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策露出爽朗的笑容,扬声道:“二哥,二嫂,五哥,你们还好吗?”要捉对厮杀吗?公子策衷心期待捡回一条命的俞思凡会突然昏头,偎进情人老五的怀里。
公子碧双腿越来越吃力的在水面下踢水,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不教老七瞧见。“没事,刺客已被五弟杀了。”
公子封也有意仗着修长的身形遮掩假思凡,他冷哼道:“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刺客。”
公子策压抑涌上的不悦,扬起虚假的笑容,“可不是,二哥与五哥武功盖世,再多刺客也都会让你们杀得片甲不留。”
负伤的公子爵不以为然的讥讽,“二哥和五哥被那些刺客围攻得只剩半口气,哪来的武功盖世?七哥,你这
马屁未免也拍得太响。”他也绝不承认,他被杀得差点断气。
“我是实话实说,不像八弟你,成天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公子策很想一把将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老八推入湖里淹死。
公子爵微颤的以手背抹去不断自额上淌下的血,反唇讥讽,“七哥与我,谁是伪君子?谁又是真小人?”公子策干脆不理会他,对湖里的二哥和五哥扬声,“二嫂一定吓坏了,我马上下去帮你们。”
真让老七下来还得了!公子碧和公子封异口同声,“不必了。”
公子策一愣,这老二和老五是不是太好了?他细想近来老五似乎不像以前一样对他热络,莫非老五瞧出端倪,所以刻意拉拢老二?
左相府的画舫在此时划到他们身旁,俞思翔立于船首,焦急喊道:“思凡,哥哥来救你了!你别怕。”泅着水的公子封机警喊道:“她晕过去了。”
一直不敢出声的晨露立刻装晕,四肢放软。
俞思翔探出双臂要抱假妹妹,他的视线与仍紧紧护守的公子碧交会。“二公子,你快将思凡交给我。”公子碧怀疑俞思翔是否知晓内情,他犹豫不决,担心一个错误的决定,将会懊悔终生。
装晕的晨露心下也是忐忑不安,眼下她不是上王舫就是上左相的画舫,都会被拆穿身分,差别不过是早死或晚死。
此时跟在王舫之后的方启山、小忆、敏儿和高野皆已游到他们身边,将他们护在中心,神情肃然,不让其他人靠近以察觉端倪。
越来越多的画舫聚集在王舫周围,他们再拖延下去,只怕增添更多变数。
“公子爷……”方启山提防着看起来武艺不差的高野。 高野也盯着不容小觑的方启山,两人随时都会出手护主。
小忆和敏儿亦护着主子和夫人,只要稍有不对劲,立即与公子封的人大打出手。
“二公子!”俞思翔再次扬声催促。
公子封以近似耳语的音量道:“别担心,他都知情。”
迟疑的公子碧定定看着老五,试图寻找出说谎的迹象,但见老五眼神坚定,这场骗局是由老五一手主导的,真要追究起来,老五绝对脱不了身,严格说来,老五比他更怕东窗事发,他不晓得左相及俞思翔牵涉多深,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选择相信。
他抱着晨露,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晨露心中漾满感动,几不可见的轻点了下头,不再提心吊胆,因为她知道,不论生或死,她都不会孤独。方启山见主子受软筋散影响虚软无力,伸出手臂要代为抱晨露上舫,但公子碧摇头拒绝。
不论是负伤抑或垂死,公子碧都不会轻易松开心爱的女人,他使劲抱着她游近俞思翔,将她托高交出他,方启山从旁协助,俞思翔快速接过,发现怀中女人的假脸皮略微掀浮起来,心下一惊,忙将她的脸按进怀里,状似担心的嚷道:“思凡,哥哥马上带你去找大夫,你不会有事的。”
公子碧、公子封、方启山、高野、小忆和敏儿跟着爬上左相的画舫,他们一上去,画舫立即迅速划离,返回离宫求医。
王舫也返回离宫,在舫上不时可以听见大王不停怒骂,而海妃在旁边柔声安抚。大臣们与卫兵来回奔跑,查探有无漏网之鱼。
公子策若有所思的看着疾行而去的左相府画舫,他半眯着眼,危险沉思。老二和老五似乎有意不让他看俞思凡的脸,他们在怕什么?她的脸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老三在老二与俞思凡成亲那一日,突然要她弹琴,莫非是想试她?而当日父王召他们进宫赏荷,俞思凡弹琴弹到一半便晕倒,他记得当时她的琴音并不如何,她可是真晕?又或者她在恐惧什么?
难道她不是俞思凡?!
谁想杀他?
