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脱了衣服就变成白骨精呢!”她吐槽回去。
“你可以证实看看,我没意见。”耸耸肩,他可是求之不得。
“哼!想得美。”
“你为什么这么爱美呢?”他真的很好奇。
岑祎伦突然沉默下来,他也不勉强她回答,两人慢慢地往便利商店走去,突然,他感觉到她拉了拉他的袖子。
“段逸风。”她低着头,令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你不喜欢我太爱漂亮?”
“那你介意我是个即将失业的米虫吗?”他开玩笑似的回答,但过了好一阵子都听不见她的回应,他发现她是认真的。
“傻女孩!你的问题和我的问题一样,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也不管在巷子里,他抬起她的芙颊就是一个热吻,“你爱漂亮,得利的人是我啊!我只是好奇,但绝对赞同。”
她低低地笑出声音,“那我也不在乎你是米虫,大不了我养你喽!”
他似笑非笑地拍拍她的背,再将她拉近自己,静静的夜巷中,没有别的路人,彼此间似乎更亲密了。
但岑祎伦凝视他的侧脸,仿佛从中看到了些许抑郁不得志的落寞。
他真的不在乎吗?
大联银行的弊案持续扩大,城东银行发布消息,下星期一将召开临时董事会,会后将召开记者说明会,针对城东银行收购大联的来龙去脉向投资大众做一个交代。
段逸风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新闻,表情深不可测。岑祎伦在旁边看着,心不由得为他拧了起来。
“逸风?”
“嗯?”他由电视上抽回目光,才发现身边的人儿一脸担忧。
“你要不要回家看看?”她觉得他再这样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城东下周一就要召开临时董事会,一些重要的公事可能会留言在你的语音信箱或传真机,你该回去了解一下……”
“你想赶我走了?”他故作可怜样。
“我在担心你好不好!你休假也休太久了,城东董事会那些人不知道会怎么想你……”反正她看不下去他表情里隐约流露的失落,他应该是在人前呼风唤雨的那种人。
段逸风啪的一声用遥控器将电视关了,转过来面对她,眉宇间有着动容的温柔。“我不怕的。”
“哎呀!”她跺跺脚,轻推了他一把,“你今天就给我滚回去!”
“可是没有你,我怕晚上睡不着。”他装模作样地咳声叹气,心里却对她的心意十分感动。
抿了抿唇,她突然别过头冲回房间里,他正在怀疑自己是否逗她逗过头了,才想过去敲门,没一会儿又见她拎个手提袋出来。
“我……我陪你回去!”她真的很担心,与其分隔两地,不如陪着他一起,就算事情有了最坏的结果,至少也能第一时间安慰他。
段逸风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他一手将她搂到身前,珍而重之地落下一吻,轻柔甜蜜,用行动表达他未道出的爱意。
“走吧,你说的话可不能反悔!”
驱车回到了段宅,由于段逸风消失了好几天,驻守在外头的记者早已散去,全去追更大条的新闻,所以他们很轻易地进了家门。
草草吃了顺路买回来的晚餐,他认命地抱着传真机上的一长条纸串到书房处理公事。岑祎伦瞧他脸色如常,心也慢慢地放下,天知道她一整晚抱着抱枕坐在电视机前胡思乱想,根本不知道演了些什么。
“没想到你喜欢看购物频道?和你住了这么久,我居然没发现。”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从她脑后传来。“丰胸圣品?我想你不需要这些,至少目前的尺寸我很满意。”
“你在说什么啦!”看来她真是白担心了,她横了他一眼。
“我说……”他凑近了她细致的耳廓,“我房间只有一张床喔!”
“我可以睡奶奶房间。”她才不上当!
“奶奶房间上锁了,而且钥匙她带到日本去了。”他煞有其事地强调,“她可能在房间里藏了几百两的金条,才会这么保密。”
“胡扯!”咯咯笑开,至少她知道他现在心情不错,也就不那么替他紧张了。“我要去洗澡了!”
“我可以帮你。”贼兮兮地伸出魔手,不过当然是被打掉了。
岑祎伦提着自己的手提袋走进他附卫浴的卧房,还砰的一声,用了好大的劲关门。
摸摸鼻子,他认命地走回书房,埋首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件里。大联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想到自己以此为由在她家里跟她搅和了这么多天,其中有些事情的缘由让她知道了,恐怕她会气疯。
唉,喜欢看她气嘟嘟的俏样,又怕她真的气到不理他,男人的心理真是矛盾。
整理了下思绪,好不容易稍微解决了手头上的工作,但心思一下子又飘到浴室里的娇美人儿身上,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一小时过去了,她也该洗好了吧?突然想到她那么爱漂亮,不知道穿着睡衣会是什么模样?
