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染起又红又赧的红晕,她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肩上,没有再动。
她的反常引起了卓烈桀的注意,他侧眸一看,一时看出神,昏暗的烛光之下,她的长睫不断地眨着,在白嫩的脸颊上投射下阴影,樱唇被她自己咬得生红,她的脸颊上有着相似的粉嫩。,他眼里引入几分黯色,将肩上的手给移开,放在胸前。
“怎么不动了?难道要我自己动手?”卓烈桀眯着眼睛,脸上的神情在幽暗的房间里更显得邪气。
“啊?哦哦。”她猛然回过神,迅速地替他槌下最后的衣服。
他的身子并不白皙平滑,黝黑的胸膛上有着不少的伤口,堂堂的王爷做了什么才会有这个伤吧?!
秦悠莱没有时的脸红,她光是看着这些大小不一的伤口,就不由得联想到他怎么受得了,“看到男人的裸身傻了?”卓烈桀满嘴的嘲弄。
秦悠莱垂眸,不想理会他的恶意戏弄,便绕到他的身后,方一抬眼,她整个人都傻了,一道丑陋的疤痕又长又深地盘踞了他三分之二的后背,从肩背延续到他的臀腰处,看起来触目惊心,“啊!”
听到身后的抽气声,卓烈桀知道她看见那道伤口了,他诧然地笑道:“小尼姑,你的胆子还真是小……”
说着他转过身,却对上一双泪眼汪汪的眼,一时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话。
“王爷,这伤是怎么弄的?”秦悠莱想着这伤要是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肯定是被劈成两半了,她怕疼地说:“是不是很疼?”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他的心头上萦绕着,她眼里不是厌恶、不是唾弃,而是一种疼,好似伤口在她身上,她定会疼得死去活来,更像是在替他疼一样,可笑的是伤口明明在自己的身上,她岂能感觉到那种疼。
卓烈桀已经记不清受这个伤时的疼,那灼热的痛楚只要伤口结痂之后,他便抛之脑后,哪会记得,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伤而念念不忘。
可卓烈桀却编造道:“是很疼,疼得我好几个月下不了床。”
事实是伤口的血一止住,他便恼怒地跑去揪出幕后凶手,以牙还牙,让他痛的人,他必会让那人比他痛上一千、一万倍。
“什么?好几个月!”秦悠莱以手绘着他的伤口,那伤口之深让她心惊胆寒,“这么深的伤是得养好几个月的。”
他忍笑地点点头,“没错,当时血都流了好几盆。”
“什、什么?”秦悠莱最怕杀生、最怕见血,她被安排在厨房干事时不敢杀鱼杀鸡,只会做一些洗菜洗碗的事情。
“怕这个伤口吗?”卓烈桀沉眼凝视着她。
她摇摇头,“不怕。”她只是不敢想当时他受伤浴血的模样。
他的手温柔地拂过她的发顶,又僵硬地收了回来,轻咳一声,“好了,不要转移话题,继续脱。”
秦悠莱听话地脱下他的裤子,卓烈桀伸脚跨进了木桶,可他刚跨出一步,身后的她发出夸张的叫声。
“怎么了?”
“你……你……”秦悠莱不断地后退,食指指着他的下体,她刚刚站在他的身后,并未看见他的男性象征。
卓烈桀邪笑一声——“叫什么,没看过男人的东西吗?我记得你上次可是摸过的。”
语气是喝斥,但仔细一听就可发现他的嗓音有着淡淡的愉悦。
秦悠莱缓缓地放下手,抬头看向他,“男人的东西?”原来自己上次摸的是这个东西。
“没错。”
“是什么意思?”
“用来传宗接代的。”
“哦。”她似懂非懂。
看来她是什么都不懂,卓烈桀率先教导道:“你要知道,姑娘家不能随意看到这玩意儿,要是看到的话……”
“会怎么样?”秦悠莱偷偷地瞄了好几眼,她上次只是摸一摸,隐约记得是软软的手感,可现在一看,那东西又长又粗,红红的巨物上攀附着青筋,长得有些吓人。
“那你以后就不能看别的男人了,只能看我的。”
秦悠莱眉儿弯弯,“我知道了,我不会看别人的。”她也不想看别人的,那玩意儿长得又不好看。
卓烈桀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屑,“怎么,嫌弃?”
