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要我说,宫彬的品味越来越差了,那女的跩得像女王似的,不过就是汤烫了一点,就吵着要找经理投诉,还污蔑我指甲没修干净,我呸,不是她说要快点上菜的吗?稍微有一点指甲,又没有涂指甲油,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吗?”乙则十分不满,不用回头就知道脑袋上正冒着烟。
“不过小费给得倒是满大方的,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还是出了名的大才女,知名制片人,要是给她相中,说不定还能演个偶像剧或上个综艺节目什么的。”丙憧憬地说。
“哼,不靠家里她能这么风光?一身公主病,看上你,让你演个死尸还差不多。”乙取笑丙。
“好啦,这不是重点,出身好又有点能力,现在又和宫彬交往,哎,真是羡慕死了,宫彬那么帅,又确实很有能力,不然公司也不会在美国上市,而且还涨势如虹,都说学得好不如嫁得好,我要是能嫁宫彬这样的男人,真是死也愿意了。”甲羡慕地说。
其他两人也一起叹起气来,瞬间就让道里陷入低气压之中。
朴玉儿冷冷地笑了笑,才想说怎么这几天那家伙似乎有点怪,原来是偷偷搞起小三来了,都说好聚好散,就算要散也要提前知会一声啊,单方面劈腿算什么?狗屎不如的臭东西!
等等,她这会又在生哪门子气?朴玉儿暗暗深呼吸几次,将不满暂时压了下去,事情还没弄清楚不是吗?万一弄错,反倒被他抓到把柄,那就不好了。
这几天他的眼神怪怪的,有时候盯着她就像要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似的,要不是她装可怜推开他,可就不只被索吻那么简单了,看来是这个色胚色欲熏心,等不了了,所以急着找人泄火,果然是个败类!
朴玉儿想着想着,心头又躐起了火苗。
“欸,之前不是听说宫彬在追我们这里的一个西餐主厨吗?”乙又开始八卦起来。
“是啊,西餐部传得沸沸扬扬的,听说还天天接送呢。”甲附和道。
“不过后来就不了了之了,等我跑去看热闹的时候,人不见,车也不见了。”丙不甘示弱。
朴玉儿再次把耳朵竖起,幸好这几位都是中餐部的,不认识她,要不然她可没这么好的兴致在这里听八卦。
“虽然听说宫彬多情却不滥情,但这么看来传言明显有误,这难道是始乱终弃?那位同事岂不是很可怜,他摆明了玩弄人家的感情啊。”乙危言耸听道。
丙却忙纠正说:“不是,听西餐部的说,他们那位主厨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却是大冰山、大铁板,人家根本就没兴趣做富家少奶奶,要做也是富二代他妈。”
甲忍不住笑了出来,“想当富二代他妈哪有那么容易,想来也是人家有自知之明,懂得急流勇退,而不是等宫彬喜新厌旧,自己成了昨日黄花再哭瞎眼。”
听到这里,朴玉儿不禁深思起来,她会气,那是不是代表以后分手的时候,她真的会哭瞎眼呢?为一段早就知道不会有结果的关系而哭泣,她会吗?
对于爱情、婚姻乃至家庭,她一直觉得可有可无,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罢,三个人、四个人也没差,和宫彬在一起很开心,离开宫彬回到一个人的状态,跟以前一样,照理讲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所以她才不会哭,没了他这个大麻烦,她照样活得开开心心,能开自己的餐厅,做出更多美味的食物。
杯子空了,朴玉儿起身离开,将不愉快抛诸脑后。
不要烦恼,没有必要烦恼,该来的逃不开,不该来的求不来。
人生有限,只须留下快乐的记亿,真到了那天,也只要记住他曾经带给她的快乐就好了,哪来那么多多愁善感来蹉跎大把的岁月。
晚上,朴玉儿到宫彬的公寓履行为他做晚餐的承诺,感应门卡是他给的,在他需要加班不能去接她的情况下使用,而其中更深层的含义,他们两人都懂。
基本上宫彬会在她做好晚餐之前回来,唯独今天是个例外,朴玉儿盘腿坐在沙发上,头一次看动画看到恍神。
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墙上的挂钟时针也渐渐指向了八点,看来是要放她鸽子了。
朴玉儿咬着手指,心难免焦躁起来,这很不对劲,她又甩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发现心跳仍继续加速,难道不是她爱无能,而是她反应迟钝,连感情都是后知后觉?
不会的,朴玉儿拚命地摇着头,像个傻子一样,明明已经在感情的漩涡里挣扎,却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早已经爱上他了。
最后不善多愁善感的朴玉儿还是直接打了电话。
电话好一会才接通,明明有来电显示,宫彬还是给她来了一句,“喂,你是谁?”
当初他发火的缘由,她大概也体会到了,这一刻还真想把他的祖宗们全问候一遍。
“我是你的厨师,问你何时回来吃饭,我也很忙耶。”她还嘴硬,“可不是来帮你看家的。”
“哦,我这边有个聚会,我忘了跟你说吗?今天不回去吃了,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宫彬轻飘飘的一句就带过了。
忘了?她怎么不记得他有记性差这个毛病?难道是今天有了新目标之后才培养的臭毛病?
