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从垦丁玩回来了?”
“嗯,他的生活最逍遥。你这红娘做得怎么样?”
正在钱柜包厢里的杜采苓,望着正在对唱潘璋枱跟弦子的“不得不爱”的好友跟红毛仔,笑道:“应该很顺利吧。”
“那回来陪我,跟老头吃饭怪没意思的。”才分开没多久,他就想她了。
“可是我答应晓兰不会扔下她一个的。”她强掩下那股想飞奔到他身边的冲动,努力的让口吻保持轻快。
“好吧,拜。”
“拜。”
杜采苓咬着下唇,按掉手机,看着红毛仔唱到兴致一来,接着又高唱蔡依林版的“墓仔埔也敢去”,那股High劲让她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霍晓兰移到她身边坐下。“什么事那么好笑?”
她忙摇头,偷偷指着唱到手足舞蹈的男人。“他怎么样?”
她吃吃的窃笑起来。“看不出来那样的男人竟然会脸红,挺好玩的。”
“他是玩不得的,你知道他的身分——”
“我才要反问你,你的问题不大吗?”霍晓兰脸上的笑意消失,“尉壬枫有可能是未来的黑帮帮主,你真的要当帮主夫人啊?”
“我没想过,”她摇头,但随即露齿一笑,“可是我爱他,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若真如此,你的生活将会变得很复杂,”霍晓兰的表情愈来愈凝重,“我虽然帮你瞒我爸妈,但其实我很不安,尉壬枫的身分太敏感,我很怕你会受伤。”
她打趣的说:“不会的,我会照顾自己,我可是空手道四段。”
“那能挡子弹吗?”霍晓兰忧心的握住她的双手,“尉壬枫的确很杰出,外表更是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只是——我真的担心,你自己也要好好的想一想,好吗?”
她点点头,她从没想过未来——不,或许她不愿意去想吧,因为父母早逝,让她明白了幸福也有可能是很短暂的,所以她只想活在当下、把握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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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杜采苓这样的想法,在第二天清早,就因沸腾的怒火而自我推翻了。
阳光耀眼,她准备去上班,刚打开门就看见风云帮众人一字排开的站在门外。
“你们干么?”
“大姊头,我们是奉命来帮你搬家的。”其中一名笑咪咪的上前解释。老大要跟她筑爱巢,大家可是乐见其成啊,从此以后,大家的日子就好过了。
搬家?!她一脸错愕,却看见众人尽往她的屋里走去。
“等一等!是尉壬枫?”
“是。”
这该死的家伙,他凭什么擅自作决定?
她那双美丽的双眸立即窜起两簇怒焰,她快步的跑进去,阻止那些已经准备动手的兄弟们。“我要去找尉壬枫问清楚,你们什么都不准动,明白吗?”
众人傻眼。大姊头怎么突然生气了?
第七章
匆匆赶到风云企业,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来上班了,一见杜采苓那张灵秀的小脸蛋充满怒火,还直奔总经理室,大家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纷纷提醒,大伙皮得绷紧一点了。
“尉壬枫,你给我说清楚,我为什么要搬家?!”
杜采苓是人未到声先到。
尉壬枫浓眉一蹙,看着像旋风一样冲进来的女人,看得出她还真不是普通的火大。
他微微一笑,将思考了一晚的说词道出,“我们相爱,住在一起天经地义,什么叫为什么?”
但面对他的笑颜,她的怒气只是更加深一层。“什么天经地义?你把我当什么?一句我爱你,我就成了你的洋娃娃?你想放在哪就放在哪?!”
“采苓——”
“你这算什么?昭告天下我是你的女人?”
“若真如此,又有什么不对?!”这句话,他可是说得很大声。
“错,错极了,虽然我们相爱,未必就要同居!”
他黑眸微眯,一股气也上来了。“你在教训——”
“我话还没说完!”她怒气冲冲的又打断他的话,“请你不要迳自替我决定任何事!那个家——”她语带哽咽,“是我的家!是一个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说到这儿,她的眼眶红了,“那个地方比任何豪宅都要来得舒适,我不会搬走,你听清楚没有!”
