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都说没空。”他没那闲功夫。
“是。”女秘书退了下去。
炎尊拿了桌上的文件看,他要在上午把所有工作都完成,下午就能回家看依纱了。
虽然他派了佣人专门协助她,也请了按摩师到家里为她双腿做刺激按摩,但他还是不放心,得要亲眼看着她,他才能安心。
一想起她,他的心就火热,她点燃了他的热情,他陷在恋爱中。
约下午一点,炎尊回到家里。
车驶进院子,他看见他美丽的老婆和妈妈在院子里,妈妈织着毛线衣,她帮着整理毛线球,两人有说有笑,佣人站在一旁伺候着。
他远远地看着和谐而温馨的画面,心狂野跳动,追不及待地停好车,走向她们。
“瞧我儿子好像不太一样了,居然这么早就回家来了,依纱的魅力真不小喔!”炎妈妈笑容可掬地拍拍儿子的手臂。
炎尊没有否认,倾身亲了炎妈妈,俊脸上满是笑意。
杜依纱笑到心里了,根据她当秘书时的经验,他无论上下班都有很多约会,而他竟然真的为了她而改变,拥有他,她也拥有了羡煞旁人的幸福。
“你好吗?”炎尊也亲了杜依纱,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很好,你吃过饭了吗?”
“忘了。”他急着要回来,没空吃中餐。
“那你一定饿了。”
“有点。”
“我把菜弄热了给你吃。”她心疼,想替他张罗吃的。
“不不……”
“用微波炉很简单。”
“我不要你忙。”
炎妈妈看两人感情那么好,心里也很开心。“孩子们,你们别争了,就让佣人去把饭莱热一热,拿到院子里来吃。”
一旁的佣人也笑着,经老太太这一说,赶紧到厨房去把饭莱热过,很快地端来。
炎尊就在院子里吃午餐。
杜依纱仍帮炎妈妈拉毛线球,她嘴里没说,心里已责怪自己不管用,要是她能亲手为心爱的他做饭多好?她以前在家常常做饭的。
她好希望自己能站起来,她想做个正常人。
一会儿后,炎妈妈回房去午睡。
炎尊开车载杜依纱出去外面透透气,回到家里发现客厅多了几个大纸箱。
“先生,太太,杜家的妹妹刚把太太的东西搬过来了。”佣人跑出来说。
“玫玫走了吗?”杜依纱问。
“刚走。”佣人说。
“全搬到我房里。”炎尊命令,先把杜依纱抱上楼,体贴地说:“待会儿先睡一觉,晚上我再帮你整理。”
“好。”箱子里装的是她平常穿的衣服和一些旧书。
第4章(2)
他们回到房里,佣人随后就把箱子搬了进去,很快地退下,不敢打扰他们。
炎尊抱着杜依纱躺到床上,自己躺在她身边跟她窝在一起。
“睡一下。”他轻拍着她的背,像拍哄一个婴儿。
大半天下来她真有些困了,安稳地缩在他怀里,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抱着她柔软如绵的身子,雄性的欲望本能地被挑起,根本睡不着,伸手拿来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财经台,将声音调到最小,想转移注意力,却完全起不了作用。
她的香气充满了他的嗅觉,他的视线无法离开她柔美的睡脸。
他只有忍耐,再忍耐,等着她睡熟了,他才放开她,小心为她盖上被子,悄然下床。
他没有离开卧室,怕她醒了找不到他,索性就动手替她整理她的东西。
拆开其中一只箱子,全是她的衣服,他把衣服搬进他们共享的更衣室,一件件挂到衣柜里。
他不曾为一个女人做过这种事,为她而做却挺自然的。
回到房里,他再把另一只箱子也打开,里头都是她的书。
他瞧瞧她看的都是些什么书?饭店管理、理则学、英文的哈利波特、爱情小说……他发现有一本没有书名的厚实书,顺手打开来看,发现是她的日记本。
他偷瞄一下,她的日记里可有提到过他?
***
三月七日天气乍暖还寒
X君回来了。
阔别了三个多月,他依然俊逸潇洒,气宇非凡。
我在心底问着自己,为什么才九十多个日子没见到他,却感觉像九十年那么漫长?
答案是我太想念他了。
想念是苦的,见得到才是好的。
他下次很快又要远行,那又将是我对他想念的开始。
要是我能当他一个人的贵妇,随着他远行,也许就不会那么苦了吧!
***
炎尊诧异地蹙起眉头。
X君是谁?她那么想念他,可见对他有情。
还有她居然想当贵妇?他以为她是单纯的女人,原来她和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有着同样的想法?
