便是自身,想要天蚕宝甲,得拿贞操来换。」
苗洛青呆住,继而拧眉。「那我不买了。」说着就要离开,但她才跨步,便被男子挡住。
「夫人既然进了我的门,岂能随意离去?」
「你想干什么?」
「实不相瞒,在下第一眼见到夫人,便惊为天人,想一亲芳泽。」
她瞪着他,嗔怒道:「别打我主意,你付不出这个代价的。」
「只要你肯从了我,这天蚕宝甲就是你的了。」
「你若碰了我,莫说天蚕宝甲,连你的命都保不住。」
「夫人没听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他笑若桃花,十足魅惑,猛地伸出的手迅捷如鹰,要采摘她这朵花。
他以为抓她轻而易举,却没想到,触手只抓到了空气,一眨眼,那女人已在十步之外。
男子愣住,继而眯起狐狸般的眼。「竟是个练家子?我倒是看走眼了,原来夫人深藏不露。」
「你别碰我,我夫君视我如至宝,你若碰我,他会杀了你的。」她好意警告,说话时,一如初见般的温柔,就算生气也只是秀眉微蹙,这样的她,反倒更惹人心猿意马。
男子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这人专收天下无价之宝,不管是死的、活的、物品,或是人,尽在我收藏之列。夫人若肯跟了我,我自然也视你如至宝。」
她轻哼。「不可能。」
这语气好似在对一个霸道的心上人说话,令男人更不想放手。
「既如此,在下只好用强的了。」进了他的地盘,就没放走嘴边肉的道理。他立即施展擒拿功抓她,知道她会武,手下也用了七成功夫。
两人一来一往,打了起来。
男子能收集这么多宝物,自是功夫不容小觑,他将美人引进来,便是早有了准备,而她会武功这一点,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这女子内媚动人,还身怀武功,比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更令他食指大动,征服起来也更有劲。
两人来回一百多招,最后男子占上风,一把将苗洛青搂住,让她压在墙壁上,困在他的气息之中。
她受制于他,却只是拧眉,脸上未见惊慌之色,沉静中见胆气,令他更感稀奇,直觉自己找了个宝贝。
「夫人好生沉稳,甚合我意。」说着,就要低头去吻她。
这时候一人急急敲门,在外头大喊。
「公子!不得了,咱们被锦衣卫包围了!」
「什么!」
「什么!」
两人同时出声,不只男子惊讶,苗洛青也惊了,而她的反应比他更快。
「你这里可有逃生密道?」
男人愣住。「没有。」
「没有?你居然没给自己留后路?花狐狸,你逃遍大江南北,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花狐狸正是男子在江湖上的称号。
「你知道我?」他惊讶。
她当然知道,不然她找上他做啥?花狐狸人如其名,不但长得俊美,人也像狐狸一样狡猾,他是鼎鼎大名的神偷,专门偷盗宝物。
门外急切的敲门声突然停止,接着是一句闷哼,说时迟那时快,门被破入,一抹身影猛然袭向他,令他大惊,赶忙闪身躲开。
「大胆,竟敢对我家夫人不利!」
来人是琴瑟,她挡在苗洛青前头,冷眼瞪着男子,杀气立现。
苗洛青见到琴瑟,心叫不好。「你如何找来了?」
琴瑟一脸悲伤地回头。「夫人,您不该偷跑,大人会生气的。」大人生气,她们四人就遭殃了,呜呜呜。
苗洛青抿抿嘴,嘟囔道:「别让他知道就行了。」想想不对,心惊胆跳地接着问:「他不知道吧?」
琴瑟一脸欲哭无泪。「夫人,您还不了解大人吗?」
苗洛青心中叫糟。是呀,锦衣卫都惊动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锦衣卫将这间铺子团团围住,连屋顶都不放过,一只鸟都飞不出去,饶是花狐狸闯荡江湖这么久,这回也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女人手上。
