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百口莫辩。
“这么觊觎我,干么还客气?”他的吻如绵密细雨般落在她粉嫩颈项上,初醒的低哑呢喃像是裹着磁粉般诱人。“不用客气,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可以配合。”
绵密的吻挟着欲火,落在她身上每个敏感处,耳边听着他熟悉的使坏话语,教蓝莓舍不得就此将他推开,只能浑身无力地任由他轻咬微啃,酥麻得连心跳都乱了。
“小莓,说呀,说你想要我。”他轻柔的低语像是恶魔的呢喃,带着深沉的诱惑。“我知道你一直在暗示我。”
“嗄?”她的脑袋一片乱烘烘,听不太懂他说的话。
“你说苹果汁可以促进肾机能……既然你都特地为我补身了,我怎么可以不回报你?”
微凉的空气接触她裸露的躯体,让她猛地清醒。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促进肾机能不代表是补肾啊!”她加苹果干切片,纯粹只是想要压过花茶的气味罢了,他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误解?
卓兆宇充耳不闻,起身褪去身上的背心,露出厚实且看得出肌肉线条的躯体,那样匀称且精而不瘦,壮而不硕的体格非常赏心悦目,白皙的肌肤也半点不显病态。
“你瞧,这样的身体看起来像是有病缠身吗?”他抓起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膛,要她感受他正值活力充沛的年纪。
“可是……”有时候病是藏在身体里头,根本看不出来的。
长指轻抚过他极富弹性的胸膛,裹着热度的肌肤,这样亲密的举动,使她心跳加速,想起过往的相处。
“看来,我必须再多加把劲,才能让你完全相信我。”卓兆宇俯身,炽热的身体与她紧密相拥,教她倒抽口气,感觉阵阵电流不断从心间窜过。
他吻得浓烈而恣狂,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像是要将她彻底吞噬,让她难以自持地由着他带领。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爱抚,在她身上掀起排山倒海般的热流,蓝莓不由得细声低吟,忘我地环抱住他,感受他的热度在她的肌肤表面爆开阵阵麻栗,感觉身体已经准备好,承受他的一切……
“兆宇,已经九点了,你到底要不要上班?”
门外,卓煜的大嗓门让蓝莓蓦地回神,一把将身上人推开。
卓兆宇粗喘着气息,一脸难以置信。
“……大哥在外头。”她怯怯地说。
“那又怎样?”他粗哑低咆。
“兆宇?”门外突地换成卓弁贞的沉嗓,让蓝莓更加羞赧欲死。
“不可以。”她非常坚决。
卓兆宇额际青筋跳颤,像是忍受着莫大的煎熬,唇角紧抿,连喉口都拙得紧绷,正要开口,外头却又响起——
“兆宇,你到底要不要上……”
“吵死了,我今天不上班!”他闭着眼暴咆,感觉自己几乎连獠牙都快要长出来。
“咦,你为什么不上班?”外头的卓煜问得很蓄意,像是刻意干扰。
“关你屁事!”
“你身为副总裁,不上班会惹人非议的。”卓煜继续煽风点火,俊雅脸庞呈现恶作剧得逞的喜悦。
“我今天要去医院!公司如果有什么重大决议,你和弁贞可以全权做主!”这样总可以了吧,可以滚了吧!
哇……卓煜吹了声无声的口哨,看了眼身旁同样错愕的大弟。
静了一会,以为烦人精已经离开,卓兆宇正准备未竟之事时——
“兆宇,就算你不饿,也该让小莓先起床吃点东西吧。”
“……X的!他到底是不是我兄弟?”他骂着,死瞪满脸绯红却又忍不住喷笑的女人。
“兆宇!”外头的卓煜加把劲地吼。
卓兆宇终于忍遏不住地跳下床,穿上衣裤,恼火地冲去开门,下巴抽得死紧地瞪着笑得一脸痞样的人。
“欲求不满的家伙看不惯别人亲密是不是?”他皮笑肉不笑地问。
“谁欲求不满了?”卓煜看着他脸上呈现不自然的红潮,不禁啧啧出声。“可怜啊,身体不好的男人理由总是特别多。”
卓兆宇缓缓勾笑,冷冷的笑意让卓煜头皮缓缓发麻。“近来四方百货太没挑战性,对吧?我会马上弄个项目交给你处理,至少要让你三个月见不到柳橙。”他虽执掌食品和卖场两个部份,但集团内部项目通常都是经他的手决定。
只要一通电话,请他的秘书调出三两个项目,绝对就能让卓煜忙得没日没夜,想见心上人?等吧!等他开心!
“我跟你有仇啊?”
“你三个月前揍了我一拳。”
“……有没有搞错?是不是男人?这么会记恨?”
