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来,他才想起她的手贴在他身上,感觉得到他声线的震动,他真怕她会抽回手,可下一瞬间,她却继续将手心平贴在他身上,缓缓的,上下,来回。
那真是可怕又甜美的折磨。
他吸着气,看见她低垂的脸红透,湿润的耳也红透,感觉她上下抚摸,搓揉着他,左边,右边,上面,下面。他收缩的喉咙,他狂跳的心口,他紧绷的小腹,然后是其下的毛发,她的小手像是依依不舍般,在那儿游移了一会儿,然后终于更往下,再一次的掌握住了他。
然后,开始游移。
他可以忍住,当然可以。
他握住了浴桶的桶缘,绷紧了身躯。
他不可能忍得住的,他想着。他当然可以,他想着。
不,他不行——可以的,他可以——
他更加用力的抓紧了浴桶的边缘,几乎捏碎了那坚硬的木头。
然后他知道他做不到,等他意识到这件事时,他早已拉开她的小手,将她整个人拉的更近,捧着她的腿臀,分开她的双腿,让原本跪在他腿间的她,跨坐在他身上。
下一刹,她深深的包裹住他。
那瞬间,她杏眼圆睁的惊喘着,小手攀着他的肩头。
他几乎立刻就爆发了出来,让他讶异的是,她竟也如他一般,她坐在他身上,羞红了脸,抖颤着。潮红满布她的娇躯,黑色的瞳眸迷茫,粉嫩的唇微启申吟着,娇小的身子战栗不已,紧紧包裹着他,传来阵阵的情潮,教他彻底失守,只能倾尽所有,深埋其中。
事后,她再无力,又羞得不敢抬头。
他好奇她何时才会习惯,也许永远不会。
那样也不错,他喜欢她羞涩却又难耐他诱引的模样。
第9章(3)
他抱着她起身,恋恋不舍的替她擦干了身子和长发。
男人动作轻柔的替她擦着发,拭着身,最后又再次拿干布,将她的一头长发擦得更干。
冬冬从好小好小时,就已经学会自己洗澡洗头擦发了,从未受人这般娇宠,不觉有些受宠若惊。
被疼宠的感觉莫名的好,她都不知这感觉能这么好。
话说回来,这事,该也是身为妻子应做的事吧?
该是她替他拭发擦身才是,可方才她帮他洗澡,结果就……
想起那结果,让她腿微软,身子又为之一颤。
偷偷的,冬冬鼓起勇气,垂眼瞧着身前的男人,他腿间的欲望终于消退。
她从不知这事一夜可以好几回,她娘死得早,没人同她说上这些,这两日在应天堂,白露也没多提,她也羞得不敢多问。
忽的,他以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脸。
她抬起头,只见他瞧着她,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还疼吗?」
虽然仍觉酸疼,可老实说,这两回确实没那么疼了。
冬冬小脸一红,轻轻摇了摇头,终忍不住好奇,轻问:「你怎知初回之后,便不会那么疼?」
「有人同我说过。」他说。
「谁?」话出口,她就悔了,有些怕他说,是个姑娘同他讲的。
他经商多年,总会有饭局,需要应酬。
她知道商人们有时应酬,便是去喝花酒,况且他感觉早有了经验,知道该怎么做,如何做,不像她是个生手,什么也不懂。
见他张嘴欲答,冬冬心一慌,忙伸手压住了他的唇:「算了,别说,我不想知道了。」
谁知,他闻言,眼里竟浮现出笑意。
莫名的,着恼起来,抽回手就要转身,他却伸手从后将她捞了回去,把她转过了身,抬起她的下巴,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又知我想什么?」她小手抵在他胸膛,嘟囔着撇过头。
他瞅着她,将她的小脸再挪回来,直到她瞧着他了,方说:「不是个姑娘,是其他男人,有些男人喝了酒,总爱吹嘘风流韵事,我十多岁时,就听到耳朵快长茧了。」
她微愣,脱口就道:「不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这话,带着些许醋味,教笑意上了他的唇角。
「不是。」
「可……你不也……会同他们一块去醉花楼……」
「我是会去。」知她在意,他坦然告诉她:「可只喝酒谈生意,没同那些姑娘搅和。」
她杏眼圆睁,不禁吞吞吐吐的红着脸问:「你是说你从没……从没……」
她结巴的模样,教他莞尔,但仍老实坦承:「没有,可一来我当时接手家业,忙的没时间喝花酒,谈完了生意,我便得回坊里帮忙学习;二来我知道那些姑娘栖身那儿也不是自愿,就连笑,也带苦,就算宽衣解带,也只是为了钱,不是心甘情愿。那样的姑娘,我不想也不愿勉强。」
这是实话,当年他每回被拉去喝花酒,却不知怎的总对那些姑娘兴趣缺缺,总有些抗拒,她们身上的脂粉味太重,笑容太风尘,身世都看脸,所以总也喝喝酒就算了,就没一次真的对谁下过手。
