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看到的,汤妮猛然警觉,他们一定会看到的!汤妮用手抵住瑞福,整个身子因紧张而僵硬起来。“放开我。”
瑞福无言的照作了,伸手拿起他的浴袍递了过去。
“把这穿上。”
汤妮警惶失措的穿上袍子,将腰带系得紧紧的。那些人已走得很近,可以辩得出是四卜人,两男西女。女的走在男为前面,正兴高采烈的高谈阔论。
“嗨!”其中一位女士看到了这两个坐在树下的身影。“来游泳的,是吧?真是好主意!我们也该想到的,威尔。”这时,她才认出在汤妮旁边的男人竟是瑞福,不禁兴趣大增。“我想咱们还是继续走下去好了,请问这条湖畔小径的尽头到底是那儿?”
是端福开口答的,他的声音平稳而轻松:“大概再走半里就到了,然后小径就转入树林中了,你们必须照原路回来。”
“哦,好的,谢了!”她以夸张的手势向身后其他的人招呼着。“走吧!各位。”
汤妮含糊的向走在小径上的那四个人道声晚安。她无法正视端福,刚才是差几分钟,他们就被逮个正着,而毫无掩饰躲避的机会。现在,那会在片刻前令自己无法把持的欲火消失无踪了。她感觉全身好似赤裸棵一般。
“是我的错,”瑞福柔声说道:“是我不好……”他看着汤妮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庞,不禁顿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叫道:“汤妮……”
“我有点儿冷,”汤妮说:“我想回去了。”当她起身拾起那比基尼上装时,不禁庆幸这林中的黑暗。“假如你肯在这儿等一下的话,我会把你的抱子丢过来的。”
瑞福也站了起来,但是并没有碰触拦阻场妮的意思。“我们明天再谈好了,”他说;‘咱们可有得谈了。你把袍子扔在栅栏上好了,我还想再游一会。“
当汤妮向住宿区走去时,身后传来瑞福跳下湖中,水花四溅的声音,但她并没有回头。她在瑞福刚才的话语中察觉到一丝异样──一种奇特的后悔意味。但是事实上,瑞福并不应该感到内疚。当时的汤妮亦与瑞福一样,迫切地渴望对方只是都疏忽了周遭的动静罢了。
汤妮知道自己仍然需要他,但并不是像今夜这种情形。她必须在明天与瑞福言明,即使这就算是意味着自己承认已介入了感情的旋涡,也必须这么做。假如她真爱瑞福的话,那么就必须对他坦诚。
过了十五分钟后,汤妮听到瑞福走上台阶,去取那挂在栅栏上的浴袍的声音。汤妮全身僵直,期待着瑞福敲门的声音,但是瑞福却没有这么做。木板嘎吱作响的声音,显示瑞福又步下台阶,渐渐远去。汤妮不知道自己该感到庆幸抑或是失望。
在半个小时后,真的传来敲门声时,汤妮正躺在床上,无法成眠。她放下手中的书本,有些犹豫地望着天花板,不知自己是否该假装入睡。她不知道瑞福为什么会选在这时候回来。她只知道自己此时无论心态或是情绪上,都是毫无准备的。
敲门的声音再度传来,这一回还夹带著令她一警而起的说话声。“汤妮!我是史恩,我必须立刻见你。
汤妮披上一件外衣,走去开门。诧异地望着那熟悉的面孔。“我以为你明天才回来呢!”
“我本来是要明天才回来的,只是我在今天早晨得知了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史恩向她身后的房间和床铺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然后才凝视着汤妮,迟疑他说:“你介意我问你一些私人的问题吗?”
“在现在这时候吗?”汤妮想使这紧张的气氛轻松一些,同时也感觉到史恩的问题可能会令自己极为不快。“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吗?”
“不行,”史恩斩钉截铁地答覆取代了犹豫不决态度。“我一定要现在知道,这很重要。”
“对你还是对我?”汤妮问。
“对我们两个都很重要,”史恩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瑞福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汤妮板起脸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听说的意思。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史恩看到汤妮的神色有些不对,于是脸色大变。“答案是肯定的,对不对?”“没有,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并没有如你想像的那样。汤妮心中对自己的回答,感到有些歉疚,她知道这件事情已不再是单纯的兄弟之间的争执而且。”史恩,你的本意到底是什么?“
史恩沉默地站在那儿,忧郁的望着汤妮好一阵子。“我能进来吗?”他问道:“这事情说来话长。”
汤妮只犹豫了一下,就让史恩进来。有一点是很明显的:不论史恩要说什么,都不会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也许在听完史恩所要说的话后,可能需要坐下来,以平息激动的心情。
房门闭上后,史恩看来好像不知如何启口。他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儿,两手支着椅背。
“你对他的感觉怎么样?”史恩问:“我的意思是指瑞福,你对他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汤妮含混地说:“我不认为那有如何重要,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情。”
史恩叹了口气,摊开双手,一到悔不当初的样子。“这都该怪我,是我使得他们这么做的。”
“他们?”
