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还没认识你以前,你看见的,就是别人看不见或者不想看的那个我。”他伸手一探,让连耳根都羞红的小人儿倒向他怀中。
“那只是碰巧而已,说不定也有其他人看见……”她不敢居功,脸颊红透,语气慌张又有点飘飘然。
“说不定,谁知道呢?但是上帝偏这么巧,让我来到台湾,让我受伤,又让你把我捡回家,又这么刚好,被我喜欢上你。”
“刚好?”她突然拉长尾音,杏眼瞪得圆滚滚。
“不是刚好。”他笑容顿了 一下,不疾不徐地改口,“是从我睁开眼睛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产生一种特殊的感觉,所以我才决定留下来。”
嗯,这一刻,他突然庆幸自己不是空有外表、内无演技的花瓶演员,掏出真心跟女人谈恋爱这可是人生头一遭,对待真心爱上的女人,在经验值是零的状态下,实在很难事先分辨女人不喜欢听的话有哪些。
“那是什么感觉?”某人入围奥斯卡的演技显然奏效了,她又回到先前那种期待又怕受伤害的雀跃心情。
“认真说起来,是一种预感。”演过一堆肉麻兮兮的爱情文艺片,人生初次上演真实版,他竟然兴起一股莫名的紧张,一身古铜色的肌肉跟着紧绷起来。
“预感?”她紧张地眨巴着大眼瞅着他。
“一种……我可能会爱上这个女人的预感。”他低下头,趁其不备亲了她微张的小嘴一 口。
火云迅速布满那张秀气的小脸,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两手扯住他衣衫下摆,昨夜亲密的缠绵画面,又一点一滴倾入脑海。
“我不想再看见有人欺负你,就算那些人是你的亲戚也一样,但是我知道,要你离开从小生长的地方,这个要求很自私,而我,也想要在台湾留有一个家。”
他停顿了 一下,轻拉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他,两双眼睛直深深地相触,像有无形的丝,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我们两个都想要一个家。”绕来绕去,他终于下了结论。
“家?”一双茫然的大眼突然起雾,她幽幽地喃语,好像那是一个很抽象、很遥不可及的宝物。
“你看。”他拉她回到屋前,将锁打开,牵着她的手走入。
刚完工的豪华别墅,挑高两楼高的宽敞大客厅,具现代感的设计,一切安装就绪的电器产品,看上去就知道价格惊人的高级家具……种种的一切,加上圈围住这里的温暖空间,全都构成了 一种温暖的意义……家。
升上大学那一年,她从舅舅家搬出来,住进学校宿舍;毕业后,又从宿舍搬到现在住的顶楼加盖铁皮屋,她省吃俭用,努力在自己可以承受的压力范围内,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存钱,看着存折簿里的数字像蜗牛一样慢慢往上爬,就是因为她想要一个自己的家。
有前院,可以种种花草,可以烤肉,有好几层楼,可以随心意布置。
最重要的是……要有家人,真心爱她、愿意呵护她的家人。
突然间,这一切就像变魔法似的,在她眼前发生了。
“茜,你真的不喜欢这里是不是?”见她两眼茫然,目光不停在屋内梭巡,他开始担心了。“没关系,还有很多选择,这次我直接带你去挑……”
焦虑的声音忽然停顿,他低下头,看着扑进自己怀里的柔软身躯。
“谢谢你。”她的脸完全埋进他胸口,很快地,他胸口就泛起一股湿意。
他把她弄哭了!
“怎么哭了?真的这么不喜欢?”贝邦德更焦虑了,眉头皱得像腌过的菜干。
“不是……我喜欢这里……”语焉不详的破碎嗓音飘出。
“那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以前拍过的那些爱情电影,通常到了这一幕时,女主角应该是狂喜地跳到他身上,又抱又亲才对,怎么会哭得惨兮兮?
贝邦德好头痛。唉,电影和现实人生果然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我喜欢这里……也喜欢你……可是……”突然冒出一个好大的哽咽。
“我想要一个家……一个属于我的家……还有真正爱我的家人……”然后,把他身上那件无印良品买来的衬衫当成卫生纸的女人,忽然抬起头,泪水汪汪地看着他。
“可是……你又不是我的家人……”原本陷在爱情电影模式的男人忽然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眉头皱得可以夹死好几只蚊子。
“我不是你的家人?”贝邦德下颚紧绷,开始磨牙。“我问你,每个一三五倒垃圾的人是谁?”
“你。”
虽然他戴着粗框眼镜伪装自己,但那高壮的体格,散发强烈费洛蒙的男人味,眼镜掩不住的俊朗轮廓,全让附近的欧巴桑们疯狂。
“酱油、盐巴用完,是谁去跑腿买回来?”挑眉。
“你。”
有一次生鲜超市的女工读生,还为了抢着帮他结帐而当场打起架来,这个男人就算不当蜜糖先生,还是可口得让女人抢破头想接近。
“你吃不完的饭菜,都是谁帮你解决?”俊颜牵起得意的微笑。
“你。”小人儿红着脸。
“你生病的时候,是谁抱着你去找姓季的臭小子?”