他追根究抵,继续往下到看。
***
三月八日天气阴雨绵绵
珠宝店送来了礼盒,那是X君为石千金订的千万珠宝。
我签收了,趁无人时偷看一眼,礼盒里是一条粉红色钻石手链。
我心底苦闷,也真的很羡慕。
我羡慕的不是昂贵的礼物,而是X君的心意。
要是能拥有X君的心意,我就是贵妇了。
***
炎尊面色冷峻,翻了整本日记,几乎写的都是X君和她的贵妇梦。
不管这个可疑的X君究竟是谁,他都被她骗惨了,他上当了。
她外表装得像个邻家女孩,骨子里想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是他最痛恨、最鄙视的那种女人。
她和他的二妈、三妈没有两样,她急于飞上枝头当凤凰、成为贵妇,不惜拆散了别人的家庭,让别人为她们的行为承受一辈子的痛。
而杜依纱甚至比她们更加恶劣。
回想那天的情景,他车快到路口,她突然冲出来,时间算得精准。
对照她的日记,那场车涡,很可能就是她的预谋。
也许她无法得到那个X君,目标转移到他头上来。
赖上他,她必然就是贵妇了。
“你让我梦想成真。”结婚那天她自己招了。
“你的梦想是什么?”
“当你的人。”
“你这么想过?”
“在……你不注意我的时候。”
可恶!她趁他不注意,用她自己的双腿换得‘炎太太’名位。
不过这虚荣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他阴沉地瞪向床上的她,他竟胡涂地把感情给了她,认真地爱她,他真是可笑。
他胸口闷到快爆炸,受不了被欺骗,感情被踏践,他搁下她的日记,心冷透地离开卧室,离开家,他不想再看到她。
***
杜依纱睡醒后,在她身旁的人是两名佣人。
“太太,你醒了,晚餐做好了,老太太等你一起吃饭。”其中一名佣人进浴室打来洗脸水,拧了毛巾给她,另一名佣人则把被子折好。
杜依纱擦了脸,精神很好地问:“先生呢?在楼下吗?”
“他出去了。”折被子的佣人说。
“他有说去哪里吗?”
“没有。”
杜依纱猜想他会不会很快地回来?不经意中,她看到地上的箱子有一个不见了,其中一个装书的箱子被打开来,她的日记本斜躺在最上面。
“那箱子是你们开的吗?”她惊讶地问。
两名佣人都摇头说:“不是。”
那是炎尊了,他说不定发现了她的日记,偷看了,要是那样的话,她待会儿就问问他的读后心得。她俏皮地想。
接着两人护送她下楼,她坐上轮椅,自己进餐厅找炎妈妈一起吃饭。
吃完晚餐,她回房里洗澡更衣,佣人退下后,她独自在房里等炎尊回来。
楼下的座钟敲了十二响,都十二点了,他还没回家来。
她打了手机给他——
“电话忙线中,请稍后再拔。”
她隔了十分钟再拨,仍是忙线。
通常语音会这么回复有两个原因,一是真的忙线,另一个是他按了忽略,不想接听。
难道他不想接听她的电话?她慌得胡思乱想,苦等再拔,情况相同。
她抱着枕头,猜不透他为什么会这样?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和谁在一起?
她心悬在半空中,彻夜未眠地等到天亮,在上午九点,她拔电话到饭店问秘书。
“炎先生有进办公室吗?”
“炎先生在开会,今天有很多行程。”秘书答道。
“请转告他,给我一通电话。”
“是。”
杜依纱好累,但她不敢睡,可是他一直没有回电,到中午,她终于撑不住地睡着。
一觉醒来居然已是晚上九点了,佣人送来晚餐,服侍她梳洗。
“先生呢?”她挂心着他。
“先生在书房。”
“我想去找他。”她吃不下东西,急切地想见到他。
佣人扶她坐上轮椅,她开了房门急急前去他的书房。
叩叩……
“我可以进来吗?”她敲门问他。
里头沉默无声,很久后,门开了,炎尊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她瞧他神情好冷,逗趣地问:“你怎么没回家?是……不跟我当室友了吗?”
他冷凝的眸瞬了她雪白的脸一眼,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X君是谁?”
“是你啦!你偷看了我的日记厚!”他有必要那么严厉地瞪着她吗?
炎尊咬咬牙,下颚绷紧,她还好意思说X君是他,那她根本老早就在打他的主意,把他当成跃升贵妇的目标。
“你那么想当贵妇?”
