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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婢  第16页    作者:初七

  “大少爷……能不娶吗?”她问了,是她给自己一次争取的机会,唯有一次。

  他不语,让她彻底死心。

  也罢了。

  她再问:“所以……离儿还是您房里的丫头?不是什么庶小姐?”

  她可以不用在乎别人会去议论的是非?不去理会他的新妇会心痛欲绝的感受?

  他从后面环抱住她,有种将要失去她的心情在作祟,他舍不得……“嗯,没错,你是我的人,一辈子都是。”

  她本来就与他没有血缘,这是爹认为自己将不久人世时向他坦白的。

  但是他故意顺势在众人面前确立她庶女的身分是他计画中的一环,一来彻底杜绝庶弟们对她的企图,二来是让事情照他所规画的路径走下去。

  “那尚书小姐呢?你将她摆在哪里?”多可怜的女人,而她是伤她心,破坏她生活的帮凶。

  他很想对她说,那个女人自己会去找地方摆,不必他们两个替她烦忧,可是不能,他还不能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住她的月园,你仍是睡在静园,没有冲突。”

  是吗?会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

  只怕,他是错的,而冲突,会在看不见的地方,张扬五爪的发作。

  依着男人的怀抱,是她最后奢侈的享受。

  临睡前,她彷佛听到男人的叹息,深远,且长。

  第10章(1)

  喜神还是降临了瑞木家,给足面子的晴空万里,再好不过的迎亲好日。家门外,绵延的人龙,只为一睹新人的风采。他们并肩而行,叩首拜堂,羡煞不少待嫁女儿心。

  新嫁娘很美,看那行步姿态的腰肢婷立,就可以知道。

  新郎倌得意,看那来者不拒的捧酒牛饮,就可以知道。

  整日的欢腾,也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当新郎倌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也到了新房,准备洞房喜事。

  讽刺!离儿是守新房的丫头,而他是入新房的新郎。

  当他越过她的身,正要抬手推门,离儿不知哪来的勇气,出声喊住了他。

  “大少爷可还记得,离儿的名字是您赐予的?”

  瑞木修言闻言,背影震了一下,冷硬的回道:“嗯。”

  ““离儿”的本意,是您要我别忘记,我随时都有离开的权利?”

  “嗯。”

  “如今……离儿要离开,您是否能做到?”她压抑着难过,克制着声音,不泄漏半点脆弱。

  他始终背对着她,若不这样,他会见到她的心伤。

  冗长的沉默,令人窒息,离儿的转变是岁月的磨练,还有他的作为助长,这氛围,逼得他不得不开口。

  “做不到……你能不要求吗?”

  “离儿心意已决。”况且,这是他“提醒”她的,若不是他说过她当年许下的承诺,她也不会记起那些陈年往事,更不用说,她从不曾想过要离开他。

  而现在,她的开口,是他逼的。

  ““瑞木”这个姓,你也不要了?”

  “不要了,从来就不是我的。”她想要,又怎么要得起?应该换个说法,打从他收了她当自己的小婢后,她对这个姓,就不再执着了。

  曾经,有了他,她还求什么?

  “没有这个姓,你往后怎么在人前过活?”对他开口吧!她有任何索求,他都可以满足,而他,却无法开口主动给她,因为他无法用任何物质去衡量她对他的价值,伤她,也伤自己。

  “无妨,寻个人……他会再赐我姓氏。”就如同他当初赐名一样。

  “是吗?”狠心的丫头,要走,也不想让他好过!“那你就走吧。”

  停在新房上的手,跟着他的话落,一推,人消失在门边。

  他的背影,入了离儿的眼,在瞬间,也成了一片模糊。

  她支撑不住,让泪溃堤。

  不愿承认,她最后的话占有绝大的心机,可是没有得到理想的回应。

  她失败了,因为他根本不在意。

  新房内,却是截然不同于外头的气氛。

  “这是何苦呢?我不会阻挡你们偷来暗去的恋情,你要是纳她为妾,我也乐见啊!”

  “闭嘴!女人。”他如今失去的不只是自己的女人,还有耐心。

  伍颜一耸肩,身上的凤冠霞帔早已卸除,桌上的酒菜早已入了她的肚,象征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到了她的手上倒是变成她的饭后零嘴。

  她慵懒的倚在案桌上,支着头,有趣的打量着身上还挂着彩带的新郎倌。瑞木修言将那可笑的彩带取了下来,很难有好脾气的说:“接下来呢?”“消息就要传到京城了,用不着多久……”

