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都劈腿了,这时候还是钱的问题吗?”她一挑眉,“把王子追回来,以后要坐几十次飞机都不是问题。”
“说的也是。”邬小福暗暗点头,赶紧咬了口餐包。
一旁的宫钧聿闻言只有挑眉的份。他当然听过“邬三姊妹”的事情,小福把她们从小到大的大事琐事全都讲给他听,邬小康精明灵巧、行动力又强,打小就投资了一位王子哥哥,说以后是她的新郎。
眼前这位邬小安,立志当厨师,果然烧得一手好料理。
“小安的手艺绝佳,已经可以开店了。”他由衷的赞美,“如果需要我帮忙,请不要客气,尽管开口。”
邬小安冷眼瞥了他一眼,表示无声的拒绝。
“别酱子,我姊妹就是小聿的姊妹,他说会帮就是会帮。”邬小福赶紧为老公帮腔。
“我希望尽量靠自己的力量。”她扬起一抹淡笑,“如果真的没办法,我是不会对你客气的,邬小福。”而且,已经有人说要送她一间店了……奇怪,她竟然想要相信那个人?
“小安,你除了开店跟找你爸妈的梦想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她们郎三姊妹就只剩小安孤单一人,她不忘倡导爱情的好处,盼小安也能幸福。
“当好野人啊!”这不是她们三个人共同的愿望吗?
“再扣掉这个呢?”邬小福大方的把头往宫钧聿的肩上靠,“我觉得有个人爱我,我也爱他,很幸福耶!”
只见邬小安白皙的肌肤霎时涨红,唇一抿、斜眼一瞪,竟然甩下汤匙就离开了餐桌。
嘎?邬小福呆望着她气急败坏的身影,小嘴张得大大的。
“她了解的,你放心。”宫钧聿忍不住笑道,捏了捏她的脸颊,“而且恐怕她正在为恋爱烦恼。”
“恋爱的小安很可爱的喔!”院长也吻吻的笑了起来。
哇,那是她多虑了喽!邬小福兴奋的继续大口吃着邬小安的精心料理。她好不容易感觉到有个人专宠她的快乐,那种天旋地转的美好,多想分享给她们知道……
原来不管是小康或小安,可能都已经身在其中了。这顿饭吃得很热闹,一堆小鬼开口问大人问题,不是问什么时候有小宝宝,就是问蜜月旅行要去哪里,也有人在宫钧聿面前泄邬小福的底,说她很喜欢帮忙,但都越帮越忙。
最好笑的是,有小学低年级的孩子,天真的问他们生了小孩,也会送到育幼院来吗?这让夫妻俩听了又好气又好笑。
后来是院长解围,让小两口可以四处晃晃。因为宫钧聿没见过邬小福生长的地方,她带他逛了她原本的房间,还有育幼院后方那翠绿的山丘。
宫钧聿只是噙着笑陪在她身边。育幼院内部他的确没看过,但他看过无数次在山丘上小福的可爱模样。
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可以跟小福肩并着肩,坐在绿色草地上,闻着大自然的香气,感受着阳光的照耀与微风的吹拂。
放眼望去,见到的是蓝天白云、青山蓊郁,享受绝对的寂静与安详。
“好美!”他发自内心里的赞叹。小福在这宁静、毫无一丝污染的地方成长,才造就她这般开朗的个性吗?
邬小福靠着他肩头,闭眼享受,“我跟小康她们最喜欢到这里来说悄悄话,来勾勒梦想。”
“你有什么梦想?”他想要完成小福的每一个梦想。
“呵……也没什么啦!”她一脸贼笑,“我只希望快快乐乐的过生活,将来成为有钱人,让育幼院的大家都能过好日子。”
宫钧聿愕然。就这样?他低首瞧着她。
邬小福偷偷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趁着四下无人,獗起小嘴,讨了一个吻。
“多一个好了。”
“嗯?”
“永远跟小聿在一起!”她羞红了脸,伸手抱住他的颈子,直接在山丘演上辅导级戏码。
她好幸福好幸福!人生怎么会这么这么的快乐呢?她觉得这一切美好得不像真的,她邬小福是天生的好运吗?可以永远都这么幸运就好了。
咦,等等,她的好运有维持过这么久吗?
算了!可能嫁给小聿后,命格就改啦!对吧?
“严董事长。”
警局门口站了刑事局长,脸色凝重的看着从楼梯下,蹒跚而上的老人。他好不容易站上了平台,心跳得异常快速。
“是真的吗?找到了?”他严肃的低语询问。
“嗯,他是偷窃惯犯,本来要移送的,但是他突然说想交换一下条件。”局长亲自搀扶着严薪成往里走,“他说他知道当年策划您外孙女绑架案的主谋是谁。”
“他怎么会知道?”
