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房间有男人?他是谁?你给我说清楚!就跟你说过了,给我离野男人远一点,你没听进去吗?!”醋坛子打翻了。
“啊啊啊啊——”劭翎吓醒了,随手乱按,把手机藏在枕头底下。
她以为自己关了机,其实根本没有,以致所有的对话全部被谷烈听见。
“没有啊,我在说梦话啦。”
“还要睡吗?”
“嗯,我还要睡……”抱著棉被继续装睡。她好不容易才把手机拿回来,绝对不能让这男人知道,她刚刚跟男友讲电话。
那后果……想到就令她害伯。
“那我陪你睡。”男人说著就爬上床。
“啊——不要,我长大了啦!走开走开——哈哈哈哈,胡子没刮,很痒啦,救命、救命啊!”
谷烈捏著手机,耳朵听著女友和另一个男人笑闹的声音,而且听起来背景似乎是在床上——
“韦、劭、翎,你给我说清楚床上的男人是谁!”醋坛子又打翻了一罐。
无奈,被压在枕头下的手机音量太小,以至于我们的女主角什么都没听见。
“讨厌,都是你啦!昨天晚上也是你害的,我现在全身都在痛,我要睡觉,不要来吵我。”
“小宝贝,乖嘛,来亲一个。”
“走开。”
谷烈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愤愤的握著手机,气得全身发抖,一向嘻笑示人的脸庞,浮现了狰狞肃杀的真面目。
他阴沉的倚著墙,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杀气。嫉妒令他失控,失去理智,现在他只想杀了那个男人,他究竟是谁?
“他妈的。”他忍不住暴怒的低咒,发泄愤怒。
看著孙子发脾气,展现前所未有的可怖怒潮,谷胜丰意味深长的笑了。这盘棋局,最后赢家应该是自己吧?
他会在九泉之下,等待胜利的那一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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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纪约四十岁左右,英俊贵气的黑发紫眸外国男子,乘坐一辆加长型轿车,修长洁净的手指,轻敲著车内的实木把手。
“我的宝贝们,近来有什么异状?”紫罗兰色的瞳眸,流转著深沉难懂的心思,他的声音轻柔有磁性,有如悠扬的乐曲,说著流利的捷克语。
“没,宝贝们都很好。”高壮的萨米尔在男人面前说谎,心中忐忑不安。
“是吗?”男人挑了挑眉,“小宝贝不用我陪她睡了,她真是长大了呢。”
“没错,就是这样——呃,爷?”坐在前座的萨米尔,突然被人无声无息的勒住颈子。
回头一看,是带著狞笑的主人,他不禁盗汗,紧张得呼吸困难。
“萨米尔,别看丢我的宝贝,嗯?”语气温柔,但明显是警告,或者说是恫吓也行。
“是……”惨了,希望不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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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自己的女友当街跟个男人拉拉扯扯,是男人,会有什么反应?
应该会想冲过去海扁对方一顿吧!他很想,真的,几度要杀出去往那年纪一把又老不修的男人脸上狂殴以泄心头之怒——但都被制止了。
“不行不行,你现在出去就死定了!”力大如牛的韦劭虹,拉住抓狂的谷烈,“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我必须拉著你。”
站在花店玻璃门后,以人高的花束遮蔽身影,探看外头动静的桑,不禁皱起眉头。
“虹,不要告诉我,那男人也这样对你?”他指著花店门口,抱著劭翎的男人,他又是亲又是搂的,姿态亲密得很。
“怎么可能?”韦劭虹对男友翻了个白眼,“当然要先跟他打一架,才能让他亲啊!”口气理所当然。
“我出去杀了他。”桑的脾气也上来了。
“你如果想永远见不到劭虹,就尽管出去。”平心静气插著花的韦劭妏,抬头朝他微微一笑,“相信我,他有得是办法,让你一辈子找不到人。”
呃?听起来像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只有小翎有办法打发掉他,你们忍忍吧。”她心里也很紧张,毕竟姊姊店里藏了两个男人,而“他”就在门外,真怕“他”突然进来,那可就没完没了。
过了十分钟,男人心满意足的坐上车子,离开了,躲在店里的两个女人顿时松了口气。
“警报解除!”劭翎走进门,开心的朝姊姊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警报还有一个没解,小翎。”韦劭虹指了指那个脸臭的男人,要她自己想办法。
“嗄?”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谷烈旋风似的挟带出门。
“糟了,他很生气,小妹不会有事吧?”韦劭虹担心的巴著大姊询问。
“你还有心情管别人有没有事?虹,你应该担心自己才对……”
桑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拎著韦劭虹离开,决定找个没人的地方来个秋后总算帐。
妹妹们都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
韦劭妏轻笑,亲吻手上那朵含苞待放的百合,百合顿时绽开,娇美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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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算帐,当然得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气得快要爆血管的谷烈,根本没有心情找什么灯光美、气氛佳的好地方,在路边看到一家汽车旅馆,就直接冲了进去。
一进入房间,就将劭翎抵在墙上,捧住她的小脸激狂的吻,他的吻很粗暴,充满霸道、占有,还有浓烈的愤怒,之后伴随著愤怒而来的,是欲望。
占有她、占有她、占有她——是他脑中唯一的信念,仿彿唯有如此才能让自己确信,她是属于他的。
“Shit!”谷烈伏在她肩膀低咒,咒骂自己的没骨气。
就算她出轨,有了别人,他仍然不想分手,只因他爱她,爱到不在乎她是否背叛自己,只要她回到自己身边,什么面子、怒气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回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一个人?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谷烈慌乱的低吼。
劭翎被他吓到了,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便紧抓住不放。
他的心跳好快,她能感觉到,他的喘息、紧张,都是因为她,他在怕,是怕失去她吗?
