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还真了得!不仅那身子骨诱惑力了得,就连那双眼睛也了得,在黑暗中还能认出他是谁。
他以为能在黑暗中如夜鹰般犀利视物的人只有他,没想到这乍到的小侍寝一双眼眸竟也犀利如他一般。
“我认出你了,你是那晚……那天晚上的那个人。”白冉云双颊酡红,她暗自庆幸昏暗的月光不致让她红透的粉颊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那天晚上?颛顗暗忖着。
言 忽地,他了解这小东西并未认出他,只当他是那晚“吃了”她的那个男人。
情 有趣,有趣极了!他诡邪的眸子漾出一抹趣味。
小 他不晓得何以她无法认出白天见到的十贝勒,和前几个夜里要了她的男人是同一人,反而离谱的将他们错当成不同的两人,不过这情形有趣极了。
说 他恶意不点破,戏谑的看着她酡红的脸蛋。
独“面对吃了你的男人,你不是该害怕惊恐,甚或尖叫逃跑?怎么你却面露羞色,双颊泛红?”他恶意戳破她藉着月光所做的掩饰。
家 白冉云听见他的话更觉窘困。“我不怕你。”她呐呐的说道。
他说得对,她是该害怕、该逃跑,可是她却无法真如他所言那般惊恐尖叫。
这个男人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他不顾她的意愿强占了她的身子,她合该怕他的,可她就是无法怕他,连一丝厌恶感也无法激起。
也许在她心底深处,她明白那日自己并非全然出于被迫,甚至她还感受到从未感受过的欢愉。
“真不怕我?”他邪气的道,“即使……我现在再将你吃了。”
“我不会怕你,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再碰我一下。”她所受的礼教让她无法在既知是不合礼教的情况下一再逾矩。
“你以为你有能耐阻止我?若真如此,那夜你就能从我身下全身而退的,不是吗?”他讥讽道。“既然那夜你都没能逃得成,你想今晚你有机会吗?”
白冉云为他的讥讽蹙起秀丽的眉。“你休想再碰我一下,抵死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她知道他说得对,无论是体型或是力量,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真想对她怎样,她压根儿无法阻挡。
“好个贞洁的小侍寝,你这可是在替十贝勒守着身子?我想他若是知道,该好好奖励你对其他男人的‘抵死不从’……。”知道她将自己分成昼、夜不同的两人,颛顗恶意的戏弄起她来。
白冉云不喜欢他说侍寝二字时的语调,那让她觉得他在轻视她,更何况她从未认为自己是十贝勒的侍寝。
“听清楚,我不是十贝勒的侍寝,现在不是,未来不是,永远都不可能是,我在这里只是一名得不到自由的囚犯。”
囚犯!?他的双眸邪佞的闪着寒光。
原来她是这么看待这件事的,当名囚犯强过当他的侍寝。
“我想我得先警告你,男人不会喜欢一个叛逆的女人,尤其是爱新觉罗颛顗;他绝不会允许一个女人反抗他,你要是再这么倔,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如果你的意思是要我主动爬上他的床,像里头那些女人向他摇尾乞怜,告诉你——绝不!”
“有何不可呢?”他以无比邪气的低沉嗓音缓缓说道,“你都爬上我的床了,又何必在乎是不是多上一个人的床?”
白冉云气极的朝他大吼:“你……你让我觉得恶心。我真后悔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突然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气息煞是诡谲,教她打从心底发毛。
月光无法照射出密荫底下颛顗脸上挂着的那抹嗜血的笑。
她的话激得他血液里头的邪恶因子疯狂流窜,呐喊着要毁了她,让她后悔得更彻底。
“你想离开这儿?”他低柔的嗓音令人听不出情绪。
白冉云蹙起眉,她以为他会为她方才所说的话生气,毕竟现在的气氛着实诡异得吓人;可现在他低沉的嗓音吐出来的话,却丝毫听不出有那么回事,难道是她多想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让你离开这儿?”他撒下饵,等着鱼儿上钩。
“你可以?”白冉云先是满怀希望,然后一想到十贝勒,满怀的希望顿时像泄了气似的消逝无踪。
“不可能,除了十贝勒之外,我不认为还有人权力大到可以让我离开,而唯一有权力的十贝勒却为了我不知道的原因不肯让我走。”
的确,你的去与留的确全掌握在十贝勒手上,但你没想到的是,我就是你口中的十贝勒。
他邪气的掀动唇瓣道:“我当然可以让你离开,端看你给不给得起代价。”
“你要什么?如果你要的是银子,我可以想想办法。”也许可以向韦晴或凝露商量看看,总之离开这个地方才是最重要。
“我不要你的银子。”他淡淡的道。
银子他从来都不缺,如果他真要,也绝对不是她付得出的数字。她身上绝对有比银子更吸引他的东西。
“不要银子?”白冉云有些诧异。
她以为这世上每个人都爱银两,如果他不要,那他要什么?