“没道理让你打着玩。”
卓煜眯眼瞪他,余光瞥见他身后有抹鬼祟的身影正打算要偷偷闯关,二话不说地马上为对方掩护。
他向前一步,将卓兆宇往旁一拉,蓝莓见机不可失,立刻拔腿就跑,溜出房门外。
“蓝莓!”卓兆宇低声咆哮,然而响应他的却是她银铃似的笑声。
她头也不回地跑,现场顿时只剩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很好……很好,我决定四方要跟采衣好好合作。”卓兆宇脸色铁青,笑得冷凛。
卓煜闻言,脸色遽变。“喂!你不是说四方不跟采衣合作的?”想当初他想要和采衣合作,他还撂过狠话跟他杠上,现在才过多久,态度就转变了?
“你不是一直想跟采衣合作?”他哼着,准备下楼吃早餐。“既然你这么爱跟她合作,我就成全你。”
如此一来,未来会忙得没日没夜的人,会变成卓煜的心上人柳橙,到时候就算卓煜能忙里偷闲想见她,她也不见得有空。
“卑鄙小人!”
“你太小看我了。”卓兆宇微笑。“我还可再卑鄙一点。”
“弁贞,你是死人啊,不会替我说话?”
“……自作孽。”卓弁贞摇头叹气,跟着卓兆宇的脚步离去。
“喂!是不是我兄弟啊!”
“是我兄弟,就不要靠蓝莓太近。”卓兆宇回头警告。
“偏要!”卓煜跟他杠上了。
卓兆宇眯眼瞪他,却像是突地想到什么,脱口问:“我是什么时候跟蓝莓开始交往的?”
话一出口,卓煜和卓弁贞极有默契地对看一眼。
“天晓得!”
“你们不知道?”他很狐疑,感觉自己被蒙在鼓里。
“不清楚。”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你们跟她那么熟?”
“当然是透过柳橙啊!”卓煜回得理所当然。
他微扬起眉,再问:“为什么我一失忆,她就从我身边不见?”这些问题,他本来是不想问的,他可以努力漠视,但是他在蓝莓身上发现一股说不出的突兀,教他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毕竟他失去记忆,他们两个可没有。
“……你自己想吧。”话落,卓煜抓着卓弁贞越过他而去。“不好意思,你今天不上班,我们两个得要提早进公司,没空陪你聊天。”
卓兆宇双手环胸地瞪着两人飞也似的脚步,一股不确定在他心里慢慢成形,伴随着难喻的不安。
第7章(1)
离开自己的小木屋,走过衔接主屋的穿廊,便见蓝莓站在大厅里的餐桌边,和宅里的管家攀谈,说的似乎是关于他的饮食问题,神情专注得连他走近都没发现。
站在几步外的距离,看着她时而皱眉时而扬笑,生动鲜明的表情、干净透澈的情绪,在在牵动他的心。
昨晚搂着她入睡,他试着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他的记忆被刮除得太彻底,连半点渣滓都不留。
更无法理解的是,她明明对他有反应亦有情欲,为什么却老是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清醒而理智地拒绝他?
总觉得,她瞒了他什么。
就连卓煜和卓弁贞也似乎有某些事瞒着他。
被瞒,等同被欺骗,而欺骗容易消磨他对人的信任,他试着相信,却也害怕孤注一掷的代价是一身伤。
“兆宇,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都几点了,你还不准备上班?”
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唤,卓兆宇沉着脸回头。“舅舅,你没在公司,跑来这里做什么?”说到信任度减少,眼前的方健伟也是其中一个。
“我就是到公司没看到你,所以才会到家里来看看。”方健伟不悦地走到他面前,余光瞥见站在厅内餐桌边的女人。
像是难以置信似的,他又闭了闭眼,然而再张开时,已不见人影。
怪了……方健伟左看右看,不愿承认自己出现幻觉,但又不相信那个女人重新回到卓家。
“你在找什么?”
“我……没什么。”他想了想,摆个讨好的笑脸,安慰自己肯定是眼花,错将女管家看成那女人。“我看错了。”
“看错什么?”
“没什么。倒是你,今天没打算上班?”早上九点多,看他穿着居家背心和短裤,一派轻松,显然没上班的打算。
以往在公司,只要到了早上九点一定会看见他的人,除非应酬,否则他绝大部份时间一定都是待在公司,但他最近连着几天失常,公司已经出现许多流言,再加上他近来大刀阔斧地整顿内部,让人心生不安。
“有事?”卓兆宇神态淡漠地径自走往餐桌,却不见蓝莓人影,不由得问还在一旁的女管家。“她跑去哪了?”
“刚才方先生一到,她就往那边走了。”女管家指向一旁的长廊。
卓兆宇浓眉微扬,正忖着,身后的方健伟又严重地干扰着他。
“兆宇,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舅舅,你到底想问什么?问我为什么解除婚约,还是问我为什么要开除陈于亮?”他脸色不耐地瞪去。“我有我的想法,请你不要干涉。”
“我不是想干涉你,问题是你解除婚约之后,印皇方面已经书面通知取消两方合作,再加上你又将陈总开除,那种开除理由实在是……”最近公司流言四起,说什么他身边有了个女人,甚至还和那女人在电梯前拥吻,更因此而决定和巧倩解除婚约,事情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他不问清楚行吗?
