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怎么了?」岳珉珀搂着司徒绯玥的腰,有些担心。
她欲语还休,轻轻晃了晃脑袋,生硬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岳珉珀看得出来,这个笑容,是司徒绯玥在岳家那段日子一成不变的笑容。
「蝶儿,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也该是他表明身分的时候了。
「靖玺哥,今晚什么都别说好吗?咱们喝酒庆祝一下,想说什么,我们明天再好好的聊。」她好怕他会说些什么让她动摇的话。
司徒绯玥暗自决定,今晚将是她最后一晚与她最爱的白大哥在一起的时光。黎明之前,她便要从他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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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司徒绯玥强打起精神,跟白靖玺有说有笑的,灌了他几大盅女儿红。
没想到岳珉珀的酒量很是了得,仍面不改色的看着司徒绯玥。
「傻妞,想灌醉我?」
他怎么会没注意到她刻意劝酒的异常举动?
「知道为什么还不醉?」
眼看就要到黎明时分了,司徒绯玥有些心急。
「我不许你离开我,我要牵着你的手过一辈子。」岳珉珀从她身后环住她,在她耳畔尽诉钟情。
「离开非我所愿。但我要你知道,我的心至死都属于你。」司徒绯玥旋过身,吻上他的唇。
她爱他!但是,她不得不走。身为岳家的长媳,离家出走已经够荒唐了,现在居然还被别的男人拥在怀中,如此行为,就算她会给乱棒打死也不足为奇。
她不能逃避她要面对的现实,不论是被凌迟至死,或是让她半死不活的过完下半辈子,她都不能逃避。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司徒绯玥的唇上还留着麻药,虽然她不愿意这样对他,但是,她不得不狠下心逼自己这么做;因为,她知道,只要他不放手,她是怎么都离不开他。她的心一片片剥落着,不断的在心中呐喊。她爱他!她好希望能让他牵着手过一辈子。
岳珉珀的身体渐渐失去了知觉,他的手脚都无法动弹,就连舌头都不听话的瘫软在他的口中,让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靖玺哥,等我回到岳家,我会让小怜把银丹拿来给你。不要来找我,我的命是岳家大少爷的。我不会寻死,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原谅自己的妻子把心交给别的男人。」司徒绯玥淌着泪,不舍的道别。
我的蝶儿,你把心交给自己的相公何罪之有?别哭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说不出话的岳珉珀,心中不断叫喊着司徒绯玥;无奈岳珉昊所制作的香膏,药性是如此强烈,没有银丹,岳珉珀只能瘫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司徒绯玥落泪。
天边浮现了一缕金线,黎明的光,是如此的美,如此的耀眼,却是无情的催促着司徒绯玥,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我爱你,我的心永远都只属于你。永别了,靖玺。」司徒绯玥在他耳畔留下最后一句话。
她泪眼婆娑的凝望他最后一眼,她要将他的样貌,牢牢的、深深的刻在心版。
她带着小怜离开了客栈,一路上,她的泪没有停过,也停不下来,她心碎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企图进入她耳中的话语。
就在只离岳家大宅几里的地方,司徒绯玥停下了脚步。
「小怜,你把银丹拿回去给白大哥,然后,你也别回来了,你是我的丫鬟,是会受到连坐处分的,帮我阻止白大哥来找我,知道吗?」
自己闯的祸,怎么能让小怜也跟着受罚?司徒绯玥打算自己一个人全扛下来了。
「小姐,小怜生死都要跟小姐在一起,不要赶小怜走!」小怜拉着司徒绯玥的衣袖,死命恳求。
「小怜,现在我只剩下你可以拜托了。听我的话,不要让我担心你跟白大哥好吗?」司徒绯玥蹲跪了下来。
「小姐,别这样!小怜照办就是了!快起来啊小姐!」司徒绯玥这一跪,让小怜慌了。
虽是满心不舍,但小怜也只好听司徒绯玥的,离开她身边,往客栈走去。
看着小怜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司徒绯玥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努力的收起了所有泪水,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风暴。
就在司徒绯玥准备走向岳家大门之际,一个人影窜到了她身后,用沾满蒙汗药的布帕强行捣上她的口鼻。
司徒绯玥奋力挣扎着,却力不从心。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眼前的景色慢慢暗去,直到她失去知觉的瘫倒,那人才松开布帕,将司徒绯玥套进一个麻袋,扛上了马,骑上马飞奔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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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徒绯玥被恶狠狠的泼了几桶水,渐渐清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给五花大绑在一个木桩上。