身为易家少爷,他若真想要哪个姑娘,便能得到哪个姑娘,可他不想只因他有钱,就为难委屈了谁,更何况他心底,早就被她占了位,即便只是逢场做戏,他却总是会想起她。
不知怎,总觉他若真欺了人,若真负了谁,她要知了定会瞧不起他,也不会愿跟着他。
所以,总也在最后一刻,刹住了脚。
「那里的姑娘,都不是我想要的。」他定定告诉她。
眼前的男人,打说起这事,就不曾闪避她的视线,眼神也不像有些人那样会飘移不定,那一刹,冬冬知他是说真的,可她还有疑虑,还有不解。
「既然……既然你不曾……那……你怎对床弟之事……懂那么多?」
「有些是听来的,有些则是看来的。」他眼也不眨的说。
「看……?」她傻眼,捂着烧红的小脸,失声道:「你怎看人——」
「不是看人,这事有书的。」他笑着打断她。
「有书?」冬冬吓一跳,瞪大了眼,惊诧脱口:「你开玩笑?」
「还附图的。」他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向了床边。
「附图?」她再次顺手攀着他肩头,完全忘了羞,只好奇的追问:「你蒙我的吧?这种事……怎可能有人书文画图?」
「当然有。」他抱着她上了床,让她在床榻上坐下,噙着笑道:「卖得还挺好的呢。」
「你怎知那卖得——」她一顿,猛地轻抽口气,小脸又红,不敢相信的问:「你印来卖吗?」
他又笑,「我倒想,可我真要印了春 宫图,我家先祖们若知了,必气得在坟堆里翻身。」
「那你知人家那……卖得好?」
「因为那印图的坊,」他侧躺在她身边,拉起被,替两人盖好,伸手支着脸,瞧着她,轻笑:「是同我买的纸啊。」
「噢。」冬冬恍然,抓着被,遮到了下巴,乌溜溜的大眼先是转了开,又悄悄的转回他脸上。
「那个……」她忍不住瞧着他,再问。
「嗯?」他好笑的等着。
「那个春……是春天的春吗?」
她虽然没说清楚,可他也晓得她是在问什么。
易远瞅着她,颔首:「是。」
「宫?」她再问。
「宫殿的宫。」
她一阵沉默,一双杏眼瞪得好大,小脸羞得红彤彤的。
「是的,你想得没错。」他露出有些邪恶的笑容,告诉她:「就是那意思,那种书,整本书里都会穿插那种春宫图,你想看吗?」
「我……我才……才不想呢……」
冬冬猛摇头,羞得抓着衾被翻过身去,谁知他却伸手又将她捞了回去,这次干脆让她在被子里趴躺在他身子,这姿势太亲昵,她从头到脚都贴压着他,教她好像蜷起身子,可他的身子好温暖,趴起来又那么舒服,像是生来就为她而打造一般,每一寸都角度刚好的贴合着,无比适合的熨烫着她,害得她一时间竟舍不得离开。
结果第一时间她没来得及蜷起滚开,他虽没再次强要她抬首,大手却抚上了背,缓缓的来来回回,像摸小猫那般,温暖的抚摸着她,更让她舒服得再无法去思考别的事情,只觉放松。
为了成亲,她紧绷了一整天,而他的身体又让人太舒服,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规律的跳动着,轻轻敲着她的。
这感觉,教人好安心,好安心。
不觉中,冬冬忘了羞,昏昏欲睡起来,没一会儿还真的就这样沉入了梦乡。
易远是被冷醒的。
他在寒冷的空气中醒来,怀中已无人。
一时间,还以为昨晚都是梦,但他仍能嗅闻到她身上那香甜的味,他平常不曾放下的轻纱帐也让人松开放下。
他抬手掀起纱帐,只见大红双烛几已燃尽,桌上的菜肴也被收拾一空。
昨夜,他不饿,她亦没吃,那桌子菜可不会凭空消失。
不过话说回来,她人不在房里却是真的。
莫名的不安,让他随手拿了件外衣套上,快步走出房,来到小厅。
厅里也无人,但他看见菜肴都教人一份移放在这儿的桌上,通往院子的门是半开着的,让冷气偷偷溜了进来。
他推门走了出去,只见廊上的灯笼油已燃尽,屋外黑漆漆的,只有院墙上远处的天际,微微泛着蓝。
天快亮了,可那不是他注意的事。
他注意的,是那个披挂着大红喜衣,蹲坐在门廊边的小女人。
她拿着扇子,专心的顾着一小炉,身后乌黑的长发,如飞瀑一般垂到了廊上,她也没注意,就只顾着那炉火。
炉里有腥红的炭火微亮,炉上则有一铁壶。
差不多这时,壶嘴冒出了白烟,滚了。
她拿着布巾抓住提把,小心的将热水倒入一旁的木盆中,然后放下铁壶,端起木盆,转过了身。
因为没料到身后有人,她转身一瞧见他吓了一跳,差点那盆热水给洒了。
他及时伸手帮她稳住了那盆水,没让她被烫着。
「你吓我一跳。」她扶着心口,惊魂未定的瞧着他。「我以为你还在睡。」
「没,我醒了。」他帮着她把那盆水,端进了屋,入了房,弯腰搁在桌案上,方回身瞅着她问:「你呢?怎醒了?」
