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返家的袁长风一踏进后院,看到得就是这副景象——他可爱的小妻子仰头对着马儿嘀嘀咕咕的,而之前戏弄她的顽皮马儿这回却善解人意地听着,还不住点头附和。
他不禁莞尔,然而听到她那番自责,一番笑意立刻转为心疼及感动。
若不是这个巧合,他不会知道看似乐观天真的她,原来心里也藏着事。
对他而言,她已经做得够好了,原本杂乱的家计本被她整理得清楚,他有所破损的衣服也被她细细缝补,就连他问长云有关她的状况时,以往只要一提到她就摆臭脸的妹妹,变成用撇嘴回应,但嘴角不自觉流露出无奈笑意,已说明了她也逐渐被他的小妻子虏获了心。
骑马和认路都可以慢慢学,对于奴仆的管教也不急于一时,她并不需要这么严格地要求自己。
他好想上前将她拥进怀里,要她别想那么多,但他却选择继续站在原地倾听,因为他怕自己一出现,她就恢复成他面前那个愉悦无忧的她。
他想知道她还有哪些事闷在心里,让他为她分担、为她解决……袁长风默默在心里鼓励,希望她能说得更多。
“还有还有,为什么他们那么不爱洗澡啊?”不知道旁边有人在听着,说道激动处禹绫愤慨地逼近马脸。“连你都要每天梳毛,结果他们居然一年才准洗一次澡,这一点都不公平啊!”
袁长风怔愕。他们这里气候干爽,是有人久久才净身一次,他忍耐力没那么强,在马场忙碌一整天,所沾染的汗尘让他根本熬不到返家,只要不是严寒气候,他都会直接在马场用冷水冲澡,夜晚睡觉前再稍微擦身在上炕安眠。
难道她是因为这样误会了吗?但,那个一年之说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袁长风拧眉思忖,没想到她接下来说的话让他脸红僵在原地——
“是不是因为我身上脏,所以相公跟我洞房后就不碰我了?我也很想每天洗的香喷喷的,可是这是他们的规矩嘛,我也没办法啊!”
人家小姐三天两头就找情郎相会,这表示圆房并不是只能做一次而已,但为什么相公都不再对她做那种事了?虽然她有点怕会和上回一样那么痛,只是她也很希望被他亲着,和他肌肤相贴,那个感觉好到让她愿意受后面的痛。
但他只是抱着她睡,不管她再怎么在他身上乱蹭,他的手都只是环在她的腰防止她摔下去,全身上下都规矩得很,偏偏那晚让她痛到想骂人的罪魁祸首去很不安分地顶着她,明明想要又不动手,教她怎能不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袁长风不敢相信他的痛苦忍耐,竟被她解读成嫌弃。
他怎么可能会觉得她脏?每晚她躺在他身上,淡淡的幽香就萦绕鼻际,让他必须要凝聚所有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翻身进入她的冲动。
结果……她居然还跑来跟马抱怨?想起新婚之夜那异曲同工之妙的春宫书,袁长风抚额,不敢笑出声的她忍得胸口都快爆开。
“我每天都擦两次身子,而且都擦得很干净,但他还是不碰我……你问,有味道吗?”怕自己没发现,禹绫踮脚整个人凑上去,要马儿帮忙鉴定。
马儿没问,反而低头咬咬她的袖子,要她在献上贡品。
“已经被你吃光了啦,你再多帮我一会又怎样?”禹绫懊恼跺脚,拼命把那张马脸往上抬。“快点,闻下就好。有没有?”
“嘶——”没吃的免谈,马儿很不给面子地直接转身,离去时尾巴还扫了她的脸一下。
“噢!很痛耶。”禹绫抚脸,气恼地对着马屁股喊。“势利鬼,以后不找你了啦!”虽然心里很清楚她以后还是只能找它谈心,但撂撂狠话她也高兴,这样它才不会飞上天。
见状,袁长风顾不得要隐藏行迹,立刻冲到她身旁。
“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带她退到安全距离,他托起她的下颚担虑审视。
对上那双盈满温柔的眼,疼痛马上被抚平了,禹绫扬笑摇头,突然发现不对,甜笑变成干笑。
“……相公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拼命回想自己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的话。这些日子她把秘密全跟马尔说了,要是她刚刚有提到之前当婢女的事,那就完了。
“没有很久。”以为她是因为那番不碰她的抱怨被听到而觉得尴尬,袁长风避而不提,不过有一点让他觉得很疑惑。“谁跟你说我们北方人一年只准洗一次澡?”
禹绫偷偷窥他,见他并没有任何生气的征兆,这才松了口气,想到不洗澡的委屈,忍不住嘟嘴咕哝道:“长云跟我说的,因为她说水不够。”
以前她在南方时就曾听过北方人因为水源少所以很少洗澡,嫁过来后,只看过他擦身的习惯证实了她的猜测,她也只好如法炮制。
直到前天她真的受不了了,跑去问长云,结果长云瞟了她一眼。撇了撇唇。“是呀,水很少,所以我们一年只能洗一次,看要哪一天你自己选。”
她很感激长云让她自己挑选日子的大方,但一天对她来说根本不够啊!既然相公主动提起,她正好趁此机会要求,相公很疼她,只要她撒撒娇,应该可以多一点通融吧?