自己怎么可能拒绝他呢?
分开这半个月,她不时思念著他,忐忑著才刚交往自己就闹失踪,他会不会气得不理她了?
可他没有,他明明生气抓狂,但她一通电话要他来,他就来了……
劭翎双手环著谷烈的颈子,生涩的送上香吻,丁香小舌刷过他颤抖的唇瓣。
她随即被腾空抱起,轻柔的放在床上,还来不及反应,谷烈高壮的身子就压上她,以令人窒息的热吻,摧毁她的思考能力。
说话太多余,他吻遍她全身,有技巧的褪去她的衣物,接著起身飞快脱下自己的,又立刻回到她身上。
不用问可不可以,她环抱住他的双手,已然告诉他,她愿意。
“我爱你。”动情的嗓音沙哑,十分性感,“成为我一个人的,嗯?”
“好……”他的眼神像一团火,看得她全身也如火般炽热燃烧。
她的双腿被牵引著环住他的腰,感觉他缓缓进入自己的身体。在他身下,她觉得自己像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无力抵挡……
真尴尬……
坐在浴缸里泡热水澡,劭翎低著头,尽量不去想谷烈就坐在她身后,一样全身赤裸。
整间浴室里只有水流的声音,两人各怀心思,寂静无声。
掬起一掌清水,洒在她裸露的肩头,谷烈心想著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
一个年轻漂亮的处女?外面那些男人眼睛都瞎了吗?怎么会放过她?
“在我之前,你交了几个男朋友?”他有技巧的探问。
“没交过。”劭翎叹息,“不是我不想交,而是……没有人敢靠近我。”
怎么可能?
谷烈将她转过身来面对面,捧著她的小脸仔细看。
鹅蛋娃娃脸,看起来像十七、八岁,大眼睛小鼻子,明明就很可爱漂亮,为什么没人追?
“为什么不敢?你姊姊们很凶悍吗?”他做此猜想。
“那不是最大的原因。”该怎么告诉他呢?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老实说了,“记得跟我拉拉扯扯的那个男人吗?”
“哼!”他哼了一声,酸味还是很重。
原本都忘了,她又提起那个老不修,他就一肚子火,下回看到一定要扁死那家伙。
“你这个态度就表示化成灰你都认得喽?很好。”劭翎见他吃醋的模样,忍不住笑,主动献上香吻,“我以前跟你说过,萨米尔是我们法律上的父亲,对吧?”
“嗯哼。”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今天看到的那个人,才是真正养育我们三姊妹的人,他是我们的小爸,只要他到亚洲,我们就得立刻到他身边报到,这是我们当初为了离开家而与他做的约定。”
“今天我跟他扯这么久,是因为他要带我走,自从我在疗养院差点被性骚扰后,小爸就不准我工作,要我回到他身边。三姊妹里他最疼我,也是最不放心我,我可是费了很多心力才让他打消主意。”如果回到小爸身边,她想呼吸外面自由的空气,那可是难上加难。
“这么说来,我电话里听见你跟个男人在床上玩得嘻嘻哈哈的,也是他?”哪有父亲跟女儿玩成这样的,那家伙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对——你听到了?!”劭翎瞪大眼,脸红,“好丢脸……”
“那个舒伯特的魔王就是指他喽?”谷烈在心中勾勒那男人的影像。
齐肩的黑发,加上紫罗兰色的瞳眸,浑身散发一股贵气,是商界人士吗?若在商界,他应该有印象才是。
“对……”那是她们姊妹一致认定属于小爸的来电铃声,每次听见就代表他又在查勤了。
如果被他发现她们跟男人在一起——噢,那情况会很不妙。
“女人,下回别让我躲躲藏藏的,让我跟你小爸正式见个面,嗯?”顺便跟那老头说清楚,不要那么变态!