“瑞福和家母。是他们计划好的。瑞福是到这儿来勾引你和他上床,以向我说明你是个一文不值的女人。”
“为什么?”汤妮的声音近乎耳语,她的喉咙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们为什么认为有向你证明我的价值的必要呢?”
史恩的脸红了。好不容易的才解释道:“我告诉家母说我已爱上你了,并决定向你求婚,这就是她要我回家,以及瑞福来这儿的原因。他们绝不会袖手旁观,让我决定自己的生活。”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呢?”汤妮再度困惑的问道。“这又不是真的!”
“谁说这不是真的?”史恩气急败坏地抗议,然后在看到汤妮责备的眼神后又软了下来。他耸耸肩。“好吧!就算是我有些夸大其辞,但是这也跟事实相去不远。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容易发生的。”
“是吗?”汤妮尽量回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有使史恩作下如此结论的因素,但是却寻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史恩,我从来没有做出任何给你这种感觉的行为吧!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从未想要与我结婚,我怀疑你是否想到婚姻是件很严肃的事情。”
史恩缓缓说道:“你也许是对的─一虽然你就是那种我认为最适合做为我终生伴侣的女性。”
“谢谢你。”汤妮尽量不使自己激动的情绪形诸于外。“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去告诉你的哥哥说你已想通了,那么他也就可以快快乐乐的打道回府了。”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史恩苦恼地脱:“你知道,当今天早晨,我母亲告诉我说她和瑞福的打算后,我一时气昏了头。我告诉她,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娶你,而我回来,就是为了向你求婚。假如我猜得没错的信,她会在我离开后,马上打电话警告瑞福。”
“令堂到晚上六点才打电话找到瑞福,”汤妮麻木的说道:“我和瑞福一整天都在堪路浦斯。看来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道出事实真相,一是告诉他们,说我拒绝你的求婚了。不过不管是那种选择,你都会丧尽颜面。”
史恩考虑了一下,异常沉稳地说:“假如有法子使我们都能保持颜面呢?想想看,假如你告诉瑞福,说你只不过是在我回来以前,玩弄他罢了,那么他脸一定都绿了!”他望着汤妮摇了摇头。“咱们不是玩真的,可是这也只有我们知道,到时候,我们再告诉他们,说我们改变主意了。”
“这真是无聊!”汤妮厉声说道:“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对我来说,好处可多了,至少可以证明我有自主的权利,对你说来……”史恩停住了,以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汤妮。“你难道不想杀杀他的锐气吗?就我对瑞福的了解,这一定会使他难过好一阵子。我怀疑有那个女人会使他遭受到如此大的打击。”
汤妮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史恩。她知道自己的意志力已被这诱惑动摇了。瑞福做什么事都不会犹豫不决的,那么自己又为什么要这么优柔寡断呢?瑞福的确需要被挫挫锐气,而自己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想到在前不久,那双手触摸自己身体感觉时,心中就激起一丝恨意。若不是有人适时经过,瑞福绝对会毫不考虑的一路做下去,把她当成连妓女还不如的荡妇。
汤妮决定让瑞福以另一种方式偿还。要让他尝尝被人戏弄的滋味──即使就算这不是真的。
“好吧。”汤妮说:“我答应!”
“好极了!这回可有得他们瞧了!”史恩顿了一下。“谁去告诉他呢?”
“谁先看到他就谁讲。”汤妮突然非常迫切地希望能够独处。“我希望这消息能把他气死。”
“我们也不必再作什么计划了。”史恩说道:“听着,我们就告诉瑞福,说我一抵达铜湖宾馆,就直接到你这儿来向你求婚,而你也立刻答应了。为了使这整件事情看来更真实……”他一面说话,一面在口袋中摸索,拿出一只小巧的方型盒子。“你最好戴上这个,看看合不合适。”
当史恩打开盒盖,汤妮不禁为里面那只菱型翡翠钻石戒指攫住了眼光,但是没有碰触它的意思。
“你从那里来的?”她问道。
“是我祖母留给我的,要我送给愿意嫁给我的女孩,但是她却从来没想过,这并不是每个女孩所希望的。我是在这儿途中,从银行中取出来的。”
“难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这件事情吗?”
