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眉,秀气锁骨上的吻痕,还有雪胸上的大片青紫,是昨晚在她身上留下的。
谁让她不理自己?谁让她一心想走?谁让她……让自己饿了这么久!
大掌轻抚那些痕迹,虽然心疼,但雷貉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她是他看上的小媳妇。
群狼中的首领一眼看中那头漂亮的小母狼后,不管对方如何躲避,认准了就再没给过它一点儿逃跑的机会!这不,如今连小狼崽子都生下了。
对这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儿,雷貉采取的也是同样的手段。
若不是心疼她年纪还小,太过生嫩,怕她疼,更怕自己会失控到伤了她,不然早将她狠狠地吃掉了!
这小绵羊就是有这个本事,不只他喜欢,连那只胖乎乎的小狼崽子也喜欢。
可是,她却不明白他有多忌妒那小崽子!
第5章(2)
昨儿晌午,他发现她又躲进了枯藤树的大树洞里,坐在里头,跟不知什么时候又跑来串门子的小东西说着悄悄话。
“汪汪,到姐姐这里来。”
汪汪?雷貉挑了眉,这是小狼崽的新名字吗?还是说,他单纯的小媳妇儿以为,小狼崽是只狗吗?
只听树洞里呜咽一声,那小狼崽还算有点出息,明显不满意自己被冠上这么丢人的名字,内心挣扎了几下,还是蹒跚着,快乐地朝她跑去。
“汪汪想姐姐吗?姐姐很想你。”
人家小狼崽有家,有父母、亲人,能偷偷溜进这里还是因为,他发现她喜欢这小家伙,所以才睁只眼、闭只眼,否则他才不会把那小东西留下来,让它爬上只属于他和她的床。
“汪汪不来,是不是很怕那个人?”
那个人?是指他吗?雷貉心理暗暗发笑。
怕是自然的,就连小狼崽不可一世的爹妈,都要对他俯首听命,何况是只刚断奶、连路都走不大稳的小崽子。
“其实姐姐也……嗯……”她停顿一下,才小声地吐露心声:“有点怕他……”
换了个措辞,似乎这样说才不至于在小东西面前丢脸。
“可是姐姐很想奶娘……姐姐不想待在这里让奶娘担心……”她继续说着,声音很落寞,带着细细的哭音。
雷貉的心忽地一抽,因为少女的话语变得又涩、又苦,还泛着莫名其妙的酸意。
“汪汪……姐姐要怎么做,才会让他放姐姐回家?”
“呜……”
“汪汪,你说他会不会杀了姐姐?”
之后,她和小狼崽又谈了很久,男子也听了很久。
直到后山响起几声长啸,小狼崽才在少女留恋的目光中,跑回家找妈去了。
他同样转身离开树洞,等着倒了一肚子苦水的小羊自投罗网,再以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不会杀她,也不会放她走,他只会、好好地饱食一顿。
夜静更深,今夜的树屋中,与往日似乎不同。
***
娇小的少女被高大的男子紧紧压在床榻上,没完没了地亲吻,樱唇被吻得嫣红一片,舌头也被吮麻了,气息浑乱得不成样子。
男子却置若罔闻,火热的唇舌猛烈地攻击侵略,毫不客气地品尝少女甜美的滋味。
“唔……”昙月几乎无法呼吸,双颊更似火烧,迎面而来的雄性气息,使她浑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好一会儿,他才放过被凌虐的小嘴,长舌色情地舔弄着、厮磨着略微红肿的唇瓣。
手下,衣衫已渐乱,粉绿色的肚兜和一片光滑纤细的肌肤,抚上去,光滑白皙得犹如上好的羊脂一般,教人再也放不开手。
“啊……”昙月惊慌失措地察觉到他的意图,拼命躲避。
今晚的雷貉,与之前的不一样了!
虽说之前他也会常常亲吻她,但从不曾褪过她的衣物,哪怕平日带她去哪有着温泉的洞穴里,也只是待在洞外,留她一个人在里面沐浴。
那他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出什么事了?
近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待自己其实算是好的,从来不会让她冷着、冻着,也不会让她饿着,在这与世隔绝的小木屋里,他们像一对相依为命的恋人一样,同桌吃饭、同塌而眠。
一个猎野味,一人摘野果;一个修整房屋、一个缝补衣物。
渐渐的,她好几次都差点忘记那笑得灿烂,目光炯炯的男子,是个杀人魔头了……
就在昙月恍神的当口,雷貉已经再一次攫住甜蜜小嘴亲吻,霸道地撬开她紧咬的牙关,灵活的舌尖探入她口中,逗弄吸吮着嫩嫩的粉色小舌头……
第6章(1)
深山里,虽已是深秋,下午的阳光仍然过于明炽,光线从叶缝中透射而下,照在纤细娇小的人儿身上。
昙月正急步在林间小径上奔着,寻找着下山的道路。
举目都是绿树枝叶,她其实不太清楚自己所在的方向,但她管不了太多。
昨夜令人羞赧的画面和方才那奇异的一幕,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不停地转动着,让昙月想起来既无地自容又心有余悸。
自从被带到这大山中,不是没想过逃跑,每每不是被他看管得紧,就是缺乏最后的勇气。
站在树屋上,从高处俯视那苍茫的云海,望着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眼及处皆是古木参天,树叶茂密,仿佛处处都透着神秘或陷阱时,昙月便有些灰心,不知自己该往何处走!
