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不信,你去试。”
“这样不太好吧?那个罗骥看起来很不好惹,而且对她很保护。”
“保护?嗟!那只是做戏给大家看而已。有哪个男人会好好的、健康的女人不选,选一个聋子来当自己的老婆?”
“里维·金,你这样说太伤人了。就算她听不见,但是在场却没有一个女人比她更引人注目。”
“漂亮能有什么实质利益呢?要我说,她的背景才是她最有价值的地方。”
“什么意思?”
“她是南氏家族的一分子。”
“南氏家族!”
“老实说,南雁真的是个很好的对象,家世好,人漂亮也够聪明,个性也很单纯,但就可惜,是个聋子。”
“所以,你就抛弃她,是吗?”
“不是抛弃,是为自己选择更好的对象!有好对象可以选择,谁会屈就呢?”
这群人就在南雁附近大剌剌地讨论起来,南雁听不见,但是她张望的眼神,正好看到其中一个人的嘴形,瞬间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刚才被逗的红艳的脸蛋,也立刻煞白。
同一时间,里维·金也发现她投过来的眼神,所以笑着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拐一个男人来保护你,要花南氏多少钱?”
南雁咬白了唇,只是盯着他。
“怎么?别人的声音你听不见,现在连别人说什么,你都看不懂了吗?”里维·金恶质地说道。
“人有分好人跟坏人,话当然也有分值得听的好话,和比垃圾还肮脏的馊话,对于那种连回收价值都没有的废话,雁当然不需要回应,不然岂不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调?”后方传出的冷淡声响,让里维·金立刻转回身,身边的友人也全都让开。
只见罗骥手上端着一盘餐点,一杯饮料,显然把他们刚刚说的话全听在耳里了。
“只会耍口舌,这算什么本事?”里维·金哼声道。
“总比有些人长了口舌,却连话都不会说来的好。”罗骥轻轻松松反击,举步走向南雁。
“你!”气不过,里维·金伸出脚打算绊倒他。
罗骥眼明,反射神经更快。膝盖略微抬高,以抬步的姿势相准对方的小陉骨,狠狠侧踢。
“唔!”里维·金闷哼一声,差点痛得哭出来。
“嗟,好狗不挡路,难道没听说过吗?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摇头加叹息,罗骥手上的餐点和饮料顺利抵达到南雁面前,他对她眨了眨眼,“来,看戏要配一点食物,就像看电影要配爆米花一样,这样才够滋味。”
南雁噗声笑出来。
“看你表演吗?”回话同时,她一手接过餐盘。
难过的感觉,就这样轻易被他消去了。
“只要你开心。”他允诺。
“罗骥,你——”受不了自己一再出糗,里维·金冲过来,一拳挥出。
“骥!”南雁惊呼。
罗骥却连看都不看,侧身反手就握住里维·金挥拳的手腕,还有空将手上的饮料交给南雁。
“雁,端着,一边吃一边喝,不要忘了也要好好看着。”他微微一笑。
“呃……嗯。”南雁接下饮料杯。
罗骥这才转回头。
“没有人告诉过你,君子动口不动手吗?还是你专门当小人?”
“你!”里维·金想抽回手,却动弹不得。
“只有说人坏话,或暗地里想陷害别人的黑心话,才需要在别人的背后说。原来堂堂金氏药厂的总裁有这种偏好,喜欢说些毁谤别人,做些偷袭别人,见不得光的事。阁下这样的习性太特别了,请问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呢?”
奚落的神态,严肃的请教口吻,让人完全分不清罗骥到底是褒是贬,但是里维·金已经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在胡说什么!放开我!”
“先挥拳动手的人可不是我。”罗骥手腕微动,用开他的手,眼神转向后方来的理查德·金,话却是对着里维·金说的:“今天晚上是令尊的生日宴会,你身为儿子却找贺客的麻烦,这就是金家主人的待客之道吗?”
“怎么回事?”理查德·金走过来,一脸凝重。
其它来客也发现这边的争执。
“也没什么。”罗骥微笑。“令公子想找我练拳,我想今天晚上这种场合并不适合,这样吧,如果里维·金先生坚持,改天找个拳击场,我奉陪。”
“里维·金?”理查德·金严厉地望向儿子。今天是什么场合,身为主人竟然找来客的麻烦,这传出去会多难听,他不懂吗?
“父亲,我不是故意的。”里维·金忍下这口气,站到罗骥面前,“罗先生,很抱歉,请容我致上歉意。”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我的女伴。”罗骥走回南雁身前,以标准绅士的邀请动作,牵起南雁,然后再转向众人,“如果雁愿意原谅你,我就不计较。”
“你——”得寸进尺!
