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肚子里满是坏水。
在他们离开小部落前,兰姝看到纪律严明的威武卫士,将他们的毡帐附近团团围起。
卫士们个个头戴银盔,身穿铁甲,背着弓,手持缨枪,腰间配着刀,静默的朝四方戒备着。
营地里弥漫着一种森严而肃杀的警戒气势。
这样的氛围让她首度意会,硕尔清的身分果真不简单。
她的目光不禁瞥向那个换装后一身贵气,但仍难掩强烈威迫气势的俊伟男人。
登上了外观看来简洁大器的马车,跪坐在柔软的黑色兽皮上后,兰姝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四周。
这是部能容纳七、八人平躺的宽敞马车。
整部马车是以花梨木打造而成,窗格上雕镂着精美的图饰花纹,车里的屏风、长榻、桌椅及矮柜等则清一色是紫桐木所制,看来沉稳又气派。
长榻上铺着毛色黝黑发亮的柔软兽皮,上头散置着几个石青色的丝缎靠枕。
一旁的小桌上摆着一只青瓷茶壶及两个茶杯,还有几碟水青色的素雅小盘,里面盛着各式干果及点心。
而最吸引兰姝目光的,是矮柜上刀架托着的那把玄黑宝刀。
她认真盯着那把一身漆黑却好像隐隐泛出寒光的宝刀,灵动的晶眸瞪得圆圆的,有种想伸手摸一摸的冲动。
见到她好奇的样子,一直冷肃着脸的硕尔清唇角微勾了下,犀利冷冽的目光里也隐隐透出一丝柔软。
第4章(2)
此刻,硕尔清当然不是依兰姝的建议前往大药市。
他以目前情势紧急,他们必须快点回领地才安全的借口,把她拐上他的马车。
他安抚她说,他会差手下的部将前往大药市购买她需要的金针与药材回来。
但他心里已谋算好了,他只会让手下们先弄一套金针和部分药材,有金针在手,她就能着手更进一步的医治,他们也会有更多亲密相处的机会,而另一方面,药材尚有欠缺,或许能让他无法痊愈得太快,这样他才能好好调教她那颗不开窍的小脑袋。
果然,兰姝对他的说词毫无怀疑地完全接受。
感觉得出她全心的信任,硕尔清心里挺得意的。
小丫头听话又乖巧,还这么信赖他,虽然有时她的想法怪怪的,倒也不失可爱,这么没有杀伤力又娇憨的小白兔,他是越养越喜欢了。
自从他答应配合她的研究后,他常常感到无言,因为这个丫头总是以她无比柔腻又细滑的双手在他身上尽情作乱。她近乎贪婪地细细抚触他胸膛的每块肌肉,可是又不带一丝杂念或诱惑意味,他看得出她的神情专注而虔诚,是以近乎圣洁的心进行着非常考验男人心性的研究。
起初,硕尔清只抱着打算教坏她的想法,想让她知道,除了身体的资质外,一个男人可以探究的好处,远比她能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但兰姝总是非常端正地做她该做的事,摸索着他的肌理时还图文并茂的记录下来,不然就是认真的在他身上认穴位,那专心一志的态度,绝对能摧毁任何旖旎的气氛。
而他每次以言语挑逗她,她不是没有听懂,就是太投入于研究了,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些什么。
几次下来,他就懒得带坏她了,太费劲又没有成就感,真是个木头脑袋的小丫头。
可是,如今又不一样了,之前他只是想赌一口气,但现在,他是真的对她动了心。
硕尔清想要吃掉这只小白兔,所以,他决心要好好调教她。
因为动力已不同,上了马车后,他把手边的紧急公务处理完后,便朝兰姝招招手。
“小白兔,你不是要研究我的身体吗?我已经忙完了,现在可以陪你。”
闻言,兰姝的晶眸顿时发亮,但又很快暗了暗,神情显得有点挣扎。
“怎么了?你不想研究了吗?”他好奇地问。
她直摇头,说:“当然想,可是,我到现在都还没医好你,这样好像不公平。”
对此,兰姝觉得很愧疚。
听到她的回答,他唇角一勾,难得地绽出一抹笑,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带着些宠溺。“又不是你不想医治,只是需要的药材及金针还没齐全,难道你觉得我是那么不分是非,心胸狭窄的人吗?”
“当然不是,你很大度,做人也挺好的。”她连忙道。
虽然这句话让某人手下的部将们听到,大概都会不以为然——
他们主子很大度,做人也挺好的?哈哈哈……别闹了!