辛亏三个时辰前,有四个不怕死的家伙拎着刀杀上断横山,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是为了朝廷那几辈子也花不完的赏金而来。
那四人都是曾经落草为寇的山大王,因年岁渐长,不愿再过刀尖上打滚的日子,遂动起了朝廷那笔天价赏金的念头。
向官府投降,自然得带上表明决心和立场的礼物示好,像“姓雷的”这样比自己段数高上好几十倍的大人物,自然是再好不过。
于是这四人不辞辛苦地来到断横山,只要把“姓雷的”干掉,他们从此往后就再也不用躲避朝廷的通缉,甚至还能得到丰厚的赏金,悠闲自在地过下半辈子了。
但他们闲人低估了这匹“恶狼”。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之前,还要体验无休无止的折磨。
显然雷貉也已经很久没有碰上这么不自量力的蠢货,玩心大起,开始慢慢地折磨那四个送上门的倒霉鬼,惬意地享受着大开杀戒的快感。
一阵“乒呤哐啷”后,倒霉鬼们开始扯着嗓子惨叫。
“红……红的!”
“妈啊!妖怪!”
“快跑!”
躲在灌木从中的昙月听着那几人哭爹喊娘,疑惑地定睛一看,发现雷貉的那双利眸,随着他拔出“破山剑”的一刻,蓦然间变成如血的红色时,也差点尖叫出声。
好可怕!
那一晚,因为天色太暗,她不知道原来有这么令人惊奇的事。
这一次,是她第二次亲眼看到他杀人,却很快让她回忆起那可怕、让她作了好久恶梦的一幕幕。
他……他是个魔,杀人的恶魔!
她再不逃,就只有被魔鬼吞食的下场了。
可惜,当太阳渐渐西移的时,昙月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大胆的决定,这座山太大,林子太浓密,而她根本就是迷了路!
衣裙被野生的刺藤勾扯得破烂不堪,脚上的绣花鞋全是泥,粉白额间沁着汗水,束发的竹钗在摔倒时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一头浓密的发少了束缚全部披散下来,发丝黏在脸颊上,又狼狈、又不舒服。
到处都能听到虫鸣声、狼啸声,以及各种不知是什么的古怪声,她心跳渐快,鼓起勇气继续在林子里跋涉。
不知又走了多久,突然眼前一亮,似是到了丛林的尽头,隐约可见不远处一片开阔地段,昙月心中一喜,快步朝那里奔去!
可是,她很快就失望了!
那里不是出口,而是绝境。
一方悬崖绝壁,下方就是万丈深渊,白雾缭绕,另一侧的巨峰欲坠,仿佛压顶而来,已经足以令人生畏。
昙月喘着气,再也没有力气走了,一时间正想坐到石块上歇歇脚,还未等她朝旁边的石块移步,突觉身后凉意顿生,她猛地回过头,看到身后来回走动的动物时,一颗心刹那间几乎跳出胸口,吓得脸色惨白如纸。
那些是狼!四、五只壮年的狼,为首的那头一身茂密的灰绒毛,湿润的鼻子喷出白气,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两只耳朵立在脑袋上,突然仰起头,发出“呜呜”的长啸,接着身后的狼群也全部仰起头长啸起来。
它们虽然没有围拢过来,可昙月仍是惊恐万状,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直到退到悬崖边上。
她扭过头向悬崖下方望去,只见怪石嶙峋,深不见底,昙月一阵头晕目眩。
她深深地吸口气,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死只是一瞬间,至少不会遭受到被群狼活活咬死,撕扯得血肉模糊的惨状。
闭上眼,转身就要往悬崖下跳,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掌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往一个结实坚固的胸膛!
“啊!”昙月吓得叫出声,一睁眼,那张犹如地狱恶魔般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只利眸似红似黑,发出幽微骇人的光。
看到他,她突然发现自己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只想放声大哭。
摔倒了,她没有哭;手肘划破了,她没有哭;在丛林里迷路了,她没有哭;连远远地看到树枝上盘着的大蛇,在“嘶嘶嘶”地对她吐着舌头时,她也只是强迫自己镇静自若地走开,不哭……
可是当看到他,明明那双眼还是如魔般怪异,她却奇怪地不觉得半点害怕,反而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至少,他不会让那些狼来吃她。
“这么想死?”
她听到他冷冰冰、恶狠狠地质问自己,心中越发委屈,咬着唇儿看着他,泪珠儿“扑簌簌”直往下掉。
“那好,如你所愿!”下一秒,他一把抱起她,腾身朝悬崖下方跳去!
“啊……”
“呜……”
伴着昙月的尖叫,几头野狼也发出惊天动地的狼啸声。
只不过女人是因为惊恐,原来这男人不仅是个魔头,还是疯子!
