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女人非常奇怪,明知道结果还是彼此斗来斗去,想要捉住诚王的心,想要独占所有的宠爱,想要成为诚王唯一的女人,想要……想要的太多太多了,多到她们自己也不知晓究竟要的是什么。
事实上除了上了玉牒的王妃以及两名侧妃外,其他女子都是可以舍弃的,端看诚王的心情。
不过也没有王妃或侧妃久病不起,无故暴毙的例子,要是夫妻间不和睦,或是王爷想换个老婆,她们还是有可能“身染顽疾”,没多久便香消玉殒,尸骨未寒又立新妃,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呵……小醋坛子,你那天不是看中一根青玉兰花钗,爷让人给你送去如何?”他身子一抽,将身下的女子翻过身,由后面再一顶而入,继续奋勇撞击着。
闻言,她喜笑颜开。“不骗人?”
“爷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一根玉钗爷还送得起。”他封地的税收养得起一院子娇花嫩蕊。
“嗯!爷对茹儿真好,茹儿心里真欢喜,这一生一世都跟着爷了……”她摆动细腰,柔若无骨的迎合。
见她娇软无力的轻吟,得到满足的赵广文得意的扬唇,他大掌伸向卫音茹颈后,往前一压,尽情驰骋……
一阵热流喷出,诚王身一翻,从娇嫩身躯滑落,四肢四平八稳的摊平,他动也不动的等浑身酸软的美人儿下了床,取来水和布巾为他擦拭全身,由她服侍穿上亵裤和单衣,半披长袍。
“小嘴儿真甜,真会说话,过来,让爷尝尝。”才一完事,他又蠢蠢欲动,对床事乐此不疲。
卫音茹娇笑的闪开,又媚眼横送的主动投怀送抱,松垮垮的肚兜遮不住丰腴雪乳。“那件事王爷考虑得怎么样了,别老吊着奴家胃口,你摸摸这七上八下的胸口跳得多急呀!”
覆在玉乳上的大掌顺势一捏。“哪件事?爷记性差,记不住了,得你来提醒提醒。”
知道他故意打马虎眼,她眼波一转,将他隆起的喉结一吮、一含,以齿轻啮。“不就是玉城的玉石,爷不想多开辟一条财路吗?给茹儿买簪子,裁新衣,攒点小私房。”
“赌石的风险太大,没有万全的准备不可躁进。”赵广文眸色一深地将人推开,起身下床。
“呵呵……赚钱的生意哪里不冒险,咱们又不是一口吃成个胖子,慢慢吃才不会噎着。”她跟着妖娆下床,染红的纤纤十指搭上他双肩,紧贴着他的背。
“你爹那边是怎么个说法?”玉石为宫廷贵人所喜爱,勋贵世家也爱不释手,有极其惊人的利润。
“我爹说石料方面由他全权负责,王爷只需出面当个主办人,不需投入任何资金,而赌石所得的彩金主办者可以从中抽取两成,这些都是归你的,他分文不取。”她爹不缺这个钱,现在缺的是势。
“牟长嵩相当聪明,狡猾成性又难以捉摸,你爹想算计他不容易吧!”小心吃了暗亏。
卫音茹娇媚的一睐目。“不是还有王爷你吗?你一出马还有人敢站着不成,个个都五体投地的趴着。”
“啧!还敢把本王拉下水,你的胆子可真大。”玉城的玉石呀……产量丰富得叫人无法不心动。
她笑得媚态横生,好不撩人。“王爷是奴家的靠山,就不许奴家靠一靠呀!何况牟府倒了,王爷还能不得利吗?想想全城最大的玉石行以及那几条玉脉,嗳哟!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呐!花上一辈子也花不完。”
想到数以万计的白银,诚王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你让你爹去安排,别太引人注目。”
“是的,我的爷。”牟府气数将尽,日后她卫府一家独大,当了三年小妾的她也该挪挪位了。
“要人命的小妖精,你要爷赏你什么?”他反手将她拉入怀里,双手不安分的上下其手。
仰着头,她咯咯直笑,眼里媚得快滴出水。“王爷好,奴家就好,奴家盼你千秋万载的好上加好,不过多个儿子傍身不嫌少,爷给茹儿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吧。”
“……好,就给你个儿子。”
第7章(2)
“咦!这是干什么?”
好多,好多呀!看得眼花撩乱。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五块……白盐沙皮、黑乌沙皮、水翻沙皮,杨梅沙皮、黄梨皮、笋叶皮、石灰皮、老象皮、铁锈皮……哇!黑得像煤炭的也是?
不行了,不行了,她看得眼睛出现重影了,根本没法算到底有多少,这边一堆大的压小的,那边一堆小的迭在大的上头,还有半间屋子大小的,这要怎么看呀!
觉得晕头转向的牟琬琰两眼发黑地赶紧找阴凉地坐下,她身后侍候的丫头连忙送上冰糖莲子汤,她喝了一口后才舒坦多了,飞走的魂儿全回来,牢牢地贴在她惊魂未定的身子上。
稍做一番休息,她看向在石堆里走来走去的两人,不时神情严肃的低头交谈,比着这块石料,指着那块石料,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看得她无比心酸呀!