还真没看过她盛装以外的样子,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脚步轻轻来到自己的房间前,意思意思地敲了敲门。
“祎伦?你在吗?我要进去喽?”
没反应?那该是默许了吧?他堂而皇之地开门进去,恰好碰到她从浴室里出来,一眼瞥见如出水芙蓉的美人儿,他眼睛都直了。
即使早已对她的美丽免疫,但头一次看见她穿着丝缎短摆的性感睡衣,仍然无法不被迷惑。
那嫩黄的光亮色泽衬得她的肌肤雪白嫩滑,修长的美腿在仅盖住屁股的裙摆下诱惑倍增,还有微湿的发和迷蒙的大眼,夹杂着纯真与成熟的风情,樱红色的唇瓣像在等人采撷……
“你一定是恶魔派来,专门诱惑男人的!”他大步上前,搂住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她就是一记令人血脉债张的热吻。
岑祎伦迷迷糊糊地,刚走出浴室就让人吻住,身上灼热的感觉是浴后的热度或是因为他的抚触,她已经弄不清楚了。
“唔……”握拳的玉手施力欲将他推开,但这男人却急色地不肯放开她,亲吻一记一记地落在她的樱唇、香肩、颈窝……
“你走开啦,我快不能呼吸了!”被他抱得好紧,再加上煽情的温度,她只觉得胸腔的气息全被逼了出来,软弱得只能靠着他喘气。
段逸风稍稍松开了手,仍将她困在怀里。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能不将她压上床,这女人不知吃了多少禁忌的果实,竟迷得他在瞬间失控。
喘息稍停,迷离的媚眼直勾着他,娇嗔道:“你真不正经!”
他有些好笑地回睨她,“一个有张大床的房间,还有个身着性感睡衣的大美女,重点是这两项都是我的,你以为我该多正经?要不要来讨论一下美元汇率?”
她被他逗得直笑,却见他漆黑的眸子布满无奈与压抑,她伸出手抚去他眉心的皱折。
“工作很辛苦?”她心疼他一回家就被满坑满谷的工作淹没,更可怜的是他即使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很有可能在董事会那天被踢下台。
“有你陪就不辛苦。”和她在一起后,不只唇枪舌剑,连甜言蜜语也越来越上手了。
“你看起来好累。”娇靥贴上他温热的胸膛,希望分给他一点元气。
“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问题的。”俊脸上突然出现一抹兴味,“倒是你才应该担心自己。”
“担心什么?”
“担心自己被大野狼给吃了。”佳人在抱,他可是快欲火焚身了。
泛着柔光的水眸抬起,静静瞅着他,须臾,她突然不服输地扬起唇角。
“你以为我会怕吗?”
段逸风雄躯一震。他应该没听错吧?
大手将她扳至身前,他直视她的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听不懂就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冲动,一时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怎么可能让你逃了!”就算没听懂也要装懂,他忍了许久的情欲终于可以破闸而出,双手在美人惊呼声中抱起她,丢上大床后二话不说地吻了上去。
大火瞬间延烧着彼此,他着迷地想吻遍她每一寸肌肤。在大手要剥去她身上轻薄惑人的睡衣时,她突然抵住他的胸膛。
“逸风……”她低喃着,有种魅人的味道,“我穿这件睡衣好不好看?”
“性感极了!”
“真的吗?”当下由情欲的泥淖中拔起,她兴奋地睁大晶亮的水眸,“我还有好多件不一样的,改天穿给你看好吗?”
“好。”他舔吻着她性感的锁骨,不了解为什么这时候她还能讨论关于她的睡衣有多美的话题。“不过我能先看你不穿吗?”
“啊?”她先是错愕,会意过来后羞红了脸。“可这是我看你心情不好,特地穿来给你看的……”
段逸风一怔,这才了解她的话,暖意霎时盈满心头,“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爱我爱得不可自拔了?”
“你臭美!”大发娇嗔地奉送他个白眼,“那是因为睡衣不能随便穿出去给别人看,现在我满柜子的睡衣好不容易有人能欣赏了,当然要物尽其用!”
“你都说物尽其用了,我当然要身体力行以慰佳人喽!”