“他说主谋原本有找他合伙,但他觉得风险太大临时抽身;我倒是认为他是犯人之一,可能当年事故发生后,见大势不对就溜了。”瞧那人獐头鼠目的模样,一定是遇事就溜之大吉。“我们原本不理他的,因为您外孙女已平安找到……”
“不!我还是要知道,害死我女儿跟女婿的人是谁!”严薪成握着拐杖头的手泛出青筋。一场绑架案,害得他家破人亡!
局长也是这么认为,家属通常都要一个答案,即使答案未必能被接受。
所以他请严薪成到询问室的隔壁,一个双面镜与侦讯室相隔,那儿可以清楚看见、听见警方的询问。
等严薪成就定位后,警方便继续盘问那个看起来狼狈落魄的嫌犯。
原本他企图以消息交换减刑,但是在恩威并施的情况下,最后他还是搔搔耳,不甘愿的把知道一切说了出来。
“就一对办外烩的夫妻啦!他们去严家办过外烩,那时就相中了他们家的小孩子。”
“那对夫妻叫什么名字?”即使周雪龄已经寻获,但警方还是要逮捕当年的绑架犯。
“名字喔,我素不知道啦,女的叫阿兰,男的叫阿发仔……”犯人叼了根烟,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大喊,“我想起来了,他们姓宫!就是宫殿那个宫啦!”
宫?严薪成不禁蹙眉。这罕见的姓氏,竟然如此频繁的出现在他身边?
“宫?”警方得到信息,立刻出去追查。
恰巧严薪成在场,二十年前他们曾办过无数次的外烩,商请管家调看纪录,或许能知道是谁。
严薪成凝重的望着既嚼槟榔又抽烟的犯人。上天对他还是仁慈的,至少让他临死之前,找回外孙女,还可以找到当年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凶手!
姓宫的夫妻,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把对方碎尸万段!
第8章(1)
邬小福这几天眼皮跳个不停,单纯以为是自我意识过剩,因为想到她之前特殊的命格,害得她开始对这幸福美好的生活提心吊胆。好运坏运应该接踵而至,如果结了婚是好事,那现在的美满生活则是大大的好事,怎么她的噩运迟迟不见到来?这样她反倒觉得不踏实,因为她的人生总是大起大落的,她已经摔惯了。
目前为止,一切都太平顺了,让她变得提心吊胆。
她好爱好爱小聿,也舍不得现在这样的生活起变化,她有慈祥的外公、有疼她的丈夫、有着千金小姐的生活,还有余力去帮助育幼院里的大家,每一个好,她都舍不得放手。
若硬要舍弃,千金生活是首位可以抛弃的,虽然以前她希望变成有钱人,是为了帮助育幼院,但其实丰富的物质生活向来不是她所追求的目标。万一噩运是害她身边的人怎么办?她该不会失去谁吧?外公?小聿?天呐,不管哪一个她都不要啊!
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阿拉跟主耶稣啊,随便哪一个都好,请保佑她平安顺遂的过日子啊!
她跟小聿说好要挪出时间度蜜月的,结婚时不急着去,是因为他担心她适应不了新婚生活,也不确定她的喜好,而且那时他们又不熟;现在感情正热,当然要好好的补过蜜月啦!
小聿说地点依她、行程依她、饭店依她,就只有晚上时间得给他。
真是不害躁,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滚床单不累啊,每次都缠着她不放,她都快累死了。
不过……邬小福暗暗摸着肚皮,如果能有个小小福或小小聿,好像也不错。
“小福,时间差不多喽!”外头有人在高喊。
她赶紧抓过皮包,忙不迭的冲了出去。
宫钧聿站在玄关处,手里拎着一盒蛋糕,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别莽莽撞撞的,用走的。”
“啊你不是在催了?”她吐了吐舌,一脸俏皮样。
“我请另一个司机载你去外公那儿,今天你就好好陪陪外公吧!”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他巴着小福,严老应该很想念外孙女吧。
“晚餐要过来吃吗?”她先把小外套穿上,再接过宫钧聿手里拎着的蛋糕。
“看状况,忙的话就不过去了。”他微弯身子,期待般的以指尖点了点脸颊。
邬小福当然懂得他的暗示,亲昵的攀着他的身子,路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啾了一个吻。
这是他们之间的模式,早上出门前要亲一个,下班回来后也要亲一个。
只见宫钧聿满面春风的牵着老婆的小手出门,一直到楼下才分道扬镳。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小安亲自传授的起司蛋糕,前往外公的宅邸。今天只有她一个人来看外公,小聿公务繁忙,所以由她做代表喽——!