原来要当一位出色的赌石高手不容易,不只要运气好,还得要对毛料有十足的认识,不管面对什么皮壳,刮风下雨或打雷闪电,他们都得费心地去探研,找出那旁人看不见的宝石。
难怪大哥不让她赌石,太累、太辛苦了,一身细皮嫩肉要在太阳底下晒,掐皮可破的嫩白双手在粗糙的石头上摸来摸去,十块石料中有一块出绿就是赚了,其余皆是废石。
得之不易的翡翠之所以价高,主要是因为藏在坚硬的石壳里,别说琢磨了,光是从万千石块中找出一块,耗费的人力与财力便难以计数。
“大哥,小雁子,歇会儿吧!石头又不会长脚跑掉,你们饶过它们吧!它们还不想被开膛剖腹,变成铺地的小石子。”若是石头有灵大概会这么说吧。千百年来待在山里与世无争,偏偏无良的商人把它们当商品给卖了,还不留全尸。
开采过后的废石并非全然无用,牟长嵩是玉城唯一一个将其收集起来碾碎,再按斤卖出的商人,一般百姓可以买来和泥糊墙,或由官家整批收购,用于铺设在泥泞的官道上,方便行走。
碎石的价格当然不能与玉石相比,不过也是一条积少成多的财路,同时也能清理玉城采玉后的废石,一举两得。
“瞧你说得血腥,石头还有生命不成。”同样在石头堆走了一圈,牟长嵩浑身看来清清爽爽,飘然出尘,如月光中走出的美男子,摇扇顾盼,睐目生姿。
可是相对的某个人而言,那只有四个字形容——凄凄惨惨。
“天哪!都快腊月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热?”边说边拉起袖子拭汗的成语雁喘得像条牛,双腿酸得不像自己的。
不是天气热,而是她连走了数个时辰,时走、时停、时而蹲下,而且身上的短袄又塞足了棉花,十分暖和,她走着走着就热了,满头大汗,巴不得把新袄子丢下扔在一旁。
若是问起其他的丫头,肯定打着哆嗦直喊冷,非抱着暖炉不出门,前儿个刚下过第一场冬雪,地上还有点湿泞。
冬日不热,热的是人,一块又一块的石料近在眼前,而三分之一含有玉石,成语雁哪能不兴奋地浑身沸腾,恨不得把每一块石料都摸过,让人开出最耀眼美丽的玉石。
“你热?”牟琬琰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叫人抱来一床西域毛毯铺在脚下。“大哥,你该找个大夫瞧瞧小雁子,头烫发热不是好事,八成受了风寒,让大夫开最苦的药给她治治,别讳疾忌医。”
“三小姐,你怎么跟主子一样坏,诅咒别人生病,我很好,活蹦乱跳,再绕上几圈也没事。”
就是腿软,有些使不上劲,多歇歇就有劲了,她听见自己装银子的小匣子里发出叮叮咚咚的银子声响。
牟长嵩答应她只要找出十块含有玉石的石料,每多出一块便打赏一两银子,她都做着记号,等着解石时好拿银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如此热衷的探宝,全为了心爱的银子姑娘,元宝弟弟,多多益善。
“我跟他是打一个娘胎出来的,当然一样……啊!我哪有他坏,他才是彻头彻尾的阴险小人,本小姐是好人,你以下犯上冒犯我了,我要罚你。”她明明善良热心,哪来的坏心眼,小雁子白长了一双好眼,瞎了。
“好,罚我把剩下的石料都看完。”她可爱的银子呀!语雁姊姊来了,你们乖乖等我点红。
点上江漆表示有绿,石中藏玉。
“剩下的石……石料?”牟琬琰惊愕的瞠大眼。成语雁疯了?
“琬琰,你要的那套绿松石镶南珠头面没了。”说他阴险?对自家兄长多有诽谤的妹妹还不如没有。
“喔!没了就没了,再换一套……啊!等等,你说什么,你不给我绿松石镶南珠头面?”她讶然地跳起来,而后发怒地挥动小粉拳,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威胁她。
“哎呀!没办法,谁叫我是彻头彻尾的阴险小人,脾性阴暗不定,只凭一时喜好,你是牟府的千金,什么也不缺,干脆转送忙了一上午的小雁子……”她老戴那根蝴蝶簪,没别的珠钗好戴吗?让人看了真不爽。
他有这般亏待她吗?好像他是多么不良的主子,没良心又恶劣,只会奴役丫头而无赏赐。
“我缺,不准送人。”她大叫,用斜眼瞪了成语雁一眼,威胁她不许跟自己抢,那是她的。
“可是我很坏,不想成全你。”他笑咪咪地吊她胃口,一如在驴子鼻前吊颗大白菜,近在眼前却吃不到。
她软着声音扯扯他衣袖。“我错了,大哥,是我把你和二哥的为人搞错了,他才是全身长脓的大坏人,你是最疼妹妹的好哥哥,我一辈子景仰你,敬爱你到死。”
“口蜜腹剑。”为了头面她还真弯得下腰。
“真心话。”她捂着胸口发誓。
“我考虑考虑。”不能太宠她,以免宠出个女纨裤。
“大哥……”她双手合掌,面露哀求。
“小雁子,你在哭什么?”看到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滑落,牟长嵩心口揪了一下,微疼。
她哭了吗?成语雁伸手抚向面颊,果然手心湿湿的。
“我很羡慕你们兄妹情深。”
牟府两兄妹哭笑不得。
“有什么好情深,分明是来讨债的,她一年从我这讨走几副头面,多到数不清了,等她出嫁时怕是抬不动了。”看着妹妹清婉面容,他宠爱的扬唇。
“谁要嫁人了,你都还没娶呢!我怎么能抢在你前头,若嫣表姊等了你好些年……”兄长不成亲,弟弟妹妹只好往后排,等着呗!
