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怕酒气把睡死的你醺醒,我肯定早喝上好几杯威士忌。”他嗅着她的发香,轻吻她凝脂般的美背。
微睁开眼,她转过身面向他,葱白食指轻柔抚上他刚毅的脸庞。“又为了想不起过去的事烦心吗?你一定很不安,很有挫折感。”
他是不安,因为没对她说实话,但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错了,我是欲求不满。”
“欲求不满……”她先是含糊重复,继而满脸通红睁大眼,惊慌失色地呻吟一声。“不要再来了,我真的不行……我会死掉啦。”
他一听大笑出声,双臂紧搂怀中的女人。
希尔·艾思德过往不近女色,但不表示他没有男性的基本需求,他仍有旺盛的欲望,只是这些都有他可以排解的管道。
可是现在面对心爱的女人,要他完全不动欲念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身体早就因她蠢蠢欲动,熊熊燃烧的欲火等待发泄出口。
虽然她拒绝过他,表明自己婚前守贞,一切“不合法”的行为只能在婚后进行,要在浪漫的新婚夜才肯献身?可惜她的单纯终究抵不过色欲薰心的男人,他连哄带骗先吻得她晕头转向,然后在喂她几口酒,意乱情迷加上酒意助性,事情也就失控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短少,而他则唇舌并用地膜拜她全身。
不用说,结局是可预期的,可怜的小白兔来不及后悔便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硬要了好几回。
“不要再笑了啦,你这个人没有羞耻心吗?居然欺负对爱情怀有美丽憧憬的少女,你会被独角兽唾弃!”坏人,害她都羞于见人了……
“你还是少女吗?”他取笑。
“心态上是,可惜现在不是了,被你给毁了。”她略有不满地埋怨。
白萦玥梦想中的初夜充满旖旎,有柔和的月光、悠扬的小提琴声,还有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
她将穿着一身雪白睡衣躺在红色花瓣里,红与白映衬出唯美的画面。
而她深爱的男人会缓缓走向她,拿着盛满白酒的水晶杯,含笑以口哺喂她,两人一口接一口的甜蜜共享,当最后只剩下杯底的钻戒时,他会慎重地戴上她微颤的纤指,两人四目相对、情意缝蜷,最后才双双往床上躺……
可是呢,以上只是她的幻想,实际上什么也没有,除了痛的感觉,全无她想要的浪漫,更惨的是她还因喝醉了而不记得自己第一次的过程。
“好好好,全是我的错。不然这次由你主动,我一动也不动地任你摆布。”他不介意谁在上、谁在下,只要她的对象是他。
白萦玥羞红了脸,娇嗔地捶了他一下,“你别想带坏我,我可是有教养的淑女。”
“你的表现不像。我记得你不停娇喘低吟,双腿夹紧我的腰,挺腰扭臀地求我不要停……”他爱死了她在床上自然不做作的热情。
“啊!你不要说了,好丢脸!我拒绝听你说的,我是好女人,你是坏男人啦!”她羞得直往他怀里蹭,但一碰到他的裸胸又颊红如枫,艳色缤纷。
“好,不说,用说的。”希尔翻过身,覆上白玉娇胴,双手在她身上四下游走。
“不行,我好累,万一怀孕了……”她勉强维持理智的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个好妈妈。
“听到‘怀孕’,他的手往下滑,覆在可能孕育新生命的小腹上。“小玥,我不会负你,你要相信我。”
“我没说不信呀。如果连自己所爱的人也不相信,那一定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好。“信其所爱,爱其所信,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他动容地吻住她,“你很好,没有人能及得上你的一半,我爱你,小玥。”
“我也爱你,希尔。”他不是她的王子,却是守护公主的英勇骑士,使她眷恋不己。
希尔撩开她的发,在吻上她耳后的同时,下身一沉,再度占有她。“有了就生下来,我要你孕育我的孩子。”
“你……你要孩子?”她抽了口气,感受体内他的分身正在律动。
“是的,只要你生的孩子。”他要他的孩子在她的子宫着床,慢慢地由肝胎长成婴儿,她将会是他孩子的母亲,唯一的。
白萦玥忘了自己没听到婚姻的承诺,只欣喜地浸淫在他温柔爱语中,以为他会娶她,两人会在爱里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不再有烦忧。
事实上,希尔确实有意迎娶她为妻,但是目前情况太过复杂,而他不容许任何可能的意外伤害他最珍视的人。
所以,他选择继续当个失忆的人,故意在下属面前漏了口风,他想,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如果在背后操弄这一切的人真如他所想,那么他还要一些确切的决定性证据。
