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
他大吃一惊,坦白说,他从没想过她仍然保有贞洁,毕竟她有过七个男朋友……
“罗唆,你到底想不想啦!”她已经羞愧到都快跳车了。
“当然想,”他即刻回过神来,重新发动了引擎,“但是我要先申明一件事。”
“什么?”
“这一次就算是炸弹飞下来,我也不打算中途停手了。”
“喂?妈,我今天要睡在同事那里,就不回去了……嗯?没有啦,聚餐喝了点酒,想说就在公司附近过夜,嗯,就这样,掰掰。”
向家里交代完毕后,黄诗昀将手机收回包包里,发现自己的十指轻颠着。
他说,就算是炸弹飞下来也不打算中途停手。
那句宣告言犹在耳,她坐在他的床上,一颗心脏快速跳个不停,整个耳里都是自己心跳鼓动的声音,她紧张得几乎晕眩,全身上下的细胞无一不紧绷。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主动做了那么大胆的要求。
虽然过去交往的男人不在少数,可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让她有过献身的冲动,唯独陈佑祺。
思及此,她甩甩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起身离开床铺,打算找点别的事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陈佑祺的房间很大,比正常在外头租来的套房还要大上一倍,看样子应该是父母把二楼的主卧室让给了他。
他的房间里有一大片书墙,柜上摆满了书,塞得连点缝隙都不剩,她仔细看了看,上头除了一般的文学,和一整列的商业杂志之外,不外乎就是一些法律的相关事典,有中文,有英文,还有德文书……
浴室里的水流声骤然止息。
她心猛一缩,知道对方已经沐浴完毕,她心一急,演技拙劣地从架上随便拿了一本书,草草翻至中间页,假装自己不怎么在意。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门被拉开的声音。
她站在书柜前,头垂得更低,完全没有勇气回头,生怕自己会看见一丝不挂的陈佑祺,那对她而言是天大的刺激,威力可比火山爆发啊……
陈佑祺走出浴室,只在下半身围上一条浴巾,既然最后都得脱,他不想搞得太复杂。
“在看什么?”他静悄悄地靠了上来,站在她背后,伸出双臂从容地把她锁在书柜与他的胸膛间。
“看书……”黄诗昀声如蚊蚋。
他俯下头,鼻息几乎就在她的耳边,他看了眼她手上的那本书,忍不住笑了出来,逗弄似的道:“小姐,那本是德文书。”
语毕,他轻轻张口含 住她的耳垂,舌尖刮过耳背。
“嗯……”她倒抽了口气,噢呼出声,手上的书本几乎就要滑落。
他伸手勾起长发拔至她胸前,好让他可以无障碍地亲吻她的后颈。
他在她粉嫩般的颈上留下了许多细小印记,她忍不住地扭动身体,那感觉很像搔痒却又不怎么相似。
“等,等一下……”她轻喘着,将手中的书本随便塞回架上。
“嗯?”他仍是不停地吮吻她的颈、她的肩,“我说了,就算是炸弹飞下来我也不会收手。”
“不是啦……我、我是不是应该……”她被他挑逗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我是不是应该也冲个澡……”
“不需要。”他断然否决了她的提议。
“可是,可是我一整天——”
他的手掌伸进了她的衣服底下,覆上一只雪/ru,她的呼吸瞬间中断,吓得直想退缩,却倒进了他的胸膛。
他顺势从身后将她搂得更紧,双手就这么紧紧交叠在她胸前,像是在保护一般把她拥在怀中。
“没关系,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他在她的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就吐在她耳边。
她身体轻颤,腹部涌起一股骚动。
知道她站得辛苦,也怕增加她伤口的负担,他收回双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腾空的感觉让她吓了一跳,转眼间已经被放在那张大床上。
他伏了上来,撑在她上方。“手会痛吗?”
她睁开眼,眼神因情欲而迷离,她摇摇头,早忘了自己还有伤口。
他唇角微勾,替她脱去上衣,小心翼翼地避开患处,美景瞬间尽收眼底,像是一幅跨页海报摊在他的身下。
她的身体因长年游泳的关系曲线俐落分明,肌理结实紧致,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脱下来的衣服随手往旁边一扔,俯首便含 住一只嫩蕾。
她身体一振,不自觉地弓起腰,本能地迎向他的嘴,他以舌尖在她胸前的顶端轻画,惹得她娇喘连连。
……
第10章(2)
他趴伏在她身上,听着喘息声渐渐平缓,他不由自主地蹭了蹭她光洁的肌肤,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直到房间里的热度稍稍退没。
“欸,明天怎么办?”她突然虚弱地出声。
“嗯?”他抬起头来,看着她仍是红润的脸蛋,“什么怎么办?”