“你。”脸儿冒着热气,红晕更深了。
“你半夜睡到一半,把被子踢到床下,是谁帮你盖好的?”
“你?”难怪她老是觉得半夜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第7章(2)
贝邦德毫不心虚地对她绽笑。“最后,请问你,以上本人的所做所为,除了家人这个称呼以外,还可以称作什么?鸡婆的室友?好管闲事的陌生人?”
左茜熙吸吸鼻子,语气弱了下来。“好吧……你这样说也有道理。”
贝邦德叹了口气。“我要你把我当作一个平凡人看待,但不是要你连带地把我其他面都看扁了。”
“我没有啊……”
“我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有欲/望,我不是住在黄金屋里会发亮的肯尼娃娃。”
“你不是肯尼,你是让女人疯狂的蜜糖先生。”
听到她煞有其事地出声纠正,贝邦德俊脸挂上无数黑线。女人大概是世界上最奇特的生物,身上藏着男人发掘不尽的面貌。
明明已经跟她同居一段日子,他却从来不晓得,重要时刻她可以这么的……嗯,这感觉翻成白话该怎么说?
迟钝、短路、令人无语?
“茜,我想要成为你的家人。”
不管平凡人是怎么谈恋爱的,他决定进入爱情电影的模式,学那些男主角,用一双炽热真诚的双眼,还有抹了蜜似的一张嘴,让他人生中的女主角敞开心房,回应他的爱。
“在你面前,我什么人都不是,只是一个渴望拥有你的男人。”她先是感动得脸蛋嫣红,旋即轻蹙眉心,然后讶然地说:“这不是你在“情人夜未眠”里面的台词吗?”
某人俊美无俦的脸庞顿时布满更多黑线,他生命中的女主角记忆力真不是普通的好!
贝邦德清了清喉咙,“电影台词背太熟了,就是有这个坏处。好吧,重来。”
左茜熙噗哧一声低笑了起来。
“茜……”他脑中迅速拟好另一套可以迷死女人的甜言蜜语。
“好。”她忽然出声堵住他。
“我什么都还没说。”他眉头又皱紧,深深觉得应该要建议一下那些编剧,在写剧本的时候要多下点功夫,因为现实生活中的女人,真是太深不可测了!
她脸儿低垂,羞涩地微笑。“刚才你提醒我那些事,我才发现,其实我早就把你当作家人一样……只是我一直在想,总有一天你会离开台湾,回去美国,所以才会……”
“没有安全感?缺乏自信?对我没有信心?”他一针见血。
“嗯。”
“哦,茜……”贝邦德把令他心怜的小人儿抱住,薄热的唇覆上,将绵软的樱唇细细吻过好几遍。
一阵热吻之后,两人都是气喘吁吁,额头靠着额头,相互凝视对方,然后同一时间很有默契地扬开笑容。
“来吧!我们有很多地方可以探险。”贝邦德拉起她的手,走入属于他们的家。
左茜熙被他一路带领,将屋内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摸透,才刚推开书房的门,贝邦德就将她拉走。
“最重要的地方你还没看。”
“最重要……”她声音一噎,被眸光变深的男人拉进宽敞得吓死人的主卧房。
“你、你干什么!”她抗拒地扭动手腕,转过身想跑开,不出一秒又被捞回来,整个人都泛起红光。
“以后我们一起睡这里。”他将她拉上床,拍拍柔软又弹性十足的床垫,邪气地眨眨眼。
“什么?没有我自己的房间吗?”她窘得支支吾吾。
“经过了昨晚,我们还需要分房吗?!”他一脸正经地问。
“当然!”她捂住脸颊,觉得自己热得快炸开。
“你知道外头有多少女人垂涎我这块蜜糖吗?”他挑起一道好看的眉,然后左右看了 一下,兀自低喃:“好像有点热。”
一双大手开始解开扣子,几秒后,一片精壮美丽的小麦色胸膛暴露在她眼前。
“阿德!”她干脆连双眼一起捂住。
“嗯?你也觉得热?我懂了。”他开始动手解她的。
“我……我不热……啊!”她的娃娃装被强行往上拉,遮在脸上的双手也一起被拉开。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被按倒在床上。
一具漂亮得令全世界女性流口水的健美身躯覆盖上来,结实的双腿紧压她下|身,斩断了她所有遁逃的可能性。
一堆令人脸红心跳的ji/情画面,大量倒入她空白的脑袋。
小手无力地推拒,但是一触碰到那片热烫的胸膛,她整个人都傻了,眼前一暗,嘴巴被覆住。
火辣辣的亲吻,舌头勾着舌头,交换彼此的气味和呼吸,他捧起她的后脑,不让她有机会躲掉亲密的偷袭。
他眼底写满对她的yu/望,那种强烈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变成世界上最美丽性感的女人。
“阿德……”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最亲密的人,你未来的丈夫,你的家人,你要相信我,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懂吗?”