她眉心敛起,无辜地摇头,他的眼色令她不寒而栗。
“别再假了,告诉你,我最痛恨虚荣的女人。”
“你……把我当成虚荣的女人?”她日记里没有那么写吧!她只是想爱他,梦想当贵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好像完全误会了。
“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是你,我是我,你可以继续当炎太太,但你别妄想我会给你一丁点爱,滚开!”他轻蔑地吼完,迅速走出书房,往楼梯口走去。
“不要走,听我说……”她急着想解释,一个回转轮椅卡在门口,她不慎之下整个人扑向前去,跌到地上。
他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下楼,出门去,大门砰地一声震慑了她,为什么她的日记会惹出这轩然大波?她完全不知……
她支撑起自己,努力地想爬起来,但腿就是不听使唤。
“太太,你有没有跌疼了?”佣人听到声响赶忙跑过来帮她。
她哑然地摇头,泪无助地淌了下来,心痛远比身体的痛更甚。
他无情的模样让她好害怕。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第5章(1)
一个星期过了,炎尊不曾回家来。
杜依纱苦苦地等候,仍没有等到他,她吃不下,睡不着,人都憔悴了。
“依纱,你是在想尊儿吧!你们才新婚不久,想念是难免的,依我看他这一趟去法国,应该不会停留太久,很快就会回来才对。”客厅里,炎妈妈注意到依纱精神不是很好,于是安慰她。
“他去法国了?”杜依纱很惊讶,她根本不晓得他出国了。
他国外的饭店都有他私人的专用房,他根本不必回来家里收拾行李,难怪她不知情,何况他是搭私人客机,只要想要随时都可以启程。
但他连说都没跟她说一声,这令她黯然神伤。
“你不知道他出国吗?”炎妈妈讶然地问。
“我一点也不知道。”杜依纱心里满是苦楚。
“怎么会这样?”炎妈妈以为小两口很恩爱的。
杜依纱不知该怎么说?
炎妈妈察觉依纱眼泛泪光,慈祥地问:“你们两个有什么问题,可以说给我听吗?”
杜依纱不想隐瞒,她很需要倾吐的对象,但要是炎妈妈和炎尊对她有相同的误解,她该如何是好?
“依纱,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也像朋友一样,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告诉妈,也许我能帮忙。”炎妈妈鼓励她。
杜依纱知道炎妈妈待她很好,她试着把那天发生的事都说了。“妈,是这样的……他看了我的日记,那里面写满了我的秘密……”
炎妈妈淡笑,知悉后说:“孩子,我知道你不是虚荣的人,我会跟炎尊好好谈一谈,但也请你谅解他,尊儿从小心里就一直都存在着阴影,他父亲爱拈花惹草,外面的女人为了虚荣想嫁进炎家来,他的二妈、三妈就是这样被娶进炎家,他痛恨着她们。”
杜依纱恍然大悟,她从来没想过炎尊有着不为人知的心结,她可以想象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而再地和外面那些想进豪门的女人厮混,造成家庭破碎,对一个正成长中的孩子有多少负面的影响。
但他要是把她看成是巴不得进豪门的女人,就真的是弄错了。
“要是他不肯了解我,永远不理我怎么办?”她担忧地问。
“我会跟他谈谈,他不是不理智的人。”炎妈妈拍拍她的手,有心替小两口解决问题。
杜依纱抱着很大的希望,但愿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可以让妈分享你的秘密,看看那本日记吗?”炎妈妈微笑着说。
“嗯。”杜依纱腼的点头,要佣人上楼把日记本拿来。
佣人很快地上楼去,又下楼来。
杜依纱亲手把日记交给炎妈妈。“妈,你不用太快还我。”
“我会看仔细的。”
杜依纱和炎妈妈的心更亲近了,两人都期待事情会找到解决之道。
***
日子一天天地过了两个月,炎尊还滞留在国外,但家里的两个女人感情却更亲近了。
炎妈妈看了杜依纱的日记后,很能了解她暗恋的辛苦,也常聊起自己年轻时的心事给依纱听。
周末的晚上,杜依纱和炎妈妈在客厅里聊到九点多才道晚安,让佣人们协助她上楼沐浴更衣,做复健运动。
“太太,我们下班了。”佣人们向杜依纱告辞。
佣人们离去后,她躺在床上看书,忽然……楼下传来震天的吵架声。
杜依纱合上书,心惊地坐起身来,隔着一道门,她无法明确地听清楚内容,只辨别出炎妈妈和一个男人在大吵。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
她两手支撑着自己,急急地从床沿坐到轮椅上,急促地转动轮子,出了房门。
“你凭什么要儿子像你一样娶三妻四妾进门?”
杜依纱从没听过炎妈妈这么气急败坏。
“就是有你的纵容,尊儿才会娶一个行动不便又不能生的女人进门来气我。”
杜依纱听出了,那是炎老先生……是炎爸的吼声,她从婚后就没见过他。
他很不满意她,她知道,但亲耳听到他的责怪,她心底更加难过了。
“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依纱是个好女孩,你没跟她相处不会了解。”
炎妈妈极力在维护她。
“我不管那个残疾的女人,我要我儿子再娶一个健康的女人,他是长子,传宗接代是他的责任。”
“尊儿不像你,你别妄想支配他,何况医生说依纱只是怀孕有困难,不代表她不能生。”
“像那种女人,生下的孩子怎会健康?你们母子再不听话,就等着跟我断绝关系,我跟你离婚,到时你一分财产都得不到。”
“我一点也不稀罕。”
“你,你这女人,气……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