“相公,我们可以一起洗,我平常也会少喝水,让我多几天好不好?”禹绫眨着大眼央求。和他一起洗,这样她可以利用的天数就会增加,更何况拉了这个强而有力的同伙当靠山,其他人也比较不会说话。
一心只想为自己多争取天数的她,完全不晓得那番话听在他耳里会成多香艳旖旎的画面。
加上她刚刚娇声呢喃控诉他都不碰她的埋怨,都转为拉他沦陷罪恶的甜美诱惑,顾虑崩塌了、自持瓦解了,这些日子的强力忍耐一被撩起就一发不可收拾,袁长风完全抑压不下。
他该解释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该跟她说长云只是在捉弄她,他们的位置占尽优势,地下水源充沛,井水终年不竭,根本没有缺水这个问题。
然而,他却听到那干压得不像自己的声音自喉头发出——
“好,我们一起洗,我待会儿让人去烧水,晚膳后,你就能洗澡了。”和她共浴的邀请太诱人,他根本抵抗不了。
“太好了!”一听到终于能洗澡,禹绫开心得手舞足蹈,挽住他的手直往厅堂走去。“我们快去用晚膳吧!”
那愉悦的笑颜让袁长风颇为内疚,但焚身的欲火又让他举步维艰。
天!他多想现在就将她带回房,但他们没去用膳,小弟一定会来找他们,硬生生喊停不是更杀风景?
脑中充斥的邪恶念头让他唾弃自己,他却愿意为此下十八层地狱。
深吸口气,他默默祈祷自己能熬得过用完晚膳,不然,他的铁汉形象将会完全毁在她的手上。
第6章(1)
浸在半人高的浴桶里,禹绫闭著眼,舒服得都快哼起歌儿了。
用过晚膳回到房里,就看到这桶热水在等著她,她立刻迫不及待地脱了衣裳,整个人跳进去,从头到脚洗个痛快;
只是……这浴桶好大喔,她必须拼命坐直身子才不会被淹过口鼻。不过,既然这么大,相公应该也塞得进来吧?
一思及此,雀跃稍减的她才想起另一个人的存在,连忙四下找寻,却见他站在床边看著外头,一身衣物都还穿得好好的。
“相公,快来啊,水温好舒服呢。”她殷殷呼唤。这一次沐浴的额度她打算算到他头上,如果她一个人独占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呃,好。”袁长风闭了闭眼,定下脑中不住狂窜的邪恶思想,转身朝她走去。
即使她几乎整个人沈进浴桶里,除了那张小巧的脸蛋以外,什么春光也没外露,但光是看到她那被热气氤氲的樱红脸庞,他就已血脉贲张到快要把持不住,又怎撑得住和她共浸一个桶子里而不失控?
他怕极只要一进浴桶,他就会像个急色鬼一样地狂猛掠夺,那么让她连澡都洗不了,所以他才会拖延著,逼迫自己别看那副美人出浴图,拼命想著会让自己冷静消火的事。
但被她这一娇声邀请,他方才所做的努力全然白费。
他一走近,禹绫才想到要害羞,把自己沉得更低,藉著浴桶的掩护,露出一双大眼偷偷打量他。成亲那一晚她被他摸得迷迷糊糊的,根本就没余力细看,她对他的身体好奇极了。
她看见他除去了衣袍,露出了她最爱倚靠的坚实胸膛,紧窄的腰际,还有……当他除下长裤,她羞到耳根子都红了,赶紧背过身去。
她总算看清楚那里了,他、它……啊~~她好害羞好害羞喔!
即使只是匆匆一瞥,禹绫仍是羞到全身发烫,心也狂跳到她快要无法负荷的地步,她不断深呼吸想要保持镇静,但只要脑中一浮现刚刚映入眼帘的健壮胴体,她的心就不受控制地发颤。
“我进来了。”
袁长风一加入,宽大的浴桶顿时被他填得满满,害得禹绫必须贴靠他而坐才不致被挤出去。
经过调整的位置成了一种不容错认的亲密,他曲起的长腿环靠著她,身下的坚挺也紧密地抵著她,禹绫脸红心跳,几乎没办法呼吸,却又好期待他的下一步举动。
“水好温暖喔,呵呵呵。”快呀,快做些什么啊!禹绫在心里催促。
结果身后的男人却是很努力地眼观鼻、鼻观心,不允许自己做一个一进浴桶就成了似出柙猛虎的禽兽。
“是啊,呵呵呵。”不准动,至少先让她安稳地洗完澡。袁长风拼命告诫自己。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明明是那么亲匿的姿势,却一直聊些言不及义的事情,看似自然的氛围里,其实紧绷的压抑一触即发。
为什么相公还是这么规矩?她都洗干净了不是吗?终于,禹绫受不了了,直接转身面对他。
“相公,我帮你刷身子。”不管了,他不碰她,就由她主动!
