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坏事,居然暗示书亚说我不是只有一株桃花,而是有整片的桃花林。”舒大猷根本不睬韩清风的哀叫。
“等等,等等——”韩清风按下欲起身的舒大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又要说你那套‘每个女人都是坏女人’的理论了?我不想听。”舒大猷无聊地看看表。
“不是,当然不是,”韩清风嘿嘿干笑。“其实也是有好女人啦,我瞧那位书亚小姐就是。既然你爱上她,那就得采取另一套做法了。”
“你只会搞破坏,能有什么办法?”舒大猷斜睨他,很瞧不起的样子。
“当然有了!”韩清风拍拍胸脯。“你先告诉我,她为什么不理你。”
“我有说她不理我吗?”舒大猷反问。
“瞧你失魂落魄的,不是吵架就是她在生气嘛。而你对女人可绅士了,怎么会吵架?那一定就是她在气你了。女人生气时只有两种做法,骂对方或不理对方,我瞧那书亚小姐也不是泼妇,当然就是不理你了。”
舒大猷眼神一整,上上下下重新将韩清风扫描一遍。
“如何?我的分析没错吧。”韩清风一脸得意。
“嗯,是有点道行。”舒大猷勉强认同。
“她不理你,你就去缠她啊!烈女最怕缠郎了。”
“她避不见面。”
“打电话留言给她,说你多爱她,没有她,你的人生就是黑白了。”韩清风胡乱献计。
“我每天都传了好几封简讯跟讯息给她,可是石沉大海,完全没回应。”舒大猷一脸忧愁。
韩清风神情难掩惊讶。靠,他从不知道大猷这家伙这么猛,他只是随便说说,想不到他还真蛮干了!
“那送礼物道歉呢?”
“起先送鲜花然后珠宝,后来是道歉娃娃,甚至只是一张赔罪卡,无论送她什么,她全退回来了。还有,她老忘记吃饭,我好订了她喜欢的餐,怕她看到我会气恼,请店家送过去,也全退回来了。”舒大猷苦恼万分。“她三餐不定时,身体早晚会出毛病……唉!”
韩清风见舒大猷那副蠢样,心想这家伙没救了!只好认真地帮忙动脑想法子。
他沉吟一会儿,问:“那从她的家人下手呢?”
“她打定的主意,即便是她父亲出面也没用;何况她父亲势利又爱财,我不希望她父亲知道了,反去迫她与我和好……”舒大猷说着说着,忽然灵光一闪。“清风,你公司最近有没有什么利多消息?”
“下星期会发表一款新产品,美、日那边很有兴趣,已经跟我们谈合约跟交期。你问这做什么?”
“意思是你家的股票会涨两、三天喽!”舒大猷盘算。
“应该吧。”韩清风面露怀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希望重回到舒大猷的脸上。“你不是要我从书亚的家人下手吗?我想到她父亲可以帮我之处了!这事要是成功,我会好好答谢你的。”
“真的?那10%的部分,可不可以再从长计议?”韩清风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帮了什么,但一听“答谢”二字,立刻索求回报。
舒大猷大方地点头。“如果成功的话,一切都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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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书亚帮第三只猫做完美容后,终于感觉到饥饿。
她看看墙上的钟,已经下午一点了。
将猫抱回笼子里,她坐回办公桌后,想外出买便当,又觉得懒懒的,提不起劲。
父亲的身影从门外晃进来。
“爸,你怎么来了?”冷书亚招呼。
“我带亲情便当来犒赏辛苦工作的女儿啦!”冷爸将三层日式食盒放在桌上。
冷书亚露出害怕的表情,“爸,你煮的东西太有‘特色’了,我吃不惯啦!”要是勉强吃了,会连续三天食不下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我煮的东西难吃……”冷爸打开食盒。“你瞧,外面买的。那家店贵得要命,简直就是光明正大的强盗,幸好不是我付帐。”
“那是谁付帐?”冷书亚见食盒里摆得精致的海鲜,肚子立刻鬼吼起来,但听父亲话说得不明不白,不禁面露怀疑。
“是……”冷爸及时吞回不该说的话。“是股票赚了不少钱嘛。快,你快吃吧。”
原来如此。冷书亚不再客气,开始太快朵颐。
“爸,从我毕业后,这是你第一次买东西给我吃耶。”她含糊不清地说。
“你毕业后当然要换你孝敬我了。”冷爸瞪女儿一眼。
“说得也是。”冷书亚不好意思地笑笑。
“所以你赶快找个好男人嫁了,老爸晚年就有福可享了。”冷爸开始编织美梦。“我瞧那舒大猷对你还满有心的,他家世人品没话说,会喜欢上你,也是你福分够。你最近跟他进展得怎么样?”
冷书亚拉下脸。“爸,你别每次都用钱来衡量一个人好坏啦!”
