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月叶随意再选了另一本杂志,才坐回原位准备翻看,没想到少妇又坐到她身边来,她客气地将身体挪开了些,以免别人位子不够,坐得不舒服。
「你是来产检的吗?佟小姐。」
少妇的眼底闪过一抹尴尬,误以为她嫌弃自己太过接近。
「你认识我?」
佟月叶惊讶极了,她很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问题是她怎么会认识她?
「不好意思,我们曾经在哪儿见过面吗?」如果她们真的认识,她却对人家没有半点印象,那真是太失礼了。
「我们没见过面,但我知道你的事,而且注意你好一阵子了。」少妇摇摇头,坦承与她没见过面,不过也没隐瞒偷偷观察她的事实。
「呃……」
佟月叶不知该回什么话,现在是什么情况?既然没见过面,对方却又认识她,更诡异的是承认偷偷注意她好些日子了,这情况也未免太过奇怪了吧?!
「那请问你是……」
「我叫陈嘉萍,是佳乐的妈妈。」少妇凝视着月叶,一字字道出自己的身份。
佟月叶一愣,暗抽口气,手臂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肚子——在不清楚来人的意图之前,她得小心保护自己肚里的孩子,所幸医院是公共场所,四周有不少人,医院里也有负责安全的保全人员,眼前这女人理应不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才对。
「你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陈嘉萍完全了解她的不安,赶紧出声安抚。
「那你找我是为了……」事出必有因,丈夫的前妻跑来找她这个现任妻子,说有多怪就有多怪。
「我是来拜托你一件事的。」
陈嘉萍的眼黯了黯,眼底透出一抹酸楚。
「麻烦你说清楚一点。」
这样没头没尾的谁听得懂?佟月叶一头雾水。
「其实我不是一个好母亲。」陈嘉萍低下头,反省的意味浓厚。「我不晓得你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但我没有好好对待佳乐是事实,就算祖昊和李叔他们说我什么坏话,我也没有任何立场反驳。」
佟月叶凝视着她,思索了下才开口。「你放心,他们都不是碎嘴的人,我没听他们说过什么你的坏话,你千万别多想。」
「……谢谢你善意的谎言。」陈嘉萍没敢奢望这是事实,但她感谢佟月叶没让她的处境更为难堪。「你真是个好人。」
「我只说我知道,没有的事我不会胡说八道。」
佟月叶坚持她没听见任何流言,她感觉得出陈嘉萍的悔意,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再加深她的罪恶感。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陈嘉萍眼泛泪光,清楚地感觉到月叶的善良。
「我之所以偷偷观察你,是因为我一点都不了解你,而佳乐又得和你一起生活……是我心眼太小了,请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佟月叶扬唇浅笑,完全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复杂心思。「要是我也会这么做,只不过我不可能把佳乐还给你。」
那不是她所能作的决定,毕竟翟家还是祖昊在作主,况且她也舍不得佳乐那可爱的孩子;她可是将佳乐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在疼爱呢!
「你放心,我不是来跟你抢佳乐的。」
陈嘉萍感激地看着她,她知道自己可以完完全全放下了,月叶一定会好好善待她的女儿。
「我今天会来找你,是为了你母亲的事。」
「我妈?」怎么会扯上妈?佟月叶彻底傻眼了。「她怎么了?」
目前老妈和月竹已搬到市区近郊去静养,为什么会和陈嘉萍有所牵扯?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事实上,离婚后我和一个组头在一起……」
陈嘉萍将自己如何与郑淑妃相识、继而变得熟稔的过程全盘告知,并且提醒月叶,她发现郑淑妃沉迷于签赌行为,不仅欠了不少债,近来投注的金额还越来越大。
其实,以她的组头身份来说,她没有理由去干涉赌客的行为,但为了杜绝郑淑妃终有一天因姻亲关系拖垮翟祖昊,继而害佳乐有可能跟着受苦,身为母亲的她想了好几天,终于还是决定让月叶知道她母亲沉溺赌博的事。
「天啊!我一点都不知道!」佟月叶难掩惊讶的轻喊。
原来积欠陈大户那几十万是这么来的,老妈真厉害,瞒的这么秘密,说不定连月竹都不知道这些事!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至于你要怎么跟你母亲沟通,你得自己想办法。」陈嘉萍完成了此行的任务,轻松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陈小姐!」佟月叶直觉出声唤她。
「还有事吗?」陈嘉萍低下头看她。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得赶快跟祖昊谈谈这件事才行,说不定他会有办法戒掉老妈的赌瘾。
