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帮您什么事情都没讲,就要小女子答应,这小女子可万万不敢,若是您要将小女子卖了,那小女子找谁哭去,您说是吧,熠王殿下。”
“乔姑娘,放心,本王请你帮的忙,绝对不是为非作歹,违背善良风俗的不公不义之事。”
“不管什么事情,还是请熠王殿下明说,小女子斟酌过后自然会给出答案。”
“本王想请乔姑娘翻译这些外文书籍。”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指向一旁的书柜。
“翻译这些外文书籍!”她心中狐疑,但他的表情确实不像是在说笑。即使是一瞬,他也精准无误地抓到了她眼底那抹怀疑,语气慎重而诚恳的说道:“乔姑娘,本王是真心想请你帮忙翻译这些书籍。”
“姊,快答应熠王殿下。”乔潇连忙扯着乔歆的袖子,小声地催促。
裔歆给了他一记凌厉眼神,他顿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焉了。
她并没有因为段允莲的请求而感到兴奋,反而淡然的看向他,而后委婉地拒绝,“熠王殿下,我相信使馆有很多使臣,他们的能力与文学修养肯定在小女子之上,殿下何不请这些使臣帮你翻译。”
“他们翻译出来的内容没有你翻译的生动活泼,让人有置身其中的感觉。”段允莲一脸嫌弃。
她眯起眼眸,不相信他说的。
一旁的沐风见状,连忙举手做发誓状,“我保证熠王说的都是真的,乔姑娘,你有所不知,那些使臣对这些书籍的内容也是一知半解,无法深入,因此熠王才会想请你翻译。”
“是的,姑娘,殿下找人翻译这一柜书已经找了三年,没有一个人可以精准的翻译原文,唯有您翻译的很好。”一直站在后方的福兴赶忙挤向前来。
“若是乔姑娘你同意,这条件好说。”沐风挂着特大号笑容赶紧附和。
乔歆瞄了下段允莲,又睨了眼一脸讨好模样的沐风,眼珠子转了一圈,不疾不徐地将原话奉还,“不好意思,小女子恐怕无法答应熠王殿下的请求,我一个姑娘家只适合在家相夫教子、弹琴刺绣,实在不方便抛头露面接生意,还请熠王殿下体谅小女子的苦衷。”
现世报就像龙卷风来得又急又快,充满破坏力,沐风像是吃到了苍蝇一样,整张脸纠结又难看,却又想不出话来反驳,只能用手中折扇指着她,睁大眼猛抽气。
“告辞。”出了一口怨气,乔歆心下顿时爽得不得了,微微欠了欠身后转身走人。
“乔姑娘,本王是诚心的。”
她脚下顿了顿,随即又像是没听到似的,拉着乔潇离开书斋。
看着她丝毫未将段允莲放在眼中的高傲模样,沐风悻悻的磨了磨牙,折扇直指着已经没有她身影的大门,“这个乔姑娘可真不讨人喜欢,明知道你是熠王,竟然还拒绝你的请托,胆子特大,也不怕连累她父亲!”顿了顿,他又伤脑筋的用扇柄挠了挠额头,“这乔姑娘拒绝了,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一直找不着能够真正翻译这些书籍的人,难道就这么放弃?”
段允莲轻笑了声,“谁说本王要放弃。”
“不放弃?可她拒绝了。”
“她不是还有个宰相爹,担心什么!”段允莲给他一个胸有成竹的眼神。
第六章 演出好戏装可怜(1)
连下了三天的大雨,大地一片泥淳,即使半个时辰前雨已停歇,但水滴依旧滴滴答答自屋檐滴落地面,回廊上一片湿漉漉。
桂圆推开窗桥,用力吸着屋外带着水气的清新空气,佩服的说着,“小姐,雨真的停了,这场雨下得可真久。国师可真是神啊,连何时下雨、何时停雨都算得精准无比。”
乔歆手中的笔一顿,抬头看着站在窗桥边的桂圆,“国师跟这场雨有什么关系?哪儿听来的?”
“奴婢到大厨房替您取点心时听到厨娘跟姑奶奶身边的丫鬟红袖说的,国师在十天前就已经断言这雨会连下三天,果然能当国师的都有两把刷子,连老天都能断得如此神准。”桂圆眉飞色舞地将听到的事情告知她,那表情好像国师就站在她眼前一样,既激动又兴奋。
乔歆将狼毫放进笔洗里,嘴角轻勾问道:“桂圆,你见过国师?”
“奴婢跟您一样都是才刚到京城不久,怎么可能见过国师。”
“那你为何像被迷住一样,我想连国师跟你说屁是香的,你也会说是香的。”她撑起一边粉腮吐槽。
“唉唷,小姐啊,您怎么可以把屁挂在嘴边,说这么粗俗的话!”
“那你跟我说,屁要怎么文雅的说出口?”