  依着伍颜的话,果真用不着多久,这场计中计,热腾腾的在瑞木家上演,大肆展开。

  离开瑞木家的离儿,日子没有想像中的难过,加上冯叔看前顾后的帮忙,她顺利的在二南村尾处的一亩茶田,用便宜的价格租赁下旁边的一间小屋。

  日起,她就到茶田帮忙主人家,采采茶虫与茶叶,应付日子,也攒些糊口的钱银。

  日落,她回到小屋,赶工缝制小衣和小鞋,给即将临盆的孩子,有整个冬日的衣服可以替换。

  是的,她有孩子了,在离开孩子他爹之后才知道的。

  可这孩子的到来,没给她带来不便和麻烦,她满心欢喜的期待他的降临,尤其在她对生命最绝望的时刻,孩子的出现等同于救了她一命,打消她因为思念成疾而了无生趣的意念。

  她在思念的时候,总会望着北边的方向,那里是徽州,距离她住的地方不远也不近,恰巧一百里路,光用走的,得不停歇的走上十天半个月才会到……

  倘若用瑞木修言的话来说,像她这般爱热闹的野丫头,那就是走上一百日,都未必看得到瑞木家的宅子大门。

  多坏的嘴,却教她念念不忘……

  可能她这辈子也只能这么过了吧!在想念中回忆着与他的一切生活点

  未时四刻、申时六刻、沏茶、老驴、竹藤、默书、习字、依恋……

  他还未向她解释,何谓情与絮悠扬……可是如今不必他教,她也懂了,这指的不就是此刻她的心情吗?

  肚里的娃儿感受到娘亲起伏的情绪,踢了个小脚丫,显示他正在不爽。

  这霸道的小家伙,成功的拉回他娘亲对他的注意力。

  离儿坐在摇椅上,望着要西落的夕阳,手心轻轻地来回抚着肚子,嘴里哼唱着某词人的茶谣。

  她要烦恼的事可多着了呢,才没闲工夫能够好好地想孩子的爹,首先,她得想好肚里娃儿的大名才是。

  远方传来马蹄声,在这山野林间回荡着,十分罕见。

  离儿没有好奇来人是谁的兴趣,将手边的东西收拾一下,便准备进屋里。她在此安身立命,总也是形单影只的,若是来者不怀好意,她可没有保命的本钱。

  或许她的担忧不无道理,但这命运总不站在她这边,那鞭策马匹的人,确实是因她而来的。

  马蹄声在她门前止住,她听到来人下了马匹,摆弄马鞍的声音,她提着心,扶着圆挺的肚子,有些慌乱。

  “离丫头,是我冯叔,快出来吧!”

  听到这个声音,离儿松了一口气,放开心怀,为许久不见的冯叔开门。自从将离儿送至这二南村后,冯叔也就没有再探访过她了,所以当他一见到她的肚子,忍不住大为惊叹。

  “你……这孩子怎么来的?”

  离儿犹豫着该说不说,在心里快速的计量着。

  冯叔也是满脑子想像着各种可能,复杂的表情全写在脸上。

  “你不是被人欺负的吧?快跟冯叔说,我这就去替你讨公道!”谁?会是谁?怎么能这般欺负一个弱女子!都怪他啊!是他没有照顾好离丫头,他怎么对得起大少爷!这是唯一一次,他没有办好大少爷交代给他的任务。

  “没有,没有,冯叔别多想,没人欺负离儿的!”离儿头手并用的直摇摆着澄清。

  “是顾家的人吗?我早知道他们不能靠的!”

  顾家两兄弟,做人是老实,可就是懦弱了些,加上家里有个母夜叉的娘,

  他们两兄弟哪还有主事的份?万一母夜叉哪天见了离儿不舒爽,想把人赶走,他们是能保护得了离儿吗?而大少爷就是不听,硬是要他把离丫头送到二南村的顾家,还被那两个死小子欺负去了,看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离儿一头雾水,她的肚子跟茶田主人有什么关系?冯叔真冤枉人了。

  “这孩子跟顾家主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搬到二南村前就有孕的。”

  顾家主人待她极好,她不能让他们两兄弟平白受了这种冤枉。

  什……什么……“所以……这是在瑞木家就怀上的?”

  她局促不安,闪躲着冯叔放在她肚子上的视线,“可否请冯叔别将事情带回去?往后大少奶奶会给大少爷生孩子的,他不差我肚里这一个。”

  拜托,别将孩子带离开她身边,她会承受不住,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要是能生,还真不差这孩子呢!可……”

  冯叔欲语未完的话,揪住离儿的一颗心,“冯叔是什么意思?!”

  冯叔叹了一气,事到如今,他也不有所隐瞒了,“唉,这样也好,说不定还能给大少爷留个后呢!”

  留后?

  “大少爷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冯叔,您可别吓我啊!”有身子的人总是心情起伏大,动不动就大喜大悲的,这下离儿眸里迅速蓄积眼泪,说要掉,马上掉。

  冯叔想安慰她,可现实是残酷的。

  “自从你离开之后,不知怎的,府邸和茶庄连番被官爷们用上各种理由来找麻烦,有几次还想带走大少爷,但幸好都被大少奶奶阻止,才安然度过,但在半年前,情况最为激烈,尚书大人伍阶竟然到府邸讨人,要把大少奶奶带走,大少爷不肯,在与他们的人马对峙中,给伤了命根,听大夫的意思,大概以后都……”

  离儿的心有如被人掐得死紧,半口呼吸都不得顺畅,她撑不住身体的沉重、心的沉重,身形晃了一下,冯叔见了,连忙搭出自己的手,让她扶着,再缓缓坐上一旁的椅子。

  “然后呢?”

