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天仙道观的花道士惊叹连连,“天呐!可不得了啦,这位萧大爷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北汉国的“百鸟阁”都敢去惹,那里可是在信阳侯的势力范围之内,惹了就必死无疑,完蛋了,这回梁子可结大了!”
第二年,曲帐房以嘲讽的口吻说:“这人脑子一定有毛病,中州梨花派的年大小姐要招他入赘,他竟然嫌弃人家“年近三十都没嫁出去,可见是滞销货”为理由当场给拒绝了。年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说,还把她娘年掌门气得发誓从此跟姓萧的势不两立!”
第三年,元记当铺的元公子幸灾乐祸地道:“听说姓萧的跟苗疆“五神门”在鬼木崖上大战三百回合,人家的日月乌金轮可是难得一见的兵器,他的那把赤焰刀如今搁在我家装破铜烂铁的仓库里,他拿什么跟人家去拼个你死我活咧?”
第四年,老板娘以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地口气叹息,“他果然出手了,这次能不能逢凶化吉,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牟天仇死了也就死了,他早就不是夜枭的对手了,只是大名鼎鼎的“金风细雨楼”里那么多亡命之徒,居然也在一夜间给毁掉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她听得越多,越是担惊受怕。
她好怕,怕他有事。老板娘说,萧残夜为之卖命的“金风细雨楼”,乃是当今天天下最大的杀手集团,是一个比百鸟阁更加严密更加残酷无情的组织,不像后者仅为信阳侯一人所用。而金风细雨楼的楼主牟天仇,正是萧残夜的杀父仇人!
萧残夜的母亲,当年是荆湘第一美人席浣纱,这个带着传奇光环的女人,一生为三个男人所争夺。
荆湘的皇帝高廉,金风细雨楼楼主牟天仇,以及萧残夜的生父萧闻。
席浣纱十六岁入宫成为高廉后宫里的嫔妃,有一日溜出宫去游玩,居然与江湖剑客萧闻一见钟情,两人许下盟约私奔出逃,过了一段短暂的、神仙眷侣般的逍遥日子。在生下萧残夜后,母子俩又被高廉派去的大内手下抓回了荆湘国。
因此萧残夜随母自幼在荆湘国皇宫内长大,与如今的鸣凤绣庄主人凤栖梧有着金兰之义、手足之情。两人虽然身份不同,但感情就十分深厚。所以当凤栖梧决定抛开一切离开荆湘国时,一路上——遇到的无数困难危阻,全靠萧残夜舍命相救。
话说当时的金风细雨楼已声名大振,牟天仇无意中看到席浣纱的画像,便对此恋恋不忘,更胆大包天潜入高廉皇宫内掳走美人儿,以至于萧闻闻讯一人一剑杀上金风细雨楼,最终惨死在牟天仇掌下,而席浣纱见爱人已死,生无可恋,跟着自尽。
在江湖上,生存的法则不外乎两种,一是依附敌人,二是杀掉敌人。
可那时萧残夜才十三岁,虽然自幼跟随荆湘国大内高手习武,但绝非是牟天仇的对手。
无力杀敌,只能依附。
以后的岁月里,那个十三岁的少年几乎把命都卖给了牟天仇,而一切不过是为了能有一个活下去、并且报仇雪恨的机会。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在那个人吃人的狼窝,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一小撮仇恨的火苗而丝毫没有被旁人察觉。
终于,又一个十二年过去了,心中那团小小的火苗以燎原之势,势如破竹般地吞噬掉了他的仇人。
每一次,当月青绫回忆起关于萧残夜的一切经历时,都会为他感到心疼。
这是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为了一个长久的目标,甘愿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受到了无法想像的苦难。这种能屈能伸的气魄,试问天下,又能有几个拥有?
她常常感动于他的故事,心疼他的遭遇。她多想再看一眼他,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可是,他也放刊就忘了她,忘了在遥远偏僻的乌龙镇里,有一个当年他救下的小孤女,被他安顿在这里,等他回来……
☆☆☆
深秋了,西山上的红叶如火一般燃烧,热烈奔放得如同故人的心。
镇上街道的两侧,树上的枯黄叶子被恼人的秋风卷起,刮落在地上,还来不及伤感于自己的命运,就被一双黑靴毫不客气地踩过、践踏,完全没有一丝伤春悲秋的怜惜之意。
黑靴的主人是个极高大魁梧的男人,三十左右的年纪,着一身靛蓝布衣,一张坚毅似铁的酷脸,脸上有一道破相的伤疤。
这男人身上的杀气好浓!
因此,打从他踏进乌龙镇的那一刻起,就成了老虎进村,没人敢理。
镇民远远张望,交头接耳,“天呐!快看,来了个好凶恶的男人,该不会是来找谁报仇的吧?”
“谁知道!你们说要不要赶紧报告给老板娘他们?”
“说真的,万一出了事就了不得啦!”