“如果被他知道我和二姊交了男朋友,他会很生气的。”劭翎紧张的吞了口口水,“不行,绝对不行。”
“放心,没事的,一切有我。”说服人一向是他的专长,他不认为有什么好怕的。
“不行,我是为了你的安全著想才不让你、桑跟小爸碰面,他……会毁了任何一个接近我们姊妹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没人敢靠近我们的原因。”
这么偏执的人很少见,因此挑起了谷烈的兴趣。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劭翎苦恼,欲言又止。“哎哟,我很难开口……”
“有什么问题?”
“我一时很难跟你解释为什么……烈,我只能告诉你,我小爸叫Zepar,是捷克人,就这样。”其他的,有办法自己去查吧,她不能再说了。
知道她的为难,谷烈不再追问,但心中的怀疑和嫉妒却无限膨胀……
第七章
她必须坚强,独立。
劭翎决定从小事做起,一个人睡,一个人吃饭,现在她一个人上街购物,不要人陪,不要萨米尔接送,也没有告知姊姊们一声,想给她们惊喜。
“我要买东西送给姊姊们。”到了二十二岁,才自己一个人外出逛街,想来实在很好笑,以前她总是要姊姊们陪著逛百货公司,让她们出主意的。
她看中了一款限量皮包,鲜艳的大红色适合二姊,可惜这是最后一个,而且被人订下了,就在她失望的要离开时,店员突然冲出来叫住她说对方取消了订单——她的好运发挥了效果。
接著她在另一个专柜看中一套飘逸的白缎睡衣,适合大姊。
“恭喜您,韦小姐,您是我们专柜第十万名顾客,因此今日消费完全免费。”
“嗄?谢谢!”看来她的好运并没有消失嘛。
劭翎不禁想这些日子以来,她遇到倒楣事,好像都是谷烈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而且一次比一次惨。
“真不知道下回会遇到什么……”她摇头失笑,“最好他好好保护我。”明天自己见到他时,一定要这样跟他说。
带著大包小包,劭翎开开心心的坐著计程车,到“幸运草”去找大姊,可却扑了空,店门深锁,挂上了“外出中”的牌子。
她吓到了,慌了。
“没事,小翎,没事,大姊去送花而已,马上就回来,去找二姊……”她深呼吸数次,压下心头的慌乱,再提著要给姊姊们的礼物,拦计程车去找二姊。
“韦医生身体不舒服,下午就回去了哦。”兽医院的柜台小姐亲切的告知,“小翎?你还好吗?”她关心地问,知道这女孩如果见不到姊姊会慌。
“我……我没事。”劭翎努力挤出一抹笑,眨掉夺眶而出的泪水。
别慌,别怕,小翎不怕,姊姊们都在,只是有事临时出去而已,回家就可以看到她们了。
对,回家。
她匆匆又拦了车子,直奔家门。
可家里没有人,连总是在厨房里想著要做什么菜给她们吃的萨米尔,也不见人影,整个家空荡荡、黑漆漆的,她颓然跌坐在玄关。
“我……被丢下了……”压抑多时的慌乱、恐惧倾巢而出,逼得她不由自主的颤抖,“我又被丢下了,小翎是累赘,是累赘……”
脑中闪过一张恐怖扭曲的脸庞,不顾她的哭喊,不断的打她,说她是累赘……
“我不是累赘,我不是……”她摇头,脸上爬满泪痕。
小朋友,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就够了。你姊姊们都爱你,绝对不会丢下你,如果哪一天你找不到姊姊们,慌了,乱了,就来找我吧……
谷烈说过的话突然闪进思绪纷乱的脑子,她跟踉跄跄的起身,丢下一地为姊姊们买的礼物,夺门而出。
谷烈、谷烈、谷烈……她重要的人,她的情人,承诺会给她安全感,使她不致慌乱的男人。
他在哪里?她该去哪里找寻他?
平时你没去看爷爷,就剩我跟他大眼瞪小眼,不到中午我就会被赶出去,没事情做,我都会去忠孝东路的星巴克喝咖啡,带著笔记型电脑坐在那里使用无线网路处理信件。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他说话时神采飞扬的神情,她都记得。
“司机先生,请你开快一点,我要找我男朋友……”她可怜兮兮的神情,让计程车司机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正要去处理,于是一路超车,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到目的地。
快速付完车资,劭翎跳下计程车,站在星巴克门口,透过落地玻璃窗,看见坐在里头聚精会神盯著电脑的谷烈。
他真的在这里……自己没有扑空,如果再让她找不到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谷烈敏锐的警觉到有人正注视著他。会是谁?
他抬头四下打量,四周的人各忙各的,没人多看他一眼,他狐疑的皱眉,正要低头继续撰写邮件,无意间看见外头有个可怜兮兮、眼睛含著两泡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