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藏着他的唇,他的舌,亲吻他的脸庞,学着他舔吻他的耳,轻咬。
他虎躯一震,深深的抽了口气,这莫名的鼓励了她。
她想,他喜欢她这样,就如同她喜欢他一般。
而她想知道,他是否也如她一样,喜欢他那样触碰她,那让她忍不住一路往下,和他一样,吮吻着他的耳,他的颈,他颈上那急速跳跃的脉动。
他尝起来的味道那般好,不像那酒醉的家伙,只让她闻了想吐,无论何时,他身上总混杂着墨的香,纸的味,还有因为卖力工作而残留的汗水,那微咸的滋味,上下滑动的喉结,急促的脉动都在她舌尖,在她唇下。
然后,她的小手不知怎溜到他的衣襟里,抚着他结实的胸膛,感觉他的乳尖挺立起来,抵着她的手心,而他的心,就在其下,狂乱的跳。
她喜欢自己能这样影响他,喜欢他愿意让她这样取悦他。
她能感觉他每一次的抽气与屏息,每一次无法控制的申吟,每一次肌肉的绷紧,那些细微的变化,那些小小的颤动,都经由他的皮肤,传到她的手心与舌上。
她不知羞耻的舔吻着他凸起的锁骨,颤颤张嘴,将他越来越熟悉的味道,吸进心肺中,纳进血液里,小手揉着,抚着他的胸膛,他如她一般敏感的挺立。
他的心,跳得更快,飞快。
因为她。
那感觉真好,他尝起来的感觉真好,摸起来的感觉真好,她的小手忍不住下滑再下滑,拉开他的裤头,溜进其中,握住了那如丝缎般光滑又如铁杵般坚硬的欲望。
莫名的旱热袭身,可她知道他喜欢,她能感觉他的震颤,和跳得飞快的心。
虽然羞,冬冬仍收紧了小手。
易远黑眸一紧,在那瞬间反客为主,再次将她压倒在榻上。
冬冬娇喘一声,攀着他的肩头,终于再次抬眼仰望着俯在身上的男人,他的眼好黑好黑,鼻翼因欲望而翕张,她能感觉他腿间的火热,抵着她。
她本来还有点担心,会因为方才那男人那样对她,而觉得恶心。
可是,他不一样,她刚刚只觉得恐怖、可怕,只想快点推开那人,但当他这样压着她,当她清楚感觉他,她却只想讲他拉得更近,只想和他在一起,再一次的在一起。
而她猜,他知道,知道她想着什么。
他低下头,深深地,深深地亲吻她,同时去除了遮挡两人之间的衣物,悍然挺进了她的身体里。
冬冬攀着他的颈项,星眸半合的轻抽了口气,难以压抑的申吟出声。
「啊……」
就在这时,有人匆匆拉开了门。
她没有发现,她听不见,但他听见了,头也不回的低吼。
「出去!」
来人吓得飞快退出,猛地再次将门拉上。
冬冬感觉到他在说话,抬起迷蒙的眼,哑声问:「什么?你说什么?」
他不想让她察觉,只猛地退出又再深深挺进。
「等等……易……易……啊……远……」
他不想等,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她沙哑嘤咛的叫唤,叫他难以压抑,只能捧握着她一再冲刺,看着她羞得小脸酡红却仍紧攀着他,听着她难耐的张开那樱桃小嘴,语不成调的娇喊着他的名。
他需要听她叫唤他,看她需要他,再多一点,更多一些。
明明,被欺负的是她,被羞辱的是她。
可是,她却主动靠近,吻了他,好像他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个人。
然后,当她在他怀中,颤抖的攀过了高峰,当他深深的将自己埋进她的体内,感觉到她紧紧包围着他,感觉到她伸出双手拥抱着他。
他才领悟,或许他真的是。
他才是那个需要被安慰的人。
当他发现那个王八蛋竟然试图非礼她时,有那么一瞬,他真的很怕,又怒又怕,怕她会因此对他心生畏惧,会因为那个该死的混帐,因为他隐瞒了家中的情况,后悔嫁给他。
也承诺过会照顾她的,会让她再不受人侮辱,可他却没做到。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对他伸出了手,还是愿意把自己给他,还是愿意拥抱他,安慰他……
心,好暖,那么暖。
被她的双手,被她的怀抱,被她的柔情,裹得好暖好暖。
难以自己的,他抚着他绯红的小脸,抚着她仍残留情欲的眼,抚着她湿润的双唇,万分怜爱的低头轻吻她。
当冬冬同易远一块儿洗完了澡,想去厨房帮他料理些吃食时,才发现门外摆放着一只食篮,那食篮里有两份餐具。
他脸微红,才知朱朱方才曾来过。