难道他要她的身子?
蓦地,掠过脑海的这个念头,令她的粉脸霎时酡红。
“难道你要我用……用身体……作代价?”她羞得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的,好不容易才说完整。
“呵,这倒不失为一个绝妙的还债方式,你这身子骨的确诱人,只教我尝过一次就难以忘怀。”
他说话怎么这般粗鲁直接?白冉云听得耳根子像是烧着般的发烫,她相信自己一张粉颊可能比夕阳还要红。
她扬声对他的无礼斥喝:“你住口!别说这种话。”如果他所说的就是这种代价的话,她宁可被关上一百年。
“害臊?我可清楚记得那夜你热情得似要着火,哪来半点害臊。”他邪气的笑道。
“住口!那晚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他的邪佞完全表现在他说出口的话里,教她招架不住他的恶意逗弄,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只是受不了欲火煎熬,难受得紧才配合的张开腿是吗?”
“我不是,明明都是你……”她焦急的想阻止他说出更多令人难堪的话,却完全不知该如何辩驳。
见她一张粉脸羞得泛上红霞,颛顗恣狂的邪笑。
“你、你……”他的狂妄笑声教白冉云更是不知所措。
忽地,他收起笑,话峰一转:“你有一样更珍贵的东西。”一样失去了可以教人痛不欲生的宝贝。
“什么?”明知道他说出口的定非是好话,她仍是捺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不由自主地脱口问道。到底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是她拥有的?
“你的——一颗心。”在侵占她的身子后,接下来他要掠夺她的心。
这无关乎爱与不爱,他单纯的只想要她后悔,然后瞧瞧她那双和浪荡不搭的剔透凝眸失去心后,是不是还剔透依旧。
“我的心?”黑暗中,白冉云无法瞧见他脸上的森邪。
“是的,你的心。”
“我以为把心交给一个人是因为……爱?”可他的话却教她莫名心惊的不寒而栗。
爱!他不屑的暗嗤。“你要这么说也无所谓。”反正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字眼。
“不!我不能也不会把‘心’给你。”白冉云摇头断然拒绝。
把心交给一个人对她来说就是爱上了,而他对爱这般无所谓的轻忽态度,自然让她无法接受他的提议,真要爱上这种男人简直是自掘坟墓。
眼前的人要的东西不是她给得起的,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要的绝对不只是她的心那么简单。
“我不会强迫你。”她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除了我之外,再没任何人可以让你离开这儿了。”
“你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提醒你罢了,告诉你我是你唯一的生路。”
“我的答案还是不!这儿的女仆告诉我十贝勒从不关人的,他也许现在不放我,但十天、二十天之后说不定就会放了。”
“的确,这里所有的女人都可以来去自如,他不会关住任何人,唯独你!如果你在等十贝勒哪天心血来潮放了你的话,当然可以;也许你十天、二十天后就可以走,但更可能得等上十年、二十年甚或是……一辈子。”
白冉云害怕要是真如他所说的,她必须花上一辈子之久才能等到十贝勒的心血来潮,那教她如何是好。
“如果,我只是假设,如果我把我的心给了你,是不是就马上能得到自由?”
“当然。”他佞笑着,但那也要你还有奔向自由的能力。“慢慢想清楚,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有的是时间。”
第4章(2)
“贝勒爷。”呈诰在门口恭谨的唤了声,没主子的允许他绝不会私自进入书房。
“进来。”
他迅速进入书房,转身将门扉掩上后安静的立在一旁等着,没敢打扰主子。
“说吧!”颛顗懒懒的道,垂视书册的脸抬未抬,修长的指尖掀起一张黄纸继续翻阅着。
“大厅里来了两位凤扬女子学堂的女子,她们自称是冉云小姐的朋友,想见冉云小姐。”
冉云?这名字挺熟悉的呢!他一时想不起这女人是谁。
呈诰明白主子一向不将女人放在眼里,当然更不会将她们的名字记在心头。
他恭谨的说:“冉云小姐就是老太爷送给贝勒爷的女人。”
“是了,就是她了,我那有趣的新玩物。”他脑海里突地浮现她羞红时的小脸蛋。
想必她那两位不自量力的朋友是来向他要人的吧!可惜,在他还没玩够之前,没有人可以带走她。
“打发走。”他无所谓的挥挥手。
“可是那两人坚持没冉云小姐陪同,她们绝对不会离开。”
“那就随她们去。”两个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是!”呈诰领命迅速离开书房。
书房内回复安静后,颛顗也失了继续看书的兴致。
他合上书起身掸了掸微微发皱的衣摆。
“这么多天没见着她,倒真的把她这个新玩具给忘得彻底,差点没想起还有个游戏可打发无聊呢!”
半刻钟后,贝勒府西侧的馨园因十贝勒的乍现而引起一阵慌乱。
虽然这座洋宅里住的全是他的女人,但他从未亲自踏进过这里。如同他的手足兄弟——尊贵的皇帝一样,他只需“钦点嫔妃”侍寝,女人就会自动上床等他,他又何须亲自至此?
