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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朝嫁暴君(上)  第7页    作者:绿光

  “谢谢?”他哼笑了声,长睫垂敛,目光落在她怀中的木匣,突道:“好一个没良心……”思几她央求华与剀的撒娇神情,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恼怒。

  但他气恼,有什么错?她即将是他的王妃他的人,是她太过逾矩,莫怪他恼怒!

  “咦?”她哪里没良心?

  “盛兰,本王只说一次,你可要记牢。”瞧她一脸不明就里,他也不点明,拿起她怀里的木匣,径自笑道:“尽管未成婚,你也算是本王的妃,再和其他男人过从甚密,本王会让你知道……”

  砰的一声,木匣撞击在她脸侧的木墙上,她瞠圆了眼看见他噙着他冷笑开口,“本王没有耐性。”

  她呆住,心剧烈跳动,只觉自己前途堪虑,因为这个人性格很有问题啊。

  第五章  禁脔(1)

  近泽位在帝京朝丰城正北方,相隔约莫千里,睿王的车队以平常的速度前进,拖了近一月才到近泽,时节已入三伏,但是却不如朝丰城炎热。

  近泽的睿王府朱红大门两旁是盘龙大柱,围墙高耸内植参天林木,从外头难以窥探。

  大门一开,里头的下人排两列迎接,为首的是个面貌极为清秀,长得一副无辜样的男子,那下垂的八字眉很有喜感。

  “恭迎王爷回府。”为首的男人一唤,后头的下人们也跟着高喊。

  这阵仗对窦月芽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因为总裁所经之地,大概也是这种景象。

  “赐三。”华与刹轻唤着。

  “小的在。”八字眉男人立刻上前。

  “她就是本王三个月后即将迎娶的妃。”他简短地介绍,目光一扫,还在门内的下人们一个个垂眼等候吩咐。“怎么,还不知道该做什么?赐三,你这总管是怎么干的?”

  武赐三目光不敢在窦月芽脸上停顿太久,赶忙吆喝着。“一个个都傻了,不知道要替王爷王妃卸行囊?桃红、桃白,还不赶紧领王妃先进院落休憩?”

  一声令下,所有下人立刻动了起来,窦月芽跟着两名丫鬟朝安置的院落而去。

  这里不比皇宫内苑,但里头精美的山林造景让她每走几步就停顿下来。

  对她而言,这简直像是某处复古风的度假村,尤其是她的院落,是座古式的楼阁,自拱廊拾级而上,楼阁三层高,到处雕梁画栋,就连窗棂都做了极为精细的镂空,再糊上如蝉翼般薄透的纱,呈现若隐若现的流光之美。

  房里的摆设自然不用多说,奢华气派,压根不输她住了三个月的威颐殿。

  在路上,一切都还好,没她想象中的难熬,除了第一天被他给了下马威,砸了木匣吓了跳之外,他没有更进一步明显的暴力举动,让她稍稍安心。

  当晚在行宫住宿时,她问了与剀亲手挑的随行丫鬟玉昙,才知道原来那句没良心,学问可大了。

  她以为良心二字,依朱熹集注,良心者,本然之善心。一般注释,良心是道德情感的基本形式,是个人自律行为的表现。

  但是玉昙却道:“公主,良心指的是良人之心,若您骂人没良心,那人必定是公主的夫君。”

  她终于理解为何她骂出那句话时,在场三个男人会有志一同地看着自己,是说……神经病,有人良心是这般解释的吗?她因为文化不同而被砸匣恐吓,这天底下还有这种道理吗?

  但,这里有她置喙的余地吗?没有!所以,她继续当个沉默的勇者。

  但是,已经来到近泽后,她的神经开始紧绷,开始害怕那家伙会跑来陪睡……

  玉昙差了武总管发派的两名丫鬟备水让她沐浴,隔着屏风,她听见玉昙正对两名丫鬟说些鸡毛蒜皮的事,好比她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其实她真的不是那么讲究的人,能吃就好。

  她眼前只想好好备战,要是那家伙真的趁夜摸进她的房,她必须先找武器护身才行。

  可是要是失手伤了他怎么办?这么小心眼的男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但难不成要她张开双臂,高喊欢迎光临?