“难不成你要我公开表示因为陈于亮收贿背信,被公司内部稽核单位查到证据,所以被迫离职?”他面无表情,沉冷的嗓音却裹着吊诡笑意。
方健伟闻言,心间一抖,话还没问之前,卓兆宇脸色更沉地警告。“舅舅,不要说我没警告你,想偷吃也要懂得擦嘴,下次要是再擦不干净,我也没办法再护着你。”
因为他是他仅剩的、唯一有血缘的亲人,所以在公司里,只要他不做得太过份,基本上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只要他不懂收敛,继续嚣张行事,败坏集团名誉,他也会二话不说将他赶出集团。
“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想听,还有,别想再利用我从印皇方面得到好处。”
有些事,他了然于心,只是不说出口,想保留的只是最后一丝情份。
他早知道舅舅和陈于亮与印皇集团走得极近,利用他和陈巧倩的婚约,和陈家有姻亲关系,得到印皇方面的人脉而不断从中收利。
方健伟一脸死灰,连气都不敢再吭一声。
“对了,你刚才看错了什么?”卓兆宇状似漫不经心地随口提起。
方健伟一顿。“没事没事,公司有事,我要赶紧进公司。”话落,便飞也似地跑了。
盯着他臃肿的躯体勉强勉强飞快移动,卓兆宇忍不住摇了摇头,想了下,朝刚才女管家说蓝莓离去的方向走去。
蓝莓走进温室里头,心跳急得快要窜出胸口,呼息乱得她头都晕了,但还是忍不住朝外头张望,很怕方健伟看清楚她,一路追着她过来,甚至会当着卓兆宇的面拆穿她的身份。
上次她就发现卓家里头除了卓家三兄弟之外,没有半个熟悉的身影,当年所有的下人管家全都换过一批,因为没人认识她,她才敢大方地踏迸卓家,却忘了他还有个舅舅……
正忖着,外头传来脚步声,她心头一惊,紧张的看着温室。这门没有办法上锁,里头更没有能够遮蔽的地方,唯一能藏住自己的地方只有——
她想也没想地踏上右侧的旋转梯,用力推小阁楼那扇门,扯着扣在门板上的铁链,不知是铁链已经生绣,还是她在情急之下逼出了肾上腺素,竟让她将铁链给扯断。
她想也没想地推开门,赶紧躲了进去。
阁楼里充斥着灰尘味与木头腐味,她正要关上门,却瞥见地面有着一片片红色的碎片,不禁疑惑地拾起,看不出所以然,但再翻看几片,目光却蓦地一震。
“结婚证书……”她呼吸困难地低喃。
她握在手中的碎片上头,写着一个卓字,让她认出那是那年婚礼,卓煜从文具店买来的结婚证书,虽说他们的婚姻不具法律效力,但是当他们在上头签字时,心里的确是神圣而真挚的。
所以……是谁?是谁撕碎了他们的结婚证书?
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扯着往下沉,不断地下沉……
“怎么一个人探险,没找我一道?”
低柔的沉嗓从底下响起,她惊诧地顿了下,略探出头,神色慌张地看向卓兆宇身后,确定没人,才微松口气。
“你在紧张什么?”卓兆宇踏上旋转梯,探手抚去她额上的汗。
“没啊,我哪有紧张?”蓝莓偷偷将碎落一地的碎片往角落里推,不敢让他看见。
“没有?”他压根不信。
她额上的汗,不就意味着她刚才是急速离开大厅?跑得那么快,想避谁?
避他舅舅?为什么?又是为什么舅舅会说自己看错?又是看错了谁?疑问像是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让他难以忽视。
“……我怕你又把我抓回房间。”她别开脸,小声咕哝。
“怎么,怕我体能状态太好?”他踏进小阁楼里,坐在她身旁。
楼里的空间不太大,要容纳两个大人有点窄,想要在里头站直身体更是几乎不可能,实在难以想象当初为什么会盖出这么小的阁楼。
“……”蓝莓无言以对,脸颊绯红,就连小巧耳垂都红润得很。
“你刚才不是有客人吗?”
“客人?”
“就是来找你的人。”
“他是我舅舅,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
“是吗?当初我没介绍你们认识?”
她摇了摇头。
“他回去了,只是拿一些公事来烦我而已。”他轻描淡写地说,看向温室里荒凉的场景,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触景伤情般的伤悲。
“喔。”对了,他没必要拆穿她的,不是吗?要是真拆穿她,他也得不到半点好处。
想法一通,蓝莓豁然开朗,心中沉压的石头至少丢了一半的重量。
卓兆宇不着痕迹地打量她浅露笑意的侧脸,再看向底下的荒芜,问:“这个温室,是不是有很多我们的回忆?”
蓝莓怔了下,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没多细想便说:“嗯。”让他知道这些,应该没关系吧。
其实卓兆宇原想问的是她为什么要离开他,但想了下,终究还是闭上嘴。只因心里有道声音在警告他,要他别再追究,于是他顺心而为的只求眼前的快乐,反正偶尔蒙上眼捂上耳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