「不客气。」陈嘉萍浅笑,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佳乐的!」
佟月叶抬起头,匆匆对着她的背影补上一句。
陈嘉萍的脚步一顿,紧接着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远,在佟月叶看不见的角度,她眼里已盈满感激的泪——
◎◎◎
郑淑妃深陷签赌一事暴了光,月叶在跟翟祖昊研究过后,夫妻俩一起来到佟月竹静养的住所,与妹妹闭室商谈这事的严重性。
「吼!难怪老妈每隔几天就非得往市区跑一趟不可,原来是去签赌了!」佟月竹始终想不通的疑问,在姐姐和姐夫的说明下获得解答,她气愤的低声轻嚷。「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荒唐,难怪老爸不要她!」
第9章(2)
「月竹,别这么说!」
佟月叶不甚赞同的攒起眉。妈之所以会寄情于赌博,或许追根究底是跟老爸有关,但爸妈绝不是因这个理由才分手。
「妈是感情上没有寄托,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再说老爸都离开这么久了,是生是死我们也没有半点消息,你就别再把他牵扯进来了。」
「哎呦~~我只是发泄一下我的不满嘛!」月竹自知理亏,讪讪的放软声调,不敢与姐姐争执。
「目前最要紧的,是要想办法让妈妈戒掉这个坏习惯。」翟祖昊敲了敲桌面,吸引姐妹俩的注意。
他也不是不了解小赌怡情的道理,只不过月叶从嘉萍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岳母这阵子输了不少钱,再让她继续胡搞下去,难保下回不会再发生卖女儿事件,而唯一会倒霉的,就只可能是月竹了。
月叶是他的妻,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她,更何况她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他说什么都不许任何人让她受委屈。
「怎么戒?当初你不是给了她六百六十万?我看那些钱八成输得没剩多少了。」月竹浅叹一口气,不知该拿那天兵老妈怎么办。「要是没那笔钱就好了,妈的野心也不会变得那么大……」
「是我不好,不过现在说那些都没用了。」翟祖昊闭了闭眼,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方,竟造成岳母贪婪无限扩大,他也很后悔啊!「不然这样好不好?那六百多万就当全没了,以后的生活费我酌量……」
翟祖昊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客厅里突然传来巨大的碰撞声,聚在月竹房里密谈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惊跳了下,随即争先恐后的冲出客厅察看是什么情况。
◎◎◎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对我这样残忍?!」
但见郑淑妃趴在沙发上,捶打着沙发椅呼天抢地。
「男人薄幸就算了,好不容易活到这把年纪,身边有了点钱,为什么在短短的三、四个月里,又残忍地把所有钱都给没收了啊~~」
翟祖昊与佟家姐妹面面相觑,三人心里同时冒出不妙的预感,脸色逐一转为菜色——惨了,事情果然往最糟的方向发展,迎娶月叶时给的六百多万聘金看样子是输光了。
「妈,钱没了就算了,以偶别再赌就是了。」在丈夫的眼神鼓励下,佟月叶上前蹲在母亲身边,好声好气的圈着。
「月叶?!你什么时候来的?」
直到此时,郑淑妃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大女儿的存在,头一抬,困窘的发现连女婿都来了。
「呃,祖昊也来了啊……」
「妈,我们已经知道您去签赌的事,也大概猜到您身边的钱都输得差不多了。」翟祖昊上前蹲在老婆身边,以行动给予老婆精神上力量。「刚才月叶也说了,钱没了就算了,但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赌,那些赌徒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郑淑妃的脸色只能说千变万化,由见到月叶时的错愕变成尴尬,之后转为震惊,再由震惊转成羞愧,等听完翟祖昊的话,她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我也只是想打发时间才去玩的啊,怎么知道会把钱都输光光……」她眼泛泪雾,后悔得差点捶心肝。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然你现在就是存款七位数的老富婆了耶!」佟月竹凉凉的酸她一句。
「月竹,别再说了。」月叶出声制止妹妹的伶牙俐齿,妈再怎么不对,也是生养她们的妈妈,做女儿的不能没大没小的以下犯上。
「月竹说的没错,是我自己有了钱还不满足,天真的想让钱咬钱,咬出更多钱……」
郑淑妃知道错了,但现在才知道错有什么用?她的口袋里已经没半毛钱了!她想着想着懊恼得哭了起来。
「天啊!我们以后要怎么活下去啊?」
「妈,您还有月叶跟我,我们会照顾您和月竹的。」翟祖昊见老婆伤心的哭了,不舍的搂了搂老婆的肩,承诺照顾老婆的娘家。