「原来,你不是兰香。」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进司徒绯玥耳里。
「衡德彪,你不是应该睡死在床上了吗?」
司徒绯玥恶狠很的瞪着坐在椅子上的衡德彪。
「要怪,就怪你们没有把我的手下全都迷昏!我这四个心腹可是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到你啊,岳家少奶奶。」衡德彪拄着拐杖走到司徒绯玥面前。
司徒绯玥昨晚放火烧了嬉春楼之后,那四名被打昏的守卫醒了过来,将衡德彪带去了医馆,醒来之后的衡德彪听闻自己的嬉春楼已付之一炬,气得是要手下连夜查出那放火的兰香身在何处。
几个手下兵分多路,其中一人就在司徒绯玥离开客栈的时候发现了她,—路跟踪她到岳家大宅。
「要怪应该怪我心太软,早该在柳春院就—把火烧死你这个人渣!」
司徒绯玥丝毫不客气的赏了衡德彪一口唾沫。
「原来,把本大爷烧成这副鬼样的,就是你!」
衡德彪抹去脸上的唾沫,气得拿起身旁的鞭子,毫不留情的往司徒绯玥身上鞭去。
衡德彪下手之重,鞭鞭打在司徒绯玥身上,鞭鞭见血。
「果真是个人渣,打女人眼皮都不跳一下。」司徒绯玥紧咬着下唇,忍着痛,一张嘴还是停不下来的说着。
「你这个二手货!还好昨晚爷儿没碰你,本大爷还不屑用别人用过的玩意儿!」衡德彪说罢,又是两鞭,
「好可惜,你这种货色,连二手货都不配用,说你是人渣还抬举你了。」
司徒绯玥已经痛得快要失去意识了。
「这娘儿嘴巴还挺泼的,我看你还能说多久!」
衡德彪笑得得意。他要手下准备了几桶水,还在里头掺了盐,直接往司徒绯玥身上泼。
盐水渗进司徒绯玥身上的伤口,痛得司徒绯玥差点忍不住尖叫出来。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呀,只会弄脏别人的手,果真连渣都不如。」司徒绯玥现在只能靠意志力撑着不昏死过去。
「杀了你,那我嬉春楼的损失找谁算?你还得留着一条命给我当筹码呢。」
衡德彪一把扯开司徒绯玥的衣襟,拔下她胸前的蝶形玉佩。
他写了封信,要岳家在三天之内准备好一万两,交给岳家大少爷,要他独自一人来赎回自己的妻子,否则就要将司徒绯玥赏给他的手下逍遥快活一番。
「他不会来的。」
司徒绯玥不觉得她丈夫会为了她心甘情颐被勒索。
「你最好祈祷他会来。否则,我这四个手下,可是等着好好疼惜你啊。少奶奶!」衡德彪将玉佩以及信交给了手下。
接下信的喽罗,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送到了岳家门房手上。
第十章
小怜踏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客栈,从怀中取出了银丹,喂白靖玺服下。
一刻钟之后,银丹开始发挥效力,岳珉珀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小怜,我们回去吧。」
才回复行动力,他的第一句话就让人听不懂。
「去哪?」原本还在啜泣的小怜,被白靖玺这没来由的话给弄糊涂了。
「我要去找蝶儿。」他准备起程。
「白公子,小姐要我拦着你,不让你去找她的。」
小怜挡在他面前,说什么也下肯让开。
「凭你,拦得住我吗?跟着我走就对了。」岳珉珀绕过小怜,走出了房门。
被白靖玺眼神震慑住的小怜,也只能乖乖跟在他的身后,祈祷着他别在岳家大闹才好。
回到久违的岳家大宅,岳珉珀很自然的就往大门走进去。
「白公子,你这样硬闯,不太好吧?」小怜拉住白靖玺的衣袖,阻止他。
「大少爷,老爷跟夫人在正厅等着,说是有急事,」
只见门房冲了出来,必恭必敬的跟白靖玺鞠了个躬。
「姑爷?」小怜讶然退了两步。
「小怜,跟我进去吧。」
小怜的讶异,完全在岳珉珀的预料之中,但他没有料到,除了这一点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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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玺,小蝶呢?」看到儿子回来,身旁却只有小怜一人,姜妍棠整个人慌了。
「娘,怎么了?怎么这么问我?蝶儿不是先回来了吗?」
看到母亲慌乱的神情,岳珉珀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大哥,大嫂果真没有跟你在一起?那么那封信是真的喽?」岳珉琨不安的看着桌上的信。
岳珉珀顺着弟弟的目光看去,映入他眼帘的那副血红色的蝶形玉佩,让他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我明明送小姐到门口的啊,小姐怎么会没有回来?」
厅里的气氛,让小怜急得哭了出来。
岳珉珀看完了衡德彪的信,一双拳紧握,从指缝中渗出了血丝。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一语不发的呆站着。
「我要把那个衡德彪的眼睛给挖出来!」沉默了好半天,岳珉珀用着骇人的口吻瞪着手中那封信,恶狠狠咒道。
「靖玺,小蝶的安全要紧,就照那个人说的,准备—万两给他送去吧。」