“好,我马上去,你们留心看着他点,千万别轻举妄动,等老板娘曲帐房他们来了再说。”
一伙人立刻兵分两路,一路盯梢,一路报信。
男人见怪不怪地继续往镇里走,目标是如意客栈。怎知,当他走到街心处一幢小小的房舍时,猛然停下脚步。
房舍在大门一则挂着一个坚式的区额,上书四个大字“月家医馆”。
月?他扬眉细细打量着,见这房舍虽然不大,却修建得十分精致,掩藏在扶疏花树中,更显得与别处的商家不同,仿佛走进去,有会有一种曲径通幽之暇想。
“喂!这位老兄,要看病就进去,不看病就请让让,别挡着道呀!”身后有人在抗议。
他回头,看到四个年青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都挽着药蓝子,边擦汗边你推我挤地撞过来。
脚下微移,身形一闪,已飞快地让开路。
“你们别太过分了!”镇上长得个子高高,绰号“高佬”的大声嚷嚷,“咱们老早就说好一人一天给月大夫送草药来,今天明明是我的班,你们都跑来凑什么热闹?”
“……怪谁?还不是你这人太下流,包藏色心,我们怕你对月大夫不利!”矮个子的毛豆说得理直气壮。
“就是,太不要脸了!上次我在你的药篮子里翻出一封情书,里头居然直呼月大夫的闺名,青绫、青绫……青绫是你喊的吗?真是太不要脸了!”胖胖的阿肥一脸义正词严。
“所以,以后咱们绝对不让你这只色鬼单独接近月大夫,尽管月大夫医术高明,仍然是个姑娘家,何况还是个天仙似的姑娘家,我们一定要防你于未然!”瘦子细仔最后结案陈词。
“你们这些家伙!”高佬气呼呼地怒斥:“真是岂有此理!”
四人你争我抢,唯恐落在了后头,一窝蜂地往医馆里涌进去,谁也没注意到身后尾随的高大身影。
穿过一片竹廊,就是药房了,其中小斋三间,一庭花树。
长廊种植着不太郁郁葱葱的翠绿植物,有草药也有花卉。
大岩桐叶茂翠绿,秋石斛兰姝丽耐开,玉麝翠绿不凋。当这些花香与药香夹杂交汇在一起时,就融合成了一种十分奇异而美妙的味道。
高矮胖瘦四人组一踏进这里,明显安静下来,脚步也放得很轻,似乎生怕打扰了正在闺房中休憩小睡的绝代佳人。
佳人此时却并未休息,而在专心致志地问诊。
除了那个正被诊脉的乡下老汉,屋里还有好几个病人,都坐在一旁的长椅中静悄悄地耐心等侯。
在这位清丽脱俗、宛如天仙下凡的女大夫面前,没有一个人会大声说话,即使他们知道,她也许根本就听不见。
因为心地善良犹如菩萨转世的月大夫,是个哑巴。
看着那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蛋,无人不为这叹息。所谓天妒红颜,是否指的就是月大夫?
三年前,自从她开设医馆替镇上的百姓看病,就不知道医好了多少人的疑难杂症。
经济上有困难的百姓在这里看病,不仅不收分文,还会免费获赠药丸汤汁。
在乌龙镇镇面的心里,月大夫就是活神仙,大恩人。
“月大夫,我爹这病,不碍事吧?”陪在老汉身边的村姑忧心忡忡的问。
月青绫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笔,在一张白纸上飞快写着药方,然后在另一张纸上写着病因和服药禁忌,递给立于一旁的高佬,后者马向村姑仔细说明“啊,我明白了,多谢月大夫,我一定照着方子做。”村姑听了恍然大悟。
月青绫点点头,水眸儿望向正在屋内忙碌着的高矮胖瘦四人组。
“毛豆,给郝老伯配药。”高佬招呼老汉和村姑跟毛豆,到高大的黑漆描金双龙纹药柜前的台子上开始配药;另一边,阿肥示意下一位病人过去坐下看诊;而细仔手脚俐落地收拾着岁采来的草药……月青绫对此抱以感激地笑容。
自从有了这四个热心的小后生帮忙,就真得省心不少,不用一面看诊一面配药手忙脚乱了,还真是多谢他们呢。
她继续专心致志地号脉,压根没察觉,有一道深邃的目光,正牢牢地停留在自己身上,久久不愿离开……
☆☆☆
送走了最后一名病患,月青绫揉揉自己发酸的脖子,正要从桌案前站起,突然,她一怔,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
那个人,是个男人。
她可以清楚地闻到由他身上发出的雄性气息,勇猛的就像是草原上的猎豹,正yu 捕食猎物。
她想转身看清楚究竟是何人,不等行动,倏地腰间一麻,她被人点了穴位,接着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拦腰揽住她,以宽阔的胸膛紧贴住她纤薄的背脊。
呜……月青绫惊恐万状地杏眼圆睁,大气也不敢喘,娇小的身子因巨大的恐惧而颤抖。
站在她身后的高大男人,眼神高深莫测,下一秒,他低头在她头顶的发旋处吻了一吻。
月青绫浑身一僵,芙颊逐渐发白。
男性的唇渐渐下滑,含住柔嫩洁白的耳垂,反复轻舔。大手则沿着腰部曲红向上抚去,自他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身白皙胜雪的肌肤,以及优美饱满的胸部形状。
不!月青绫猛地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喊出来。