桂圆抓了抓头,尴尬讷笑,“嘿嘿,奴婢不知道。”
乔歆白她一眼。
桂圆扑到她面前,赶紧将听到的另外一件八卦告诉她,“对了,小姐,听说国师生得像个仙人一样,仙风道骨,出尘潇洒,一袭白衣轻飘。”
“能当上国师,当然要假仙一下,不然怎么区隔凡人跟仙人,是吧。”
“吼,小姐,奴婢要说的不是这个,重点是国师他要到咱们宰相府来!”
乔歆秀眉倏地皱起,“国师要来?他来做什么?”
她算是借尸还魂,希望国师不是什么有高深法力的修道之人才好,免得被他发现。
“好像是国师夜观星象,发现宰相府有一股黑气萦绕,因老爷身居要职,他担心会对老爷不利,因此向老爷建议请高僧来净化宅子,老爷一听便邀国师到府帮忙查看一番。”桂圆回忆着。
乔歆听完眼尾抽动得十分厉害,在心底将乔纮辉骂了百八十遍,这个便宜爹在做什么啊!万一让国师发现她是借尸还魂的穿越者……老天爷,这后果她实在不敢想像!
“对了,奴婢听厨娘说,熠王殿下也会同国师一同前来,管事特别到膳房提醒厨娘,一定要用心准备点心,不可以出一点差错。”
“熠王也一起前来?”她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一起前来十分诡异,目的很不单纯。
“对啊,小姐,您大概不知道,熠王殿下跟国师可是号称京城双美!”桂圆突然想到一事,激动的说着。
“双美!”乔歆眯起美眸,“怎么以前的消息里面没有这一条?”
“很多京城百姓习以为常的事情,我们反而不一定会知道。”桂圆见放在小泥炉上的铜壶已经冒出滚滚白烟,提过铜壶冲了壶香茗。
“也是,因为太平常,所以一般人不会特地提起。”乔歆认同的点头,“只是,熠王殿下跟国师一同到我们府里做什么?”
“会不会是想让国师做说客,劝小姐同意翻译那些外文书?”桂圆将泡好的香茗放到她面前。
“这也不无可能。”乔歆放下已空的茶盏,起身,“好了,连下了三天的雨,关在屋内都快发霉了,我们出去走走吧。”说完,她已经走到门边。
“小姐等等奴婢啊。”桂圆赶紧追了上去。
虽然出了太阳,但地面上依旧一片湿漉漉,穿过庭院的那条小径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水洼。
乔歆索性转个方向从回廊穿过,欣赏雨后清新的美景。
桂圆扶着她小心避开积水的地面,“小姐,小心些。”
“雨后的空气闻起来就是特别的清新。”
“就是,小姐,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都被雨水洗刷得特别干净,您瞧这还沾着水珠的花苞,看起来特别好看。”桂圆认同的点头。
“即使花瓣被雨水打落一地,这整个庭院却变得生机勃勃。”
“啊,小姐您瞧,有彩虹耶!”桂圆兴奋的指着天边那一道灿烂耀眼的彩虹。
乔歆停下脚步顺着桂圆所指的方向望去。
她有多久没有看过彩虹了?自从离开校园就没有再看过了,每天忙着跑新闻,过着不正常的作息,现在能够再看到,着实让她惊喜。
“好美啊,想不到竟然能够看到彩虹。”
“小姐,赶快,趁着彩虹还没消失赶紧许愿!”
“许愿?”
“小姐可能不清楚这个习俗,对着彩虹许愿可以心想事成。”
“不是该对着流星许愿,愿望才能实现吗。”
“流星?您是说扫把星吗?那可不吉利。”桂圆一本正经地提醒她,“小姐赶快许愿,要是一会儿彩虹消失就来不及了,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入境随俗,乔歆双手合十,只是就在她要许愿时,回廊转角处传来轻蔑的嘲讽——
“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会相信这种可笑的传说,这在京城就算是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竟然有人深信不疑,简直是笑死人了。”一身珠光宝气的秋慧珍睨着乔歆。
乍听,桂圆就要反驳,“表小姐,您怎么可以……”
“桂圆,彩虹要消失了,不要被不相干的人影响,错失这次机会,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乔歆拉住桂圆沉声提醒她,迳自继续向彩虹许愿。
桂圆气不过,对着秋慧珍重重的哼了声后,赶紧双手合十许愿。
“一个贱婢敢给我脸色看,表妹你究竟会不会教下人,若是不会教,表姊我很乐意代劳,替你好好教训她。”秋慧珍见乔歆一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气得向前扬手就要甩桂圆巴掌。
乔歆眼底射出一记凌厉寒芒,伸手握住秋慧珍挥过来的手腕,“表姊,我的丫鬟我自己教,不劳你动手。”话落同时直接将她的手甩开。
甩手力道之大,秋慧珍踉跄了一下,恼怒的低叱,“表妹,我这是好心,你竟然对我动手!”