「我也可以去工作啊!我最近身体好多了喔!」月竹像怕被冷落了似的,赶紧跟进出声表态。
「你又没有工作经验,谁敢录用你啊?」郑淑妃两眼含泪,不给面子的直接吐槽。
「我敢。」
翟祖昊适时的给予月竹一个机会,他心底早有这个想法,毕竟坐吃山空不是办法,正好趁这时提出来。
「你就到姐夫的公司由基层做起,我会找个优秀的员工带你。」
「真的吗姐夫?你真的愿意给我工作机会?!」月竹两眼冒出兴奋的光采,这比双手捧钱送她还令她开心。
打小她就一直被关在家里,她的身子骨确实不够强壮,但不让她出去试试,怎知道她不行?她超想像姐那样出去工作赚钱的。
如果妈早点答应让她走出家门,前几年姐也不必那么辛苦了。
「当然。」翟祖昊毫不犹豫的承诺,顺道挪揄老婆一句,以缓和客厅里的沉闷气氛。「我要是没有说到做到,你姐可要罚我回家跪电脑键盘了。」
「屁啦!姐才不会那么残忍呢!」月竹大笑,打死都不相信姐姐会那么做。
「那你就太不了解你姐姐了,她对我可凶了,只要瞪我一眼,我半夜都会做噩梦呢!」翟祖昊哀怨的再补一句。
「最好是啦!哇哈哈~~」月竹越笑越大声,到最后没气质的抱着肚子,蹲在地板上狂笑。
「你喔,越来越不正经!」月叶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噙着微扬的弧度,悄悄泄露了她的笑意。
「谁说?我最正经了。」
翟祖昊打死不承认自己不正经,忙正了正脸色,请求丈母娘「高抬贵手」。
「妈,你以后绝对不能再赌了,否则我要把月叶跟月竹都从你身边带走,让你永远都找不到她们。」
郑淑妃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震惊得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对对对,姐夫这个办法好,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月竹听了直拍手 ,毫不吝啬的投给姐夫一票。
「……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敢赌了。」见两个女儿都站在女婿那边,郑淑妃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没敢试验女婿的底线,低垂着头认命忏悔。
「太好了,妈!」
月叶开心地握住她的手,希望母亲真能戒掉那要命的赌瘾。
「那么月竹,明天我派人来接你,明天开始你就到公司上班吧!」翟祖昊不敢或忘地紧接着交代。
「是的,姐夫!」月竹爽朗的大声答允。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么老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接佳乐放学了呢?」
事情一桩完结还有一桩,翟祖昊的人生充满马不停蹄的奔跑;他朝月叶伸出手,脸上净是满足的笑容。
「好。」
月叶喜悦地将手放进他手心,任由他温柔的牵着,胸口胀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满足于幸福。
这双厚实而温暖的大手,擅自改变了她设定好的人生计划和未来,让她的设定产生前所未有的大混乱,却也让她得到她想都不敢想的美满婚姻。
谁说败犬很难找到幸福?
当败犬昏了头,还是有可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幸福一辈子!
—全书完—
编着:还有逗趣又感动的采花1087(今生不做小三1)《甜心要卡位》,精彩万分,请勿错过!
辣妈的奶油桂花手
不知从何时开始,市面上出现了「奶油桂花手」这词儿,大多用来形容白皙、滑嫩的手。
也有人说奶油桂花手是出于富贵人家的意思,因不须操劳做事,所以一双手生得幼咪咪搁白抛抛。
当然也有人说那是圆圆胖胖的手,最后衍生出运气很好、抽奖必中的意思。
辣妈也有一双奶油桂花手,属于圆圆胖胖、挺有福气的那种,虽然不算出身富贵人家,人生倒也不须太过操劳做事,看起来嘛系幼咪咪、白抛抛。
还有人说过辣妈这种手最适合戴戒指,看起来就是贵妇的手……看清楚,是贵妇手,不是富贵手,字不同意思就差很多了,更何况排列方式也不相同。
不是辣妈自夸,说真格的,辣妈这手还真巧,只要必须动用到手的工作,辣妈的成品往往不会遭人嫌弃,例如做手工艺啦、画图啦、学书法之类——唯一表现较差的就是种花种草,说来汗颜,每种必死!
还记得高中时代,家政课老师交代刺绣的作业是绣一条手帕,全班每个同学都要交一件作品,无一幸免;待成品上呈,老师硬赖辣妈的手帕是拿去情人用机器绣的,至今辣妈还记得当年的羞辱。
好在当年功课还算繁重,为了空出在家玩乐的时间,辣妈把手帕带到学校,利用下课时间制作,全班同学都是证人,这事儿才算没被冤枉,不然辣妈可要举白布条到学校抗议了。
还有做布娃娃,明明大家都做得一样,但辣妈的作品一打完分数,总会被同学要走。
大伙儿都做了不是吗?自己有干嘛还抢人家的?嗟~~
辣妈年轻的时候可没学测这种东西,当时叫做联考。
有过联考经验的读者都知道,报考美术科系的学生得加考术科,辣妈的书法成绩接近满分,还真有点给它得意说!
设计学系毕业之后,辣妈开始在家里从事儿童插花的工作,作品刊登在各大儿童杂志,小朋友们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