狼群则是出于兴奋,跳悬崖,是主人的新游戏吗?
***
第6章(2)
隐匿在黑尖峰下的洞穴,温泉的水浸泡着两具完美的身体。
少女仍因惊吓在嘤嘤低泣,男子眸中余怒未消,眯着眼,冷冷地问:“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跳悬崖还是跳瀑布?选一个!”
“不要!”昙月吓得魂飞魄散,一双雪白藕臂死死地楼主他的脖子,生怕他真的再来一回。
雷貉根本不放过她,连声音都掺着可怕的怒火:“还要不要逃?”
她浑身都在颤抖,边哽咽、边连连摇头。
他继续狠声逼问:“还想不想死?”
“不……”娇软的声音带着惊恐无数,小脸埋进他宽阔的肩头。
“小媳妇,你听好!”他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地说道:“我现在很生气,既然有胆子惹火我,那么就得接受惩罚!”
没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大掌强迫地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下来!
霸道地纠缠着唇齿,昙月羞红了脸,脑中闪过片段使她挣扎,小手慌地去推,却被有力的大掌扣住,动弹不得。
……
他抱她入怀,紧紧地,仿佛要把娇小的身子融进自己身体。
三天,她被困在温暖的洞穴里整整三天,被他恣意摆弄,连最后的抗拒也抽干了。
“小媳妇儿,你在敢寻死,我就把你扔到狼窝里去。”
这是他对她的警告,而她,真的怕了!
***
断横山的风光与漫天黄土的巴丘天差地别,它的山麓极高,覆盖大片的山林,山脚下还会时不时出现一、两条清澈的小溪流。
林中传来各种各样的鸟叫,有的清脆愉悦、有的低沉欢快。
一身粉衫黄裙的昙月,将刚洗净的野生紫葡萄放到木屋前的石桌上,然后坐下,看着正追着蝴蝶玩耍的汪汪。
一岁多的汪汪已经长得很高大了,它比起昙月以前在巴丘时看到的土狗体形,显得更精瘦,毛色也较杂,嘴也更加长窄,尾巴直直的,总是往下垂。
不过与幼时一样,它非常亲近昙月,时而全身伏抵地让昙月坐在自己身上,驼着她到处跑,时而主动舔她的小手以示亲热。
每当此时,男人就会皱紧眉头,不悦地瞪着汪汪,直到它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离开木屋回家去。
昙月没见过汪汪怕谁,甚至那些豺、狐狸和野猪遇到它也要避开三分,每当这时,昙月心中就涌现一股骄傲感。
唯一疑惑的是,她总觉得汪汪越来越像那次在悬崖上,看到的那头银灰色的狼。
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又很快推翻了这个念头。
狼那么凶残,怎么可能跟人做朋友?
可是如果汪汪真的是狼,也应该算是头好狼吧?
那他呢?
他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强占了她,还恐吓她,这样的人,应该是坏人吧?
可是,为什么最近一想到他一看到他,她的心就变得心烦意乱?
她的心乱,是从上个月开始的。
自那次逃脱未遂反而被雷貉吃了后,她就很少自己离开树屋了,一来是雷貉不准,二来是她自己也怕再遇上野狼。
山中有许多野兽出没,如长着獠牙的野猪、狡猾的狐狸,当然还有后山成群的狼。
不过,没想到狼没遇上,倒是遇上可恶的黑熊瞎子。
在严冬过后,晚来复苏的春天,她拎着篮子在林间采野蘑菇,猛地听到不知打哪跑到附近的黑熊瞎子,在不远处朝自己怒吼,并飞快地朝她这边跑来。
她仍下篮子,慌不择路地跑,没跑两步,脚下一滑,就摔倒了。
看到那黑熊瞎子向自己扑来,她魂都吓没了。
又是雷貉在熊爪下救了她!
那黑熊瞎子被好生修理了一顿,再也不敢跑到这里来,可雷貉也受了伤,尤其右侧眼角被黑熊的利爪划伤,留下一道伤疤。
她满心说不明白的难受,一双泪眸盈盈如秋水,雪白小手拧着巾帕,轻轻地帮他擦拭眼角和肩上的伤口,上了伤药,暗自责备自己害他毁了容貌。
“男人脸上有伤疤有什么要紧,我的小媳妇儿没事就行。”他轻嗤一声,对这种小伤根本不以为然,却因她的泪满心欢喜。
“疼吗?”他鬓角都是血,看得她心都揪起来了。
雷貉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其实他也吓得不轻,再晚一点点,他心爱的小媳妇儿就有可能会被熊瞎子伤到!
眸光略沉,他突然觉得,应该把熊瞎子锋利的爪子一根根拔掉,方才能消气。
“以后不要离开树屋太远。”他叮嘱道。
“好……”她轻轻地应了声,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去洗巾帕。
从她被困在这山里已经有一年多了,他们之间的气氛从来没有这么和煦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耳鬓厮磨中、在朝夕相处中,渐渐地滋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