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丁茹恬拿过背后的背包。
她把背包里的东西翻来翻去,记得没放那么下面。
“等、等等。”没有滑到最底下、旁边也没有,她有些心急,翻过每一件衣服的夹层……
“啊是有没有?连七佰块都要找那么久?”
没有?不、不可能啊,她明明都有放好好在里面。
都没有,丁茹恬急得眼眶有些泛红……
“我、我找一下。”她继续在背包里翻找她的钱包。
“没有就出去啦,连七佰块也没有要住什么旅馆?找不到这么便宜的了啦。”
“出去、出去!真是触霉头……”老板娘走出柜台赶人。
“让、让我再找一下……”丁茹恬把背包放在地上,她想把东西全部拿出来找。
“看你这副寒酸样,找也找不出来啦,出去、给我出去!”势利的老板娘随手抓起她的东西往门口外面丢。
“不要!”丁茹恬追了出去。
“你不要再丢了,我马上走……”她拉住老板娘高举的手。
老板娘厌恶的甩开她的手,好像她是瘟疫一样。“给我出去,不要让我看见,真是触霉头!”
“真倒楣,连七佰块也付不起还要住什么旅馆,害我白白浪费时间……”老板娘嘀嘀咕咕的走回柜台。
丁茹恬赶紧拿起背包,一一捡回自己被丢散的东西。
那三千块是她全部的钱,现在真、真的全没了,怎么会这样。
“呜……”丁茹恬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在这个时候溃堤。“呜……呜……”她抱着自己唯一的背包,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
身上连一块钱也没有,“爸爸、妈妈……”
“妈、妈妈……呜……”恬、恬恬要怎么办……
靳行耀刚下飞机要回酒店,他计画在拉斯维加斯开设他布及全球的第六十一家结合赌场的酒店。
他已经事先调查过市场,土地、建材、装潢、设计都已经具备,也开始动工,接下来他只要定时抽出时间去监督就行了。
几年后的他已经不再打打杀杀、逞凶斗狠,现在的狼枭只是个商人,一个再成功不过的商人。
夜晚的台北总是跟白天一样的明亮,这几年来忙于酒店拓点的他,心境似乎转变了不少,他却说不上自己到底改变了什么。
看着街道两旁的道树,尽管树木再高大,还是遮掩不住店家的霓虹闪烁。
随着车子的行进,街景一幕幕流逝而去,他却精准的捉住一道略显熟悉的身影……
他甚至回过头看。
“停车。”
“我叫你马上停车。”
“是。”手下有些惶恐的看着后照镜。
他不敢有所忤逆,尽管他们行进的道路是不能随意路边停车,他还是打了闪黄灯,迅速将车子停驶到路旁。
“狼爷……”他看着主子下车,是他眼花了吗?主子竟然有些着急。
靳行耀脚步匆忙的走到她身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出现显得太突兀,他只好默默跟在她身后。
她的头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他相信她肯定没有发现有人跟在她身后。
他眼睛犀利的捕捉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她……怎么了?
看见她将头深深埋进怀里紧抱的东西,他看不出来那一袋很皱又很黑的是什么东西,好像有些脏……
他也听见她陆陆续续传出的哽咽声。
她哭泣的哽咽声对他的耳膜来说,似乎有些刺耳。
靳行耀向她伸出手,手伸不到一半却又放下,他不知道他的第一句该说什么?
他要怎么跟她解释自己跟在她身后?
又为什么要叫住她?自己又为什么要下车叫住她?
叫住她之后呢?靳行耀微微皱起眉头,自己是不是顾忌太多?
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孩,叫住她需要理由吗?更何况他们又不是不认识,只是、只是第一次碰面的状况有些特殊而已。
再说,她也算帮了自己不是吗?
他一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他想还她那份人情!
靳行耀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面前,遮去了所有光线。
丁茹恬直到抱着她唯一背包的双手撞到东西,才抬起头。
她不断的哽咽哭泣,红咚咚的俏鼻子也断断续续的吸着气,一双灵活的大眼早已经让她哭得红肿不堪,他讶异于她的模样……
“对、对不起。”她哽咽的说着,以为是自己挡到别人。
靳行耀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开。
丁茹恬缓缓看向自己莫名奇妙让人捉住的手。
她今天还不够倒楣吗?
“哇……呜呜……”丁茹恬索性放声大哭。
“呜……”她不要管了,她只想要好好的哭。每、每个人都要来欺负她,好坏、他们好坏。
“呜呜……”她怎么会这么倒楣?钱、钱也全不见了。“妈妈……爸爸……呜……”她、她要爸爸、妈妈回来。
她不要一个人,“呜……妈妈……”靳行耀让她突来的大哭给愣住了。
直到她一直叫爸爸、妈妈才让他清醒过来。
“别哭了,是我。”他低沉的声音传出。
丁茹恬闻声抬起头来。看着很是陌生的脸庞。
“你、你是谁?”她、她又不认识他。
“呜……”他干嘛还捉着自己的手。
“忘记我了?”他有一点失望。
“我不、不认识你……”她、她到底该怎么办?