“里维·金。”理查德·金在儿子再度说出失礼的话前抢先开口,“不管对或错,身为一个好男人都不该让女性难过,先道歉。”
罗骥微挑了挑眉。
真不愧是老狐狸,简单一句话就模糊掉是非焦点。不管对错是什么,只要里维·金道歉就算是一个好男人,连带也挽回一点金家的面子和名声。
“是。”听懂父亲的意思,里维·金向前,对南雁行九十度的歉礼,“南小姐,很抱歉刚才让你难过,请原谅我的不小心。”
“雁,如果不想原谅他,就不要原谅哟。”罗骥笑笑地望着她,话却说的让大家都听得见:“身为一位女士,可以再受宠爱一点没关系,风度和尊重本来就是男士对女士应该有的态度,至于会让女人伤心的男人,活该要被讨厌,不值得同情。”
噗!当场有人差点喷笑出来。
就社交礼仪上来说,罗骥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对方,对于自己的女人,他真是百分之百捍卫到底。
哪有人这么教唆自己的女伴的?这个罗骥会不会太疼宠自己的女人了点儿?而南雁……真的是被呵护得让人羡慕到要嫉妒了。
只是……在上流社会里还是很讲究身分地位的,这毕竟是金家的宴会,金家在药业里也有一定的名望,这么公开挑衅好吗?
虽然南雁是南家人,不必担心得罪人,但是这个罗骥,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他有足够的背景来应付上流社会复杂的人心吗?
不理会周遭人的窃窃私语,罗骥扶握住南雁的手臂始终没有放开,微笑的表情也始终轻松自在。
有我在,有什么好紧张的?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南雁一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他的意思。BOSS大人……真的保护她到底,一点都不怕得罪任何人。
可是,如果会成为被记恨的目标,那怎么可以只由他一个人承担?
“那,我可以讨厌他到底吗?”她漾开笑容,表情既纯真又动人,一点都看不出是故意不给对方台阶下。
“当然可以。”罗骥理所当然地点头。
于是,南雁的笑颜转向里维·金,语气非常有礼貌,甚至还带点遗憾的口吻:“我不喜欢故意说话伤人的人,所以,我不想接受你的道歉。”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拒绝别人的道歉,还这么有礼貌,这是存心让那个被拒绝的人没办法当场发火,只能在心里气个半死吗?
“骥,这样可以吗?”说完,南雁还转向自己的男伴,寻求支持。
罗骥则扬笑着俊颜转向众人,“大家觉得可以吗?”
“当然可以!”来自女士们一致的回应。
俊朗又迷人的傲气,加上现场表现出来对自家女伴的呵护,一下子就得到女性的支持。而南雁纯真无伪的小女人反应,轻易地就让在场男人士为她倾倒。再多一些赞成票,则是来自对他行为的欣赏,与对金家父子为人不怎么赞同的人士。
压倒性的声浪,简直让金家父子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我代雁谢谢大家。”张手,罗骥弯身朝众人行了个谢礼。“今天晚上,很高兴认识大家,我想接下来的时间,我和雁也不方便再待下去,请容我们先退席,抱歉。”
说完,罗骥朝南雁伸出手臂,她意会地微笑勾上他臂弯,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朝大家行了个礼,然后优雅而漂亮地退场,留下尴尬得下不了台的金家父子,与私下热烈讨论的宾客。
这么被奚落到毫无反击之地,生平还是头一次,连理查德·金这个善于交际的人都装不出任何笑脸。
里维·金更是气得想杀人。
罗骥,今天的帐我绝对会讨回,你很快就会知道,惹火我的下场!
第八章
罗骥带着南雁,一直保持微笑,离开会场,搭电梯下楼,直到踏出饭店门口,他才停下步伐。
南雁疑惑地转头望着他。不是要离开这里吗?为什么停下来?
“啊!所谓的宴会,果然挺无聊的。”
这句话是感叹?
“不过,有人送上门来让我们解闷,也算挺不错的。”罗骥的笑,根本是得意了。
“BOSS大人,你……”
“嗯?”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摇了摇,神情充分表达出对她称呼的不满意,纠正道:“骥。”
呃……现在……不用再表演给别人看了吧?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这么难出口吗?”罗骥挑高眉。
“……骥。”非常轻、非常小声地再唤一次。
“乖。”很听话,罗骥低头吻了她一下。
南雁立刻红了脸,不由自主地张望四周。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饭店门口耶!就算大家习惯在纽约街头亲吻,她也很……不习惯在外面这样的好吗!