“表姊可别忘了,我是宰相的嫡长女,宰相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可不是寄住在宰相府里的表小姐。当着我的面就要教训我的丫鬟,这不明摆着打我的脸,表姊让我这个正经大小姐如何在下人面前立威?”乔歆毫不客气地犀利反驳。
秋慧珍多年来寄住在宰相府,即使柯氏对她们姊妹十分疼爱,但她依然不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这是她的心病,听到这番话顿时恼羞成怒,“表妹这话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这里可是我外祖母家,也是我娘的家,我怎么也算半个主子、教训个不懂规矩的丫鬟,还得看你脸色?”
“这宰相府可是皇帝赐给我爹的,祖母是我爹的娘,住在府里也算合情合理,我跟潇儿更是名正言顺天经地义,除我们四人外,其他人都只能算是鸠占鹊巢,认不清楚自己身分的客人,连半个主子都不是!”乔歆轻轻自鼻腔发出一声轻哼,勾着嘴角冷声提醒她,谁才是这宰相府的主人。
这一番话打得秋慧珍的脸皮劈啪响,她想反驳却无法,眼角余光瞥见有人往这儿来了,马上装出一副泓然欲泣的模样,哽咽泣诉,“表妹,你怎么可以这说……我娘跟我虽是寄住在舅舅家,但你也不可以这么污辱糟蹋我……”
乔歆看她说变脸就变脸,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果然看到了一名正往她们这方向疾步走来的家丁。
她随即拉着秋慧珍的手腕,整个人贴向对方,在她耳边冷声提醒,“秋慧珍你最好记住,只要我是我爹的女儿一天,就是这宰相府唯一的大小姐!”话落的同时,拉着秋慧珍的手往自己脸上甩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回廊,逐渐靠近的家丁吓了一大跳。
乔歆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在桂圆怀中,眼泪直接飙出,一手捣着脸颊,“表姊,我只是不让你教训我的丫鬟,你……你怎么可以动手打我……”
桂圆一看就知道有戏了,连忙大声哭嚎,“啊,小姐,您要不要紧?”她怒瞪秋慧珍,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像是要将秋慧珍碎尸万段,她大声指责,“表小姐,我家小姐又没有说错,难道因为您住在府里久了,就认为自己是宰相府的大小姐,可以不将真正的大小姐放在眼中,甚至动手打她!”
最后一句,桂圆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
这下想不让人听见都难,倒在桂圆怀中的乔歆掩在袖下的手下意识比了个赞,心下忍不住为桂圆喝采。
真不愧是她精心培养的得力小帮手,关键时刻绝对不会失手。
乔歆柔弱的撑起像是风一吹就要倒了的身子,眼眶含泪说着,“表姊,我回到京城以来从未找过你的麻烦,可你却屡屡见我跟弟弟不顺眼。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这宰相府的大小姐啊,你怎么可以……”说到后面几乎是泣不成声。
她那隐隐抽搐的背脊跟委屈的模样,不管任何人一看都会忍不住心疼同情。
想不到堂堂宰相府的大小姐,竟被鸠占鹊巢的表小姐逼迫到这种地步,有委屈不敢说,只能默默掉泪,实在太让人心疼了。
不远处的家丁见状,二话不说转身离开,瞧那脚步匆忙的模样,似乎是要去搬救兵。
“你!乔歆,你少污缎我,我何时动手打你!”秋慧珍气急败坏的吼着,心下大喊,遭了,着了这贱人的道!
第六章 演出好戏装可怜(2)
乔歆睐了已空无一人的地方一眼,抹去眼角的泪水。
若她没看错,方才那个家丁是便宜爹院子里的二等下人,跟爹的贴身小厮墨竹交情很好,肯定会将这事告知墨竹,墨竹自然会禀告给爹。
也不知道便宜爹得知女儿被外甥女打了,会有什么反应。
她为人爱恨分明,却不是气度狭隘容不下人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但是秋家母女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他们姊弟身上。
有事对着她来就算了,她绝对有能力反击,但是动到乔潇这可爱弟弟身上,那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她会立即反击的原因是,今天早上秋慧兰姊妹院子里的下人偷偷传了消息给她,告知她最近她们每天子时都会对上头写着她跟乔潇八字的小人扎针,已有将近十天之久。
她来自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对这种法术是不屑一顾的,可前两天白麓书院派人传话,告知她乔潇最近得了伤寒,看了几次大夫也用了药,却不见好转,请示父亲是否要寻相熟的人夫去为乔潇看诊,这一联想让她不得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翻过一切记载奇闻轶事的书,其中一本书上写到扎小人这种法术,若是连续半个月对小人扎针,半个月后被施以法术之人即使没死,身体也会变得破败,自此跟药罐子为伍。施法期间只要中断一次就前功尽弃,必须重来。
不管那本书的记载是否为真,秋家姊妹阴狠毒辣、居心叵测是事实,她本还烦恼着该用什么法子打断这事,正好秋慧珍将这机会送到她手上。
她要借此告状,慢慢揭穿秋家姊妹使用扎小人的邪术危害他们姊弟性命一事,这事定会令便宜爹对她们感到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