  不行,她真的做不得!她很头痛,真的很头痛,直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唤——

  “王妃、王妃……”

  谁呀?

  “王妃,有人要见您。”

  她迷迷糊糊张开眼,眼前是张白皙小脸,陌生得紧,教她不禁皱起眉头。

  “王妃,奴婢是桃白。”

  “……喔,有事?”她睡眼惺忪,环顾四周,还记得这儿是睿王府的院落,只是……她不是在泡澡吗?

  什么时候爬到床上,又是谁替她穿的衣裳?

  玉昙吗?她有这般神力?

  还未及细想,就见桃白紧张兮兮地道:“王妃,有人要见你。”

  “谁?”

  “是……”

  桃白不知道如何解释时,变见门已被人推开,四五个姑娘堂而皇之地踏进门内,朝她款款欠身。

  她定睛一瞧,想到那首歌,唱的是“林志玲算什么,侯佩岑又算什么”,她没有贬低两人的意思,只是觉得那两个美女和眼前这五个姑娘相比,简直逊掉了。

  天啊,出尘秀雅,勾魂妖冶……这是打哪来的极品?

  “奴婢见过王妃。”

  “……喔。”说真的,她一点都不稀罕被服侍,她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来,如果老天要弥补她的倒霉,还她人权才会让她感动。

  是说,她真的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太浪费了吧,况且人家长那么优。

  “奴婢拜见王妃,是盼他日要是与王爷同枕共眠,望王妃大度海涵。”为首的姑娘一双大眼睛直睇着她,用字很客气,但眼神倨傲。

  窦月芽虽是初醒,仍从字里行间明白来意。于是,她二话不说地回答,“无妨,想来有诸位陪伴,相信王爷亦是满心欢喜。”

  有人愿意帮她分担风险,她何乐而不为?

  几位姑娘不禁怔了下,有些犹豫地说:“王妃如此大度,才是王爷之福。”

  “可不是?大伙有缘相聚就是福啊。”太好了,她爱死了这里的制度,就让华与刹享尽齐人之福,最好把他迷得气荤八素将她给忘了,那才是真的皆大欢喜。

  “奴婢谢过王妃。”

  “不谢不谢。”她才想说感激不尽呢。她摆了摆手,打算睡回笼觉,岂料玉昙刚好回来,与这票美鬟擦肩而过。

  玉昙看了眼,快步进房,问:“王妃,她们是?”

  “想伺候王爷的,不碍事。”她不甚在意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玉昙一愣。“王妃,你作何回应?”

  “就让她们去啊。”她回得理所当然。

  “王妃对王爷不是……”

  “大度,这才是王妃的风度。”又是一个哈欠。“玉昙,不要吵我,我很累,还要再睡会儿呢。”

  玉昙闻言,只能帮她把被子掖好,规矩地守在床头前,无声叹了口气。

  窦月芽一睡就睡到午后,初醒时天色灰蒙蒙的,教她搞不清楚时间。

  “看来是快要下雨了,朝东方那头望去,山头上乌云密布,整个天都灰蒙蒙的。”玉昙端来茶水让她漱口。

  “真的?”

  “那雨的方向,看起来是濒临城,先前雪融成洪灾,王爷昨儿个才到近泽,便即刻启程前往濒临,这雨要是下得太大,只怕又是灾难一场。”玉昙说时,不禁轻叹着,手上没停歇地替她扎发盘髻。

  窦月芽想起桂皇后弥留之时,与剀曾对桂子玦提起濒临城的水患。“听起来近泽和濒临挺近的,但滨城应该也有当地知府处置洪灾,怎会要王爷前往?”