“琬琰!”他低喝,状若无事地看了成语雁一眼。
唐若嫣的确是唐氏为儿子选定的媳妇儿,早些年两家就有口头约定,结儿女亲事。
可是牟长嵩一直以有事要忙为理由拖延至今,既不托媒上门,也无下定送聘,就这么干耗着把人晾着,急煞了一群人,不知该不该挑个日子把事情办了。
看得出唐若嫣很想当牟府的媳妇,她不说亲,也不嫁予旁人,每年总有一、两个月住在牟府,她也不闲着,日日嘘寒问暖,送衣送鞋,把自己当成牟长嵩未过门的妻子。
但是牟长嵩正好相反,他非常不快她的过于殷勤,对于她不请自来,打扰他和铺子掌柜的会帐,还越俎代庖管起他屋里的丫头,叫她们做这做那,俨然一府主母的样子而不悦。
两人的想法并不同调,她想嫁,他却不想娶,那层薄得可笑的窗纸没人揭开,他们都在等,等谁先低头。
“看到你们,我好想我弟弟。”小凡不知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饭,他是否会哭着找爹娘。
“你有弟弟?”牟琬琰问了句傻话。
成语雁黑亮黑亮的双眼像小松鼠般睁圆。“我又不是从石头缝中钻出来的,有弟弟很奇怪吗?
小凡小我三岁,是个爱哭包。”
“好嘛!我说错了,是人都有爹娘和手足,那你弟弟在哪里?”一家人不应该分开,要住在一起才对。
想到弟弟,她眼眶又红了。“他和我一样被卖了。”
“啊!被卖了……”真可怜。
“我不知道他被卖到哪个地方,所以我很努力地攒银子,想有一天能找到他,把他买回来。”
她抽着酸酸的鼻子,尽量不在人前落泪,哭太丢脸了。
成语雁刚一说完,一只厚实大掌往她头顶一搁,轻轻抚了两下,本来不想哭的她差点泪水夺眶而出。
她很需要这样的安慰,因为这令她感觉她不是一个人,有人知道她的孤单和委屈,手足分离是无可奈何。
“看来我要多给你一些银子,好让你早日达成心愿。”眼中有怜惜的牟长嵩笑着打趣。
“好呀,好呀,我们继续看石头吧!”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又万里无云,一片朗朗大晴空。
他嘴角一抽。
“什么,你还要看呀,不累吗?”牟琬琰惊呼。
她用力的点头。“我很缺银子。”
牟琬琰大大的叹了口气。“我给你好了,你比我穷。”当是救济穷人。
“比你穷的人多得是,你干脆搭棚施粥,年节快到了,让穷苦人家吃顿饱饭。”行善要广惠,不可独厚一人。
“大哥!”怎么老是和她唱反调。
“做好事要适可而止,不要一时善心大发就想援助别人,以为给她银子就真的是为了她好吗?”
不是想为善就一定帮得了人,有时可是会适得其反,好心办坏事。
小乞丐拿着鸡腿在街上走,别的乞丐不抢他吗?
和氏无罪,怀璧有罪。
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身上带了一大笔银子,要是没找着弟弟或是被抢了,她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去,更有可能连那条小命也丢了。
“三小姐,你的善良很叫人感动,你看我两眼都泪汪汪了,不过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赚银子,一边当丫头,一边打探弟弟的下落,不是说皇天不负苦心人吗?老天是长眼的,找到我弟弟指日可待了。”她相信能凭自己的力量办到。
“你……你们都太坏了,我难得一次想帮助人,你们却连手打击我。”她好心当一回菩萨却没人赏脸,太无趣了。
“把你的好心烂在肚子里,你看她多有精神,一副想抢钱的模样。”简直是兴致勃勃,蓄势待发。
有了银子当奖赏,成语雁早忘了什么是累,迫不及待要挣银子,增加钱匣子的重量。
流云阁里有半人高的红翡屏风,巴掌大的豆种白翡翠弥勒佛镇纸,干青翡翠磨成珠状的挂帘,青玉做的一尺高小盆栽,还有黄翡雕成飞鸟啄鱼的笔筒……这些都是她跟牟长嵩出府赌石赌中的玉石雕琢成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