“真的不记得我?”再给她一次机会,他不希望她忘记自己。
丁茹恬哭着摇头。“你放、放手……”他一直抓着自己做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第3章(2)
看她愈哭愈伤心的样子,让他觉得愈来愈烦躁,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
“别哭了。”
“呜……呜……”
“你、你管我。”连、连哭也不行,她都那么倒楣了,连哭也不行吗?她就是要哭,怎、怎样?
“呜呜……呜……”
“别哭了。”
“哇!”
“哇……哇……”她就是要哭!
“哇!”
“闭嘴!”靳行耀大喝一声。丁茹恬让他吓得整个人动都不动,连呼吸也停了。
只剩那晶莹的泪水还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
靳行耀满意的看着她停止哭泣,虽然又让她吓到,但是至少她不哭了。
丁茹恬不是不哭,是害怕的忘了怎么哭……
一个是耳根子轻松许多、一个是张着迷蒙的大眼睛,他们不知道要这样在街上对望多久?
靳行耀无奈的抹抹脸,他就是出去跟别人谈判也没这么累。
瞧瞧她现在是什么模样?弩张剑拔、一触即发?
仿佛他只要稍微动一下,她就要夺门而出似的。
他一点都不怀疑她会把自己住处的大门撞坏逃出去。
丁茹恬紧紧抱住胸前的背包,一双大眼眨也不眨的直盯着他看。
尽管她已经很累、很累,她也绝不敢让自己稍稍松懈,她只敢让三分之一的屁股坐上沙发,背肌挺得笔直。
而他实在受不了她这样戒备的看着自己。“你不累?”
丁茹恬让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
看到她竟然会因为自己的声音,吓得抖了好大一下,老实说,他感觉不是很好。
丁茹恬盯着他背后有一段距离的门,暗暗盘算。
“别想了,这屋子只有一个门。”她戒慎万分的盯着他。“你真的对我没印象?”他最后再问一次。
怎么可以自己把她记得如此牢靠,她却忘了自己?还是她吓傻了?
为、为什么要把自己抓来这?为什么倒楣的事情都要挤在同一天?她的背好酸、屁股也开始痛了,也好想睡觉……
这时,靳行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丁茹恬也跟着急急往后退。
她都已经整个人埋进沙发里了还要退?
见状,靳行耀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我不会对你怎样,你不用这样防着我。”
他要真想怎样,她还能好好的坐在那里吗?
“先去洗个澡,然后睡觉,明天再说吧。”他自己也有些疲累了。
“浴室在那边。”靳行耀走向衣橱,他打算去另外一间浴室洗澡,这边就留给她。
“等等先换上我的衬衫,衣服明天再买。”
“这是毛巾、牙刷……”靳行耀往后丢了新毛巾、新牙刷给她。
洗、洗澡?他叫自己洗澡?他、他想干嘛?
看着靳行耀背对自己、弯身在衣橱里的模样,她竟然幻想着他的头上长有两只恶魔角……
甚至连他的背后也长出大大的黑色翅膀,不断前后挥拍着,好像在对自己示威。
“等我回来最好你已经乖乖躺在床上睡觉。”靳行耀拿着自己的换洗衣物往外走去。
一直到门阖上的声音响起,丁茹恬才敢松下紧绷的肩膀。
“呼……”洗、洗澡?她才没那么傻,神经病才听他的话,丁茹恬赶紧从沙发上走下来。
呃?她放下背包,再用力拉门,她甚至一脚踏上门边,借力使力的拉着门把。
怎、怎么还是开不起来?那她要、要怎么出去?丁茹恬慌慌张张的看着四周。
这么大的一个房间怎么会只有这一个门?
她在屋里东翻西找,想找一些扳手、螺丝起子之类的东西来帮忙。
只是站在这偌大的房间中央,一张大床、一个大衣柜、一组沙发、一台电视,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大的房间竟然只有这样,丁茹恬走到窗边,拉开一整面窗帘,往下看去,接着她又急急忙忙往后退。
太、太高了,跨出去肯、肯定没命,而后她又冲进去浴室。
搞不好、搞不好浴室有窗户可以爬到别的地方!
可惜,除了一个大到可以在里面游泳的浴缸之外,什么也没有,她累得几乎要跌坐在地上了。
怎么办,那人说不定快回来了,自己的动作要是不再快点儿就糟了,怎么办?
