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敢情你是想看我出洋相才故意不叫醒我吗?」她恼羞成怒了。
「我不介意每天张开眼第一时间看到你这张『洋相』,更不会介意每朝起来都这么『惊天动地』。」他抱着她哈哈大笑。「你放心,我的心脏应该够强壮,绝对可以应付得来。」
「可恶!」童若蕾忸怩地槌打他,目光触及他左肩胛与锁骨之间的一条细长疤痕,她不禁用指尖轻抚。「这是何时弄伤的?」
「小时候一次意外。」心情惬意的他心无城府直言。
「小时候?怎么我不记得……」她蹙眉思索。
「小傻瓜,我开玩笑的,是那次空难意外弄伤的。」对她真是不能掉以轻心,一点也大意不得!
「还痛吗?」她心痛地吻着那道丑陋的疤痕。
「不。」他不由得闭上眼掩盖住心内的真正感受。
痛?当然不,都过了这么久,痛楚早已不在身上,而是沁入骨髓、铭记在心!
殷卓望抬起她的下巴,那一双深邃沉郁的眼瞳直望进她的翦水明眸。「若蕾,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
她的眼帘微颤,含情脉脉地瞅着他软语温存。「不论是贫穷与疾病、富贵与健康,我对你都不离不弃。」
「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或者我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我都不会伤害你。」他语重心长。「记住,我爱你,真心真意。」
「我也爱你。」她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沉浸在此刻的浓情密意中不能自拔。
四片唇瓣缱绻缠绵,为彼此海誓山盟仿印记……
叩!叩!叩!
大煞风景的叩门声响起,打断了炽热拥吻的两人,不得不停下来的殷卓望把俊脸埋在童若蕾耳侧,身体仍紧贴着她不放。
「童小姐。」一名女佣在门外叫唤。
羞赧失措的童若蕾本想坐起来,可惜推不动稳如盘石的他,她只好稳住激昂的情绪,清一清喉咙平心静气问:「什么事?」
「请问童小姐有没有见过望少爷?知不知道他在哪里?」女佣恭敬地问。
差点呛着的童若蕾不知如何作答,不过颓然败兴翻身坐起来的殷卓望已抢先回应。「我在这里。」
「望少爷?你在这里?」女佣被吓了一大跳。
童若蕾大为紧张地拉扯殷卓望,以眼神责备他不该出声,殷卓望则朝她促狭地眨眼。「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这么晚还没见少爷下楼,所以老爷叫我来找你。」女佣连忙报备。「不过我见少爷的床铺好像没动过,所以才来找童小姐问问看。」
「我们很快就下去。」殷卓望轻松自若道。
「是,我先去通知老爷。」女佣笑不拢嘴地离去。
「天!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你与我……」童若蕾把红似番茄的脸藏在被子里,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我没脸见人了!」
「你害羞什么?这是正当不过的行为,热恋的男女都会情不自禁,更何况我们就快要结婚。」他一个翻身压住她,扯开她的被子把她窘迫娇俏的模样瞧个清楚。
「我告诉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在婚礼前,你都不准再进我的房间。」她现在全身骨头都好像散掉,她才不要天天如此。
「那么只好要你来我房间了。」他满脸认真,眼神却是戏谴。「或者你直接搬过来,下次她们便不用再四处找人。」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她又羞又气地打他。
「既然你以后也不让我进来,我只好赖着不出去了。」殷卓望躺下来,顺手拥她入怀。
「喂,你别闹,他们还在等。」她推着他叫嚷。
「我们还是不要下床好了。」他埋头在她胸前。
「哇!你别胡来!」她左闪右避躲开他的进攻。
「如果你让我保留使用权利,我就暂且放过你。」殷卓望好心地停下来,退一步与她商量。
「什么使用权利?我可不是一件物品……」
她的抱怨已被消音,殷卓望飞快堵住她的小嘴,给她一个喘不过气的吻……
第八章
姗姗来迟的两人十指紧扣地出现在餐桌前,不过神色却各异。
春风得意的殷卓望站得笔挺,他昂头环视众人并逐一道早安,反观童若蕾则是粉颈低垂,只含糊地点头打招呼。
「我与若蕾赶时间,你们慢用。」殷卓望知道童若蕾很尴尬,不想与家人共进早餐,于是体贴地告辞离席。
了然于胸的家人笑意盈盈,乐见他们的好事。
反正早晚也是一家人,这下子米已成炊,童若蕾名副其实成为殷家人,她是再也跑不掉,最好能快点替卓望多生几个小宝宝呀!