瞧她眼眶里的泪水频频跌落脸颊,再瞧瞧她气得粉脸泛红,那一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模样,瞬间浇熄了他的怒火。
他走到她身边,将略显激动的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再贴心的倒了杯咖啡给她,揉揉她的发丝。“别哭了,我们有话好好说,看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先擦擦脸吧。”
拒绝他递过来的面纸,杜采苓在自己的包包里翻找着,一把抓出面纸时,一条手帕也随之掉了出来摊开在地上,那是她来这里上班没多久时,尉壬枫递给她用的,那时她还嘲笑他用什么粉红色小手帕,真恶心之类的。
她捡起手帕正要丢还给他,却蓦然发现手帕角落绣着一个名字——采苓!她惊讶的把手帕拿到眼前仔细查看。
这……这是妈妈亲手绣的!小时候她的每一条手帕、每一个便当袋都有这个刺绣,随着年龄增长,她渐渐用不到那些东西,早就不知道都丢到哪里去了,直到失去父母她才后悔没有好好保存妈妈的心意,想不到尉壬枫会有这条手帕!
“这是怎么回事?”她急切的拉着他的手问道。
知道她认出这条手帕了,他神情复杂的反问她:“退记得你九岁那年发生什么事吗?”
不需要点明是哪件事,她立即就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因那一幕实在太过怵目惊心,让当时年幼的她受到极大的震撼,而她也是从那之后才开始学空手道的,她要有能力保护自己,不想让关心她的人再因自己而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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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苓乖乖在这里等一下,哥哥去对面买个东西,很快就回来。”身着卡其色制服的俊秀高中生,蹲在一名小女孩面前,手掌揉揉她的头顶,温柔的叮嘱着。
“嗯!”有着明亮大眼的小女孩用力点点头,还不忘交代,“小枫哥哥要记得帮我买糖果喔。”
眼看人行道绿灯只剩十秒,他一颔首表示听见了,起身快速往对街的便利商店奔去。要不是有些“恶习”不方便让小女孩看见,免得她有样学样害自己被当警察的杜叔叔枪毙,他也不会贸然离开她身边。
在柜台随便拿了一包糖果及他习惯抽的MILD SEVEN,迅速结完帐,将烟藏在口袋里,尉壬枫急忙冲回对街,不料却已不见杜采苓的踪影。
“小苓!”他着急的沿着人行道大声呼喊,正当他遍寻不着打手机回家讨救兵、话才说到一半时,人行道的公园矮树丛中突然传来骚动。
“小枫哥——”稚嫩的童音从树丛后冒了出来,话未说完即被截断。
他长腿一跨,越过树丛即看见一个表情狰狞的中年男子,持刀架在杜采苓脖子上,正将她往公园阴暗处拖去。
尉壬枫认得这个人,他是风云帮风堂底下的阿标,他勾搭帮里兄弟的老婆,被捉奸在床就杀了那个兄弟,目前正在跑路中,已经被下达黑道格杀令,只要被道上的人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他朝正在靠近的尉壬枫大声威吓,“你不要过来,不然我马上杀了这个女孩!”他已经走投无路,为了活命,只有赌这一把了,“你现在打电话给帮主,跟他说帮我安排一艘船……”
尉壬枫的脚步是停住了,但他从口袋里出的并不是手机,而是一把锋利的蝴蝶刀。
“你、你干什么?不要乱来,我真的会杀她!”阿标又急又怒的大叫。
“你抓她当人质是因为她年纪小、不能反抗,是吧?”他脸色阴沉的质问着,不等阿标回答,举起蝴蝶刀,银光一闪——
一道鲜血喷溅而出,有一滴飞落杜采苓的小脸上,微温的血滴就如同高温的热油一般灼痛她的心,入眼的画面让她傻住了,站在面前的不是那个陪她玩扮家家酒、被她当马骑的小枫哥哥,他脸上的诡异笑容看来太可怕、太陌生,而在他纤细的手臂上,血,正如同自来水一般的涌出。
“道上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不要连累无辜的人,现在我受了重伤也没力量反抗,你抓我吧。”他冷笑着伸出那只手。
阿标混迹黑道多年,虽然看过不少血腥的坦面,但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像切豆腐一样,不痛不痒的在自己手臂上划下这么一大刀,他手一软,抓不住往下跌坐在他脚边的女孩。
只见尉壬枫手一举,似乎又要往自己手上划一刀,杜采苓急得大叫,“小枫哥哥!不要——”
这次,蝴蝶刀落下的地方不是他的手,而是射在阿标的胸口上。
本来在附近搜寻,被她那声尖叫引来的尉佘等人,一冲过来就看见这个画面,有的忙打电话叫救护车,有的扑上来制伏阿标……
只有尉壬枫若无其事的蹲到杜采苓身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拍她的头,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与血迹。“小苓不要哭,没事了。有没有手帕借哥哥一下?”