今日,他的一时兴起不仅吓坏一堆人,也扰得馨园一阵鸡飞狗跳,他有趣的望着这一团乱。
“贝勒爷。”馨园的总管事领着一干仆佣在门口亲自迎接,她从未想过主子会亲自莅临,紧张得冷汗直冒、湿了衣衫。
相较于吓得慌乱的仆役,在门口迎接的众女人却是个个兴奋,妖娇的摆臀晃胸,使尽浑身解数想在人群里脱颖而出,吸引颛顗的注意。
“贝勒爷!”嗲声嗲气的叫唤声四处飞扬。
颛顗如王者般走过,对众人视若无睹,更对四扬的嗲唤声充耳未闻,迳自朝着一张大软榻而去。
他好整以暇的躺在软榻上,抬起一双魔魅诡邪的眸子有趣的浏览大厅的摆设。
这馨园的布置真对他的味儿,完全符合他当初建这座洋宅的目的——淫邪得煽动人的欲望,他唇角泛起一抹邪气的笑。
他一扬手,众美女们在得到允许后争相涌上来将他团团围住,想尽办法要在他身旁占得一个好位置。
“贝勒爷,我是昨个儿晚上伺候您的萍儿,贝勒爷您还记得我吗?”
“贝勒爷,我是香香,今晚让香香伺候贝勒爷可好?”
女人的娇唤没能吸引他的目光,一双幽黑的眸子迅速掠过环绕四周的红妆美人,接着道:“将白冉云给我带来。”
这女人果真没将他放在眼里,一票红粉中竟找不到她的身影,看来她是连对他做做奉承的样子都不愿。
“贝勒爷,我们在这儿陪您不也一样吗?”多来一个人不就多一个竞争者。
“是呀,贝勒爷,这儿有这么多姐妹,难道我们还比不上她一个人吗?”
嗲声嗲气的软音在一票红颜中扬起,道出的是所有女人的心声。
颛顗一双黑眸淡扫众人,唇瓣轻扯出恶意的邪笑。
“你们的确敌不过她一个人。”他恶意的扰乱这些女人和平共处的假象,玩起挑拨的小游戏。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在这种如后宫的地方,女人更是将嫉妒的天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争宠、夺爱,绝不允许有人比自己强,所有的和平只是短暂的假象,暗地里永远有打不完的女人战争;而他非常明白这种生存原则,因为是他允许这样一个原则存在的。
他对嫉妒这种能让人失去理智的情绪有着无比狂热的兴趣,他善用它,利用它为自己创造快乐,所以他才建了一座他专属的后宫。
小东西,我等着看你如何被这群女人生吞活剥,看你如何从一群疯狂追逐的野兽群里全身而退。
“嗯……贝勒爷,您这样说,我们姐妹们可全都不依。”另一名女子嘟起红艳的唇撒娇,眸底却焚烧着熊熊妒火。
“是啊!贝勒爷,您这样不公平,我们不依……不依啦!”另一名女子娇嗔的抱怨着。
贝勒爷从来都没费过神记住她们之中任何一个女人的名字,这让她相信她们所有女人在贝勒爷的心目中是一样的。
可今天贝勒爷竟然破天荒记得园里有个女人叫白冉云,这着实教她嫉妒,难道她在贝勒爷心中有不同于其他人的地位?
“不依是吗?那么你们就拿出点本事来,让我瞧瞧你们有什么本事可以比下她。”颛顗恶意的继续挑拨。
“贝勒爷,那让媚儿为您跳支舞可好?”被挤到人群外围的女人因没能抢到他身边的好位置,只得做此提议,吸引他的注意力。
“要跳舞就全部给我脱光衣服下去跳。”他邪气的道。
不一会儿,十几个美人全脱下身上的衣裳,随着丝竹乐声翩翩起舞。
白冉云万般不情愿的步入大厅。
原本她以为这座摆满雕像和春画的厅堂只不过是煽情罢了,现在她觉得这座厅堂恍若地狱般堕落。
她见到几个女人赤裸着身子随着丝竹乐音摆动着煽情狂浪的姿势,另外几个同样不着寸缕,却在一旁抚筝、弹琴、吹管、吹箫,教这些原本该是高雅的乐器突然变得毫无格调。还有些人则围着一个男人嬉戏笑闹,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座堕落宫殿的主人十贝勒——爱新觉罗颛顗,而他显然相当满意这些女人使出浑身解数博取他欢心的游戏。
白冉云生平第一次觉得身上穿着衣服是件多余的事,因为站在赤裸光洁的人群中,她显得特别突兀,教她没有丝毫躲藏起来的机会。
“喝!”看着他狂浪的吻着一名女子,一只手却抚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撩拨着,她倒抽了一口气。这简直太放荡了!着实让她惊骇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