“我哪有?”冷爸恼羞成怒,忍不住质问:“你是不是又不理人家了?”
冷书亚沉默不语。
“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他怕你饿、怕你随便乱吃、怕你搞坏了身子,这么费心照顾你、呵护你,模样又不是阿猫阿狗,生得是人中之龙,事业又做得有声有色,还会关心你老爸的需要,让我赚了不少外快,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爸,所以说这食盒是他托你送来的?”冷书亚疑心又起。
“当然……不是。”冷爸回得拗口。
“可是爸……”冷书亚越想越怀疑。“这些料理不便宜,你吃东西一向都很节俭啊!”
“我也懂得享受好东西,你这不孝女,别瞧不起老爸。”冷爸强辩,见谎言快被拆穿了,急忙起身往外走。“算了,我要走了,明天再送饭过来。”
冷书亚瞧父亲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是怕露出马脚,还是这一切只是自己多心?
吃着父亲带来的餐盒,入口后鲜美食材的好滋味,敦她想起了舒大猷……
跟他呕气已经过了十多天了,她的怒火也烧得没那么旺了。这些天来总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思绪,老想起跟舒大猷在这方天地之间,两人相处时的愉快时光……
蓦地,她胃口尽失,心情跌入谷底,深深的失落感,令她沮丧。
她曾威胁他,再半路拦截她,她就报警;她对他传来的简讯,不看就直接删除;他的留言,她不听;他托商家送来的餐点,她也一律回绝。
所以他不再试图与她见面,他不再打电话、发简讯、留言,再也没有人送餐来……这应该称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一天比一天难受?为什么只有想起两人共处的点点滴滴,她的嘴角才能扬起?他对两人的僵局已不再努力了,她才开始感觉到怅然若失……
“喵~~”阿金的叫声传来。
她将它从笼子里抱出来,将脸贴向它毛茸茸的身上。
这些天来她越来越黏着阿金,喜欢靠着它,想像着自己正靠在舒大猷温暖的胸膛……泪水不自觉地滑下,她开始啜泣,因为她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心了。
“阿金……”她泪水婆娑地对猫告白。“在我狠话说绝,狠事做尽后,才发现,原来我早就爱上你的主人了……”
“喵~~”阿金舔舔滑落在它鼻头上的泪水。
冷书亚决定今晚要带阿金回家,聊以安慰她孤寂又受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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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
舒大猷躺在自己的床上,听见冷书亚开门的声音。
知道她回来了,他才放下心。
自从她不理他之后,他只能从她的生活作息中来关心她的平安。
舒大猷隔着夹板墙,意外听见冷书亚语气温柔地招呼——
“这里你来过了,自己四处看看,别客气啊!”
她有客人?是谁?书亚个性孤僻,竟会邀请人进入她的堡垒!舒大猷弹坐起身,像个窥听者,专注的想搞清楚访客的身分。
他胡思乱想了十五分钟后,竟又听见她说——
“今晚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舒大猷跳下床,开始焦躁地在房里踱步。
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没听见来客的声音?书亚居然邀请对方同眠,他真是太嫉妒了!
他压抑想从阳台偷窥的举动,担心、嫉妒、愤怒等心绪搞得他毛躁不安,他像个莽撞的少年,有种想狠狠地揍扁那个与书亚同眠的人的冲动。
阿金跳下冷书亚的床,它还不想睡,于是开始探险。
冷书亚也不勉强它,趴睡在枕头上,有趣地看猫轻巧地在她房里四处嗅闻,直到睡意缓缓袭来……
自从与舒大猷闹翻后,她就因为失眠而不再需要闹钟。
翻了个身,在睡着之前,她想着——如果阿金能解决她的失眠问题,不知道舒妈妈从美国回来后,能不能割爱?
夹板墙的另一头,舒大猷因无法探知在冷书亚房里的访客是谁而坐立难安。
他拿此刻的处境毫无办法,只能像个超速的钟摆,困在房里来回的走动。嫉妒之火燃烧得越来越旺,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就要被吞噬。
二十分钟后,他的床单下摆忽然动了动。
舒大猷停步。什么东西啊?他才想着,一道黑影扑出来。
“阿金!怎么是你?”舒大猷从未如此惊讶。他失笑地想,原来教他护火狂燃的家伙是这只畜牲!