门怎么会打不开,丁茹恬有些恍惚的用手撑住墙壁。
“啊!”谁知,她的手没有靠到墙壁,让她滑了一下。她往空了一个大洞的墙壁看进去,乌漆抹黑的什么也没有。
她又将身子往前靠近,不看见什么就不甘心似的,“啊!”却不小心一脚踩空,整个人往黑洞里头掉进去。
靳行耀到酒店楼下房间洗澡,顺便叫厨房送些餐点到顶楼,他想她应该饿了吧。
他该怎么让她别这么戒慎、恐惧自己?他看起来会很凶狠?可是他已经不打打杀杀很多年了。
他看起来还很恐怖吗?他知道自己的外表不错,不然又怎么会一向有女人投怀送抱。
还是他说了什么才让她这么害怕吗?想了许久,也只有在吓阻她不要哭哭啼啼时,大声吼了一句“闭嘴”而已……
难道说,他真令人如此害怕?想不透的他困惑的打开房门。
他的住处是金波大酒店的顶楼,他将这一层打造成他自己专属的地方。
近百坪的空间只让他隔成两间房间,一间是睡觉、休息时候用的起居室,另外一间是专门处理酒店生意的书房。
靳行耀打开房门,在脚边看见她的背包,终于肯把这个东西放下来?靳行耀笑了出来,瞧她宝贝这背包跟什么似的。
他走近浴室。“等等出来吃东西。”差不多该送上来了。
当靳行耀更靠近时,他才赫然发现浴室的门并没有阖上。
“该死!”他冲进去,果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 ☆ ☆
“唉、唉哟……”丁茹恬跌落到一车满满的床单上头。刚才高速的滑落让她惊叫声连连。
从顶楼到地下洗衣室的通道,是让打扫清洁人员丢下需要清洗的床单、被单之类,没想到丁茹恬竟然会跌落下去。
“天、天啊……”她是摔到哪里去?怎么头会晕成这样?
她想站起来,却又力不从心,跌在一堆柔软的被单上面,让她怎么站也站不好。
丁茹恬放弃跟一堆布料挣扎,她刚刚摔得好晕、好晕……
她改用滚的,滚到边边,再拉住推车的栏杆。
她用一只脚跨上栏杆,一个翻身,整个人就这样跌落到地上。
这次可没有一堆被单在下面垫着。
“唉、唉……”痛、痛死她了。她动作十分不雅的站起来。
这、这里又是哪里?看着满满一屋子的布料,这推车那么高,难怪她会这么痛。
丁茹恬忍着脚踝处传上来的刺痛,一跛、一跛的走着。
她脚丫子又冰、又痛的走着,硬冷的光滑大理石地板,让她不自觉的卷起脚指头走路。
屁股痛、脚也痛,不知道过十二点了没?她今天还真是倒楣到家,怎么绕来绕去都一样?没有出口吗?
“牡丹阁要再增加两位小姐……”一位女服务人员突然打开门走出来,还一面对着对讲机说话。
丁茹恬赶快转回转角,是、是她眼花了吗?怎么会有兔女郎?
不、不是电视上才有?那兔女郎的泳装胸口竟然往下开叉、叉到肚脐下。
丁茹恬用力摇摇头,想甩去眼前一直挥之不去的火辣视觉,最后她干脆往另一个方向走。
“唉呀,李少爷……”
“你别毛手毛脚的嘛……”穿着一身透明薄纱的公关小姐,让她身旁有些微醺的男子搂住了她的小蛮腰,一只大手更是不安份的直往她身上摸去。
“不是毛手毛脚,是按摩……”
“轻轻的,我帮你啊……”
“嘿嘿……”
“讨厌,都还没到楼上呢。”公关小姐的身体好像没骨头一样,整个人贴上一旁说着yin、语的男子。
丁茹恬来不及回避,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她整个人就好像被盯住一样愣在那里。
不断调笑的两个人,视若无睹的从她身边经过。
“别乱摸啊……”
“少来,其实你很想、很喜欢我摸的……”
“呵……是啊,到了上面房间,看你爱怎么摸,就怎么摸……”
“这可是你说的……”愈走愈远的调笑声还是不断传入丁茹恬震撼不已的耳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天、天啊……那位小姐穿、穿这样?她都看到她的ru\房了,比兔、兔女郎还暴露……
丁茹恬早已经忘了她那又冰冷、又疼痛的双脚……
她傻傻的往前走,完全没了起初的害怕与慌张,她现在满脑子只有震撼!
胸前开岔到肚脐的兔女郎、一身透明薄纱的漂亮小姐,还看得到ru\房,连下、下面也……
“呼、呼……”她心、心跳好、好快,都要、要蹦出来了。
第4章(1)
“王董、林董你们慢用,要是小姐不够再跟我说一声,金雪一定会带最好的小姐过来招待。”
“我们就只能点小姐而已,哪请得动你金雪?”
“哎,林董这么说就太不够意思了,罚一杯。”金雪豪气的干完一杯。
“喝嘛、喝嘛,人家妈妈桑都一口气喝完……”坐台小姐在一旁助兴。
“是啊,林董这么有男子气概,一定能比妈妈桑更快喝完。”这一句话可就真的是说到男人们的心坎儿里了。
只见林董毫不罗嗉的拿起酒来。“啊,林董最强了——”
被称作林董的男子,酒一杯接著一杯饮尽,还很高兴的对自己旁边坐的火辣小姐毛手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