她压着羞,提着食篮回来,伺候着他一块儿用饭。
「我以为你说要在岳州待上三天,怎今天就回来了?」替他添饭时,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他接过饭碗,夹了块鱼,把鱼刺挑了,随口道:「昨夜翻了一个时辰没入睡,干脆起来把事情都处理了,所以就提早回来了。」
冬冬点点头,没再多问,她会问起来,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对方才发生的事,还有些羞,才想随口问问而已。
可谁知,他答完了话,停了一下,又开了口。
「事实上,那是借口。」他边说边把那块被挑掉鱼刺的肉,搁进了她碗里,看着她的眼说:「我提早回来,是因为我想念你。」
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冬冬小脸蓦然羞红,心头又再次开始狂跳,慌忙低下头来,把饭一小口,一小口塞进嘴里,不敢再瞧他。
过去两天,她老觉得心头好空,本来她还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同她在一起了,直到他的存在,再一次让她觉得完整。
她才晓得,他觉得空,是因为他走了,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她知道她想念他,可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想念。
以前,不是这样的。
当年他教她识字时,她就喜欢上了他,可她不敢说,不敢想,总压着,藏着。
他也曾走过,离开她。
那时她虽觉得有些心酸,觉得有些难过,却不曾这般想念,不曾这样时时刻刻的想着,念着……
她还以为,即便是嫁了他,纵然他哪天又走了,她也能回家,继续卖她的豆腐,过她的日子。
可是,这不像之前那样,不似之前那样。
才两日,两天而已,她已经想他想到被挖了块心头肉。
这一回,他甚至不是真的走了,只是去工作而已。方才同他一起,他每一次退开,都让她心慌,每一次挺进,都叫她心颤。
不由自主的,她伸出双手拥抱他,抬起双脚将他勾拉得更近。
别这样,不可以这样,别这么贪心,那般不知廉耻。
她告诉自己,却做不到。
怎么知道,他竟说……
我提早回来,是因为我想念你。
一颗心,在胸中狂乱的跳,教全身上下都热了起来。
我想念你。
他……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吧?
偷偷地,她抬眼瞄他,却见那男人饭没吃一口,竟仍瞧着她,见她抬头,才开口。
「冬冬,以后你唤我,就同方才那般,叫我阿远就好,好不好?」
「恩,好。」冬冬不察,先含羞带怯的乖乖应了一声,才想起她没这样叫过他啊,不禁好奇问:「我何时这般唤过你?」
他看着她说:「就刚刚咱们在一起的时候。」
「我才没——」话才出口,她突然领悟过来一张脸儿顿时烧的像颗红蛋。「那不是——我没——」
「不是什么?你没什么?」他挑眉,缓缓再问。
冬冬小嘴半张,结巴的否认道:「没,没有,我是说我没说什么……」
「阿远挺好听的,比连名带姓好多了。」他瞅着她说:「你是我娘子,连名带姓的唤我,感觉太客气,阿远听来顺耳多了。」
「可是那……可是……」她羞得气窒,话都出不了口。
「那是什么?」
他杏眼圆睁,浑身烧红,瞧着眼前这男人,怎样说不出,她不是唤他阿远,那是她娇喘着喊他的名时,他又刚好那样对她,害她申吟着中断又接上的音啊。
「没……」那真相,教她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虚弱羞窘的说:「没什么……」
「那你叫一声来听听。」他眼也不眨的说。
什么?冬冬瞪大了眼
「你不愿意?」他双眸暗淡了下来。
见他眼里透出些许落寞,她不知怎心口一抽,待回神,已张开了嘴。
「阿……阿远……」她羞得都不知声音有没有发出来。
闻言,他黑眸一亮,扬起嘴角,把另一块挑好刺的鱼肉,再次夹到她碗里,「瞧,这不是挺好的?」
挺好?才……吃不好呢……那不是就从此之后,她每喊他的名,就会想到,想到自个儿那么不知羞的攀着他,难耐的迎着他的事?