  “那是因为之前皇上就派王爷处置此事,如今回近泽,自然得再去探探濒临知府是否真有妥善行事,很多官呀,要是没人盯着是不会做事的。”

  窦月芽闻言,微扬起秀眉。这岂不是代表当初华与刹无法探视桂皇后,不只是因为他即将到近泽上任,还因为他有任务在身……这么想来,她岂不是冤枉他了?

  皇上发派的任务,他也不能说不,对不。

  “玉昙,怎么刚刚听你说那些话,似乎颇有感而发?”

  玉昙顿了下,笑得苦涩。“那是因为奴婢的家乡也遇过洪灾,可地方官员根本无所事事,眼见灾民横倒路头也无人埋尸,官员依旧寻欢作乐。”

  “喔……”原来也是苦过来的孩子,相近的心路历程,让她感觉更亲近玉昙。

  “那你的家人呢?”

  先前心情郁闷,一路上根本不想开口,如今才有心情攀谈。

  “都不在了,奴婢是适逢宫中召宫女,才入宫以求温饱。”

  “辛苦了,玉昙。”当奴婢的,谁不苦?尤其是宫中的宫女,得看跟着哪个主子,要是遇上个骄蛮任性的,那就有得受了。

  玉昙愣了下,绯红色的唇微微上勾。“不苦的,奴婢运气很好,一开始就被皇后挑在身边,而后又被发派到王妃身旁,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样吧,要是没旁人在的话,你就叫我月芽吧。”直觉的,她认为玉昙是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这怎么可以?”

  “我说可以就可以,反正没人知道,谁能罚你?除非你嫌弃我,那我就没办法,不敢勉强你。”她说到最后还可怜兮兮地垂下小脸。

  玉昙诚惶诚恐地福身。“王妃,奴婢……”

  “犯不着这么紧张,我呀也想要一个知心的人聊天,要不早晚闷出病来。”她赶忙拉住她,就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跪下去。“欸,你这手是——”

  玉昙的小指上有道伤疤,让那小尾指看起来有些扭曲变形。

  “这没什么,不过是旧伤罢了。”她轻笑道。

  见玉昙风淡云轻地带过,窦月芽猜想这伤无非是为了生活而烙下的。“跟在我的身边,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就安心待着,我叫你玉昙,你叫我月芽,咱们之间不需呀界线。”她不是有大爱的人,只是对有着相同过往的人,多了分怜惜。

  玉昙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硬着头皮道:“谢王妃厚爱,只是……王妃的闺名不是兰吗?怎么会是月芽?”

  “小名嘛。”她随手拈来说词。

  “奴婢明白了。”

  “玉昙,待会咱们到外头用膳,上头不是亭台嘛,可以看风景。”人嘛,总是要学会苦中作乐,尤其是那家伙不在。

  “王妃怎么说怎么好。”

  “月芽。”叫叫她的名字吧,那会令她感到心安。

  “……月芽。”

  窦月芽满意地点点头,像是想到什么,忙道:“对了,我那坏掉的匣子,帮我问问看能不能修好。”那只被砸的木匣,也不知道是质地太坚固,还是华与刹手下留情,只是盒盖坏了关不上。

  “奴婢去找武总管问问。”

  “那……吃饭喽。”

  一想到那人不在家,她就一整个神清气爽极了。

  华与刹不在府中,窦月芽乐得轻松,天天睡到自然醒。她不是个贪睡的人,只是她以往随着总裁东奔西跑总没睡饱,所以现在才会这么贪睡。

  然而可怜的她就在某个晚上被吓醒。

  “盛兰!”

  近在耳边的咆哮声,吓得她从被中弹跳坐起,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凶神恶煞的华与刹。

  他脸上扬着笑,她却不知怎地心惊胆跳。

  “怎么了?”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分明还暗得紧,就连房外的风灯都还亮着,他不会是一回府就跑到她这儿,打算用强的吧?