偏偏,罗骥很爱“欺负”她。
“肚子饿不饿?”罗骥忍不住笑容,她实在很害羞。
即使在两性观念开放的国外长大,南雁骨子里还是很保守,所以才让他更加喜爱。
“我要吃蛋包饭。”南雁的表情很不高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击,干脆就要他煮晚餐当成赔偿。
他根本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不习惯在外面这样,BOSS大人真的是愈来愈恶劣了。
“没问题,我们回家。”罗骥笑开来。
第一次,南雁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任性。这证明逗得太过,小绵羊也是会发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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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包饭,不算太难的一道餐点,却也需要花一点时间来准备。
一回到家,怕她饿着,罗骥先开一小包昨天买的饼干让她垫胃,然后外套一脱,领带拿掉,袖子卷起来,就到厨房忙碌去。
南雁吃着饼干,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我、我们可以在外面吃的。”好像有点太为难BOSS大人了,都晚上九点多了,还要他下厨……
“乖乖等,别想太多,很快就好了。”光听语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是……”她还是觉得很迟疑,有点愧疚。
分心往后看了一眼,罗骥一眼就捕捉到她非常心虚的表情,忍不住失笑。
这么快就后悔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只因为不想他忙碌,雁,实在很没有当任性女人的条件。
这么容易心软,很容易被欺负的啊!
但是,他舍得吗?
愈多相处一些,就愈舍不得她不开心,不许别人欺负她,担心她受委屈。放心不下,不如就干脆将她留在身边看管好了!
半个小时后,热腾腾的蛋包饭端上餐桌,还淋上一层调味过的酱汁,光是味道,就够让人十指大动了。
只是她随口提出来的要求,他却这么用心地达成,忙碌也不在意,而在宴会里,他没有一刻放她孤单过,那么专心一意,百分之百的呵护,真的……会让人产生不该有的期待。
可是,不可以的!
BOSS大人在宴会里说过的话,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她不可以当真。南雁,不要忘记你和别人不同的地方……
当罗骥收拾好两人的餐盘回到客厅,看到的就是她眉头皱得紧紧,一副发生什么大事的模样,表情像是严肃又像是烦恼,还有一点点落寞。
她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这是罗骥看到她表情的第一个直觉。
要让一个人不再胡思乱想最好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转移注意力,另外一种,就是让她忙到没空乱想。
现在的情况,最适用的当然是第一种!
“咦……唔?”才在对自己施行再教育,下颔却冷不防被抬起,然后,唇上就贴来一股温热的气息。
“回神了吗?”没有深吻,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因为现在的她,有十足诱惑他的本钱。
“什么回神?”不懂。
“你在发呆。”笑点了下她额际,罗骥拿着披肩盖住她裸露的双肩,降低诱惑力,才在她身边坐下。
“我哪有在发呆,我是在想事情。”不满地澄清。
“哦,那是什么事,让你想到眉头皱成一团?”
“没什么。”她闷闷地回道,眉头没皱,换成鼻梁了。
“玩的不开心,还是吃的不够饱?”轻捏了捏她鼻尖,实在不喜欢她这么沉闷的表情。
“BOSS大人,你虐待我!”她低叫,推开他的手拯救自己的鼻子。
有点痛耶!
“好啦,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虽然只住在隔壁,但是,他习惯性送她回去,确定她的安全。
虽说这一带治安相当好,这栋大楼的保全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人破坏,但是确定一下安全与否,只需花一点点时间,就能换回安心,很值得。
“噢。”也是。
明天还要上班,昨天晚上已经没睡了,今天再不睡体力会撑不下去的,可是她还欠他一句——
“BOSS大人,今天晚上……谢谢你。”走到隔壁门口,她才转回身,轻声对他说。
“谢什么?”
“一切。”
“一切?”
“嗯。”她点头,然后仰起脸,对他绽开笑颜,“我没想到……你会让他们当场那么惨。”
在自己举办的宴会上,被人奚落得连里子都没了,这大概是金家毕生最大的挫败吧!
一想到里维·金明明气得快脑充血,却不敢当众发作,还是低声下气当众道歉的表情,她就觉得好好笑。
“那么,你不在意他了?”悄悄环住她纤细的腰,搂向自己,没有太过贴近,却足够清楚感觉她纤细的柔软身躯。
“嗄?”在意?
“两年前的事。”如果那是她心里的伤口,就一定要除去。
“你、你真的知道!”她讷讷地道,笑颜顿时消失。
“你不希望我知道?”他低首仔细望着她的表情。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可是你还在意。”一手托住她下颔,不让她躲开脸。
“我没有。”别不开脸,只好轻声否认。
“如果不在意,这里,为什么会伤心?”手指移向她的眼睛,没有错过她渐渐增添了水气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