她惊魂未定的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交给他。他接过后将手帕充当止血带,绑在伤口上方的上臂处,然后身子便缓缓往后倒,因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一片混乱中,她没有回应哭着抱着她的妈妈,也没有听见爸爸的嘴开开阖阖的在说什么,只是怔怔的透过人群间缝,看着小枫哥哥被送上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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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小枫哥哥,印象中她只记得有这个人、有这件事,但早巳忘了他的名字和长相,而且长大后知道失血过多是会丧命的,所以她一直以为那位哥哥已经不谁人世,没想到小枫哥哥竟然就是尉壬枫!
“十年了,疤痕都淡了,我们也不复当年的模样,你又比我小,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尉壬枫边说边解开衬衫袖口,将其拉高,结实的手臂内侧有条长疤,不仔细看,其实是看不出来的。“后来我老头担心会再发生类似的情形,就主动向杜家提出绝交,所以这十年来,我们两家都没有彼此的消息。”
她紧紧握着那条手帕,声音哽咽的说:“这条手帕……你一直留在身边?”
他笑了笑。“当然,这可是我搏命演出的纪念品。”他握住她的手,柔声劝说:“采苓,搬来和我一起住,不要固执了。”
“当年你舍命救我,我很感激,但我有自己的原则,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回想起过往,她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疑点,“而且,既然我们两家有这个渊源,那欠债又是怎么一回事?”
被逮着小辫子,他只得源源本本的说出实情。前阵子他偶然得知杜家的消息,派人详加调查之后才知道她过得很辛苦,于是设计了这个局,目的只是为了想照顾她。
尉壬枫一席长长的话说完了,令他意外的是,她的脸上没有半点感激,星眸中的怒火又重新点燃。
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任意主导她的人生?
杜采苓双手握拳,气得颤巍巍的。“你一点都不尊重我,你怎么能擅自决定我的人生?借据是假的,那你说爱我恐怕也是假的,只是为了你一相情愿的要保护我跟照顾我!对不对?”
“不是——”
“我不想再听谎话了!”
他想解释,然而她气呼呼的开门就走。
“好!不听就不听!该死的!”
他也火大了,真的不明白她在耍什么脾气?换成其他女人搞不好都高兴得以身相许了,她竟然还凶他一顿!
但就是因为她跟其他女人不同,你才那么爱她不是?!心里突地冒出一个声音。
他低咒一声,正起身要去追回她时,文守义走进来。
“总经理,王高人那边已有行动了,”说着,他将一叠资料交给尉壬枫,却见他瞧也没瞧,双眼就盯着外面。
“放心吧,总经理,我刚才见采芩冲出去时,已经叫手下要跟着她,她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暂时让那女人冷静一下也好,看她脑袋会不会想清楚,他霸道中所隐藏的深情与温柔。
他翻阅起文守义递来的资料,王高人的确很努力的在抢钱了,而且还很乖的以父亲的条件在为帮派聚财,但这只是枱面上的,见不了光的那一部分才精采吧。
文守义看着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再想到从老帮主丢下那颗震撼弹以来,一切照旧行事,他忍不住开口问:“总经理对帮主之位的竞争好像不是很积极?”
“我已经有对策。”
“什么对策?”
“嗯——”他想了想,随口将应虔儿那个打不开的宝盒说出来敷衍,骗说里面藏有财宝,所以他打算以逸待劳。
“可是总经理不是说过那个宝盒打不开?”文守义马上点出问题,
他抿抿嘴,这个文守义什么都好,就是脑筋转太快了,他不得不再说出尉、应、凌三家的古早事,若是那三把祖传钥匙没拿到手,任谁也打不开的,而今,应虔儿跟他的钥匙都在,就只差找到凌家后人。
尉壬枫眼睛突地一亮,就让他去办这件事,分散一下注意力。“就你去查吧,查查凌家后人在哪里?”他给了他更多的相关资料。
门外,有个人影悄悄离开,躲到阴暗处打手机给王高人报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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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高人在听完手下窃听到的消息后,一肚子怒火的将一整桌精致的日式早点全扫到地上去。
此时,杨敏真正好从浴室里走出来,她身着一袭薄纱性感睡衣,一见大少爷发脾气,她识相的没说话,只是打开房门,唤了打扫的阿婆过来将主卧清干净。
其实,尉壬枫的脾气火爆,王高人的脾气也不遑多让。
“过来!”
一听他吼人,她连忙跟阿婆点个头,阿婆立即退出去将门关上。
下一秒,王高人就将杨敏真拉到床上想发泄欲火,但她退开了,“我们不是有一早上的时间?你答应我会慢慢来的。”
“到底要不要?!不要就给我闪远一点,我可以去找妓女!”
“好,那请你出去,这里是我家。”她也不爽了,这男人要不是跟尉壬枫有太多关系,她也不会将自己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