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刺客持剑从背后刺杀寒晓昭,所幸即时被巫岚制住,将人压制在地上,在看凊对方的真面目时,巫岚和寒晓昭都怔住了。
这人是紫瑾。
若非紫瑾自己找上门来,巫岚和寒晓昭都忘了还有她这号人物。
「是你?」巫岚拧眉。他将紫瑾压制在地,把她拿剑的右手臂折在身后,让她动弹不得。
「是你们害了公子,我要替公子报仇!」紫瑾咬牙切齿道。
「但是他并没有伤害你们,你们却杀了他,让他七孔流血,肠穿肚烂而亡,你们太过分了!」
魏海死了?寒晓昭诧昇地看向巫岚,用眼神问他,人是不是他杀的?
巫岚笑得邪魅,冷冷道:「魏海的死,是安王爷下的手。」
这话让三个女人不禁惊讶。
巫离挑眉。「安王爷」三个字,她可是一点都不陌生,那人还是巫岚的仰慕者呢。
「难不成安王爷知道魏海抢了你,所以醋劲大发,因此杀了魏海这个情敌?」巫离道。
此话一出,寒晓昭又震惊了,见鬼的瞪向巫岚。
巫岚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当然不是,魏海是安王爷的手下,这几年受安王爷的命令,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这回东窗事发,安王爷为了自保,所以灭他的口。」
关于这件事,巫岚在三天前便收到探子的消息,他也感到很意外。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安王爷这个人,没想到他会杀了魏海。
寒晓昭瞪了巫岚一眼,以眼神警告,等等他要好好解释安王爷是怎么回事,现在先处理紫瑾这个麻烦的女人再说。
「听到没有,杀死魏海的是安王爷,你找错人了!」
紫瑾愤恨地摇头。「不,你们骗我,公子对安王爷忠心耿耿,他为何要杀公子?」
「当然是为了这份秘笈。」巫岚将一份纸晾在她眼前,正是他从银镯里拿岀来的那份「烙日神功」秘笈,原来这份秘笈早就落在他手中。
紫瑾看到这份秘笈,一时傻了。
「魏海一直在找的,便是这份『烙日神功』的秘笈,你长年跟着他,必然知道这件事,对吧?」
紫瑾呆呆的盯着眼前的秘笈,魏海对「烙日神功」有多疯狂,她最清楚。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烙日神功』并不是什么伟大的神功,而是一门走向自我毁灭的武功,因为修炼此功的男人将会性欲大增,需要大量的女人来发泄积在体内的毒火,这就是魏海不停找女人的原因,你明白吗?」
紫瑾呆住,因为巫岚的话完全说中了,魏海的确不停地换女人,好像永远都不满足。
「所以——」巫岚严肃地告诉她。「魏海爱的不是昭儿,也不是岚儿,今天就算不是昭儿或岚儿,也会是其他女人,因为他真正爱的是『烙日神功』带给他的权势,以及奷淫女人的征服欲,他还利用『烙日神功』巴结上安王爷,今日他就算没有死于安王爷之手,最终也会走火入魔而死,这就是『烙日神功』的真相。」
这真相太让人震惊,紫瑾一时无法接受,恨声道:「你骗我!」
「傻姑娘。」巫岚叹息一声,突然松玕手,将她从地上扶起,为她轻拍被弄脏的衣裳,理好她微乱的鬓发,这疼惜的动作令紫瑾不禁一怔,呆呆的看着他。
「你若想知道真相,就带着这份『烙日神功』去找安王爷,只要你把此神功献予他,他必会赐你荣华富贵,就像他赐给魏海的一样。你若想为魏海报仇,很简单,不必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他,只要他开始修炼神功,便是走上油灯枯尽的不归路,等到他走火入魔时,便是你大仇得报了。」
巫岚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将秘笈交到她手里,然后将她的手掌合起来,轻轻拍着。
「你年轻貌美,应该带着安王爷赐给你的财富去展开新的人生。天地之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也总有一个懂得你的付出,珍惜你的好,真正喜欢你的男人。」
巫岚伸手为她把一绺乱掉的鬓发塞到耳后,就像在打理一个珍宝一般。「真心的价值决定于你把它给谁。魏海配不上你,你该把真心收回,送给懂得珍惜之人。」
紫瑾握着手中的秘笈,不知为何,她的泪水缓缓掉了下来。这每一字都说进她的心坎里,好似她内心的伤口终于有人看见,也明白了。
巫岚为她拭去泪水,轻声道:「这世间上,什么人都有,你若不去找,又怎知会没有一个舍不得你哭、只愿你笑的男人,你说是不是?」
紫瑾身上的杀气已消,有的只是迷惘。她这辈子都以为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对男人好,男人也会被她感动,反过来对她好,但是她始终等不到魏海的好,反而被他不断地驱使、利用,她只好不停的满足他、讨好他……
她的下巴突然被人托起,打断了她的神识,迎上的是巫岚正经严肃的脸。
「要忘记一个人也不难,只要你不再去想他,把他从你心里拔除。」他指着她的心口,正色道:「只有这里空了,你才能装得下其他人,一切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了。」