他掀开床单,往床下一瞧,这才发现了这道墙的秘密。
第九章
舒大猷与冷书亚之间的磨擦,随着时间越拖越长,反而变得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化解。
两人间的别扭在迈入第三个星期后,舒大猷的母亲自美返国。
舒大猷到中正机场接机,将三箱行李塞入后车厢,走回驾驶座发动车子。他身旁坐着一位身材已微微发福的中年妇女,双颊红润,看起来精力充沛。
“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啊?出国时才一箱行李,回来时变成三箱?”舒大猷将车子驶出停车场,上高速公路。
“儿子啊,你看,这是你妹的小孩,可爱得不得了!”舒妈将照片递向舒大猷。
“妈,我在开车啦!”舒大猷抗议。
“好啦,回家再看,我顺便把相本放在你爸的灵位前,让他也看看舒家第一个出世的孙子。”舒妈收起照片。“怎么样?我去帮你妹坐月子的这段时间,没人念你,日子过得可逍遥了吧。”
“还不是一样。”舒大猷淡淡应着。
“阿金呢?你有没有好好照顾?”舒妈忍不住又把照片拿出来欣赏。“在美国,为了照顾你妹妹跟婴儿,忙得老忘了问你这件事。”
“我送去宠物店了。”舒大猷脑海里立刻浮出冷书亚的身影。
“是哪家宠物店?”舒妈追问。
“与猫有约。”
“我知道那家店,听说风评还不错。”舒妈放心地点点头。“那我们顺便绕过去接阿金回家吧。”
现在?
想到可以名正言顺地见到冷书亚,而不会再被她拒于门外,舒大猷胸口一阵热血翻涌。但他又想到,这些天阿金每晚都来拜访他,所以他知道冷书亚将它带回家陪伴,他就这么把阿金带走,那她的夜晚岂不孤寂?
“妈,不急吧。”他拦阻。
“不行,阿金一定希望赶快回家,怎么说还是自己家里好。”舒妈将心比心。
“谁说的?我瞧它日子过得挺乐的。”舒大猷反驳。
“奇怪了,从来也没见你关心过阿金,要你照顾它还推三阻四的,怎么突然对它要不要回家,有这么多意见了?”
舒大猷在母亲的注视下神情狼狈。
“怎么?难道那宠物店里有你中意的人?”舒妈兴致勃勃地眯起眼。
“胡说什么。”舒大猷矢口否认。
“嘿嘿,知子莫若母,你别装了。”哼,她这儿子每回传绯闻,问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回竟一脸正经地反驳,看来是真有这么回事了。
舒大猷转头睨母亲一眼,见她一脸精明地盘算着,紧张地警告。“妈,你别惹是生非啊!我是你儿子,只好认了,你可不要对别人做出什么失礼的事。”
舒妈两眼一瞪。“那你到底要不要去接阿金?”
“改天啦。”舒大猷推托。
“奸吧,改天就改天。”舒妈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另有盘算。
哼,这个臭儿子不带她去接阿金,她不会自己去吗?还可以去看看儿子中意的是哪位小姐。
舒大猷见母亲答允,不疑有他,心里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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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
晴宇科技因为要赶着参展美国拉靳维加斯举办的CE Show,因此舒大猷与负责案子的工程人员没日没夜地工作,忙得天昏地暗。
晚上七点,舒大猷的秘书专线响起。
“Amy,什么事?”他随口问,心思仍放在这次参展的产品外型图上。
“总经理,有一位冷先生拜访您,没有预约,但他说你会见他。”
冷先生?是书亚的父亲吗?“请他进来。”
舒大猷放下手中的文件,照照镜子,整理一下外表后,打开门,见Amy果然领着冷爸定过来。
“冷爸,你怎么来了?”舒大猷第一个想法是,书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瞧冷爸神情正常,只好压下心里的疑虑。
冷爸拎着小学生用的皮卡丘便当袋,环视舒大猷的办公室,满意地点头。
“你公司挺气派的,刚刚我从外头走进来,就感觉到一股往上冲的气势,跟你们的股票一样呐。”
舒大猷笑笑,帮冷爸泡怀茶。
“来,这个给你。”冷爸拿出袋子里的便当。
“这是……”
“呃……书亚做给你吃的。”冷爸厚着脸皮扯谎。
舒大猷先是一呆,接着神情忽然变得激动,他满腔热血沸腾,只差没感动得痛哭流涕。
“书亚做给我的……”他压抑激动的情绪,粗嘎地低语。
“对啊,快吃快吃。”冷爸贼兮兮地催促。
舒大猷打开便当,里面是焦了的炒饭,配上一条焦黑的秋刀鱼,鱼上还淋着糊掉的沙拉。
“不知道好不好吃?”冷爸看了便当,心下后悔淋了沙拉,本以为会上相一点,结果反而变得有点恐怖。
“好吃。”舒大猷大口吃下又咸又焦的便当,满脸幸福。
“真的?”冷爸的厨艺第一次受到赞美,心飘飘然的。
“嗯。”舒大猷傻笑,猛点头。
见舒大猷吃得津津有味,冷爸内心开始自我膨胀。或许他的厨艺在不知不觉中早就突飞猛进,只是没人愿意再吃他煮的菜,所以不知道罢了。
“冷爸,这么说书亚不气我了吗?我可以去找她吗?”舒大猷吃完了便当,满怀希望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