盯着双双离去的甜蜜背影,既怨恨又妒忌的郑采颖目露杀人凶光,回想起昨晚的情景更教她愤懑难平。
「望表哥,怎么这么晚才来?」飞扑而出的郑采颖亲地挽着殷卓望的手臂。
「你真性急!」殷卓望的表情尽是讥讽。
「讨厌!你笑人。」郑采颖双手攀住他的颈项,整个身子软软地贴着他。
双手插着裤袋,没任何动作的殷卓望微低头,紧抿薄唇冷冷地打量急于献媚的她。「我来是告诉你,游戏结束,我喜欢的人是若蕾,我对你没半点兴趣。」
郑采颖错愕得难以置信,她瞠大美目挤出笑容。「望表哥,你不要与我开玩笑,你今天明明还对我说……」
很高兴看到她的脸色骤变,殷卓望不再浪费唇舌,直接言明。
「采颖,你说的没错,男人喜欢偷情的刺激。」满脸不屑的殷卓望睥睨她。「不过我这个人一向有洁癖,不喜欢用二手货。」
他的羞辱明显不过!郑采颖霍地退后,心中有谱。「殷卓望,你存心耍我?」
他扯出一抹冷酷笑容,不带半点感情的黑瞳冷冽锐利。「游戏便是这么玩法,你故意勾引我的目的是什么,彼此心中有数。」
「你好可恶!」气不过的郑采颖毫不犹豫挥手,不过想要掴他耳光的玉手在半空中已被拦截住,她只好改而逞口舌之能。「你以为姓童的有多清高纯洁,她可能比我还要更龌龊肮脏,谁知道她与舅公有没有一腿!」
「如果我是你便会乖乖闭上嘴。」殷卓望用力甩开她的手厉声警告。
她抚着被弄痛的手腕,心有不甘地间:「哼!你怕我会在姓童的面前告状?你就这么在乎她?」
「采颖,不要让我看错你,你应该是个聪明的女人。」殷卓望自然有办法要她封口。「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安分守己做我的好表妹;或者,你可以弄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然后你们一家三口从此被赶出殷家,连一毛钱也得不到。」
原来他的算盘比任何人还要精!「你威胁我?」
「我说到做到。」殷卓望自信慑人的气势,让人无法挑战他无上的权威。
谁才是大赢家?事实摆在眼前,郑采颖根本没选择余地,她手上的筹码完全不值得一提。
可笑,真是可笑,自以为聪明一世的她,竟被殷卓望玩弄于股掌间而不自知!
郑采颖不禁有点歇斯底里。「为什么你会变得这样卑鄙恶劣,你到底是不是殷卓望?」
殷卓望低笑,给她一个耐人寻味的答案。「以前的殷卓望已经死了。」
不再理会含恨带怨的郑采颖,殷卓望昂首阔步踏出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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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殷卓望仍安坐在办公室并没离去的意思,已然整装完毕的童若蕾看一看腕表,他们再不出门便会迟到。
中午举行的经贸商务聚餐,是一个促进交流的商业枣会,一向有很多外资大企业参与。
「你还没预备好吗?」轻推门而入的童若蕾问。
殷卓望放下工作。「这个聚餐我不出席了,二叔会代我去。」
自从遇难回来后,殷卓望鲜少代表公司出席公众场合,就连商务应酬也减少了,因为他不想让外界知道他失忆一事,并避免怠慢客人或任何尴尬场面发生。
「你打算以后都不再公开露面,一直退居幕后吗?」她忍不住叹一口气。
他眯眼嘻笑。「有何不可?反正有你这个贤内助代表殷氏,我可是放心得很。」
「你何时变得这么内向,怕见陌生人?」童若蕾睨着他揶揄。
「我是用心良苦。」他满脸委屈。「万一招蜂引蝶,到时又有人要吃醋了。」
她丢给他一个大白眼,然后轻盈转身。「哼,现在我没空与你争辩。」
「二叔在停车场等你。」他不忘交代。
不过童若蕾并没有看到二叔殷荣祖,在停车场倚在名贵跑车旁等候的是她最不想见的男人。
「怎么会是你?」童若蕾的面色一沉。
「爸爸临时有急事要处理,所以吩咐我代他出席聚餐。」这个当然是假的,事实上是殷敏聪游说父亲让他代表出席。
「既然二叔没空,我自己去便行。」童若蕾板着脸拒绝。
「你应该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早已料到她会回绝,殷敏聪不慌不忙道:「你没理由拒绝让我代表公司出席这种商务聚会。」
他说的没错,公私应该分明,童若蕾暗暗咬牙,不置一言打开车门上车。
殷敏聪也没再多言,随即跨步上车,熟练地发动引擎从容驾驶。
除了汽车引擎声外,车厢内一片寂静,童若蕾一直别开脸,假装看着车窗外快速掠飞的风景,不愿交谈半句。
保持沉默的殷敏聪,良久后终于开腔打破僵局。
「我不会道歉的。」直视前方的殷敏聪头也不回,他没半点歉意或内疚。「我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才会想得到你。」
童若蕾霍地回头。「即使用强迫的手段,你也认为自己没错吗?」
「纵使会让你讨厌,我也不会后悔。」他干脆承认。
她好不心寒!「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便不应该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
「真正伤害你的男人并不是我。」殷敏聪悻悻然指出,想到她已是堂哥的人,他更是气愤痛心。「你是不是已经……名副其实成为我的堂嫂了?」
