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在她的嘴里蛮横地挑弄着,呼吸的鼻口困难地张着,四肢逐渐地软了下来,她丢脸地眩晕在他的怀里。
张静雅的异样让沈宸轻笑出声,意犹未尽地在她嘴边亲吻着,戏谑道:“呼吸。”她立刻呼吸,神智稍稍清醒之后,她的右手下意识地挥了过去,力道没有控制住,沈宸的脸被她打歪了。
张静雅气红了脸,红通通的眼睛直直地瞪着他,“沈宸,你发什么疯?你以为你是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说话严厉,神色更是严峻,贝齿狠狠地咬住下唇,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沈宸定定地转过头,脸上的痕迹让人胆颤心惊,他没有愤怒,眼神柔和地落在她的脸上,轻声地说:“痛吗?”她的唇被他吮得一片红,看起来好不凄惨。
张静雅傻眼,沈宸顿时成了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人似的,她的手心还在发麻,她知道刚才那一掌很用力很用力,他一定很痛,可他却一点也不生气。
是他先冲动地吻了她,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她要朝他发火也是正常的事情,不过他仍是轻淡地说了一句,“第二次了。”什么第二次?张静雅突然想起来,这是她第二次打他,他心高气傲的一个大男人,被她打了两次,却因他的原则没有以牙还牙,这样一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奇怪了。
她双手扭在一块,眉目低垂,咬着牙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真的想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先是扰乱了她的生活,现在又登堂入室,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沈宸浅浅地呼吸,看着她充满恼意的眸子,他知道她一头雾水,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说:“你是我女朋友,不是吗?”女朋友?她好笑地抬头,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她的心乱成一片,“沈宸,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现在连张家也回不去了。”张家她本来就不想待,但张父说的对,她不能忘恩负义,不论怎么样,张家给她吃、给她住也给她钱花。
“回不去就不要回去了。”他一派的狂妄。
他的话震得张静雅说不出话,她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手,钻心的疼从她的手心里冒出来,她清醒了不少。
“沈宸,只是男女朋友,需要做到这样吗?”她不喜欢张家,但也不会为了他而做一个被人唾弃的她的话让沈宸眼里闪过一抹冷意,他的神色一片平和,但话却是冷酷狠毒的,“张家给了你什么?钱吗?养你的那些钱不过是九牛一毛,如果真的对你好,你为什么要打工,你为什么跟别人合租公寓,你又为什么不能跟我交往?”她哑口无言,他说的是实话。
“金钱瓜葛最简单,把钱还给他们就好了,不是吗?”他文雅地一笑,杀伤力却不容小观。
张静雅瞪着他,“你是什么意思?”钱在他沈宸眼中什么都不是,可对她而言,是很好用的东西。
“放心,我没有到处撒钱的爱好。”看出她的鄙夷,沈宸大大方方地表态,“如果真的想摆脱他们,我可以借给你。”
他的说法换来她惊讶的一眼,“借钱?”她嘲讽地一笑,“还了他们的情,再来还你的情?”张静雅的话,他不置可否,他镇定地看着她姣好的脸庞,“这要看你怎么想了。”他固然不是好人,但作风绝不是张家那派的。
眼前的沈宸转眼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呢?以前以为他如阳光般让人感觉温暖,现在却觉得这温暖之下是一片的冰凉,亦或者,她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男人。
女人是一本书,永远读不完,也许还会让人读不懂;男人则是一池清水,清澈见底,却不知源头在哪单。
她傻在那里,唇上一阵麻意,那麻麻的感觉让她红了眼眶,她低下头不去看他,也不想听他说话。
沈宸却忽然伸手抱住她,温暖的怀抱让人无法抗拒,“张家根本就不算什么,没必要放在心上。”她的处境他不是很了解,沈宸长年台湾国外两地跑,但从张静雅所拥有的一切可以看得出来她过得不好,她每一次来沈家替沈昕补习的时候,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没有轿车接送,甚至住在这么一间小小的公寓,他知道她过得不好。
对张静雅来说,张家人对她不好,非常的不好,却不能说完全没有恩情。
“沈宸,如果你没有出现,一切都不会变。”她推开他的怀抱,他的怀抱很温暖,可他的温暖带着暴风雨前夕的血腥。
沈宸明白她的意思,无所谓地耸肩,“你没有别的路走。”换言之,他也不会退出她的生活,既然已经走进去了,为什么还要退出来?张静雅无语地看着他,冷冷一笑,“如果是以前,我愿意,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那时她愿意,是因为她喜欢他,是因为她天真、她傻。
沈宸的脸色沉了下来,好像有什么在眼底沉淀,“现在这样不是你要的?”那时把她当做小妹妹没有想太多,可现在在台湾时间多了,遇见她的机会也多了。
他是居心不良,但做他的女朋友是她想要的,他给她,她又不要了,他脸上顿时无光,脸颊还一阵阵的痛了起来,“算了。”
他没头没尾地丢下一句话,高傲如他,何苦让自己委屈,他冷淡地转身离开。
张静雅看着他离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闷闷的感觉,她冷静地关上了门,机械式地继续拖地,拖完地之后她又洗碗,按部就班就和以前一样。
几下睡觉的时候,她发觉脸颊湿湿的,她闭上眼,忽视这种不该有的情绪,以及流泪的错觉。
怎么会哭呢?她一点哭的欲望都没有,所以她没有哭,绝对没有哭,压抑的哭声从卧室里倾泻而出,如动物受伤而鸣,却又如人刻意隐忍。
第6章(1)
张静雅下了班,正要回公寓的时候,母亲打了电话,她有些吃惊,但眉眼里有着喜悦,“喂?妈……”
“静雅,现在有空吗?”张母温柔地问她。
张静雅愣了一下,“现在吗?”
