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芙喘气,挣扎着不被淹没。
终于,他笑了,笑容却只对着她的女儿,看都不看她一眼。
“茉莉,我们来点蜡烛,吃蛋糕吧。”
“好!”茉莉蹦蹦跳跳,在黎晖的鼓励下,羞怯地许下三个生日愿望。
“第一个,希望妈咪身体健康,永远快快乐乐。第二个,希望茉莉在幼稚园能交到更多好朋友。第三个……”她眯起眼,默默在心底念,许完以后,扬起眼睫,朝黎晖眨了眨。
他会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两人开开心心地切蛋糕,吃蛋糕。
清芙望着这一幕,不知怎地,感觉自己仿佛被排除在外,或许是因为黎晖一直不肯看她一眼吧。
莫名的孤寂,慢慢包围她,她全身发冷。
时问,一分一秒过去,她带着奇异的预感,无助地等待着某个最终审判。
临近午夜时分,玩了一天的荣莉终于累了,迷迷糊糊地瘫在沙发上睡着,黎晖抱她进卧房,让她躺上两张双人床的其中一张。
他回到客厅,开了一瓶威士己心,斟了两杯,加上冰块。
“要喝吗?”
“嗯。”清芙接过其中一只酒杯,痛饮一大口。她需要酒精赐予勇气。
黎晖握着酒杯,踏出落地窗,来到阳台,静静望着远方漆黑的海面。
月光,将他伟岸的身躯雕成一尊无情的塑像。
清芙望着那沉静的背影,悄悄地打了个冷颤。
好片刻,他回过身,两束清冽的眸光朝她直逼而来。
她无法呼吸,愣愣地冻在原地,他否言不语,用谜样的眼神召唤她。
她轻轻叹息,明白自己迟早必须面对现实,她站起身,慢慢地走过去,和他一起沭浴在月光下。
他伸出一只手,强悍地抬起她下颔,她心口隐隐发疼。
“清芙,你一直在对我说谎,对吧?”
她一阵颤栗,点头。
“茉莉是我的女儿,对吧?”
她呜咽一声,惊恐地领悟到她藏在心底最大的秘密已被他探知,她想否认,却失去了辩驳的勇气。
她只能软弱的点头,承认。
“我真恨你!”他猛然甩开她的脸,她踉跄的随着他的动作别过脸,感觉就像被狠狠甩了个耳光。
脸颊虽然一点也不痛,心口却痛得无法言喻。
“对不起……”她喃喃低语。
“你凭什么擅作主张?凭什么瞒着我这件事?”他愤怒地质问她,嗓音比冰还冷。“如果不是我为了确定茉莉生日是哪一天去查她的病历,到现在都还被你蒙在鼓里!你知道吗?今天在录影带里看到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我的女儿第一次会坐、会爬、会走路,我都不能亲眼目睹,只能在萤幕上过干瘾……甚至到现在,我都还不能听她真真正正喊我一声爸爸!”
发自内心的怒吼震撼了清芙,她倏地哽咽,不知该说什么。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只能一再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你能把过去这六年还给我吗?”
她不能。
“沈清芙,我真的很恨你!”
她闭上眼,无声地落泪。
他瞪着她雪白的泪颜,突如其来地宣布。“我要这个女儿!”
她一震,仓皇扬眸。“你说什么?”
“你听见了,我要茉莉。”他面无表情地重申。
“你、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抢茉莉的监护权吗?”她焦急地问,脑子一阵晕眩,眼前一片黑。
“不可以吗?”他冷淡地反问。
“当然……当然不可以!”她几乎要崩溃了,握起粉拳,槌打他胸膛。“茉莉是我的,你不可以跟我抢她!不要这样对我,我拜托你,不要这样惩罚我……”
她忽地抓住他衣襟,脸蛋埋在他胸瞠里啜泣。
黎晖冷硬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你如果不想失去茉莉,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什么办法?”她抬起泪颜。
“嫁给我。”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除非你跟我结婚,否则你别想从我身边夺走她。”
他在说什么?这算是向她求婚吗?还是威胁?
清芙捂住唇,震惊地瞪视黎晖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分辨出他话中涵义,但他一直僵凝着险,深幽的眼眸闪烁着的也是她无法看透的光芒。
“你不答应吗?”他一字一句地问。
她怎能答应?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你不是……不是已经订婚了吗?”
“我已经跟月眉取消婚约了。”
“什么?!”她再度遭受打击。“这样……这样好吗?黎晖,你不是很喜欢傅月眉吗?你不是很想要那家医院吗?你不能因为茉莉——”
“我要怎么选择是我的权利!”他低声咆哮。“你没资格干涉!你已经剥夺过我一次选择的机会,还要再来一次吗?”
“我——”
“不许你再啰唆了!”他捧住她后颈,霸道地将她拉向自己。“你只能有一个答案,就是Say Yes。”
意思是她不能拒绝他的求婚吗?清芙颤巍巍地苦笑。他以为她想拒绝吗?她恨不能跟他白头到老啊!