「嗯。」童若蕾腼腆地点头承认,不过却毫不犹豫直率表达自己的心意。「不管卓望是否欺骗我,我爱他的心不会变。」
他咬牙切齿啐道:「你会后悔的!」
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会得到祝福。「不管如何,我并不是你与卓望争夺的物品,你没必要以此为竞争目标。」
争?他凭什么去争?当然没必要了,因为他根本已经输得一败涂地,由出生那一刻起,他便注定赢不了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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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顶大饭店贵宾宴会厅举行的商务众餐,为自助餐形式的轻松众会,各宾客身上均别有姓名及代表公司的名片以便识别。
不管是否认识熟稔,在场人士皆亲切地寒暄客套,彼此都十分懂得把握机会交流,从而发掘商机。
在一轮应酬攀谈后,童若蕾躲在角落静静喘息,不过她独处的时间也只有五分钟而已。
「想不到这么巧。」伴随低沉动听的悦耳英语,出现在童若蕾跟前的是一名模特儿般英俊挺拔的翩翩外籍美男子。
童若蕾快速打量男子,剪裁简单的黑色西装、自然微鬈的及颈黑发、深邃的琥珀色眼眸、五官轮廓立体出众,无庸置疑是个迷人的帅气男子。
「请问你是……」童若蕾瞄一瞄男子胸前的名片,名片之上只有名字并没所属公司。简恩?她并不认识他。
「这次我该不会又认错人吧!」简恩帅气地轻拢黑发,挑起右眉调侃。
「喔,你是上回在餐厅错认我朋友的那位先生。」童若蕾记起来了,他曾把卓望误认为某人。「你还认得我?」
「其实我的认人本领还不差。」简恩忍不住自夸,职业使然,他的记性一向良好。
亏他还好意思说出口!童若蕾含笑质疑。「哦,是吗?」
「真的,上次我会认错你的朋友,只是因为他们长得实在太像了。」他忙不迭解释上回的事件。
本来一笑置之的童若蕾蓦地起了疑心,如果连她这种仅有一面之缘的东方女子他也能轻易认出来,说不定……
「他们真有那么像吗?」
「我可以用天父之名起誓。」他虔诚地抚着胸口,又半开玩笑地随口胡诌。「说不定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或是双胞胎,不然怎会那么像?!」
什么?有如挨了一记当头棒喝,童若蕾莫名不安起来。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江卓希。」
除去姓氏,与卓望的名字还真像一对兄弟!「你朋友也是台湾人吗?」
「他是台湾华侨,在纽约长大。」身为义大利人的简恩是在一次任务中,在纽约认识江卓希的。
美国吗?真巧!她禁不住追问:「他有没有亲人在台湾?你可以告诉我有关你朋友的事情吗?」
「难道你真的怀疑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不会吧!只是他瞎编的哦!
童若蕾也不能肯定自己在怀疑什么,她心中蒙胧混浊一片,虽然仍理不出头绪,不过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人可能会有关联。
「我只是好奇,如果有个与你长得很像的人出现,你是否也会怀疑好奇?」
简恩抿唇不语,锐利的褐眸端详她,他该不会在无意中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吧?不过他一向不是个大嘴巴的男人,何况揭人隐私、出卖朋友实在太没道义,与素不相识的陌生女子还是保持距离为妙。
思及此,简恩只简单地把江卓希的事情告知童若蕾,有所保留的他并没泄露太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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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聚餐后,童若蕾推说有事情要办而没回公司,感到心烦意乱的她,此刻实在不能若无其事地面对殷卓望,她需要整理一下思绪,好好把事情想清楚。
她在附近一间咖啡店坐下来,独自在窗边的位子凝思,脑中不断反复思量刚才与简恩的一席谈话,心中的志忑不安渐渐扩大。
犹记起当初对劫后余生回来的卓望曾有的猜疑忧虑,现在一一重现心头,还有上回碰见留美回来的高中同学蔡佳雯,她也说卓望好面熟,说不定她也是把卓望错认为江卓希。
殷卓望与江卓希,两个相像到会被人错认的男人,一个生长在台湾,一个则在遥远的美国,到底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事情真会这么凑巧,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也可以长得那么酷似吗?
可是卓望明明是独生子,应该不会有兄弟,莫非从小已失散,又或者基于某些原因而被分开了?
老天!那岂不像极八点档的连续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