“明天早上我是不是要比你妈早出门?”不然要是遇上了那多尴尬?
他顿了顿。“你会不会想太远了?”激/情过后就在想离开的事?“还是我不够努力,才会让你还有精神想一些有的没的?”语毕,他作势要继续。
“喂,我是认真的啦。”她惊呼一声,捶了他胸口一拳,“要是被看见我随随便便扰在男人家过夜,会不会给她留下坏印象?”
“放心吧,她绝对不会这样想。”他伸出手,拇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
她眯眼,充满质疑地瞪着他瞧,“你哪来这种自信?”
“因为我从不带女人回家,你是第一个。”老实话,他私心还真想让他母亲撞见她。
闻言,她有些错愕,而后是一抹不知所措的傻笑,“少来了,明明还交过那么多女友。”
“没骗你。”他亲昵地吻了吻她小巧的鼻,道:“你是第一个,是唯一的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彻夜未归,隔天却是带伤回家,黄诗昀免不了被母亲穷追猛打地逼问。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黄母忍不住从沙发上跳起。
“这个啊……”她傻笑,摆出“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小伤而已,OK的啦!”
她把包包随手一摆,打算借故落跑到厕所去,可惜失败了。
“小伤?都包成那样子了还叫小伤?”黄母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她板着脸,命令道:“你过来坐着,我看看。”
知道母亲认真了,黄诗昀的笑容渐渐收敛,乖乖走到她身旁坐下。
“怎么会弄成这样?”黄母小心翼翼地抬起女儿的手臂,仔细端详着,“同事骑车载你跌倒的吗?”
“不是啦……”如果是搭车的话哪会只有伤到手呀?
“不然呢?”
“就……被刀割到……”她愈说愈心虚。
“被刀割到?”黄母的脑袋里本是闪过“被菜刀割到”,但是念头一转,被菜刀割怎么可能会包成这样?
她眉头皱在一块儿,女儿前些目子心情明显低落,以为是年轻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也就不便过问,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不免在心里做了不好的猜测。
会不会女儿不小心成了人家的小三,然后元配牵着小孩找上门来,哭哭啼啼谈判不成,于是拿出预藏的刀子……好吧,连续剧都是这么演的,她的脑袋不小心就跟着剧情走。
“妈,你别担心,是我朋友那边出了点事,不过已经解决了啦,所以你就——”
见女儿避重就轻,黄母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浏。
“你这死丫头,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没有眼睛了吗?”她忍不住高声嚷嚷,“你快给我老实招来,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黄诗昀一愣,觉得其名其妙。
“什么跟什么呀?”什么叫作不该做的事?
“你是不是去沾了什么不该沾的?”
“……妈,你可不可以讲清楚一点?”
黄带静了静,深呼吸了一口气,确定自己不会情绪失控之后才启口问道:“坦白说,你最近是不是认识了什么男人?”
闻言,黄诗昀差点儿呛到。
“咳咳!”天啊,她老妈是神算吗?为什么光是被刀划伤这件事情就能联想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瞧女儿心虚猛咳,黄母露出一副事态严重的表情,惊呼连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吼,你又知道什么了?”为了阻止母亲继续再幻想下去,她决定反守为攻,“对,我这阵子是认识了一个男人,”其实是认识了很久,只是她没认出来,“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母又瞪着她一会儿,“之前那个吴什么豪的呢?”
“分手了。”
“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分了?”
“因为他劈腿。”过程她不想详述。
“我就知道!”黄母又激动了,“所以是另一个女人拿刀子来谈判,把你刺伤了对不对?!”
“不是,你先听我讲嘛!”黄诗昀闭了闭眼,真想限制老妈五分钟内不准说话,让她可以好好解释清楚。
“那是因为我现在这个新的男友以前没有好好处理感情问题,让一个女生有点难以释怀,才会……”
黄母听了,皱着眉头安静了好半晌。“所以你现在这个男朋友很花 心喽?”
“呃……”算吗?黄诗昀歪着头,“应该也不算花 心吧……”至少他并非真的是见一个爱一个,而是在一个又一个里头找寻那位独一无二的——她。
思及此,她的耳根不自觉地热了。
“对方人怎么样?”
“就一般人啊。”她马虎应道。
“做什么的?”
“……律师。”她几乎可以猜到母亲接下来会说什么。
“律师?律师不是都在帮坏人脱罪吗?你跟那种人……这样好吗?”黄母投来忧心的目光。
“妈,律师也是人,也是有分类型的。”
“啊你哪天要带回来让我看看?”黄母突然凑了过去,兴致勃勃,“还是你有他的照片,先拿给我照照?”
黄诗昀苦笑,“好啦,我改天带他回来坐坐,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要刁难人家,不要乱问一些有的没的。”
“嗯?”黄母睨了她一眼,甚是不以为然,“我哪时候刁难过你的男朋友?哪时候乱问过有的没的?”
