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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吉蒂  第12页    作者:银心

  “什么?”她闻言立刻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大叫,“你说什么?”

  这下瞌睡虫跑光光,她急得翻坐起来,浑身酸痛也不管。

  怎怎怎么回事?是她听错了吧?他不是整天嫌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舞刀弄枪,没个姑娘家的样子,怎么还肯教她武功?

  兰樕没好气的哼了声。“与其看你糊里糊涂的,老和那些不入流的拳师、镖师、护卫厮混,倒不如我正正经经的教你算了。”

  想到她提着剑,巧笑勾引侍从的模样,到如今仍是余怒难平。

  他拉下脸来,没好气地负手冷哼,“如何?我身手应该比那些不入流的家伙好多了吧?”

  “你你你你你,你是认真的?”

  “怎么,不愿意?”

  “你你你……不是老叫我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样子,别穿男装、别练什么拳脚功夫吗?”吉蒂简直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想了又想,毕竟伴君如伴虎,与其派人守着你,倒不如教你一些自保的功夫,也许……说不定某日真能救你自己一命。”

  兰樕无奈地长叹。

  “派不上用场当然最好,既然你对习武如此热衷,那么练来强身健体,似乎没什么害处……你到底起不起来?”说罢,横她一眼。

  “来了来了,我马上起来。”她赶紧掀被下床,眼神闪闪发亮,一瞬间,什么酸啊、痛啊,统统不药而愈了。

  兰樕难掩笑意,打趣地瞅着她。“你这还算姑娘家吗?”

  “嗤,你自己要教我的,嫌弃什么呢!”她一边娇呼,一边七手八脚的整顿衣裳,摩拳擦掌的等着练功。

  兰樕意味深长地警告她。“到时受不了,我可不理你。”

  “少啰嗦!”未免太小看她了嘛!

  第9章(2)

  *  *  *

  数日后

  “习什么武,根本骗人的,只是叫我当苦力而已嘛……”

  两只手一左一右提着两桶水,又是天寒地冻的,吉蒂气得哇哇叫,嘴里抱怨连连,脚下却越走越快,丝毫不见丢下水桶的打算。

  “回娘家我定要跟爹爹和姐姐告状,你光会欺负我!”

  兰樕一路悠闲地跟在身旁,莞尔说道:“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能学什么?难道只想学些花哨的套路吗?与其练个十年八年,只能唬唬地痞流氓,那不如回头当你的官夫人就好。”

  吉蒂闻言跺了跺脚,气呼呼地骂道:“我手都冻成冰了,你还说!”

  兰樕听见她抱怨,指尖一弹,她立刻尖叫起来,回头怒瞪。

  “好痛,又欺负我!”

  “痛你可以躲啊。”他抿嘴笑说。

  “这样天天练挑水、练劈柴、练打扫,到底要做到什么时候啊?”她咳声叹气的继续往前走,真不懂兰樕到底是何居心。

  为了练体力吗?她体力明明好得很,像天一样高的雾隐峰都爬上来了不是吗?还要证明什么?

  “满意了就告诉你,或者你要放弃也行。”他不答,只是笑。

  “好,好,我练!我练!”她认命顺着阶梯飞快往上爬,“挑水、劈柴,你叫我做什么我全都做,到时候你敢骗我就完了!”

  “威胁我?”兰樕指尖又一弹。

  “好痛,痛死了,”横眉竖目狠瞪他,“你到底用什么东西打我?”

  他展开手心,让她瞧瞧手里的几片枯叶。

  “换做小石子,你已经头破血流了。”他笑。

  她怔了怔,真是用这枯叶打的?她头真的很痛耶!

  “别埋怨了,无论你做什么,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君兰樕知她不信,羊便当她的面,耳故意把叶片弹向一枝伸展至台阶上的树枝,卯树枝应声折落,制吉蒂看得咋舌,作所有不情愿也就烟消云散了。

  “呜,我好命苦……”即便对兰樕心悦诚服,一路上仍不停地哀叫——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兰樕这样,成为世上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哇?