岳珣怎么会不了解儿子的心情,但是,若是他也跟儿子一样冲动,那么司徒绯玥岂不更有性命之虞。
「大哥,还是我去吧。」岳珉琨自告奋勇。
「靖煊,让大哥自己去。信上不是也写了,要岳家大少爷亲自送去?」
岳珉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倚在门边冷静的说着。
「二哥,我是怕大哥他……」
他怕大哥在盛怒之下,会把衡德彪给大卸八块。
「我想大哥还不至于在大嫂面前杀人,放心让他去吧。若是你不让他去,我看你会是第一个受伤的。」
岳珉昊非常清楚,现在只有司徒绯玥可以让大哥恢复理智。
「靖斌,你给我乖乖待在家。」
岳珉珀心里明白,司徒绯玥不可能毫发无伤。
「放心吧,我会回来就没打算再走,哥,先让我帮你包扎吧。」
岳珉昊要下人拿来他的药箱,抓起大哥的手,硬是把那紧握的拳给扳开。
「你是……」小怜这才发现,岳珉昊就是那个跟着他们去嬉春楼放火的怪人。
岳珉昊神秘一笑,什么也没说,只是专心的帮大哥的手包扎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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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日出,对司徒绯玥而言,比三十个日出还要难熬。
生不如死,还不足以形容她的处境。三天下来,司徒绯玥不知道反覆昏死了多少次,即使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所剩无几,她还是不断咒骂着衡德彪。
「你这个狗仗人势的渣!不要以为你爹有钱,你就能这么无法无天!我看,要是你爹看到你这德性,会气得自缢而亡!」
「给我灌。」三天下来,衡德彪也听习惯了司徒绯玥的叫骂了,原本还会怒气勃发的他,现在居然能面带笑容的指示手下,将醋灌进司徒绯玥口中。
被鞭打得体无完肤的司徒绯玥,一身衣裳全给血染成了红色。强灌入喉的醋,烧灼着她的咽喉,让她说话越来越吃力。
反覆的抽打,让司徒绯玥身上稍微止血的伤口,又再度绽开淌血,剧烈的痛蚀人心肺,但司徒绯玥连哀号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这时辰,也该去接你相公了。」衡德彪不怀好意的笑着。
「你死心吧,你等死也等不到人的。」司徒绯玥睨着衡德彪。
虽然她知道她的夫婿是不可能会在乎她的死活,但她还是盼着那么一丝希望,希望岳家的人会相信那个蝶形玉佩是她的东西,而想办法来找她。
时近午时,衡德彪派了一个手下去岳家门前等着。
为了欢迎岳家大少爷,衡德彪叫手下把司徒绯玥往大梁上吊了起来,要让她夫婿一进门,就看到他手上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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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等待的三天,让岳家的气氛死沉到了连呼吸都沉重。
岳珉珀这些天来只稍稍闭目养神,丝毫没有一刻是放松的。看得姜妍棠好生心疼。
「哥,这个给你,有人在门口等着了。」
岳珉昊手上拿了一个玉瓶,交给了岳珉珀。
「这是什么?」岳珉珀晃了晃瓶子,发现里面是不明液体。
「虽然我不能让你挖出那个绷带猪的眼睛,不过,我可以让你毒哑他。要不要用,就看你了。」
这几天岳珉昊也没闲着,为了帮大嫂出口气,他不眠不休的调制了这瓶恐怖的药水。
「希望他还有命让我弄哑他。」岳珉珀收起药瓶,杀气腾腾的往门口走去。
步出大门,看到衡德彪手下那獐头鼠目的嘴脸,岳珉珀好想一把扭断他的脖颈。他强忍着怒火,因为司徒绯玥的安全,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大少爷,银两呢?」这小弟也真是尽责,一看到岳珉珀就问钱的事。
「你要我用手捧吗?当然是在马车里。」
岳珉珀—鸣哨,马夫便驾着载满银两的马车从偏门驶了出来。
「很好,你跟我走吧。」
小喽罗跳上马车,检视完几门大箱子里的银钱,嚣张的一脚把马夫给踢下了车头。
岳珉珀跟着上了马车,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绪,随着领路的小喽罗,来到了荒郊野外的一个荒废已久的小庙。
一到庙门口,几个小喽罗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银两给搬进了庙中。
而岳珉珀则是被挡在门外,要等衡德彪确定了银两无误,才会让他进入庙里。
虽然被给挡在门外,但他却一眼就看到被吊在大梁上的司徒绯玥。他的心撕裂、抽痛着,他不忍的低下头,闭上了双眼。
他在心里狂吼着,他要衡德彪付出代价!
半晌,衡德彪满意的点完了几口箱子,挥了挥手,要手下把岳珉珀放进屋里。
司徒绯玥睁开了眼睛,吃力的看着走来的人影,因为视线模糊,她无法看清楚那个走进庙中的男子。
「蝶儿……」岳珉珀忍不住唤着司徒绯玥。
虽然看不清楚,但司徒绯玥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那是她白大哥的声音,司徒绯玥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体力不支的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