“哪有。”
“那过来替我擦背。”卓烈桀整个人跨进木桶坐了下来,热水溢出了不少,湿了地。
“哦。”秦悠莱拿着干净的布巾站在他的身后,在他宽厚的背上擦拭着。
“重一点。”
“是。”她努力地擦着。
“你是要搓掉我一层皮吗?”他佯装生气地喝道。
秦悠莱扭了扭疲惫的手腕,小嘴垂下,手劲减轻了不少,怎知他一会儿要她重一点,一会儿要她轻一点,到最后她终于知道他在戏弄自己,气得发怒。
“好了,我还要泡了一会儿,今夜你就给我睡在门口替我守夜。”
一般而言,主子睡在内厅,丫鬟睡在外厅,这几日天气转凉,温度凉,在门口守夜定是不好过的。
秦悠莱记得小时候在水月庵做错事情,被罚跪在佛祖面前一夜,她想两者相比,守夜也不会很累人。
“是。”秦悠莱退了下去。
卓烈桀双臂伸开,悠闲地放在木桶边上,两眼往下轻瞄一眼,鼻孔轻哼,“没用的东西。”
水面之下,男性之物已然硬挺,他竟对一个小尼姑起了欲念,还是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尼姑。
翌日,秦悠莱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被一声暴喝给惊醒了。
“秦悠莱,你还不给我进来!”一大早卓烈桀便生机勃勃。
秦悠莱哀怨着,想起昨液她便满脸的痛苦。
昨天她拿了厚衣物靠在门上睡觉,谁知王爷三更半夜打开门,害她摔了跤不说,一抬头他便说要吃宵夜。
她只好跑到厨房煮宵夜,可煮好了他又说太素,他要吃荤的。
她不碰荤食,被他骗过之后,她在这方面总是小心翼翼,她不能拒绝,又不能找厨子给他烧,只好自己动手煮了面条,下了鸡肉丝,心里不断地念经给那死去的鸡超度。
结果他说了一句难吃便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又倒下睡觉了。
秦悠莱心里替那只鸡难过了好半天,直到天方露出鱼肚白才有了睡意,可她闭眼没多久,他又叫她了。
这个时辰是该起来了,但她精神不好,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第4章(2)
卓烈桀坐在床边看着走进来的人儿,嘴边挂着笑,看她精神萎靡的样子,他变态地有了好心情,“过来替我更衣。”
“是。”她挑了一件白色的衣裳替他穿上,因为睡意不足,也因为见过了他赤裸的身子,她没有再像昨晚那么大惊小怪了。
穿衣服时,卓烈桀倒没有刁难她,当他坐在凳子上时,命令她替自己束发。
秦悠莱瞬间垂下肩,睁着一双红眼睛,“王爷,我不会束发。”
“什么?”他掏掏耳朵表示没有听清楚。
“我不会束发。”她连自己的头发都不会打理,何况是男子的。
卓烈桀看了一眼她乱糟糟的发,心里一片雪亮,“不会?不会就给我学!”
秦悠莱无助地看了一眼铜镜里的俊男人,轻声道:“王爷,我连自己的头发也不会打理,同房的小红教了我好几次,我都学不会。”
“哦?”他轻轻一笑,“那么是你太愚钝了。”
师父常说她没有慧根,在王府生活之后,她更是觉得自己不聪明,除了做惯了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她都不会,好比女红。
她的女红真的是非常差,实在不像一个姑娘家,她见小红能靠女红赚钱,她想她这么做的话也能赚到银两,到时跟王爷商量一下,说不定她就能离开王府了,但事与愿违,做女红的下场是差点把十指都戳出一个洞来了。
“是,是我太笨了。”秦悠莱低声下气地说,右手缠着左手,两手纠结地相缠在一块儿。
她的承认并没有让卓烈桀心情好起来,卓烈桀从桌上拿过一条丝带,“看清楚了,这是最简单的,你要是学不会就不准吃早膳。”
不能吃饭?这太过分了,秦悠莱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立刻瞪大眼睛,在心里一步一步地记下。
男人的发总是好打理的,一条丝带便能将头发打理好,怪不得他会说简单,秦悠莱放下了心,“我记住了。”
“记住了?”他轻问。
“嗯。”她努力地点头,企图消除他满满的怀疑。
“好吧,那你试试看。”说着的同时,卓烈桀松开了发。
秦悠莱惊呼一声,“弄得好好的,干嘛又散开了?”
卓烈桀一听,嘴边带着笑,“我要是不让你试一次,你又怎么会彻底明白呢?”
秦悠莱不满地嘟着嘴,拿起梳子轻轻地为他梳发,他的发丝很柔软,长长的发竟然没有打结,实在是难得。
秦悠莱第一次为男子梳发、为男子束发,所以她的动作很慢,花了好一会儿才打理好。
她满意地舒了一口气,哪知卓烈桀轻骂道:“慢吞吞的,乌龟似的。”
秦悠莱听了后立刻为自己辩解,“王爷,我是第一次,难免会慢嘛。”
她的话轻易地博得了他的好感,但他嘴上不饶人,“是哦,第一次为男子束发。”
“真的真的,进了王府之后,好多事情我都是刚学会的,我从来未替人擦背、替人穿衣服、穿鞋子……”她扳着手指一个一个地细数着。
而他竟耐心地听了下去,直到她说不出来了,他才缓缓地开口,“好吧,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上,我便饶了你。”
他的话好奇怪,明明知道她第一次为人束发动作一定会慢,干嘛要把头发散开重新束呢?而且她都说了不会,是他自己一定要教她的。
管家说过,在王府里最大的就是王爷,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王爷说是白的,便绝不是黑的。
秦悠莱忍住叹气的冲动,乖巧地应道:“谢王爷。”
秦悠莱的名字很快就在王府里传开了,因为正在工作的下人们常常会听见王爷大声地吼着她的名字,每个人听到时都觉得这丫发肯定要被折磨了,事实上秦悠莱来到这里以后确实是消瘦了不少,她本来就没多少斤两,后被卓烈桀呼来喝去,她都瘦得快成一张纸片了。
有一天,徐尔东来王府找卓烈桀,但他没有看到卓烈桀,倒先看到秦悠莱了,“你是那个小尼姑?”