但是,兰姝确实觉得,肯借出身体供她研究,又不计较她到现在还没医好他的硕尔清,为人实在没话说。
他很满意她的回答,又招招手教她过来。
“那你更应该要好好研究我的身体,说不定这样对你医治我的病更有帮助。”硕尔清握紧了她的小手,将她拉到怀里安抚着。
“说得也是。”兰姝抬起头,神情认真的应和道。
真是可爱!看着她微启的小嘴和单纯澄澈的水亮双眼,硕尔清低下头便噙住她的唇。
“啊!”她惊呼一声。
感觉兰姝慌张的挣扎着,硕尔清收臂揽紧了她,硬是舔舐啃咬她娇嫩的唇瓣好几下,才缓缓松开她。
然后,在她还来不及说话前,他就以颇为懊恼的语气说:“对不起,我刚刚又兴起了想吃人的欲/望,所以忍不住咬了你,可是我发现,好像咬了你之后,我就能平静下来,姝儿,我该怎么办?我不想伤了你。”
再次被强吻,兰姝心里乱成一团,但听到他状似痛苦的告白,她顾不得心里那种怪异的感受,连忙安慰他说:“这不是你的错啊,都是余毒害的,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我没事的,你别怕伤到我,你刚刚并没有咬伤我……”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雪白的小脸也变得通红。
虽然知道他是因为怪异的症状才会咬她的唇,可是,方才被他咬住时,她除了惊慌外,竟然还有点期待?
其实刚被他咬住嘴唇时,她是害怕的,但又被咬了几下后,她就发现并不会痛,心里还有些麻麻痒痒的奇怪感觉冒出来。
但现在不是厘清她感觉的时候,他的身体要紧。
兰姝逼自己好好思考该怎么医治他。
她沉吟了好一会儿,以坚定的神情看着他,问道:“你刚刚说,你想吃人的欲/望,在咬我之后就平复多了吗?”
硕尔清点了点头。
“我猜想,是不是因为咬了人,想吃人的渴求就得到抚慰,加上你强自控制,所以遏止了想吃人的欲/望?”
她从来没遇过这种病例,连祖爷爷的秘谱也帮不了她。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本就有心引导出这个结论的硕尔清,一本正经地问。
兰姝咬了咬唇,对准备说出的办法感到有些挣扎。
然后,她抬头望着他,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说:“既然咬我可以暂时压抑你想吃人的欲/望,那你之后想吃人时,就……咬我吧,这是我现在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当然,一劳永逸的办法,还是你快点让人把金针和药材买来。”
虽然硕尔清是故意挖坑给她跳,但看到她这么义无反顾地跳下来,他的心还是忍不住阵阵悸动。
小丫头真有割肉喂鹰的牺牲精神啊,让他更心痒难耐了。
“你不怕我若是控制不住自己时,会真的咬伤你?甚至真的吃了你?”他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问着。
“……我当然会怕,不过,没能医好你是我的过错,后果也应该由我来承担,而且你并没有咬伤我,我想,病况应该不会恶化得这么快吧?”
兰姝的神情忧怯,却又隐隐带着一丝坚定,不让自己退缩。
定定望着她坚决的神情,硕尔清笑了。
“我之前看你性情温驯,还以为你应该是柔弱娇怯的,但我现在发现我错了,姝儿,你其实很勇敢,难怪你能孤身从桑国来到夏国,这不只是老天偏疼你,你也足够坚强。”
他抱紧了她,觉得心情愉悦。
这只小白兔怎么能这么贴合他的心意呢?他真是越看越爱,越来越无法放手了。
“我们快点开始研究吧。”硕尔清一把抓住她柔腻的小手,贴上他炽热的胸口。
她的手被他温热的大掌紧紧握着,压在他强壮的胸膛上,从她的手心下传来阵阵震动,那是他的心脏止有力的跳动着。
兰姝愣愣地望着他,感觉好像有股奇异的热流从他一震一震的胸口传到她的手心里,再流到她的血脉中,一路窜进她毫无防备的心口。
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连忙低下头,想掩饰脸上无端泛起的红潮。
无缘无故脸红心跳,她是怎么了?
是刚刚他说的话让她感到害羞吗?可是又好像不全然是这样。
对情爱还懵懵懂懂的兰姝,怎么也理不清心头无端泛起的慌乱与羞涩到底是为什么。
第5章(1)
自那日后,每逢要研究硕尔清的身体时,兰姝的情绪就会变得复杂而混乱。
她猜想,也许是为了能更快找出医治这种怪症状的方法,所以现在硕尔清非常主动的配合她。
可是他太主动了,有时竟会让她感到慌张及无所适从,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心情。
先前在研究他的身体时,她从不曾像现在这般心慌意乱,怎么会这样呢?她又怎么能这样?这样怎么能做个好大夫?
兰姝深深觉得自己定性还不够,太容易分心了。
硕尔清赤裸着精悍而强壮的胸膛,下身只穿着一件杏黄的锦裤,慵懒地斜倚在柔软的玄黑兽皮上,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然而他发现,负责采撷的美人……不,负责研究的兰姝却发起呆来。
他欣赏了她好一会儿后才开口叫唤她。
“姝儿,你怎么了吗?”