不过,这些都是之后的事了,此时屋里正充满娇声轻嗤,伴随着男人激情的低吼声……
屋外的轻台转为中台,狂风暴雨直落,黑压压的一片乌云逼近。
第8章(1)
“这是沙黛娜,你的远房表亲。还记得她吧?你们有口头上的婚约,说好了年底就要迎娶她。”
“希尔,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她是卡娜,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大家心里都有个默契,你的妻子人选非她莫属。我们早已备好酥油、蜂蜜、美酒和糖做成的甜食等你来提亲。”
“你什么都能忘记,为何连你最爱的娜希妮也忘了?你最好赶快想起来,否则我就把她嫁给她那住在帕坦的表哥普拉贾巴迪。”
“玛黛等了你十五年,你什么时候才要娶她?我已经和你父亲谈好条件,关于嫁妆方面也不成问题。挑个日期结婚吧,愿神祝福你……”
一太早,别墅的门铃便响个不停,白萦玥以为是收报费或瓦斯费,谁知门一打开,竟一下子涌入十几个穿沙丽的妙龄女子,她们身边都陪伴着一至五个不等的随从和长辈。
短短几分钟内,原本宽敞的客厅挤得水泄不通,或站或坐的客人很不客气地占据所有空间,让人连转个身都觉得非常困难。
年轻女子们蒙着面纱,默然站在一旁,看似卑微的双目视地,全由年长的父执辈代为发言,不发表任何意见。
一见到别墅的主人走下楼,长辈们马上七嘴八舌争着开口,争先恐后想挤到最前头,好把名分先定下来。
印度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妻子通常是丈夫的财产,一个男人能娶四个老婆,将妻子视同奴隶使用。
但尽管是人民普遍贫穷的国家,也有为数不少的富豪,拥有三百年历史的艾恩德家族便是地方上的望族,累积了数代的财富,是印度境内的豪门之一。
因此,有不少人都想和他们攀上关系,沾点好处,而嫁女儿就是最便利的方法,只要家中有貌美的幼女,总会想尽办法往艾恩德家族的男人身边送。
而在丈夫人选中,又以希尔.艾恩德最受注目,他是家族中少数不蓄奴、不养情妇的人,在女人方面的名声不像其他兄弟一样声名狼藉,堪为良婿。
尤其是他还遗传英国籍祖母的出色外貌,加上目前的社会地位与财势,更是不可多得的对象,谁若能成为他的亲家,在印度将呼风唤雨、无往不利。
白萦玥看到这等阵仗有些傻眼,呆了好久才想到要出声。
“她……她们是谁?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这些人话说得好快,叽哩咕噜一大串,她唯一听得懂的是英语,可其中又夹杂着不知哪一国的方言,她听了也等于没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而且她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眼前一群人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瞪她,还不时比手划脚的指着她,表情似在护骂又似轻蔑。
总之,这是很奇怪的感觉,她虽然单纯,但不迟钝,明白自己正被敌视着。
希尔.艾恩德假意不解,肩一耸,“你问我我又该去问谁?我才是那个失忆的人。不过他们说的是印度语和印度官方承认的语言,统称印度话。”
“他们全是印度人?”白萦玥咋舌地瞠大眼,她头一回在台湾本岛看到这么多皮肤黝黑的印度美女。
他又说:“看她们的穿着不就晓得了,华美的沙丽是印度国服。”不但凸显出女子的体态美,同时也保守而神秘。
“那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为何一个个围着你说话?”她再问。情况好诡异,令人感到好不安。
“因为婚约。”他回答。趁她不注意时,眼神凌厉地扫向胆敢指着她破口大骂的中年男子,男子随即一惊,猛地往后退一步。
他们在骂她不知羞耻,霸占印度数一数二有权有势的他,女人是男人的财产,她也不该和他平起平坐,甚至靠在他怀里,应该贤淑的让座,让其他女人一起来服侍她的男人。
幸好他的小玥听不懂这些话,否则一解释下来,她大概会震惊的直说迂腐,不接受女人的地位低男人一等,还得与人共事一夫。
“婚约?”她困惑地望向他。什么意思?
“我的婚约。”见她一脸茫然,他微带笑意地解释。
“你的婚约?”她两眼圆睁,活似听到天方夜谭。
“这些人各自带着女儿、侄女前来,宣称我与她们有过婚姻的约定,要求我尽快选出四名妻子。”哼!真当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竟敢堂而皇之的蒙骗他!
假装谁也不认识的希尔.艾恩德淡扫众人一眼,很快牢记每一张脸孔,他们是公司各派系的重要人物,也是各部门主管互相支持、拥立的对象,其中不乏他兄长伊利和雷德的母系亲戚,他们的出现才是重点,由此看来他的哥哥们嫌疑很大啊!