  兰樕摇头苦笑。

  想他从小练功,不知承受多少磨练,哪有人习武像她这样的,嘴里叽呱个没完,还吵着要人亦步亦趋跟在旁边伺候——这妮子,得了便宜还天天卖乖,她挑一天水,他也陪走一天路,同她有说有笑的,她还有脸抱怨呢!

  “哎呀!”吉蒂身子忽然一歪,两只水桶不偏不移的往他身上砸去,“哎呀呀呀……瞧我手滑的……相公?我的好相公?你没事吧?”

  嘿嘿嘿,她得意地直起腰杆儿回头看,两只水桶早就滚到路边去,水珠落地结成一片白霜,兰樕却没站在那儿,咦?咦?他人呢?

  她攒起眉心,后脑忽然被人敲了一下。

  “想谋杀亲夫,你还早得很。”他脸色不悦地瞪她,“浪费了一桶水,知道得重挑吧?”

  “唔……”她摸摸头,无辜地眨巴双眼,“人家只是不小心滑了一跤,说什么谋杀亲夫啊,真小心眼……”

  兰樕突然回眸往山峰底下看去,两道秀眉聚拢,肃然道:“我得离开一会儿,你把事情做完前,不准摸鱼。”

  “要上哪儿去?”

  “有贵客临门。”

  “谁?”吉蒂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放眼所及,只有一片白茫茫的云雾。

  雾隐峰上云气缭绕,怎看得到人影?难道说武林高手,眼睛也比常人厉害吗?好……好帅气喔!

  “真的吗?哪里有什么人啊?”她满脸景仰的望着“自己的男人”,简直乐得心花怒放。

  原来,这就是他的实力吗?

  想不到她居然这么幸运,随随便便就嫁中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这可是她从小梦寐以求的愿望啊!

  呵呵呵,想当初,还差点被他阴柔的脸孔骗倒了呢!

  “你,不准过来,继续做你的事,我去去就回。”兰樕认真叮咛一番,便纵身消失在白雾里。

  *  *  *

  “太子殿下。”

  穿过重重云雾,灰衣灰袍的兰樕从迷雾中缓缓步出,停在雾隐寺前的云石阶前。远远的,一行人列队而来,太子居其首,气喘吁吁地踏上山寺,俊秀的五官隐隐发红。

  “好个清静之地,兰大人可真能享福。”总算爬到了目的地,回头俯瞰群山万壑,只见顶峰冒出云层,美得广阔而孤绝,高峻而奇险。

  兰樕垂首站在一旁,太子便主动过来拍拍他肩膀,笑说:“不招待我喝杯水酒吗……皇兄?”

  两年前,一名太监忽然手捧着一片尊贵非凡的宝玉入宫,并且直达皇后娘娘之手,这块玉,便是皇上当年逃至江南,遗落于民间之物。

  更精确的说,这玉,早已赏给了皇上心爱的女子,下落不明了。

  那么,为何它会出现在京城,落入太监手中呢?

  细问那名太监,却只知道这是块贼赃。一名小贼从万千人群里扒下来卖,却根本不知究竟是取自何人,恰巧太监在玉市闲逛之际,认出这是皇室之物,便把它带回宫中。

  皇后忆起了程兰熙,又惊又怒,怕是程兰熙母子已经来到京城,派人明察暗访,却始终找不到这块玉佩的主人……直到某日,有个叫冯七保的小贼吐露出一个名字——惠吉蒂。

  一旦有了线头,真相便不远了。

  宫廷是没有秘密可言的,今日风吹草动,明日风云变色,一举一动,皆有千万只眼睛睁睁地看着呢!

  兰樕摆手请太子移驾到山寺草亭中,其余侍卫在旁戒护着。沙弥们隐约嗅出不寻常的气氛,仍然神态安详,静默地奉上茶水,便欠身退下。

  “山寺无酒,仅能煮茶相待,望太子见谅。”兰樕就着火炉煮茶,摆弄器皿。

  太子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快言快语道:“父皇有意恢复皇兄的身份,皇兄以为如何?”