“我、我没事。”兰姝眨了眨眼,神情仍有些迷蒙。
“怎么,是我太迷人了,让你看得出神?”他出言调侃道。
她听了小脸一红。
在某只大野狼心怀不轨的教导下,她倒也慢慢听懂他的调戏了。
他真的是很迷人。兰姝不禁这么想。
之前,她只注意到他骨肉匀称、上等资质的精壮身躯,可是近来,她越来越能感受他强烈的魅力。
这个男人不仅身材好,生得也英俊,又出身高贵,是夏国的三王子,本身更是才能出众,难怪他总是很自负,他确实有自负的本钱。
“你昨天不是研究到这里,今天要往下研究吗?”硕尔清一把捉住她细腻柔软的小手,拉到他赤裸的腹肌上贴着。
昨天,他的小美人被他以研究为名的主动协助欺负得满脸通红,几乎落荒而逃,可是,她那羞怯慌乱的情态真是可爱得不得了,所以今天他也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是,今天要从巨阙穴开始认穴。这是任脉上的主要穴道,位于脐上六寸,主治心胸痛、癫痫、惊悸等症状,等金针到手后,我会在此施针,希望能帮助解除你想吃人的怪症状。”兰姝正经八百地仔细向他解说。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硕尔清挑起一侧剑眉,以低沉的嗓音说:“那姝儿可要认准了。”
说着,他握着她的小手,在他越来越炽热的腹肌上缓缓游移。
她的手掌从他精悍紧实的身躯上抚过,觉得那样的触感宛如摸着铺了一层上好绸缎的灼热铁块。
他身上薄薄的汗水沾湿了她的手心,让她觉得不算狭窄的马车里突然灼热窒闷了起来。
兰姝紧张的舔了下嘴唇。
那灵动的嫩红小舌飞快掠过水润嘴唇的诱人景致,让硕尔清微微缩起的金眸显得更加幽深,身上隐隐透出一丝噬人的危险气息。
“你说的巨阙穴是在哪里呢?”他的嗓音更加低沉,彷佛带着一丝魔魅。
“就在两肋交接的下方,两指之处……”她努力教自己集中精神,被他的大掌扣住的小手艰难地想朝他的肋下移去。
她感觉到握住她的大掌越来越烫了,连她触碰到的精实肌理也好像要燃烧了起来。
兰姝心头不禁怦怦跳,雪白的瓜子脸上嫣红一片,连细致白皙的耳朵都烧红了。
突然,硕尔清发出一声低哑的呻/吟,将她的神智从意乱情迷里唤回来。
“你怎么了?有哪里不适吗?”她急急地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下腹突然好热,好像要烧起来那般。”他的语气疑惑里带着点困扰。
“咦?你说发热的部位在哪里?”听到他的话,她吓了一跳,连忙就要替他瞧瞧。
硕尔清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大掌缓缓拉着她的小手往他的脐下一路滑去。
其实他是因为她柔腻小手的抚触,撩起体内翻腾的烈火,才会忍不住shen/吟了声。
没想到她这么生涩的抚蹭也能撩起他狂燥的欲火,这让他更迫不及待地想让她沦陷在他怀中。
兰姝长而卷翘的美丽羽睫,宛如蝴蝶的翅膀般轻轻拍动。
……
车里弥漫着一股麝香般的气味,兰姝只觉得浑身无力,根本无法从他的压制里挣脱。
硕尔清半压在她柔软的娇躯上好一会儿,唇角微勾,正准备享用他的美人时,他们乘坐的四驾马车却突然停下。
这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从他们上路欲赶回他的领地后,马车已经停下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因为遭遇不明人马的袭击。
而且数日来,半途袭击或趁夜里企图暗杀他的人马有越来越多的倾向。
平时遇上拦袭的人马,硕尔清都带着兰姝稳坐车中,等他手下的卫士们解决那些人后,再重新起程出发。
可是今天,那些混账东西却坏了他的好事。
感觉怀里的小美人已经回过神,她奋力挣扎着,还以带着警戒、气愤,再也不要相信他的控诉目光望着他。
硕尔清心里颇为遗憾地叹了声。虽然气呼呼的小白兔看起来也相当可口,但他现在再想要吃掉她就只能用强迫的了,可是,他并不想让她害怕或是怨恨他。
真是太可惜了,白白错过这次吃掉她的大好机会。
硕尔清的心里有多惋惜,对坏了他好事的混账们,他就有多火大、不满!
于是,马车停下后没有多久,车外的卫士们突然见到一道蓝影迅速掠过,仔细一瞧,竟是主子从马车里窜出来。
硕尔清矫捷的身形快若闪电,手上的玄黑宝刀一翻,寒冽的刀身发出一声破空的清越啸声,森森寒气已掠过那些蒙面人。
只见翩若惊鸿的俊伟身姿在人群里悠然回旋,然而所经之处,一个个身躯却不停倒下。
每个倒下之人都是一刀封喉,当他们脖子上的血花喷出时,夺命的煞星早已飞掠至他处。
将所有坏他好事的混账都解决了以后,硕尔清反手收刀,神情漠然地望着眼前血腥而狼藉的战场。
他手上的噬血宝刀连一滴敌人的血都没沾上,玄黑的刀身微微震荡,泛着冰冽的寒芒,似乎还期待着下一回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