“对。”
“妈,我刚下班。”
“那我过去接你,我们一起吃一顿饭。”张母轻柔地说。
张静雅应了一声在原地等待,没过多久张家的轿车开了过来,张母坐在里面对她招了招手,张静雅低头坐了进去。
张静雅看了一眼沉静的母亲,记忆中母亲的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只有脸是好的,因为生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家暴,如今的母亲全身有一种淡雅的气质,高贵的神情与以前完全不同,宛若贵妇人。
“最近沈宸有找你吗?”张静雅刚一坐稳,张母开门见山地说。
张静雅知道母亲找自己绝对跟沈宸脱不了关系,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开口了,她微微苦笑了一下,“没有。”上次跟沈宸说白了以后,沈宸就没有再来找过她了。
“妈知道你也喜欢他,”张母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说:“可是你的身份沈家不会接受的,沈家到底是要门当户对的对象。”
张静雅没有说话,乖乖地听着母亲的话。
张母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妈想过给你找一个好对象,可是沈宸不适合你,妈妈原先就想给你介绍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不用大富大贵,能给你幸福就好。”张静雅眼神飘到了窗外,看着树影倒映在车窗上,一点一点地晃过去,像皮影戏一样。
“这有钱人的生活是不一样的,你的出身是注定的,改不了的。”张母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话。
车子在一间有名的五星级餐厅前停了下来,在她们下车之前,张母伸手按住了她,“静静……”张静雅心生不好的预感,不解地看着张母,“妈?”一路上,母亲不断地灌输她嫁人的想法,现在这样的举动让她更加的不安了。
“妈不想瞒你,今天吃饭不是只有我和你。”张母没有隐瞒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见张静雅沉默,她又道:“还有一位先生。”
张静雅恍然大悟,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妈?”
“要不要下去,你自己决定。”张母收回了手,挺直了背脊地坐着。
望着母亲收回的手,张静雅眼睛酸酸的,她苦涩地一笑,不下去是不是连母女都做不成了?她眨了眨眼睛,再一次地抬头看见母亲冷淡的脸,绝望浮现在心头,她慢慢地坐回位置,与张母之前隔了一段距离,“送我回去吧。”
张母脸色大变,似乎没想到张静雅的答案会是这样,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优雅的气质被怒火给烧得一点也不剩了,冷声地对司机说:“回去。”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停在她原先居住的旧公寓,张静雅眼里闪过一抹讽刺,下车之前,她冷清地说:“妈,我会离开台北的。”
张家容不下她,恨不得她快点嫁人,母亲刚才的行为,对她而言是无形的压力,母亲突然关心起她的婚事,她也知道是为什么,早点把她嫁出去,沈宸跟她就更不可能了。
眼睛蒙上一片灰暗,她清楚地说:“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你怎么说也是姓张……”明白张静雅的意思,张母眯起了眼睛。
“张家有的是手段,不是吗?”随便对别人说她出国工作什么的,借口还怕找不出来吗?就怕当事人愿不愿意用心而已。
张母沉吟了片刻,“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心里突然一疼,早知道母亲的态度,可到真的要面对的时候,她难免感觉受伤了,“我回去准备。”她下了车,看着轿车快速地扬长而去,她转身往最近的公车站走。
她搬了家,母亲不知道,她要离开,母亲显然是高兴的,她还能奢求什么?