他要钓的就是几条大鱼,他的“失忆”能松懈他们的防心,让他有机可乘。
“什……什么?四个妻子?”白萦玥张口结舌,不敢置信。
虽然不知为何认识他的人突然找上门来,但这对弄清他的身份总算有明显的进展,她原本应该替他开心,却因为乍闻这个消息而被分散了注意力。
“印度的婚姻是一夫多妻制。”他母亲便是制度下的受害者。
她心里泛酸,忍不住掐他手臂追问:“那你想挑哪一个?还是全部留下?”他最好是艳福不浅,能空出两只手左拥右抱,外加两个妻子替他槌脚捏背。
暗笑在心的男人故作考虑道:“每个都很不错,拒绝她们好像不近人情。何况她们不辞艰辛远道而来,我总要留她们住几晚,尽一下地主之谊。”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她粉嫩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生气的小河豚。
“当然是……假的。我有天使一般的小玥公主,怎么还会对其他庸脂俗粉动心?她们全部加起来也没你一半迷人。”他赶紧表明心迹搂过她。逗逗她可以,若太过分了,倒楣的还是他自己。
希尔故意和白萦玥搂搂抱抱,不时有亲密举动,用意是让其他几人知道她对他意义不同,不喜女色的他因失忆而迷恋一名台湾女子。
他要演出的“事实”是他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甚至性情大变,不再是以前那个霸道多疑的男人,在外人眼中一向不近女色的他突然变得沉醉在爱河中,会让人觉得他失去角逐权力中心的野心,是只再也飞不想来的折翼老鹰。
他还来不及因找回记忆而喜悦,就必须应付这些烦人的家伙,甚至得继续装作失忆的样子,以取得可以指控那些阴谋害他的主使者的关键证据。
“可是,她们也很漂亮呀……”听他这么说,她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虽然她心中感到欢欣无比。
不管几岁,女人多少都有虚荣心,只要心爱的男人对她的重视高过其他人,心就会像沾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那你帮我挑几个留下来好了,省得我费心。”瞧她明明很在意却又不忍伤了别人,他好笑又好气,更加爱怜她的善良。
“杜希尔!我要生气了。”她不悦地推他肩膀,他的玩笑越开越恶劣。
大军压境,她不是不担心,只因爱着他,她选择相信自己是值得他爱的人。
爱是勇气,是无与伦比的力量,它能战胜邪恶、赶走黑暗,带来普照大地的阳光。
她始终深信着一句话:真爱无敌。这也是她和姐姐之间的密语。
“你这女人干什么?竟敢推艾恩德家族的男人?你的手该被砍下来,浸猪油送火烤!”
突然听见爆出一长串带着地方口音的英语,白萦玥一惊往后跳,以为对方要出手打她。
“你们做什么?当我不存在了吗?”希尔扶住受惊的人儿,灰蓝眼眸冷冽地看向一张张贪婪的嘴脸。
他一开口,所有人又开始鼓噪,一时间客厅吵杂得像菜市场,震耳的嗡嗡噪音让人听得头颅快要爆炸。
“停——”他大喊一声。
众人立即同时噤口。
“从现在起,除了英语和中文外,我不想听见第三种语言。”他忽然有点后悔“装失忆”这个烂主意,瞧它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
他话一出口,底下有人发出抱怨,有人不满地抗义,也有人斥之荒唐。身为印度人不说印度话,反而推崇其他国家的语言,对本国文化是大不敬。
但在他的要求下,总算没人再吐出令人听不懂的方言,这使得白萦玥也能参与谈话。
当然,她虽听得懂了却不是很愉快,原来她的位置竟是人人想得到的尊荣,自然而然会成为其他女人的嫉妒对象,她们投给她的眼神和话语,绝对不友善。
“希尔先生,你要我们菲雅等你多久?她已届适婚年龄了,请你给个日期。”
伊利.艾斯德的表舅安得拉有些高傲的仰着鼻吼,口气傲慢的要他给个交代。
“菲雅是哪一位?”希尔早已瞧见那名眼带媚态的美丽女子,却故意略过她,看向另一名未满十五岁的少女。
“她。”安得拉指着脸色明显愠恼的女子,她正双眸冒火地瞪着敢忽略她美貌的希尔。
“她?”他搓着下颚,一脸困惑。“很抱歉,我不认得她,一场车祸夺走我的记忆。”
安德拉一听,窃喜在心。“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有婚约就该履行,不能一句‘不记得’就想误了女孩们的青春。身为一个男人,你该负起就负的责任。”
灰蓝眼眸闪过一抹精光,他笑意不达眼底,以温煦的口气说道:“既然各位都说自己与我有婚约在身,可我真的想不起过去的事,唯一的方法就是拿出凭据来,拿得出婚书,我就承认。”
“这……”
众人顿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心里想着谁有那个鬼玩意?除了正式婚礼、有媒有聘,否则根本没人有那张薄薄的结婚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