冬冬真是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可瞧着他不再紧绷的脸,看着他噙在嘴边的笑,她就是再羞,也只能认了。
然后,当他第三次替她把鱼刺挑掉,又放鱼肉到她碗里后,冬冬才慢半拍的发现,他这么做,是因为知道她手疼,无法做像挑鱼刺这样精细的活。
霎时间,心头好甜,有暖。
「你也吃一些呀。」她把那鱼肉夹回他碗里,道:「别尽顾着我。」
「你手伤着了,要多吃点才补得回来。」他又将那鱼肉夹回她碗里。
「那咱们一人一半。」冬冬知道,他不会拒绝她喂他菜,便把鱼肉分了一半,送到他嘴边。「诺。」
他瞅着她,笑意又上眼,然后张开了嘴。
不知怎,莫名的羞意又上涌。
可当他又夹菜给她时,她还是乖乖的吃了。
我想念你。
他这么说。
她不敢同他说,她也一般,依然不敢,但对他的情意却满溢于心。
那一夜,她蜷缩在他怀中,不禁偷偷的奢望,悄悄的求。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同他一起,携手白头。
就算,就算他娶她,真如那人所说,只为与他娘斗气……
心口,轻轻收缩。
她闭上眼,告诉自己。
没关系,至少他正同她在一起。
我想念你……
第11章(2)
成亲月余,两人相处更加甜蜜。
易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易远疼她,宠她,非只是娶她来气他娘而已,再没人敢在她面前给她脸色看。
他从岳州城回来以后,第二天便把家里的账都挪给她管,让人彻底不敢小觑了她。冬冬本不想接手,怕没做好,反而给他添乱,他却坚持要他接手,她说不过他,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这一招,顿时让易家那些见钱眼开的家伙,全都争先恐后的趁易远不在时来巴结她,希望她能替他们在易远面前多说些好话,或要她多给些花销。
那些要钱的名目什么千奇百怪的花样都有,不管是谁家的孩子打伤了人得赔钱,或是哪个堂弟、表哥有欠了酒楼、饭馆的账,抑或谁又需要游船的花费,哪个表妹姨娘出游需要添购新衣裳,小姑要买胭脂花粉,二伯的车驾坏了,需要一辆新车驾,表弟媳娘家与人有了官非,舅老爷要纳第五小妾……
冬冬瞧过账,明明平常各家各院他都有给固定的花销,无论食衣住行都顾到,他给他们每个人一月的支钱,能教一般小老百姓吃上一年都有剩,可这些人却仍能变出各种不同的事情,惹出不同的麻烦来要钱或哭穷。
她不想拿这事烦他,一次也没同他说过,有些她觉得合理,可以处理的,她就自己处理了,剩下那些不合理的,她就全都推了。
若有人来吵闹不休,她反正双眼一垂,那是什么都能装不知道,待得闹得人累了,没力了,她才提出她的解决方法。
易远以往总没空替他们收拾残局,他处理纸坊,印坊,书楼的事都来不及了,对这群亲戚惹出来的事,解决的方法多是付钱了事。
可她不像易远那般忙,冬冬有的是时间同他们慢慢的磨。
易家的人打出生起就是茶来伸手、放来张口,他们没一个真的工作过,不知他有多辛苦,个个花钱如流水,但冬冬知那每文钱,都是他的血汗钱,她看在眼中,只觉心疼万分,半点也不愿意就这样把钱轻易给出去。
她给钱付医药费,可要求打人的孩子去道歉。她写信通知城里的商家,从今往后,易家对酒楼、饭馆、游船的欠账一文不支,除非那些老板承诺再不给易家的主子们赊欠,她才愿意清了之前的欠账,她召来价格合理的布商和卖胭脂花粉的小贩,挑了货来,给全家的女眷一次挑花粉、做了衣裳,不让她们只因是易家的人,就被人讹诈了过高的货钱。
而二伯的新车驾,她亲自去马厩看了那车驾的状况,那车压根没事,他只是想要一辆新车,她无言到了极点,他老人家几次来,她都当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至于表弟媳妇家的官非,她直接告诉她,这事易家无能为力。
舅老爷要纳第五小妾,她微笑恭喜了他,说会为他备一份贺礼,至于他要易远这小辈出钱的暗示,她同样一路装傻到底。
他们之中十有九个,对于她的处理,即便不爽,通常也就认了,算了,不认,不算的多是他的长辈,那些亲族长辈说不动她,竟一块儿在易远回来时,跑来告 她的状。
她本以为易远听了他们的抱怨,会说她两句,谁知他竟当着那些长辈的面,称赞她。
「做得好。」他说。
他们傻眼,她则红了脸。
待他们气得七窍生烟的甩门离开,她好奇的问。
「我这么做,你不生气吗?」
「你只是做了我早就想做的事。」他握住她的小手不舍轻言:「只不过,辛苦了你。」
没想到他会称赞她的作为,冬冬又羞又喜,更多了股自信。
可是,这事还没完。
有一天,他娘突然上了门。
嫁进门整整两个多月了,冬冬见到易家夫人的次数,那是屈指可数,为了不知名的原因,易夫人平常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别说特地来瞧她了。
他娘一进门,冬冬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可易夫人看也没看她一眼,只看着易远,没第二句话,开口就道:
「舅老爷要纳妾,你把该给他的钱给他。」
「他要纳妾,冬冬已经备了贺礼。」易远抬起眼,道:「我不认为还需要给他其他。」
「舅老爷待咱们易家恩重如山。」易夫人脸色铁青的说:「当年若非他说服了我爹拿钱出来,咱们易家早就没了!」
「这些年,吕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那一口我让他们冷着了?饿着了?」易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食衣住行,易家人有的,吕家也一样,我当他们是一家人,他们只当我是财神爷,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易家若真欠过他们,这些年还得也够本了。」
易夫人闻言即恼,脱口便道:「你这孩子,你明知--」
「明知什么?」他眼一眯,冷声打断她道:「娘倒是说说,我明知了什么?除了钱,咱们易家还欠他什么?让他自认能长年对我呼来喝去,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