秦悠莱看着这个男子,思考了好一会儿,她才忆起他,“你是上次的那位公子?”
“没错,看来我没有认错人,你和当初有些不一样了。”徐尔东仔细地打量着她。
两人本来有一臂之距,可徐尔东为了把她看得更清楚,一个箭步上前,顿时缩短了两个人的距离。
秦悠莱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徐尔东一把将她扯住,“躲什么躲,让爷瞧仔细。”
最近卓烈桀都没有找他,他一个人闷得慌,正好遇上了这个小尼姑,他正好可以逗逗这个小尼姑,顺便了解一下这个小尼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打发些时间。
这是秦悠莱第一次跟卓烈桀以外的男性这么近距离的相处,她脸颊红红的,双手想推开他却又推不开,只好垂在两边,在外人看来还真是一副郎情妾意的场景。
忽然,秦悠莱只觉得右手被一股好大的力气给抓住,接着她似乎脚下腾空,转眼间她眼前的景色一晃,眼前的男人的脸也换成了卓烈桀。
“秦悠莱你个骚蹄子,没事跟男人靠这么近干什么!”劈头便是卓烈桀的怒骂声。
在这里待久了,秦悠莱明白了一些事情,也听到过人们之间的骂话,骚蹄子可不是什么好话,这词儿都是来形容水性杨花的女子。
秦悠莱无辜遭他一骂,心里特委屈,小嘴微微嘟着,“王爷,我不是骚蹄子。”她严正地说。
“哦?还敢还嘴?”他加重力道箍住她手腕的手,怒不可遏,“是要我抓个正着,你才不敢有微词罗!”
什么叫抓个正着?她与这位公子又没做什么,是那位公子要拉着她,她都要退开了,却被拉着逃不开。
卓烈桀盯着她酡红的脸颊,声音微微拉高,“还噘嘴,我说错了?”
“王爷没错,是我的错。”一旁的徐尔东看呆了,这哪是主子跟奴婢,倒像是吃醋的夫君与平白无故受冤的小娘子。
“那你是骚蹄子了?”卓烈桀恶劣地挑起她的下颚,她的眼却闪躲着他,不愿正视他,他微微一使力,她的下颚便一片红。
秦悠莱红了眼,“王爷胡说,我才不是骚蹄子。”
徐尔东心有不忍,于是开口,“烈桀别欺负她了,我不过是逗她玩……”
一个恶狠狠的眼瞪了过来,徐尔东吞下了话,不再多言。
卓烈桀闷哼几声,“你给我去柴房面壁思过去。”
秦悠莱在水月庵时也有被罚过,可这一次她是被罚得心不甘情不愿,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听话地背过身,往柴房走去。
徐尔东摇摇头,这男人越来越奇怪了,不过他也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甚至火上浇油地说:“我看这丫鬟不错,面壁思过着实可怜,不如将她让予我,做我的通房丫头。”
卓烈桀没有吭声,一双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徐尔东继续道:“我还挺喜欢她的声音,软软甜甜的,要是在床第之间,只怕会让男人欲罢不能……”
剩下的话全数被他含在了嘴里,故作潇洒而晃着的纸扇不知何时已经落地,而他整个人被卓烈桀给高高托起,脚离开了地,任人宰割。
“有胆再说一次。”卓烈桀轻柔地说,语气中带着的阴寒似要把对方吹入地狱最深处。
徐尔东认识卓烈桀已经二十多年了,打他们认识,他就跟在卓烈桀的屁股后面跑,他们两人一同闹、一同玩。
徐尔东家境殷实,父亲是一名商人,乃是京城最大绣庄的主人,每年皇宫贵族的绣品皆出自徐家绣庄。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来,徐尔东从未见过这样阴森的卓烈桀,更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出手。
卓烈桀自幼时习武,徐尔东只会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哪受得了卓烈桀的手劲,他先败下阵来,“不、不说了。”
卓烈桀余怒未消地松开手,手心痒痒的,一股杀人的欲望怎么也止不住,他将手背在身后,试图止住这种冲动。
徐尔东跌坐在地上,双手护着脖颈努力地呼吸着,找回声音便急忙说:“烈桀,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不准靠近她。”他冷声警告道。
徐尔东大笑,将刚才的害怕都抛之脑后,笑着说:“行行,那丫头是你的人,我不会碰的,我不过是好奇她怎么来到王府当丫鬟了。”
徐尔东脾气甚好,不生卓烈桀的气,但他可不会白白被掐了之后,连一个理由都不问出来,那他可吃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