“少来,到时候你一定会问人家那个女生的事情有没有好好讲清楚啦,或是感情虽然没了但也不要撕破脸啦等等。”她可是非常了解自己的母亲。
黄母脸色尴尬了一下,连忙道:“问是一定要问的,我的宝贝女儿可是为了他受伤欸,我当然要关心一下他有没有处理好啊,万一那个女人又出现了怎么办?”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嗯,我知道,我会再好好跟他说……”
虽然陈佑祺曾经要她不要滥用自己的同情心,但她就是无法不去想像对方的心情。
事实上,当那个女人误伤她的那一瞬间,对方就像是清醒过来了一般,眼底充满的不是仇恨,嫉妒,而是惊惶,恐惧与浓浓的内疚。
这也就是为什么就算她被到伤了,却仍愿意与对方和解。
“你晚餐吃了没?”黄母突然问道,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她回过神来,“还没,你有煮吗?”
“今天没煮,你想吃什么?”
“喔,没关系,你看你的电视,我等一下洗完澡再去外面买就好。”
“买什么买?这么爱买,冰箱里还有一堆菜,我煮给你吃啦。”黄母一边碎念着,边往厨房里走去,“吃面好不好?煮面比较快。”
“好啊,当然好。”黄诗昀放松地将躺在沙发上,伸手拿来遥控器,正想转台的时候,母亲的声音又从后头传来。
“你那个律师男朋友平常工作忙不忙?”
“应该算忙吧。”她其实不太了解他的工作。
“那要不要打电话叫他过来吃?我多煮他一碗。”
三天后,陈佑祺带着她回医院换药。
伤口虽然已经大致愈合,可毕竟是深达两,三公分的割裂伤,仍然不到结痂的程度。
陈士诚亲自替她重新上药,包扎完后,转身收拾器具,吩咐道:“状况还算可以,这几天尽量不要做一些太激烈的活动。”
黄诗昀心虚地咳了声,忍不住睇了旁边的男人一眼。
接收到她那谴责的目光,陈佑祺只是挑了眉,态度从容。
一夜过后,他像是对她上了瘾般,连续三个晚上都将她带回住处尽情欢爱,床上,沙发,浴室,甚至是那张宽大的书桌,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他俩激/情时的记忆。
“对了,”陈士诚突然扭过头来问:“这个礼拜天中午我会带思芳回家吃饭,那天你在不在家?”
“在。”陈佑祺淡应了声。
黄诗昀静静在旁聆听,没什么插话的立场。
“思芳”是谁她不太清楚,依稀觉得应该是陈士诚的妻子,她还不是很了解陈家的成员,不过,她知道他们家有个习惯,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安排饭局,让全家人适时聚一聚。
“你呢?”突然,陈士诚的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黄诗昀一惊,回过神来,完全状况外,“欸?是、是在问我吗?”
“对,是在问你没错,你也会一起过来吗?”那口吻好像她已经是陈家的一分子。
她想了想,不禁看了身边的陈佑祺一眼。
“会。”他很干脆地替她回答。
她愣了两秒,没料到他会这么有动,“这样好吗?”
“为什么不好?”
“因为……那不是你们的家庭聚会?”就算是女朋友好了,也离“家庭成员”还有一大段的距离。
“所以?”他歪着头,睇着她,故作警告般地说:“你现在是在暗示我,你没有跟我结婚的打算?”
“我哪有这样说?”她耳根一热,急忙辩驳。
“不然呢?”
“拜托,我们在一起才不到一个月。”
“你怎么不说十二年?”
“那是灌水出来的数字。”
“不然我们现在马上去公证。”
“才不要,那太便宜你了。”
看着这小俩口斗嘴的画面,陈士诚忍不住苦笑,默默转过身去脱下橡胶手套,端着器具识相地走出诊间,把空间留给他们。
尾声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想像永远不会与现实相符。
那天,黄诗昀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建设,她暗忖事情能有多糟?顶多就是陈佑祺的妈妈不满意她,爸爸不欣赏她,至多只是这样而己。
除了上述两项之外,她不认为有什么事情能够吓倒她了——直到她看见大名鼎鼎的姚允妃突然出现在他家。
对方身怀六甲,小鸟依人地挽着陈士诚的手臂,那画面美得像是浪漫时期的画作。
她吓呆了,张着小嘴看着陈佑祺,眼底满是讶异与困惑,仿佛这是什么整人实境秀,而她就是那个被恶整的冤大头。
那呆样逗笑了陈佑祺。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戏谑道:“喂,女人,醒一醒,蚊子都要飞进你嘴里了。”
黄诗昀猛然醒了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