她一步一步地走着,一个走神,走过了公车站都不自知,直到脚底传来了酸疼的感觉,她一回神,自己已经跟公车站越来越远。
她干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周围一片热闹,她却迷失了。
沈宸走进PUB,下班后过来放松一下,不像有些男人要猎艳,他只是想小酌一下,跟好友聊几句。
他来的时候,好友们还没过来,他就坐在吧台附近,要了一杯酒,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蓦然眼睛一眯,就像猎鹰一样,而他的动作更是快得惊人,快速地往角落的位置走去。
“张静雅!”看清趴在那的人是谁以后,他整张脸就像调色盘一样精彩,他走到她身边,两眼怒瞪着,她怎么会在这里?
“嗯?”张静雅歪着脑袋,迷糊地看着来者,“谁呀?”谁?她还敢问他是谁?沈宸怒意盎然地拽起她的手臂,一双黑眸死死地瞪着她,她的脸跟他近在想尺,彼此之间的距离只容下吐纳的缝隙。
张静雅并未清醒,盯着他好一会,她才开口道:“我不认识你。”她现在昏昏沉沉的,分不清谁是谁,只觉得整个人在不停转着。
她心里真的很难受,跑到PUB喝酒不过是意气用事,借酒浇愁愁更愁,但能暂时地忘记那心疼的感觉,也是好的,酒精麻痹了她的脑部神经,什么事情她都记不清了,就像趴在浪上一样,浮浮沉沉。
沈宸气到了极点,在他气得要撕裂她的时候,杜焱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在这里坐着?”杜焱走了过来,也看清了沈宸怀里的女人,他讶异地挑挑眉,“你把她灌醉了?”沈宸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杜焱,“我先回去了。”
“呵呵。”杜焱笑着看他离开,点点头,“快点回去吧,不要耽搁了,春宵苦短。”沈宸没有理会杜焱不正经的话,迳自抱起张静雅要离开,张静雅倒也乖,不吵不闹,信任地拥着他,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这样的她惹得他怒了,是不是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抱走她?沈宸的力道加重了不少,听到她呻吟了一声,他哼了哼才松开。
快步地走出PUB,动作粗鲁地将她塞进轿车里,听到她不依地哼了一声,“坏人。”又娇又嗔的,喝了酒之后,她女性的媚态,无形中就散发出来了。
沈宸看得不断地磨着后牙槽,今天要不是他,谁知道她会落入谁的手里。
该死!他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右脚用力地踩下油门,车子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张静雅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一路上就没有清醒过,一会傻笑、一会哭,看得沈宸恨不得打晕她。
沈宸开车到自己的住所,脚步不停地直接拎着她往浴室走。
酒自己也是会喝的,但他喝酒也是有规矩的,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少量饮酒,跟朋友在一起才会放开。她这个蠢蛋,不知道一个人随便喝酒有多危险,要是没遇见他,他不用想就会知道她明天会有多么后悔。
一想到她可能的遭遇,他的怒火就猛地窜升,止也止不住,打开浴室的门,将她丢进浴缸里,他愤怒地打开冷水往她身上洒。
“啊——”张静雅冷得大叫,本来眯成缝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她双手抱着身子不断地发抖,“好冷好冷。”
她到底喝了多少的酒?沈宸冷目以对,这样都冷不醒她,他关了冷水,看她如淋了雨的可怜小猫,瑟瑟发抖地躲在浴缸的一角,再高涨的怒火稍稍地降下了,他走近她,一手捞起她,湿透的衣服紧密地贴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他正经八百地脱光她的衣服,两眼在看见她光裸的身子时亮了亮,但也只是这样而已,他不至于没人性地对一个喝醉酒的女人出手。
一手随便抽过一旁的浴巾,他小心地将她包住,大掌在她的后腰处摸到一片不平,他挑挑眉,下意识地看过去,眼里的平静瞬间被打破了,他无法置信地看着她的后腰上方那狰狞的皮肤,一看便知是被什么东西给烫的,虽然皮肤已经痊愈了,可是那伤疤看起来实在是可怕得要命。
莫名地想起她上次手腕被烫到时的平静,他以为她只是很会忍痛而已,现下一对比,他的眉打了一个结,手腕上的烫伤跟后腰上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沈宸的心莫名地难受了,指尖情不自禁地轻抚着她的腰部,怕刮疼她,他的手劲异常轻柔。
“嗯……”她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在他的怀里扭动了一下,娇嫩的模样让人看着好心疼。
温柔地收回手,他伸手抱起她往外走,她的藕臂自动地缠上他的脖颈,那自然的举动让他的动作更轻更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