拥挤的浴桶里哪容得她这样翻腾?她这一转,变成了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两人亲密的摩擦让袁长风抽了口气。
光是刚刚那样让她背对著坐在身前,他就已经快忍不住了,更何况是这种令人想入非非的姿势?
“不用……”不行,他快撑不住了。袁长风紧抓住残存的理智,大掌紧握成拳,拼命压制朝她抚去的冲动。
“没关系。”他越是僵直,禹绫越是不放弃,捞起棉巾在他身上擦擦又抹抹,想逼他有所动作。
哇,好强壮喔!玩得兴起的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赤裸的,视线随著手的移动在他身上浏览而过,原本绽著顽皮黠光的眼神逐渐转为著迷,抚过他的动作也变得温柔。
她之前怎会觉得他的高大很吓人呢?要不是他这双充满力量的臂膀,温暖又厚实的胸膛,她也无法在寒冷的夜晚睡得那么安稳,他所给她的坚定环护也不会那么容易让她感到心安。
“相公,你的身体好漂亮,我好喜欢……”她由衷地吐出轻柔呢喃,手指顺著他的肌理纹路轻抚,看到有颗水珠从他颈际滑落,她立刻想也不想地倾身为他吮去。
她的举动和她的话击溃了他所有的自制,袁长风发出懊恼的呻吟,托住她的腰际将她往上带,重重吻住那令他几欲发狂的唇。
像在惩罚她的淘气,他吻得又狠又重,手还紧紧压著她的臀,将两人之间的空隙完全消去,让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贲起,另一只大掌则是扣住她的后脑,让她无法逃过的掠夺。
他不知道,她并不想逃,她只想沉溺在因他而起的狂猛情潮中,坐在他身上让她能更加投入地回应他的吻,纤细的双臂攀住他健壮的肩膊,任由他吞噬她的气息,让她的呼吸变得支离破碎。
他的唇滑过她的颈项,用那片温暖撩起她一阵酥软,随著他轻啮她的耳垂,那充满情欲的沙哑嗓音也在她耳旁绽开——
“红璎……”
刹那间,那个名字将她从迷离的情欲中狠狠唤醒,禹绫一怔,随即痛苦地闭上眼。
相公不曾直接以名字相唤,平常都是叫她娘子,她没想到第一次听到这个已经快要遗忘的名字,竟会是在这种时候。
这提醒了她,他不是她的,他只是她冒充别人时所拥有的短暂幸福罢了……
她一直都很知足,不会去奢求直接得不到的东西,这样她才能活得快乐,这是她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明白的道理,她都很清楚了不是吗?也调适得很好了不是吗?为什么她的心还会这么这么地痛?
“叫我小名好吗?我喜欢人家叫我小名。”她将额抵在他的肩窝,不想被他看见眼中的难过。“叫我绫儿,绫罗绸缎的绫儿。”在这一刻,让她当回自己吧,在被他抱著时,她只想当自己……
“绫儿,绫儿……”他像品尝著这两个字般,用他好听的噪音不住轻唤,每唤一声,就在她肌肤上烙下一吻,火热的唇逐渐向下,逗弄著她胸前的bei蕾。
“相公……”她想求他,却又不知该求他什么,她只能无助地咬唇看他,浑然不知这样的表情足以让男人发狂。
被那融合了纯真及艳媚的撩人神情完全蛊惑,袁长风再也无法克制,挺身进入她,那温润紧窒的包围让他不由得呻吟出声。
“绫儿,绫儿……”什么也无法想的他只能忘情地不断呼唤她的名字,她的美好让他完全停不下来。
在他的激狂给予中,她被带至了从没有感受过的境界,当他停下时,虚软无力的她只能软倚他的胸前,听著他狂鼓的心跳和她破碎的喘息声交织成一种暧昧而亲匿的气息。
“你还好吗?”须臾,过于纵情的袁长风才有办法开口。
他忍得太久,而被她包容的感觉又太让人失去自制,害他完全顾不了要放慢速度,直至现在理智回笼,他不禁怕极自己的莽撞会伤了她。
禹绫轻轻摇头,用爱恋的眸光深深地凝视著他,从他厚实的胸膛,到那为她刮去胡子的刚健下颚,到他那双温柔深邃的眼,横亘胸臆的柔情万千让她不由得喟叹,勾下他的颈项献上自己最诚挚的吻。
然后她学著他,用柔嫩的唇瓣顺著他的颈项开始吮吻,袁长风咬牙,几乎抵挡不住被她挑起的一波又一波狂潮。
当她握住了重新振作的他,袁长风再也忍不住。
“你太可恶了!”他将她抱起,跨出浴桶,直降带她上了炕。
此时的她,已懂了身子那股空虚的感觉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