“大小姐。”一下车,门口到庭园的两列佣人又看得她眼花撩乱。
她实在无法习惯这种阵仗,小聿那儿的数量没那么多,而且他婚前就因顾虑她的个性,调走了好些个,才不至于让她不自在。
叹,从一些小地方就让她窝心,小聿真厉害。邬小福三步并两步的往里头跑。
现在的外公清闲许多,他很多事都交给小聿处理,听说常在大宅里听戏赏花,所以她第一时间就往花园跑。
只不过,还没凑近通往花园的玻璃门,她就被拦了下来。
“对不起,大小姐。”佣人恭敬的九十度弯腰,“董事长在见重要客人,谁也不能进入。”
“重要的喔?好。”邬小福听话点头,眼睛却好奇的乱瞟。
她只看到伞下坐着外公,脸色凝重的听着身边一个穿着轻松的男人说话,桌上还摊了几份文件。
谈生意吗?她好奇的想着,径自绕到厨房讨饮料喝。
事实上那男人是警方的代表,负责侦查周雪龄绑架案后续的警官,他们在抓到窃盗犯并得知二十年前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的展开追查。
年代虽久,但庆幸的是,管家的外烩纪录跟该家餐厅并未倒闭,还能循线找到人,二十年前的确曾有一对宫姓夫妻到餐厅帮忙,出外烩时都跟着,是一对有点懒散的夫妻。男的叫宫长发,女的是王雅兰,也刚好符合窃盗惯犯口中的阿兰跟阿发。严薪成看着照片,嫌恶的撇撇嘴。“没印象。”
“这是当然,事隔多年,况且他们又只出现过一次。”警官把照片收起,“不过我们给窃盗犯看过了,证实他们就是绑架主谋。”
“人呢?抓着了吗?”他再看眼照片,心中暗骂,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
“嗯,”警官摇摇头,“找到他们的下落了,但已经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
“什么意思?”
“他们早在二十年前,就已车祸身亡。”警官拿出死亡证明跟些许照片左证,“几乎就是在您女儿女婿身亡没多久,可能是在逃亡途中出事,车子翻下山崖,车头全毁,当场死亡。”
严薪成倒抽一口气。车祸啊……还跟芬妮一样的死法,他盼了二十年的正义,原来早在当年就已经实现了。
“报应、报应啊!”他喃喃念着,拿起一张车子栽在山壁间的照片。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没想到他们已经身故这么久了。”警官也感叹天网恢恢,“他们留下一个儿子。”
“什么儿子?他们有孩子?”严薪成诧异极了。
“嗯,当时的事故报告是这样写的,那个孩子在后座侥幸捡回一命,后来就送到育幼院去了。”警官看着调查报告逐字念着,“不过真的是……自己有孩子,还这样对待别人的孩子!”
“那个孩子都跟在父母身边吗?所以他也是共犯!”严薪成紧皱眉头,气得敲着拐杖,“他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雪龄的下落!”
“……严老,那孩子才十岁啊!”警官吓了一跳,“十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不就是听从父母的命令?更别说车祸之后,他伤势严重,听当年的警官说,他醒来时沉默寡言,或许失忆了也说不一定。“
十岁……严薪成瞪着资料。那孩子一定知道当年的来龙去脉!
雪龄已经找到了,现在过着幸福的日子,逝者已矣,他有必要再多做深究吗?
可是他心底有个疑问。
“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儿?”
“这个……严老,好像不太适合透露这方面的资料。”警官客客气气的说着,“孩子是无辜的。”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小时候的他,跟着他父母一起伤害我的雪龄。”严薪成冷眼扫向警官,“你现在不说,我一样有办法知道的,有必要冒着跟我作对的风险吗?”
警官浑身一凛。他当然知道他在政经界的份量,就算现在严氏集团危机重重,但凭他的人脉,的确想知道这点小事并不困难。
“唉,好吧!”警官叹口气,开始翻着手边的数据,“小孩叫……宫健聿,伤好之后进了育幼院,十六岁时离院,资料只到这里。”
“查查他有没有前科,现在人在哪里。”姓宫的人不多,并不难查。
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梗在胸口,因为他没记错的话,钧聿曾说过,他自幼父母双亡,在育幼院长大,后来才白手起家的。
这种巧合让他心中沉甸甸的,为了证明跟钧聿无关,他必须清楚的知道绑架犯的孩子现在在何方!
警官为难的开始在笔电里搜寻,手指在键盘上飞动,没有几秒钟,他诧异的神色让严薪成知道,他找到了。
“这个……怎么会?”警官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
“说!”他威严的命令。
“宫健聿二十岁时改了名字……然后在二十三岁时成立自己的公司,接着不到五年,就拥有一片电子王国。”警官咽了口口水,紧张的望向严薪成,“他现在叫……宫钧聿。”
宫钧聿!就是宫钧聿!
严薪成突然感到眼前一片黑暗。他一直百思不解,为什么钧聿要出手援助他的集团、为什么要娶小福?
因为钧聿记得过去种种!他才没有丧失记忆,从一开始就是有计划的接近他,待他好,对小福殷勤,甚至提出要娶她的要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赎罪!
为了替他那对残忍的父母赎罪啊!
是,钧聿无辜,他当年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什么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