  “你好本事。”他笑眯眼道,徐徐在床边坐下。

  窦月芽听得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到底是怎么了?”她不住地往内墙退。这男人浑身散发教人恐惧的气息,秉持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最高原则,她语气很软,表情很可怜,盼他还有几分良知别欺负她。

  “你好个大度,竟然把美鬟往本王的房里送。”

  “……这样不好吗?”她虚心请教。就她读过的历史,她这么做应该会得到贤妻美名,不是吗?

  “好吗?”他噙笑反问。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她垂着脸,像只收到惊吓的猫儿。

  是说,那几个姑娘也太大胆了,竟然爬上他的床……人家今天才回来,好歹明晚再爬上去,这么急

  做什么呢?总该给人家一点时间养精蓄锐,培元固气的,如此一来,才能一战得子啊!

  真是的,害她睡得好好的却被吓醒。

  第五章  禁脔(2)

  华与刹闻言,余光瞥见她搁在枕边的木匣,笑意更浓更邪恶,吓得她下意识地更往里头缩。

  “盛兰,你真是好大的本事,也唯有你能教本王动怒。”

  “我又做错什么了?”她小声咕哝着。

  说错话是文化背景不同,可是让他享齐人之福,应是全世界男人最大的梦想,哪来的错?

  找她麻烦,纯粹是他的兴趣吧。心底腹诽着,瞥见他长臂朝枕边而去,她向前阻止,却已来不及。

  “本王说过什么?”他拎起木匣笑问着。木匣已修好,还搁在枕边,说有多珍惜就有多珍惜,要说她对与剀没半点心思,谁信?可他是不允的,就算她已不是以往的盛兰,但她的眼里心里依旧只能有他!

  “什么啊?”她微微动气,却不敢彰显。

  砰的一声,这一回木匣砸在墙上,碎得彻底,连修理都省下了。

  她愣了下,倒不是被这声响给吓愣的,而是——

  “这是不是省事多了?”他笑道。

  她缓缓抬眼,压抑多时的不满转化成冲天怒火,教她忘却身分和自身安危。

  “你闹够了没?”窦月芽光火地推了他一把。“人家送的木匣被你砸坏,我找人修理又是哪里错了?要不然你是要我把那些银票什么的摆到哪去?”

  王八蛋,听他那说法,分明是看木匣被修好不爽。

  她脾气再好,也会有抓狂的时候,何苦逼她!

  华与刹一把揪住她的手。“盛兰,给本来听清楚,本王就是不允你眼里有其他男人,别让本王再说一次。”

  窦月芽一倔起来,天大地大她最大,马上不甘示弱的吼回去,“华与刹,你给我听清楚,我想怎样就怎样,别让我再说一次!”

  华与刹不怒反笑,眸底满是兴味。“不错,本王向来喜欢驯马,你等着。”

  就在两人对峙当下,外头突地传来卓凡的唤声,“王爷,近泽知府派人禀报,连日大雨导致怒涛河暴涨,冲过堤防!”

  “……全是一群废物。”他神色不变地哼笑,微微松开她的手。“等本王回来,再让你瞧瞧本王是怎么驯马的。”

  话落,他转身就走,门开便见卓凡守在门外,向来波澜不兴的面容有几分紧张,彷佛那暴涨河水已酿灾。

  待华与刹一走,玉昙才赶紧进房,急道:“王妃,你又何必跟王爷杠上?”

  “我要是不吭声,他会当我是死人!”王八蛋,砸了她的木匣,还没要他赔呢。她起身收拾散落一地的银票荷包,却瞥见桃红桃白双双软倒在地,面无血色得像是撞鬼般。

  “不会吧,他连脾气都还没发,她们就吓成这样?”会不会太弱了一点?

  “……她们是被王爷吓的没错,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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