朴玉儿撇撇嘴,不满指数急速攀升中,最后翻着白眼,狠狠丢了一句,“那祝你玩得尽兴,我就不打扰了,饭菜你自己看着办,我就先回去了,掰掰。”
没等他回话,朴玉儿就把电话直接挂了,干干脆脆、一了百了。
朴玉儿俐落地跳下沙发,收拾包包,自己的那份饭菜也不吃了,立刻走人。
第5章(2)
表面上不带希冀,其实朴玉儿多少有点期盼宫彬打电话来,可是直到公车到站,手机始终没再响过。
朴玉儿没精打采地回到住处,不争气的肚子响得比门铃还大声。
正准备打开院门,门倒是先从里面被打开了。
“小玉,正好一起吃宵夜。”前方高大的身影代替院门挡住了她的去路。
朴玉儿本来垂下的脸红光满面地抬起,就差奋力一扑,“天一哥,你什么时候从德国回来的?”
眼前一头银灰色卷发,精致的五官堪比古希腊雕塑,身材一点也不输给宫彬的美男子,正是房东老奶奶的孙子,行天一,也就是为朴玉儿介绍了目前这份工作的人。
他一身既野性又文艺的打扮,常被他奶奶叫做流浪汉,实际上他是位国内外都颇具知名度的新锐导演,从拍摄了第一部默片开始就拿奖拿到手软,被业界称为最具潜力的青年导演,甚至预测他不到三十五岁就能问鼎奥斯卡。
上个月,行天一受德国邀请,参与拍摄保护巴伐利亚境内冰川的公益宣传片,今天早上才回来,一直补眠到现在,其实也算是被肚子饿醒的。
“今天啊,不然早就去找你帮我做好吃的了。”吃了一个多月的猪脚和香肠,他都快想死台湾的水果和各种海鲜料理了。
“那就一起去逛夜市吧。”朴玉儿兴致勃勃地提议,宫彬那个家伙,她打算把他给忘了。
“好啊,今天我请客。”行天一伸手揉着她的脑袋,大刺刺地笑道。
朴玉儿赶紧抱住他的手臂,笑嘻嘻地拉着他往离住处不远的夜市走去,静悄悄的小路上瞬间响起行天一穿着夹脚拖的啪嗒声。
隔天,朴玉儿午后醒来,手机收到好几则简讯,有宫彬传来的,也有行天一传来的,她当然先看了行天一的。
昨天晚上他们吃了三杯鸡、醉虾还有水果红酒巧克力锅,尽管酒只是佐料,但不胜酒力的她还是宿醉了,直到现在头还胀得很。
嘻嘻哈哈地回了行天一的简讯,朴玉儿不看宫彬的简讯就将手机丢到角落,泡了个澡后便去客厅兼厨房找起了食物。
直到两个炸鳕鱼美乃滋三明治下肚,郁结在胸口的火气才一点点消了下去。
要是宫彬知道了,一定得意得不得了吧?朴玉儿这么想着,又忍不住嗑起第三个三明治。
就是小心眼怎么样,竟然敢给她劈腿,哼,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她主动退出,很有风度吧,起码能吹歪他的嘴。
门铃忽然被按响,紧接着行天一好听的男中音传来,“小玉,我在外面捡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是你丢的吗?”
“小玉,你也叫得太亲切了吧,你谁啊,你鬼鬼祟祟还差不多,搞行为艺术去大马路啊,小心车辗到你的尾巴,狐狸脸。”宫彬有如大提琴的嗓音这会急得都快破音了。
朴玉儿不由竖起耳朵,来不及管他们在门外一阵乱斗。
“我狐狸脸,那你就是野狼脸,脸色惨白,只有一双眼发着绿光。”
“你推我干嘛?野蛮人!”
“你撞我干嘛?黑社会打手啊,黑长裤、白衬衫,装什么装。”
再这样下去,门都快被他们拆了,朴玉儿回过神,忙跑去帮两个幼稚的大男人开门。
一见到她,宫彬二话不说就上前抓住她的手,再来就把她扯到身边,对还站在门外的行天一宣示自己对朴玉儿的绝对占有权。
“看来这家伙绝对是你丢的没错。”行天一摸着下巴揶揄道:“以后可要小心,别再让野猫叼走了。”
“天一哥,你在说什么!”朴玉儿红了脸。
“他谁啊?”宫彬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沉稳,这会都快暴跳如雷了,黑着脸质问:“天一哥?不准这样叫!”
朴玉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便狠心地甩开了他的手。
朴玉儿冷眼觑着他,慢悠悠地反问,“你凭什么不准,我要你叫你妈喂,你肯吗?”