  “大少爷的命是保了下来,但说来也奇怪,就在咱们的家汉们要和那些欺人太甚的官爷们来个誓死决斗时,竟有另一方的人马突然冲了出来,说是领了皇上的密旨,要把诬告朝中大臣令其辞官的伍阶带回朝廷受审,伍阶不听从密令,说这是场骗局,说来的禁卫军都是张某的人,然后喊了几声,他人就开始疯癫起来,大少奶奶到他身边安慰他,可没说几句,那疯子竟然想杀大少奶奶!其他的禁卫军见了,说了一句:“领圣命,不从者,就地格杀”。就这般,伍阶被砍死了。”而他没说的是,大少奶奶也跟着笑了,笑得灿烂开怀,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她不在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少爷的身体……”

  “看似除了那儿……其他没啥大碍。”冯叔心思一转,略微为难的开口,“离丫头……就是不说你和大少爷曾经扶持这么多年,这一路走来,大少爷怎么对你的,你自己也清楚,而如今,大少爷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啊!不光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他也需要人照顾。”

  离儿没去细想冯叔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她静默不语,在心里想着,她何尝不想照顾他?她的大少爷从来就是她的天,她的命哪!而发生这么多事,她竟然没有陪伴着他,她自责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如今她想要回到他身边,可他与人少奶奶之间,还有位置容得下她吗?

  “请冯叔带话回去吧!说这孩子姓瑞木,等他大些,再到少爷身边养着,如此可好?”她再欢喜有孩子的陪伴,也比不上大少爷的需要来得重要,这无跗置疑,她爱他,胜过一切。

  “既然如此,你何不亲自到大少爷面前与他说个分明?反正大少奶奶都走了。”重要的是,他私心的希望这丫头会愿意看在孩子的份上,与大少爷两人好好地过日子。

  离儿愣然。

  “走去哪?”大少爷为了她伤得如此重,她不好好待在大少爷身边,去哪了?

  冯叔拧眉。这种事要他怎么说?怪不好意思的。

  “还能去哪?大少爷都无法人道了……拖着人家过上这种日子,总是不太好吧?大少爷不是这种人啊!所以当大少奶奶提出和离书,大少爷也收了。”离儿这下可说是百感交集,当她有十万个理由可以回到他身边,又得担心他是否愿意再次接纳自己?毕竟分开时说得绝,而他会不会怀疑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当初口中说要寻的那个人的?

  冯叔见到离儿犹豫又复杂的表情,继续游说着,“离丫头就别想了,快跟冯叔离开吧!要是等这身子再沉下来,要走就不方便了。”

  “我……我还得整理一下东西……”她是嘴上还在温吞,一颗心早已飞越千里,到他身边去了,只是一种近乡情怯的情绪在发酵而已。

  “那还不简单,你先随意收拾几样东西,冯叔去给你雇辆马车,稍晚就可以出发了。”他怕夜长梦多,所以话一说完,便立刻行动,连给她回应的时间都没有。

  第10章(2)

  冯叔的动作确实快,她在与顾家道别时,话还没说完,冯叔就已驾着马车赶来接她。

  匆匆的,人也上路了,颠簸的路实在难捱,好在冯叔雇的这辆马车附有软榻,躺在上头的时候,她再用自己的衣物固定肚子的四周,不让肚子随意摇晃、摆动,小心翼翼的护着、稳着,这样下来,孩子和她倒也不会太过难受。

  他们的速度缓慢,经过半个日夜的更替,才刚抵达徽州,因为一路上带着大腹便便的离儿赶路,说实在的,冯叔也会怕,怕一个不小心,把孩子给弄掉了,他就算提着头回去,也难以交代!

  “离丫头,你感觉可还好?咱们现在进了城,最快明日晌午就会到了,若是你有什么不舒服,可得说出来,冯叔才好找大夫给你看看。”忙着鞭策马匹时,冯叔还不忘回头,关照一下离儿。

  “冯叔放心,孩子看来还好,咱们直接回去便可。”

  有离儿这话,冯叔才放心赶路。

  果真到了晌午,离儿就看见高挂在门上写着瑞木二字的牌匾掠过眼前,策耻的冯叔并没有在正门口将离儿放下,而是绕个弯,驶进小路,直到离静园最相近的后门。

  她挺着肚子,有些不良于行,身体沉重得很,可还是撑着下马车。

  替她推门而入的是正好要出来的香娘,她同样吃惊于离儿的出现与那硕大的肚子。

  “你这丫头!都给怀上身子了,竟然还敢离开大少爷!真是狠心的死丫头!”到底还是有过经验的妇人,香娘不用人解释的,一眼一见这肚子的大小,再算上时间,便知道这孩子绝绝对对是她家大少爷的种,当然责骂的话,也就这么不经意的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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