男人停顿了一下,盯着她雪白的颈部以及衣襟内若隐若现的弧度,喉头忍不住一紧。
当年的小丫头,长大了……身段窈窕匀称,冰肌玉骨,丝毫不用增减一分;肌肤白皙如玉,娇嫩如丝,施朱则太红,着粉着太白。
真美,美得让他差点忘记了自己此举的目的,闭眼,挥开那些令人心跳的念头,头一偏,热唇已吮上雪颈。
泪意渐渐涌上眼眶,月青绫仍然一声也不吭。
第4章(2)
行!那就这样耗着吧!他奉陪到底。男人一点也不生气,显然十分乐意跟她耳鬓厮磨。
“嘶”地一声,他从身后伸出手来,毫不客气地一把扯开女人月白色外衫的襟口,视线轻垂,刚刚可见那绣着粉蝶儿的淡紫色肚兜。
呜咽一声,月青绫猛地闭上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何时,也不知道对方为何要轻薄她。
这人是谁?又有谁能救她?刹那间,脑海中清楚地出现一张刚毅如铁铸成的脸……
那是萧残夜!泪水漱漱地滑落,月青绫的心里绝望地念着三个字“萧残夜”……
如今的他,人在哪里?当大手抚握住那双从未被人抚触过的柔软双ru 时,月青绫终于忍不住地大叫出声,“住手……”
那人的手,瞬间就停住了。
她很快被解开穴道,一个闷笑的声音在耳边低沉响起,“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小丫头,你根本就不是哑巴。”
宛如被闷雷击中一般,月青绫久久无法动弹,傻傻地任由身后的男人将自己转过来面朝向他。
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泪珠,却不再淌落;惊魂未定的心儿来不及平定,已被惊喜代替。
她恍如隔世般地怔忡地瞅着那个笑得倡狂而霸气的男人,听见他说:“我这个治疗方法有进步吧?嘿,你总算说话了……”
她不语,接着,扬起手……
“啪”地一声,月家医馆内响起一记清脆的耳光声。
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天下第一杀手萧残夜,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萧残夜,会因为调戏良家妇女,而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无情地打了一巴掌。
就连萧残夜自己也不信,鹰眼一眯,破相的脸上有几分难以置信,还有几分震怒。
“你敢打我?”他低吼。
月青绫没被他的气势吓倒,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下一秒,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拽进了一个刚硬如铁的怀抱。
“啊!”她被撞疼了,张开小嘴惊叫一声。
微微皱眉,她抬起头来,正要斥责他的孟浪,可还不等她开口,他的唇突然就印在了她的红唇上!
萧残夜一手抬高她尖尖的小下巴,一手揉进她脑后如云的长发里,强迫她接受这个饱含怒气又狂妄十足的“萧式热吻”。
他的野蛮和激狂令月青绫忍不住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他的力气好大,在他怀里她根本没办法动弹一下!他的舌,更是以势如破竹之势撬开她的唇和贝齿,不由分说地纠缠住她的丁香小舌。
“嗯……”她不由自主地低喃出声,早已放弃了挣扎,水眸儿迷蒙,脑中一阵恍神。
他长久地吻着她,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到一声尖叫陡然在屋里炸起。
☆☆☆
“啊!”花道士大惊失色地张着嘴猛叫。
“喔!啧啧……”老板娘到没尖叫,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猛瞧,一边还抽着气发出阵阵惊叹声。
这么火爆的场面,让两个还没来得及嫁出去的女人大开眼界。
男人热情似火、女人柔美似水,眼前所见虽然还只是限制级画面,就已经可想而知那十八禁的场面将会是怎样地令人流鼻血了。
两女开始陶醉地想入非非。
“闭嘴!吵死了!”被这两个女人打断好事的男主角阴沉着脸,恶狠狠地啐骂一声。
抱住怀里的月青绫,他动作飞快地转过身去背对俩人,将已被自己脱到只剩肚兜和亵裤的美人儿遮掩住。
虽然来者同样是女人,但他就是不愿意让闲杂人等平白无故地将月青绫这副美丽的身子给看了去,要看,也只能是他看。
“自己色胆包天,居然还敢大声?”花道士闭上嘴,嘀咕一声,显然很不服气。
“你不明白吧?”老板娘笑眯眯地解释,“这就叫‘老虎未吃人,样子赫杀人’!”
“哦!是这样呀,老板娘还真是学识渊博哦!”
“这到是真的,对了,我跟你讲过没有,我三岁背‘千家诗’,五岁学‘论语’,七岁读‘女诫’,教我的那位师傅可是大名鼎鼎的……”老板娘话匣子一开,就不容易关上了,跟女道士两人就地摆上龙门阵,开始回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