她很快地濡湿了双眼,他不太高兴地再次低头,把她满腔的感动撩拨成蒙胧的情\yu。
……
听着此起彼落的心跳声,贝邦德抚弄着她细滑的背,闭起眼睛享受这亲密的氛围。
“茜,别睡。”等到体力复原后,他摇醒了昏昏欲睡的她。
“我好困。”她揉眼,嘴里含着呵欠呢喃。
“我们还有其他正经事得做。”
“还有?”她瞪大眼,显然是误会他意思了,娇羞的红云迅速抹上双颊。
他撑起一只手臂,坏坏地挑起眉。“你不会以为刚才我们做的那些,叫作正经事吧?”
“你……你别闹我啦!讨厌!”她抓起枕头,往那张充满挑逗的俊脸丢去,他懒懒抬起另一只手抓下。
她脸颊随后又多了几个吻,连脖子都被啃出数个红印子,痒得咯咯发笑。
真难相信,好莱坞的蜜糖先生在床上,竟像个坏坏的无赖……一股暖暖的甜蜜汇入心底,她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女孩。
又亲又闹了一会儿,贝邦德才懒洋洋地翻起身,拿起ji/情时被丢到床下的瑞士名表。
“下午两点半,我们先去吃顿像样的午餐。”他体贴地捞起衣物交给她,站挺了身躯,将全身上下健美得诱人犯罪的肌肉,当着她的面赤|裸|裸展现。
她红着脸,迅速转过身,把衣服一件件穿好,不理会从身后冒出的取笑声。
“准备好了吗?我的仙度瑞拉。”她一转身,看见已等候在门口的俊挺身影,脸蛋又是一热,心韵评然,踩着飘然的脚步向他走去。
勾住他伸出的手臂,一切终于有了真实感。是呀,搭乘昂贵的蓝宝坚尼,来到这座美如城堡的高档别墅,她就像是仙度瑞拉一样。
但是,她爱得并不肤浅。
她的王子,在今天以前,只是一个寄宿在铁皮屋的“平凡人”……至少她一直是用平凡人的目光及心态对待他。
她爱上的,不是他的名声地位,不是他存在银行金库里的美金欧元。
她爱上的,仅仅是他这个人。
贝邦德在她弯起的嘴角上轻啄,俊朗的脸也牵起笑,眼底闪着让人睁不开眼的绚亮光芒。
“为了婚礼,我们还有得忙呢!”
“婚、婚礼?!”
极其铺张奢华的婚礼就举办在君悦饭店,从现场痛下杀手的摆置与排场,可以看得出来新人有多重视面子。
左茜熙牵动嘴角,一股涩然落入心底。
舅妈和表妹一向是名牌精品的爱好者,平常对于自身的投资非常可观,在重要场合当然要更隆重才行。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等一下。”左茜熙拉住表情有点冷的贝邦德,缩到一束与人同高的花篮后方。
“怎么了?”贝邦德摘掉脸上的墨镜,漂亮的眼眸不解地侧睐。
“你不是很讨厌我舅舅一家人吗?为什么还要跟我一起来参加姿君的婚礼?”左茜熙苦着脸,有种眼前每一幕都很荒唐的感觉。
而且,他今天打扮得如此英挺,刚才搭电梯上来的时候,就引起一堆人侧目议论,万一他真把墨镜摘下来,他的身分不就……
啊啊啊!她完全无法想像那个画面,整个世界一定会在她眼前炸开!
先略过她的疑惑,视线一路往下垂降,将今天的她再次细细端详一圈。
她的身材偏瘦,不高也不矮,穿起这件上面合身,下面是雪纺材质伞状设计的小礼服,将身形修饰得更娉婷。
像春天刚油的新芽,一身粉嫩的淡绿,加上领口的甜美荷叶剪裁,烘托出她清新秀气的气质。
直顺的长发经过一流设计师巧手打造,盘成了 一个古典又富变化的法式发髻,簪上宝格丽的碎钻发饰,嗯,他的女人美得像绿荷公主。
很好,非常好。贝邦德满意地勾起唇线。
被他用浓烈眼神瞅凝的可人儿,连包覆在她的高跟鞋的脚趾都红了 ,娇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拿起与身上礼服同系列的手拿包遮住脸蛋。
“嘿,不要把这么漂亮的脸蛋遮起来。”正用眼神调情的某人,戏谵地拨掉她拿包的那一手。
“我刚刚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她娇嗔一眼。
“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也没机会参与,那就算了。”他的手指轻拂她的的眼,然后是微红的腮畔,爱恋地流连不去。
“但现在正发生的事,我可能做不到“算了”,我的个性没这么温和。”
“你……你该不会是……”
“放心,我很感谢你表妹把那个男人抢走,你才能成为我的,我会拿捏好分寸的。”
贝邦德倾身吻她,满意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小嘴终于闭上。他把她吻得差点喘不过气,两颊红晕又更深,才终于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