  兰樕也不回避,直接迎上太子隐含审视的睥睨神态。

  “殿下揣摩圣意,认为皇上有意恢复我的身份?”

  “难道不是?”太子虎视兰樕,语气不善。

  “密诏在此,玉佩也在此,请太子过目。”兰樕随即从怀里掏出这人人争睹的两样物品,安放在桌上,推向太子。

  热水滚沸了,洗杯热壶,倒水泡茶,兰樕仍然安闲自若。

  太子静默片刻,这才动手拿起密诏,展开来细看。

  诏书的内容,与传言相差无几,兰樕若真是皇子,依序便是当今圣上的长子——只是长子,还不是“嫡长子”。

  不过,兰樕甫一入宫,便展现了不凡的经世之才,他日若是稍有差池,兰樕仍有机会成为一个合适的继国人选。

  那么,他和皇后娘娘应该如何?兰樕若是为了报母仇而来,势必将对他们母子俩不利,那么,到时又该如何?

  太子怔忡不语,兰樕忽然伸手一抄,从太子手中夺回密诏,接着抛入煮水的火炉中,再反手朝桌上的玉佩重重击下,令玉佩化为粉尘。

  “殿下,茶水快凉了,千万别辜负煮茶人的一片心意啊!”兰樕从容不迫地端茶相敬。

  太子不禁瞠目结舌地瞪视他。“你好大胆,竟敢焚毁皇上的密诏!”

  兰樕冷冷地低哼一声,“这密诏,乃皇上御口令我亲笔书写,也由我亲自保管,太子以为,皇上此乃何意?”

  “愿闻其详。”太子冷哼。

  他邪邪一笑,侧目而视。“臣,身为翰林院一员,原本就负责起草密诏。如今诏书内文于我有利,诏书字迹乃我亲笔,诏书更为我本身所有,有朝一日,微臣若将它公诸于世,试问满朝文武,有几人能信?”

  “……这。”太子闻言一愣。

  兰樕哈哈笑着,满面苍凉,俊颜没有丝毫笑意,只有深深的荒唐与心寒。

  “皇上看似仁慈多情,却丢了块毒饵给我,只是为了试探微臣,怕我危及殿下的地位罢了。”

  失散多年的亲骨肉又如何?对他母亲遗憾愧疚又如何?在尊贵的龙椅面前,父子也要斗个你死我活。

  皇上设此陷阱,到底期待看到什么样的结局?

  哼哼哼哼哼,兰樕仰天长笑。

  “臣并无野心,既然皇上心怀忌惮,皇后亦不见容于我,另日回京后,兰樕自当辞去官职,偕妻隐遁天涯。”

  “不,毋需如此。”太子听了,急忙阻断他继续往下说。

  兰樕闭口等待着,幽深的黑瞳波澜不兴。

  “皇兄……”太子欲言又止地瞪着他,一时间,竟想不出合适的言词。

  原来父皇心里向着自己,现在他已明白了,父皇对兰樕确实有些顾忌。于此,太子自是喜不自胜——但,这还不够,依父皇极工心计的性子,这块毒饵,绝不只是针对兰樕而来。

  父皇的真意究竟是什么呢?

  既留兰樕在身边重用,又不许他恢复皇子身份?

  “所有能证明皇兄出身的证据,已全数消灭了,由此足见皇兄之忠诚。”太子冷静地仔细推敲着,逐字逐句,缓缓说道:“父皇之意,绝非是要对皇兄赶尽杀绝,皇兄就安心为朝廷效命吧!”

  兰樕还未回答,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呼唤——

  “兰樕,你在哪儿?我全都做完了!”

  是吉蒂,她已经开始找他了。

  兰樕蹙起秀眉,她好不容易才抛开忧虑,享受了几天平静安稳的生活,若是发现太子一行人追到这里,恐怕又要彻夜失眠了。

  “喂!兰樕!”吉蒂沿路大呼小叫的喊他,半片山壁都是她的声音。

  兰樕只好速速起身拜别。“殿下请回吧,微臣先行告退。”

  “兰卿……”太子若有所思地审视他,良久,才叹了一声,“罢了,以后再说吧!”