第9章(2)
身上的伤已得到妥善治疗,经过一番梳洗整装的大王正坐在离宫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神情严肃的望着站在下方的儿子们。他们都受了伤,都与他一样死里逃生,可生性多疑的大王仍不免要怀疑,主使者是否为他们其中之一?或是邻国派出的刺客?他没忘曾手刃意图谋反的长子响,倘若他们谁敢以下犯上,这回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你们的伤势如何?”大王沉着声问,其实他早从大夫那得知每个儿子的伤势,大家身上中的软筋散已全解了,他们的伤并未造假,尤其是公子碧与公子封,伤势比公子策和公子爵来得严重。
“谢父王关心,儿臣没事。”尽管负伤,尽管疲累,可父王召见,就算是用爬的,他们也得爬来晋见。
大王锐利的目光,来回扫视四个儿子,最后落在公子策身上,他的唇角扬起欣慰的笑容,“这回策儿拼死护着本王杀出重围,辛苦你了,策儿。”
“一点也不辛苦,儿臣为了父王愿肝脑涂地。”公子策慷慨激昂,双膝重重下跪,眼眶里泪光闪烁,迎向大王慈爱的目光。
公子爵暗自气恼他救驾的速度不够快,竟让老七捡了便宜。
大王见公子策如此在乎他的安危,心里很感动,亲自扶儿子起身,拍拍他的肩头,“好策儿,本王过去竟误会你只会吃喝玩乐,委屈你了。”
“父王能看见儿臣的真心,儿臣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公子策与大王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样。
公子碧与公子封恍若未闻,两人身形动也不动,心底却有更多了然,这些年来,他们都错看老七了。公子爵差点翻白眼,老七因此讨得父王欢心,呕啊!
“你们几个,都该多和策儿学学。”大王横了让他不甚满意的三个儿子。公子碧、公子封和公子爵齐声回道:“是,父王。”
大王拍拍公子策的手背,朝他和蔼微笑后,回到王座,沉着声道:“据大理卿禀报,今日抓到的刺客,已全都服毒自尽。”
大王说得语重心长,留意儿子们的表情是否有变化,但见四个儿子皆满脸震惊,显示他们与今日的暗杀无关。
眼下除了策儿外,他可真能毫无疑虑的相信碧儿、封儿和爵儿吗?大王在心里暗忖。
无法置信的公子碧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父王,儿臣认为此事并不单纯,势必得让大理卿再详加调查,兴许刺客的余党还潜伏在咱们身侧,绝不能放过,以免他们重振旗鼓。”
公子封也上前道:“儿臣也认为这回刺客太过明目张胆,不知他们受何人指使,竟如此张狂,需得斩草除根,以免后患无穷。”
“儿臣同意。”公子爵跟着附和。
“父王,您平安康泰才是国家百姓之福,儿臣责无旁贷,愿倾尽全力查出此事是何人的阴谋。”公子策躬身请命。
公子碧的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下,随即平抚,不疾不徐道:“七弟今日为了救父王脱险,身受多处伤,儿臣认为该让七弟好好养伤,以免留下病根,何况大理卿行事素来谨慎严明,继续由大理卿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儿臣认为二哥说得对,七弟确实该好好休养,不宜再劳心劳力。”公子封站在公子碧这边,不让老七插手此事。
热切期待看老七吃瘪的公子爵,自动和老二、老五连成一气,“父王,七哥他太辛苦了。”
见其他兄弟都出言反对,公子策为之气竭,最不可能一个鼻孔出气的三人,竟然联手挡他,要他如何不恼?大王见他们三个为公子策请命,满意的不住颔首,“很好,你们如此兄友弟恭,正是本王乐见的,往后,你们也不能忘却这份兄弟之情,明白吗?”
四位公子异口同声,“儿臣谨遵父命。”
“策儿,你就安心休养,其余事都别管。”
“是,父王。”公子策低头领命,总是爽朗的眼眸浮现狠戻光芒,随即又隐没。
“你们可有淳儿的消息?”大王左思右想,若他们都没有嫌疑,那么前往林国出使的淳儿呢?是否会因心有不甘,而祭出狠招,待除掉他们所有人,淳儿便顺理成章返回王城,这回怀有身孕的兰妃死在刺客手中,先前仪妃则是死于宸妃的毒杀,谁晓得淳儿会不会和他的母妃一样阴毒。
“儿臣没有。”公子碧摇头。
“儿臣也没。”公子封也否认。
“父王,三哥最是看不惯儿臣,儿臣也不想自讨没趣,所以自三哥出城后,儿臣便没三哥的消息,倒是八弟素来与三哥交好,兴许他有三哥的消息。”公子策微笑的朝老八补刀。
大王眼神不善的盯着公子爵,语气上扬,“哦?”