最后他被锦衣卫五花大绑,成了瓮中鳖。至于苗洛青,则被众人恭敬地请出去,店外停着一辆马车,不用看,也知里头的冉疆在等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幸幸然地上了马车,一对上冉疆那双暗沉的目光,她心头陡跳,有些心虚。
不过她再心虚,也得继续撑下去。
「夫君,你怎么来了?」她陪着笑。
「我怎么来了?我倒要问问你,你怎么来了?」声音冰冷,冻得人直打颤,但今非昔比,她知道他只是面上吓人,却从来舍不得伤她一根汗毛。
苗洛青嘟起嘴,委屈地道:「我还不是为了给你一件天蚕宝甲。」
「你要天蚕宝甲,跟我说就是了,我自会弄给你。」他说过,只要她想要,他都会满足她。
她不依地抗议。「这怎么行呢,那是我要送给你的生辰礼,自是得我自己弄来才行。」
冉疆怒容一怔,狐疑地问:「你要宝甲,是为了我的生辰礼?」
「是呀,为了送你这件生辰礼,我筹划多时,打听查探了那么久,终于找到花狐狸的下落。今日来此,还不是想在生辰宴上给你一个惊喜,有了天蚕宝甲,便能护你无伤,谁知竟被你知晓了。」
她嘟着嘴,一脸失意,似是好不容易计划的美事,被他给捅破了。
冉疆恍悟,原来她瞒着他,甩开丫鬟和暗卫,全是为了要给他一个惊喜。
他原本压着怒火,在知道原因后,那怒气便消了,取代的是满满的惊喜和宠爱。
他一伸手,把人搂了过来。
「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说?」脸上哪里还有冷漠,一身冰冷早就融了。
「早说就不是惊喜了。」她一副嗔怪他的表情,懊恼不已。
冉疆哪会跟她生气,哄她都来不及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怕你被坏人给吃了。」
他才是最坏的吧,谁坏得过他?不过见他如此,苗洛青总算松了口气,自从跟了他,她也耳濡目染,把他的狡猾也学个一、二成了。
她敢如此瞒着他,大胆支开画眉四人,一个人跑来这儿见花狐狸,便是知道冉疆最吃她这一套了。
上次生辰,自己只送他一个平安符打发他,就被他压在床上整治了一整夜,这回她若是不好好花心思讨好他,他不生闷气才怪。
她知道,只要打着是「为了他」的旗帜,他就算有再大的怒火,最后也会烟消云散,反怒为笑。
更何况,她要送给他的是刀枪不入的天蚕宝甲,有宝甲在身,能防剌客偷袭,护他平安,这份心意他岂会不懂,不高兴才怪。
「你天天在外头办案,成日刀光剑影,我实在担心,若是有了这件宝甲穿在身上,便能护你免受刀袭,我这心里也踏实,才不会晚上作恶梦。」
她说得可怜兮兮,一番心血,日月可鉴。而他呢?像是来抓奸的,怎不寒了她的心。
冉疆彷佛被抓到错处,自知理亏,既欢心又愧疚。
「我知了,是我错了,你别哭。」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疑我偷男人呢,我这是一片情深付诸东流,都给猪吃了。」说着负气转身,眼泪不争气地啪答啪答掉下来。
冉疆又是哄她、又是赔罪,哪里还敢再怪她,更不敢质疑她了。
苗洛青一边在他怀里拭泪,一边心下偷偷吐舌头。其实她故意把画眉四人支开,甩掉暗卫,为的是好好偷溜出去玩,不然成天身边一堆人跟着,她烦都烦死了。
不过她也清楚,她这么做,冉疆肯定怒火冲天。自从她曾经遇劫,冉疆定要手下片刻不离她身,出门一定要有大批侍卫跟着,她不管去哪,那锦衣卫也如影随形地跟到明。
她逛个街,都好像皇后出巡,这还怎么逛得下去?
成为他的妻子后,这情况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冉疆占有欲太强、保护欲太强,她虽然心中甜蜜,但偶尔也想放纵一下自己,便有了今日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