  兰樕点点头,这就离开草亭,匆匆循着声音找到吉蒂。

  吉蒂远远的就发现一群人陆续往山下走去,看他们的装扮,好像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呢!

  “那些是什么人啊?”

  “没什么。”

  兰樕不欲多言,拉着她的手臂往回走。“来吧,我瞧瞧水缸注满了没有……你没教唆哪个师爷帮忙吧?”

  “什么?”她没好气的翻翻白眼。“我像这种人吗?”

  “说说罢了。”他浅笑道。

  “胡说八道,少瞧不起我啦!”她捶着他肩膀,又忍不住回眸探看,总觉得那群人好生奇怪。

  深山野岭的,腿这么闲,还特地来找兰书呆啊?找他做什么呢?

  第10章(1)

  当、当、当、当、当、当、当——

  数枚石子朝吉蒂疾射而来,但见她手花如云,刀光闪灼,身姿如云雀飘逸,轻轻数刀便把石子儿纷纷挡了回去。

  接着摆出架式,趾高气扬地扬起下颔往兰樕跟前一勾——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是在说:瞧瞧,我身手如何啊?

  兰樕浅笑着,桃花般的粉唇勾起。

  不可否认,吉蒂在习武方面确实有些天赋,带她上山才不过两、三个月,居然已练出一小番成果。有了这种程度,应付一般市井流氓、偷盗小贼,算是绰绰有余。

  “够了,过来吃饭吧!”兰樕伸手招呼她休息,吉蒂立刻收起单刀,跑跑跳跳地凑上来。

  “有什么好吃的?”她好奇,抓起筷子往锅里捞去,满满都是山菜、芹菜、白菜头,不死心再捞捞,不外乎就是些芋头、笋片、杏鲍菇。

  唉唉唉,偏生住在山寺里,她只得认了命。

  “连片肉没有,这样下去,我娇弱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哇!”忍不住嘀咕两句。

  “娇弱的身子骨?”兰樕听了,不禁啼笑皆非地睐她一眼。“你说谁?”明明壮得像头牛似的,哪来什么娇弱的身子骨?

  “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好想吃上一整锅的红烧蹄膀呐!”

  “好啊,明儿个就回去。”他温柔地应承。

  两夫妻围在一炉热锅前,端着汤,夹着菜,仿佛一对朴实的乡下夫妻般,聊着天天在身旁发生的芝麻绿豆小事。

  “嗯。”吉蒂把脸埋进碗里,淅沥呼噜地大啖菜头,拿着筷子的手却不自禁的微微颤抖。

  这座山里,并非只有他们夫妻俩,和那群终年修行的山僧……慢慢的,她全瞧见了。

  雾隐峰里三天两头就有人来访,云里来,雾里去,和兰樕偷偷的交头接耳。

  他们是来请他回去的,冰冷的脸上没有丝豪表情。兰樕赶他们走,他们还会再来,一再而再,非要达成目的不可。

  根本逃避不了,他们能逃到哪里去?放眼四海,每一寸皇土都有宫中的势力,兰樕的身份早已暴露,既是如此,还不如回去,是好是歹都有个结果。

  说好了要回家,在这山中的最后一晚,他们手拉手,肩并肩踏雪地散步。

  雾隐峰难得露出一抹清冷月光,丝丝穿过薄薄雾气,映得满山如梦。

  “闵贤公主是你异母的妹妹,所以你才不娶公主,是吗?”走着走着,吉蒂忽然抬头,猛然大悟。

  兰樕笑而未答,只拉紧了她的手。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姐姐才……”她咬唇蹙起眉心,原来她当初根本猜错了,兰樕居然能够一声不吭,到了如今,也没解释。

  “你失望吗?”兰樕小心瞅着她。

  当初不说,是因为对她不抱任何情愫。

  姑娘家毕竟是姑娘家,她天真烂漫的揣测,如能帮助他达成目的,他自然勿需说破。再者,他对吉人确实倾心,如能娶她,自然最好。这种盘算,都让他自然而然闭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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