史恩淡褐色的眼睛有些闪烁不定。“不是的,不过我想最好还是先准备好。”他停顿了一下,关怀地问道:“你现在不会改变主意吧?”
汤妮想到最后几天与瑞福在一起的情形,不禁又硬起心肠。“不,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但是我不能戴这戒指,史恩,说不定我会把它弄丢。”
“它已保过险了。而且你不必一直戴着它,只要能够让瑞福看到就行了。他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
那么这只戒指本就应该为这目的而妥善保存,汤妮想着,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假如这真是史恩所希望的,那么她就照着做好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要瞧瞧瑞福在知道消息后的反应。她异常稳定地伸出手来,取出戒指,将它套人左手的中指。
“蛮紧的,不过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汤妮说:“你最好把盒子也留下来,那么在完成任务后,我可以将它收起来摆好。”
史恩将盒子送了过去,手指鼓励似地碰了她一下。“在我去见瑞福后,我明儿个一大早就来看你。我真等不及去告诉他这个消息,这是我与他相争以来,第一次占上风。”
史恩终于走了,总算能够一个人独处。汤妮强自镇定,尽量避免陷入自怜的情绪。她当初竟是那么的容易受人欺骗。瑞福态度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是那么的突然和没有来由,她应该察觉那隐藏在后面的不明动机。
报复将是一件甘苦参半的事情,汤妮感到一丝痛意的愉悦。她意识到摆在眼前的尽是一些复杂的问题与困难,令她无法再想下去。现在她所关心的只有那件事。
汤妮只睡了一会儿,在清晨六点三十分左右后断断续续地微睡中醒来。在经过昨晚的事情后,到湖中洗澡的念头令自己嫌恶不已,但是她却强迫自己穿上衣服,步入沉静湿冷的清晨空气中。她跑到昨晚与瑞福躺在一块儿的湖畔,跳入湖中,以柔和而有力的动作挥去所有不快的记忆。
当汤妮回来,向小木屋走去时,瑞福已等在那儿了。汤妮心不在焉的注现着地面,差一点儿就与瑞福迎面撞个正着。当她抬头看到那灰色双眸中如剑般锐利的眼神,全身不禁打个冷颤。
“我刚刚才和史恩谈完,”瑞福说:“现在让我由你口中再听一遍。”
汤妮稳稳地站在那儿,毛巾搭在肩上,静静的望着瑞福。“史恩向我求婚,而我也答应了,这样行了吧?”
“为什么要选史恩?”瑞福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就是令汤妮心中一阵抽紧。
“你能这样做,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事实上,我还觉得挺过瘾的。你一定跟许多女孩子也这样做过,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经验呢!”
汤妮看到瑞福眼中轻蔑的神色,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难,一把抓住她,将她推入房中。汤妮并没有反抗,她深知瑞福的力量。当瑞福一脚将身后的房门跟上,汤妮转过身来面对他,毛巾已掉落在地板上。
“你再走过来。史恩就会给你好看的……或者你是根本不在乎?”
“史恩?是的,我在乎。”瑞福冷冷地说,“这就是我不能袖手旁观,让你糟踏自己的原因。算你赢了,你说个价钱吧!”
汤妮牵动嘴角。“你认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用钱计算的吗?我不出卖自己。”
“你不是在告诉我,你已爱上他了吧?”
“我什么也没告诉你,”汤妮反击道:“我怀疑你会听得进去,你给我出去!”
瑞福紧抓住汤妮的肩膀,指甲都几乎陷入她的肉中。“我问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不是!”即使是在这时刻,汤妮仍是无法欺骗他。“不过我认为要爱上他也不是件困难的事请,他是这儿唯一值得爱的人。”
瑞福手中的力量仍然没有丝毫放松,他的嘴唇紧抿着。“你已能完全控制地了,是不是?再过两年,你只要说句话,他就会为你做任何事情。哼!我可不能让这种情形发生,你听到没有?你等着瞧好了!”
汤妮丝毫不为所动地瞪视着那双灰色眸子。“祝你好运!你会需要的,史恩已决定不再容许你和他的母亲控制他的生活了。”
瑞福的嘴唇重重的压了过来,封住了汤妮的嘴唇,他的舌头冲入了汤妮紧闭的双唇中。然后地放开了汤妮,后退两步,眼中满是轻蔑不屑的神采。
“我第一并没有把你看错,你是另有居心。假如事情的演变并不如你所预料的一样,你可太别惊讶。”
在瑞福气冲冲的离开后,是一阵令人窒息。从湖畔传来的马达方打断了汤妮的思绪,她意识到史恩就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