「我习惯要起磨豆子,总在这时醒来。」她不好意思的抓紧了布巾,问:「吵了你吗?」
「没有。」他半点不害臊的说:「只是冷,你一走,被窝就冷了,两个人一起,才缓和。」
这话,让她脸儿红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道:「我没……我没想到……只是醒了后,再睡不着,便干脆起来烧盆水。」
说到这,他倒好奇起来了,反问:「为什么要烧水?你还想洗澡吗?」
「不是。」想起一早的思绪,她忍着羞怯,镇定的走上前,蹲跪在地上,把干净的布巾,浸到热水里,拧了干,才道:「这是要给你的。」
易远一愣,只见她抬起了脸,极力掩盖害羞的表情,哑声说:「你坐下啊。」
他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和她紧握在手里的布巾,突然领悟过来,不禁顺从的坐了下来。
第9章(4)
她拿着湿热的布巾,跪在他面前,将它折成较小的方块,举起了手,在他的注视下,一次次轻柔的替他擦脸,待布稍冷,她便会再次将布巾浸入水中,再拧干折好,才再继续。
温热的布巾贴上脸,擦过眉眼,滑过口鼻,捂着他的颈上,驱走了冷寒与困倦,最后再细心的替他把两耳也一道擦洗过,就连耳后都没有遗漏。
因为一再触碰热水,她的小手被烫的泛红,可她似是一点也不在意,洗完了脸,她又拿来了木梳,为他梳发,像是怕弄疼了他,她每一回都只拿起一小绺的结。
他是个少爷,不是没被人洗过脸、梳过发,他还小时,天天也被人这样服侍,可大了之后他嫌麻烦,没那耐心等别人伺候,宁愿事事自个儿来还快些。
可,换做了她,他却完成不觉得烦,丁点儿也不觉得不耐。
她的触碰那般温暖、舒服,当她梳完了前头的,站到他身后,替他梳发时,他感觉到她的小手一次次轻轻穿过他的发、拂过他的颈、抚过他的额,带来阵阵酥麻又奇异的感受。
她拿了木簪子,为他束了髻。
他能感觉,她的小手,在他发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方抽离。
忽然间,心头砰然。
她回到他身前来时,瓜子般的小脸上,浮着朝霞那般淡淡的红。她没瞧他,就垂眼将木梳搁着一旁桌案上,再去衣箱那儿为他拿来冬衣与毛袜,替他换上。
她披在身上的大红喜衣,早在不知何时,就落到了地上,她也没注意,就只着单衣伺候着他。
易远任她摆布着,直到她替他绑好了衣带,又要离开去拿东西,他终于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冬冬微愣,终于抬起眼来,疑惑的问:「怎么了吗?」他看着她,告诉她:「你知道,我是有丫鬟的,入了冬,坊里没那么忙了,你不需要做这些事,只要拉个铃,就会有人来做。」
冬冬脸微红,张嘴道:「我当然知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屏息轻问。
她垂下眼,轻咬着唇,半晌方红着双耳,悄声说:「我只是想,我们是夫妻,总也不能老是你伺候我,也得我为你做些事……」
心头,蓦然一暖,微微轻缩着。易远难以自已的伸出手,抬起她的小脸,要她瞧着他。
冬冬虽然羞仍抬起眼,强自镇定的再道:「况且这些事,也不难,我自个儿来也行,实在也不需要麻烦那些丫鬟……」
这话,让他唇角轻扬,牵出一抹弯弯的笑。
闹心,教冬冬脸更红,想说他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好像被他逮到了些,她自个儿也说不出。
「你笑什么?」小小的恼与羞,让话脱口。
他却收不住那抹笑,只抬头轻压着她的肩头,笑着要求。
「你坐好。」
冬冬乖顺的坐下,嘴里却仍忍不住叨念着:「你别笑了,我可也是不想一早上就扰人好梦,你是少爷,是主子,生来就是给人伺候着,不知下头的人累了一天,就算想睡饱一些都是奢求——」
她才坐下,话到一半,却见他没一块儿坐下,大手反而拾起了桌上的木梳,跟着竟走到她身后,握住了她的长发。
察觉他想做什么,冬冬微愣回首,只见他真拿那木梳,握着她一把青丝,开始替她梳着发。
「你做什么?」她愣看着他。
「替你梳头。」他微微一笑,柔声说。
「梳头我自个儿来便行。」冬冬一听,慌张伸出手,试图想将长发从他手中抽回:「况且,这不是少爷做的事。」
易远挑起眉,握住了她的发不放,徐徐道:「我是少爷,可我也是你的夫君,你能帮我梳发,为何我不能替你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