公子爵没提防到老七会来这一招,背脊冷汗涔涔,连忙澄清,“父王,过去儿臣确实与三哥较为热络,可自三哥的母妃……儿臣心下害怕,便不再与三哥有所联系。”
说他无情也好,势利也罢,在大难来临时,谁都会先保住自己,三哥他怨不了任何人,反正他就是不想落得和三哥相同下场。
大王看着公子爵良久,语带警告,“淳儿他可惜有个心性不良的母妃,教本王不知他到底存的是怎样的心思,但有这样的母妃教导,想来他的品行也跟他母妃相差无几,你们四个得牢牢记住,本王不容许任何人犯错,只要犯错,就绝不轻饶。”
“儿臣谨记在心。”四位公子齐声道,心下各有感触,自小他们的母妃就影响父王对他们的态度,受宠的妃子所生下的孩子才会稍加得到父王垂爱,老六乐就是一例,他的母妃生前极为受宠,加上乐的性情与父王相似,所以父王最是宠爱乐,乐甚至被认定会承袭王位,只可惜乐没那个天命。
老四早夭,老六与老大先后死亡,再加上老三出使林国,本来看似无意王位的人逐渐展露野心,真正的王位之争,现下才算正式展开。
谁也不能相信,昨日的朋友,可能是今日的敌人;今日的敌人,可能是明日的朋友,谁生谁死,得到最后,方会知晓。
月亮高高升起,夜里的离宫,格外悄然无声。
白天大王遇刺,再也无心纵情享乐,与海妃早早休息,宁定心神,但指派更多卫兵巡夜,明令任何人皆不得随意离开寝房,否则格杀勿论。
在公子碧与晨露的寝房内,沐浴净身后的夫妻俩熄了外厅烛火,待在内室床上,拉下床幔,头发犹带着湿意的公子碧敞开双腿,将心爱的女人置于怀中,劫后余生的两人紧紧相贴,片刻都舍不得分开。
今日着实惊心动魄,他们几次险些死在有备而来的刺客手中,尤其是晨露差点死于湖中,吓得他魂飞魄散。惊魂未定的公子碧心疼的轻柔抚过她身上已经上药包扎的伤口,恼怒道:“他们真该死!”
他恨不得将所有伤害她的人千刀万剐。
晨露微凉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掌上,安抚他的怒气,“你别恼,重要的是我们都活下来了。”
其实她也被吓坏了,若非碧及时赶到,她真以为自己会死在湖里,后来被俞思翔救上画舫,她仍余悸犹存,缩在碧怀里不住发抖,他们一行人到了湖边,便匆匆下舫,分道扬镳,此时她不想再提这件事,以免他更加不开心。
公子碧气闷的将脸埋在她的发里,“我该好好保护你才是。”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自责。”她拉起他的手,于他的手背印下温柔一吻。
温柔的亲吻,稍稍平抚他的自责,他长叹口气,将她的长发自背后拢至胸前,在她的颈后印下一吻,低喃,
“相同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回。”
“我也是。”她缓缓呼出积郁在胸中的闷气。
公子碧将下巴轻放在她肩上,尽管经过白天与刺客的缠斗,已疲累不堪,但他仍舍不得睡,他还想好好感受她安然无恙的在他怀中。
晨露亦然,此刻她只想待在他怀里,哪儿也不去。
她将他的手放在心口,“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为了保护我及你母妃,弄得你伤痕累累。”他沉着声扳过她的小脸,正色纠正,“是我们的母妃。”
晨露盯着严肃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在她心里,她与他始终名不正,言不顺,要打从心里认定海妃就是母妃,她还是觉得不太对。
“母妃已认定你是她儿媳妇,我也认定你是我的妻,你不能不认。”她自嘲的笑了,“母妃是因为我有一支军队,所以认定我。”
“她是,可我只要你,其余的我全不在乎。”他不否认母妃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会一切以利益为考量。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如此爱你。”她以颊蹭蹭他的颊,深情告白。
公子碧的心因她一句爱你,热烫沸腾,他热烈封住她的唇,与她唇舌火辣交缠,两人以吻追逐着吻,嬉玩勾缠。
娇媚的轻笑不住自粉唇逸出,她柔若无骨的贴伏在他身上,小手把玩他的衣襟,似有若无的挑逗。他情难自禁沙哑低吟,大掌着迷爱抚她浑圆挺俏的臀瓣。
更多嬉媚的笑声流泄,她被点了火,忍不住在他身上磨蹭。
他加深亲吻,呼吸变得更加粗重,他在她身上点火的同时,也让自己着火,他忘情吮吻,每记亲吻都要她知道,他有多对她爱不释手。“我爱你,唯有你才能让我感到满足,唯有你才能让我感到喜悦,在我生命中的女人除了你以外,别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