“朴玉儿!”宫彬恼了,起先只是有点吃醋,此刻可说是怒火攻心,“你有种、你有胆量,怪不得不让我来你家,原来你还养着一个男人。”
“哈!”朴玉儿这下也气炸了,“养男人,我养得起吗?倒是你,真是有够恶心的,做贼的喊捉贼,说的比唱的好听,现在是怎样?要跟我要精神补偿费啊?看我踢死你!”
说话间,朴玉儿的脚便扫过去,幸好行天一及时挡在两人中间,大手一挥,隔开了这对被浓浓醋意冲昏头的傻瓜情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都是第一次谈恋爱。”
“我就是,不像某人是块抹布。”朴玉儿瞪着宫彬挑衅道:“东抹抹、西抹抹,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宫彬一时被噎住,生平第一次被人骂成抹布,而他居然还是放不下这女人,他到底有多贱啊?
“小玉,你这打击面实在太广了啦。”无辜中枪的行天一哭丧着脸说。
“我指的是那种内心不纯洁,吃着碗里还要看着锅里的,爱劈腿的臭抹布。”
“你够了哦,我没劈腿,我只是……”这解释来得不合时宜,还是当着第三者的面,这下真是丢脸丢到外婆家了,“只是想气你而已,激将法懂吗?笨蛋白痴女。”
“什么意思?”她才不信,他会这么幼稚?可是仔细想想,她刚才不也很幼稚吗?
“他的意思是,昨天和他去你们餐厅吃饭的美眉是他故意找来气你的,小玉,你也知道,你这个人有点迟钝。”行天一同情地看向额上青筋暴起,阴沉的脸上逐渐浮现委屈之色的宫彬。
朴玉儿斜眼看了看行天一,又看了看宫彬,一副正努力思索的样子。
“看他干什么?别装了,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宫彬不耐烦地推开正在看好戏的行天一,激动地看着她。
“呵呵。”被他识破了,他果然越来越像她肚子里的蛔虫,那么天一哥和她是什么关系也应该不说自明啊。
“傻笑什么?快点给我解释。”宫彬拉过她,双手捧住她的小脸,一副要咬人的表情。
“我看我还是先撤了吧,小玉,你慢慢解释,我们晚上再去逛夜市。”
行天一一边离开一边埋下炸弹,这是对她忽视自己的一点小惩罚,无论怎样都便宜了这小子,明明是他先到的,只怪自己动作慢了点,也怪她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了大哥哥。
“昨晚你忙着和他去逛夜市?”
宫彬粗重的喘息细数扑到朴玉儿脸上,她忍不住擦了擦眼睛,还是一副傻傻的样子。
“看我怎么收拾你。”宫彬索性将她一把抱起往屋里走。
见一楼一眼就能看穿,宫彬毫不犹豫就上了二楼,只要把她占为己有,她就没有心思去想什么天一哥了吧。
“欸,我解释、我解释,就是隔壁的大哥哥啊,只是普通朋友,昨晚你去参加聚会,我饿着肚子,所以天一哥请我去吃宵夜,不去白不去。”
话中有话,似乎在说她和男人私会也是他的错,反正他怎么做都是错,不如就一错再错、一错到底好了。
第6章
卧室的门开着,朴玉儿被宫彬抛上了床,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突然像只熊一样压在她身上,她吓得用手把眼睛遮起来,“啊,好可怕!”
“给我睁开你的眼睛,你那双像小狗一样的眼睛才可怕。”宫彬跨跪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的傻样,在她露出惊吓的表情时又急忙伸手去安抚,“你这个笨蛋,搞清楚状况了没?”
宫彬将她的手从她脸上挪开,再用手轻轻揉捏着她的脸,对上他漆黑又泛着亮光的眸子,原来他不是熊而是猎豹,她好像始终都是他的猎物。
“欸,这姿势怪难为情的,你下去好吗?”朴玉儿再次使出杀手锏,微微一笑很倾城。
又是那双泛着红晕的眼睛、皱起的鼻子、弯弯的嘴角和粉嘟嘟的唇瓣,还有轻软的哀求声,宫彬握紧拳头,往她枕头旁边用力一砸,震得她再次头晕目眩,哪有心思卖萌。
“哼,今天你这餐我是吃定了。”宫彬放开她的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好好地喘了几口气。
“这是霸王餐,你堂堂一个总裁,理应不屑做这种事。”朴玉儿捂着脸嘟囔道,不争气的自己不知何时又开始心跳加速,紧张到手脚发抖了。
“你是我的女朋友,亲都亲过了,而且我也相当有信心,会让你主动缠上来配合我的。”
他说得越大声就表示他越心虚,别的女人他肯定能手到擒来,只有她,每次都出乎他的意料。
也正如秘书说的,正因为太过在乎才会紧张,才会无法像往常一样冷静,理智地作出准确的判断,为了避免她受到伤害而忍耐。
“我还没作好准备。”朴玉儿将颤抖的手伸向他,勉强触碰到他的脸,“看,我抖得多厉害,我很害怕。”
宫彬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他低下头,似喃喃自语道:“你这样一直逃避,永远无法让我们的关系抵达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