废话再不多说,他动手除去她身上那件看起来很美丽、实际上很碍事的睡衣,用最炽热的情感与最热烈的膜拜,与她共同沉沦。
清晨,段逸风从深沉的美梦中醒来,昨夜的经历美好得让他觉得不像真的。
大手往身旁一揽,却落了个空,剑眉跟着拧起。难道这女人把他“用”完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一阵细细的声音忽然侵入耳中,星眸不由得往声音来处看去──
“这件似乎太老气?”站在衣柜的镜子前,岑祎伦拿着一件他的深蓝色衬衫往自己身上比着,另一手还拿着另一件浅黄色的。“这件又太鲜艳……”
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件米色衬衫,她在全身镜前照了又照,再来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即使只是借穿一下遮身,也要美美的。
“你身上那一件比较好。”他的建议忽地从身后传来。
“那当然,我穿什么都好看。”虽然她也是这么想,不过还是得强调一下自己的优点,慢条斯理地把手上两件衣服挂回去。
段逸风笑了。
“我以为你走了。”他透过晨曦看她,见她裸着一双美腿,上身穿着他的衬衫走来走去,心中竟无端满溢幸福的感觉。
“我才不会走!”她娇哼一声,脸蛋儿仰得老高,走向床跪坐在他面前,自豪地比着自己的脸。“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五宫俱在。”尤其是那漾着粉樱色的嫩唇,张阖着诱惑的波动,直教人想上前再一次攫取。
“何只啊!”她不服气地抓着他的肩,猛烈摇晃。“我没有化妆啊!素颜!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他知道她的意思了,却也知道此时笑出来她一定发枫。
“怎么样?不错吧?人家我可是不化妆也很美的天然美女,下回你敢再说我卸了妆就变成无眉妖怪,我就……”一下子还真想不出能拿什么来威胁他。美目不意瞄到他盖在棉被底下的下半身。“我就告诉大家你性无能!”
他突然阴恻恻地笑起来。很好,她踩到他的地雷了。
“你告诉大家我性无能,不等于告诉大家你试用过了?”
“这……”对哦,她怎么没想到?
“还有,昨天不知是谁叫得昏天暗地,还骑到我身上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性无能?”
“我……”娇靥飞上红霞,干脆别过头不看他。
“看来你忘记了。”修长的手指轻刮着她的下巴。“我会让你记起来,你所谓的性无能,会让你今天一整天爬不起来!”
于是,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娇呼,粉唇就被狠狠地堵住,大手又游遍了她的全身,勾起欲望的火花。
她此时只庆幸,身上被他扯掉所有扣子的衣服,是他自己的。
激情方歇,岑祎伦躺在他胸膛上温存了一会儿,马上又跳离他的床,打开他的衣柜,穿上她从刚才就很想穿的浅黄色衬衫。
“这件衣服有比我这个人更吸引你吗?”段逸风挫败地问。这女人真有精力,他都快被榨干了。
“你这个人又不能穿在我身上,但这件衣服在我身上就很不错。”她又开始在镜前顾影自怜,确定这件衣服她穿上也很好看后,才又走回床边。
“可是,有我的滋润才能让你更美丽啊,比衣服的效果好多了。”他大手抚上白嫩的玉腿,却被她一手拍开。
“你呀,也该好好振作了!”纤纤玉指控诉着他,不许他流连床第!
“你怕被我这米虫拖累?”她昨夜陪伴他的用意他很清楚,感动之余,也不免有些猜疑。
昨夜。是安慰的成分大些,还是爱情的成分大些?
“拖累你个大头!”她马上站得远远地,直视着他,“我的男人如果这么容易被击倒,就配不上我!”
段逸风莞尔。她真的很特别,连示爱的方式都这么特别,因为她不是别的女人,她是岑祎伦。
“为了不让你担心,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件事只有你知道。”他神态轻松地倚在床上,但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轻松,“美升银行当初会和城东抢着收购大联银行,就是因为他们两家银行有点关系,为了自家避嫌,美升高层不在美升贷款,反而在大联超贷。我并购大联,美升自然不会这么容易让我得手,于是也拚命收购大联股票,把股价炒得老高,前一阵子我透过别的管道卖出,他们太迟发现,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所以你还替城东银行小赚了一笔?”她吃惊地望着他,“我懂了,你那时说去‘美国’,就是暗中去处理卖股票的事,对不对!”
“你真的很聪明,真想把你从风光公关挖角到我身边。”欣赏着他的衬衫下包裹的婀娜娇躯,因窗口射入的阳光而若隐若现,他很坏心地不告诉她。
“你这么说,是想让我安心?”她现在知道他不会被踢出城东了,自己“舍身”陪伴他根本是浪费心力。
这家伙真是太阴险了,但她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另一桩心事又浮上胸臆。“那之前在我们公司楼下那个撞人的小轿车,确实是美升银行暗中策划的吧?”
“那是他们想警告我,只是利诱威胁都没成功,我不会那么容易罢手的。”
他没想到说了实话反而令她眉头深锁,便轻松地自嘲一番。“这件事除了城东少数高层人员之外,只有你知道,所以现在你又多了我一个把柄,以后不用担心我会跑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都不行喽……”
干么说得那么委屈?她没好气地瞪着他,然后突然走到自己的手提袋边,拿出了皮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