锐气的眸光锁住她,仿佛也认出她眼底的投降,既然她心甘情愿,他也不客气地蹂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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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是一头野兽。
空间是牢笼,时间是枷锁,他被困住,小心地令兽性潜伏。
但他终究是野兽,他需要被释放,得到自由,他不满足于被喂养,热爱主动狩猎。
在最湿润的幽暗里,悄悄呼吸着,凭着气味与直觉,张狂地掠夺、占领、饱餐一顿。
情欲是一头野兽。
他,是野兽。
当一个男人,带着惩罚的怒气,恣意劫掠时,对一个女人而言,那将是最痛楚也最甜蜜的折磨。
清芙感觉备受折磨。
她全身上下、从外到内,都让一股极致的力量给拉扯着、撕裂着、剥削着,火焰在肌肤上烧,刀刃在女体深处钻。
她挣扎着喘息。“我觉得……我们似乎不应该……做。”
“为什么?”他探出利牙,咬扯她小巧的耳垂。
她几乎不能呼吸。“因为茉莉……”
恍忽之间,她听见他的笑声。“她不会发现的,只要你别叫出来。”
他残忍地剥夺她娇吟的权利。
好过分!
她咬紧牙关,玉腿紧绷地伸展,脚趾却难受地蜷曲。他究竟要玩弄她到什么时候?
他拽回她的手,压在她头顶。
不要乱动。他眯起眼,无声地警告。
她双手被他制住,动弹不得,腿也被他用强壮的身躯压着,唯一能动的,只有水润欲滴的红唇。
她用力咬他嘴角。
他蓦地低咒一声,嘴角狼狈地破了个小口,微微渗出鲜血。
她胜利地望着他。
“真是个野蛮的女人。”他低喃。
你才野蛮呢!她以唇语反驳。
他迷漾地瞪着那两办开开合合的红唇,像最新鲜的小红莓,诱惑他品尝的红唇。
趁他失神之际,她忽地推开他,逃离他的钳制,跳下沙发。
她离他远远的,双手抓住一盏立灯的灯柱,朝他送来一抹勾魂的媚笑。
他扬眉,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她玩什么花样。
他没想到,她竟然开始跳起钢管舞。
他倒抽一口气,喉咙发干,心跳如骏马踢踏奔腾。
而这样的挑逗,还只是前菜。她松开灯柱,臀浪轻摇,水蛇般的藕臂在空中扭动,缓缓地卸下上半身的毛衣。
接着,藕臂一甩,毛衣抛落他怀里。
他拾起毛衣,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该死!她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是哪个男人让她学会的?除了他,还有别人看过她这样跳舞吗?
他紧绷着全身肌肉,胸口,一把火在烧。
她继续扭腰摆臀,盈盈朝他走来,玉手伸出,邀请他与她共舞,他站起来,只是把手搭上她赤裸的纤腰,欲望便擎天。
他用力将她压向自己,强迫她一同领受他的痛苦。
“你这魔女,我早该料到,你不会让我一直占上风。”他恨恨地在她耳畔低语。
她颤颤一笑。
他以为她不痛苦吗?以为在与他如此紧密相贴时,她不会让欲火烧得无所适从吗?
“告诉我,我是唯一看你跳脱衣舞的男人。”他吃醋地命令。
她胸口一融,柔声应承。“放心吧,你是唯一一个。”
他满意地点头
“黎晖。”“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傻瓜。”他嗓音极度干涩。“我早就……不怪你了。”
“真的?”她扬起楚楚双眸。
“如果我还怪你,怎么会向你求婚呢?”他柔柔地吻她长长的睫毛。
她一阵轻颤,泪水静静地在眼底荡漾,唇花却甜蜜地笑开。“你说刚才那种威胁叫求婚?”她哀怨。
“你骗了我六年,难道不该受点教训吗?”他拍了下她丰满的翘臀。
“对不起。”她偎在他肩颈之间,甘愿领受这样的罚。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你知道吗?其实我最气的,并不是你没让我分享茉莉的成长点滴。”
“那你最气什么?”她恐慌地问。
“我气你,在你最难受的时候,不让我陪着。”他捧起她的脸,点点轻吻,都是怜情蜜意。“一想到当你在产房哀嚎的时候,我却远在非洲,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心疼。”
原来他最大的怒气,来自对她最深的不舍吗?
原来,是她误会了他,他不是恨她,是爱她到下可自拔。
黎晖,黎晖!她最爱的男人!
她啜泣着抗议。“人家……才没哀嚎呢,我可是很淑女的,就算生产的时候,也……很有形象。”
“是,你最有形象了。”他轻笑,语带谐谴。
她不依地白他一眼。“你很讨厌耶。”
“我讨厌?真的假的?”他咬啮她敏感的锁骨。“我怎么觉得你挺欢迎我的?”
“你很……低级耶。”她喘息,顿时羞窘不堪。“你到底……要不要做啦?”
“刚刚不是有人说,茉莉在隔壁房间,不好意思吗?”
“你很烦耶。”她槌他肩膀。
“我又烦又讨厌又低级,你确定你真的要跟这种男人做吗?”
“黎晖,我爱你。”在他终于充满她的那一瞬间,她痴迷地表白。
“我也爱你。‘他沙哑地回应,热情地爱抚她,发誓要带领她体验最美的高潮。“你是我的……百分百恋人。”
第十章
阳光,慵懒地透过窗帘照进来,唤醒了一夜好眠的茉莉。
她坐起身,茫然地揉揉眼睛,对周遭陌生的摆设一时感到茫然。
她在哪里?这里好像不是她的房间啊!
她愣愣地眨眨眼,回忆一点一滴流向苏醒的脑海。
对了,这里是饭店,是黎叔叔带着她跟妈咪来旅行的。
话说回来,他们两个呢?
茉莉看看身侧,整张大床只有她一人躺着,显得好孤单!他们俩该不会抛下她一个跑去玩了吧?
她又惊又慌,一骨碌跳下床,可才走了几步,瘦小的身躯立刻冻住。
等等,原来这房里还有另一张床,床上素净雅致的床罩下,好像覆盖着两个抱在一起的大人。
一个是她妈咪,另一个……竟然是黎叔叔!
茉莉顿时张口结舌,不敢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她妈咪跟黎叔叔……睡在同一张床上?这表示……他们两个是一对吗?
深怕自己看错了,又或者期望太深,产生幻觉,茉莉揉揉眼,再揉揉眼,最后索性轻手轻脚走到床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妈咪的脸颊。
是真的。
接着她换到床尾,点了点黎叔叔裸露在床罩外的脚丫。
也是真的。
然后,她用力捏自己脸颊,发现会痛。
好吧,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幻觉,不是她作梦。
菱唇诡异地扬起。太好了!她在心底欢呼。这下黎叔叔可赖不掉了,当定她爸爸了,呵呵呵……
愈想愈得意,茉莉禁不住欢笑出声,这一笑,所有的谨慎与拘束都抛开了,她直接爬上床,在床沿空处跳呀跳,决定吵醒两个大人,让他们无处可逃。
“妈咪,起床!。黎叔叔,起床!”她兴奋的大喊大叫。
两个大人感觉到床铺的强烈摇晃,惶然睁开眼,惊愕地坐起来。
“地震了吗?”清芙焦急地问。
“地震?没有啊。”茉莉停下跳跃的动作,无辜地眨着星亮的大眼睛。
“那是怎么回事?”清芙蹙眉,不一会儿,倏地恍然。“是你在床上跳?为什么——”质问的话语刚落下,立刻恐慌地顿住。
清芙看看一言笑灿烂的女儿,又看看身旁半裸的男人,忽地一股热潮往脸颊上窜烧。
这下可好,她居然被自己的女儿“捉奸在床”了!
“喂!你干么啦?你怎么会睡在我旁边?”她把罪全怪在枕边人身上。“快滚下去啦!”
相对于她的慌乱,黎晖显得气定神闲,嘴角挑起浅笑。“奇怪,昨天好像是某人巴着我不放,硬要跟我睡在一起耶。”
“你说什么?!”清芙脸红得像苹果,懊恼地指控。“人家哪有?不放过我的人明明是你,还好意思说!”
“应该是你吧?”
“耍赖是你!”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争论,谁也不肯承认自己是死赖着对方的那个人。
茉莉左顾右盼,兴味盎然地看着两个大人。
呵,大人真好玩,是谁巴着谁有什么关系吗?反正都睡在一起啦!
她嗤笑一声,怕两人斗嘴上了瘾,没完没了,忍不住打断他们。“咳、咳,我可以问一下吗?”
“问什么?”两人同时回眸。
“你们应该会结婚吧?”
结婚?!
两人交换一眼,黎晖朗笑,清芙脸红。
眼见没人回答自己的问题,茉莉慌了起来,板起小脸,义正辞严地声明。“你们一定要结婚喔!不然我就把今天的事告诉阿妈。”
呵,这孩子!
清芙眯起眼。“茉莉,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了?还会跟阿妈告状?”她弹了女儿额头一个爆栗。
茉莉嘟起小嘴。
“人家也不想的嘛。谁叫你们做坏事又不结婚?”
“茉莉!”清芙又窘又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驳斥女儿,只能横过娇眸,恨恨地瞪了黎晖一眼。“都你害的啦!”
“好好好,是我害的。”黎晖愉悦地笑,很干脆地认罪,一手搂过最爱的女人,另一手拥着最疼的女儿,各在两人脸颊上啄吻一口。“茉莉,你别担心,你妈咪昨天晚上已经答应爸爸的求婚了,我们俩很快就会结婚。”
“真的吗?”茉莉好开心,笑容灿烂,粉颊晕红,她捧着脸,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
这一刻,她还未意识到她所能得到的幸福远远不只于此。
“对了,茉莉,爸爸跟妈咪要告诉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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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有个五岁大的女儿?”
天使儿童医院,院长室。黎晖对院长说明一切来龙去脉后,后者幽幽地开口确认。
“是,她叫茉莉。”黎晖微笑颔首。
院长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星眸闪亮,显是很为拥有这个亲生女儿感到骄傲。“是因为她,你才决定跟你前女友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