话已说尽,巫岚越过她来到寒晓昭和巫离两人身边,扶她们上了马车,驾车而去,留下紫瑾一人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寒晓昭好奇地掀开车帘往后瞧,在扬起的尘土中,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孤伶伶的站在那里。
她出了车内,坐到巫岚身边,陪他一起驾马车,好奇的盯着他。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好心,不但放过她,还对她说了那些话。」适才那些话,她听了也十分感动哩!她很高兴,原来她喜欢的男人有一颗宽容的心,她又对他刮目相看了不少。
巫岚转头望她,对她邪邪一笑。「她只是一颗棋子,杀她并无意义,不如让她把那份秘笈送去给安王爷,谁教那人杀了魏海,破坏我的计划,不但赏银没了,也让我无法对谷主交差,我岂能就这么放过他?」
寒晓昭僵住了,眼中有着不敢置信,却还抱着一丝希望。
「你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不是为了她好吗?」
巫岚却是讽刺一笑。「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我对她好做啥?」他腾岀一手搂住昭儿的腰,扬起魅惑的邪笑,眼中光芒闪烁。「我只对你一人好。」
寒晓昭呆呆地张着嘴,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巫岚忽而又转成了贼笑。「我若是不这么说,她能放过咱们吗?她若聪明,就照我的话做,起码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她想不开,非要去报这个仇,便是咎由自取,安王爷自会帮我收拾她。」简而言之,就是借刀杀人,至于谁先杀谁,他不在乎。
寒晓昭完全傻了,只能瞠目结舌地瞪着他。搞了半天,他不是在安慰人,而是在算计人?她早该知道这家伙的劣根性,甜言蜜语像不要钱似的,她居然还听得感动,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巫岚见她这模样,不禁爱怜地叹了口气。「傻昭儿,你在勾引我吗?」
这表情、这眼神,真是生来克他的,勾得他心痒痒,恨不得好好蹂躏——噢不,是好好疼爱她,而他也这么做了,直接低头堵住她张开的嘴,探入火舌,恣意品尝,惹得她回过神来,又惊又气地打他,发出含糊不清却暧昧勾人的唔唔声。他们的对话,车内的巫离全都到了,可她只是淡淡一笑,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
只要不想他,心里空了,就能装得下其他人吗?
她无声地笑了。好吧,她试试看,尽量不去想寒倚天,时间久了,是不是就能把他忘了,这心口就不再这么……隐隐作痛……
马车赶了一天的路,在天黑之前驶进一处小镇,停在一座庄子前,巫岚的人马已在此与他会合,似是早有安排。
巫离以为只是暂时在这庄子休整几日,但巫岚却告诉她,他们留下来是为了等鬼七过来。
「鬼七大夫?」巫离颇为讶异,她以为巫岚会直接回万花谷。
「咱们的探子收到消息,鬼七那老头不在万花谷,而是在这附近,所以咱们就在这里等他,让他在这帮你接好筋脉。」
鬼七医术高明,是江湖上名声传扬已久的大夫,据说他能将人剖腹开肚后,把肚子缝回去,把人命救回来,也由于他这医术太过奇诡骇人,有如向阎王讨回人命,因此江湖上给了他一个「鬼大夫」的封号。而他排行老七,从此大家便叫他「鬼七」。
巫离断掉的筋脉,也只有鬼七能接得回去。
她点点头。「也好,省得回去后让谷主瞧见我这狼狈样,惹她伤心。」
他们四大护法自幼与谷主巫依雪一块长大,谷主视他们如兄弟姊妺,他们也对谷主维护有加,忠心耿耿。这回她有辱谷主使命,还受了伤,正愧疚着,巫岚的安排正好称了她的意,也乐得省事,便在这处庄子住下了。
这几日,巫岚逮着机会便想把寒晓昭拉去亲热,寒晓昭原本不肯,她觉得自己有义务要照顾巫离,但是巫离不想打扰小俩口的甜蜜,便主动走开,自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想一个人清静。
她在庄子附近走走,偶尔会爬上山坡,望着远处发呆,这时候她总会忍不住去想,那男人在知道追错人后,是否会暴怒?
答案是肯定的,以他那性子,必定会累积许多怒火,积太多就得泄火,不知他是否找了其他女人发泄?
他府中漂亮的女手下也不少,就拿伺候她的满穗来说,长得也是小家碧玉,我见犹怜……
巫离突然一阵烦躁。明明决定不去想他了,怎么越想越多,居然还在意他会找哪个女人,一点也不像她。她讨厌这样不干脆的自己,也气这祥的自己。
「走吧,回去……了?」她转身对两名负责保护她的手下命令,却立刻呆住。突然岀现的两名男子挡住了他们的路,两名手下立即拔刀,护在她前头,对她道:「巫离姑娘莫慌,这两人由咱们对付,你快点走。」说完便奋不顾身的上前和对方打了起来。
巫离眨了眨眼。她一点也不慌,而是惊讶,因为这两人她认得,正是寒五和寒六。
这两人都来了,代表寒倚天就在附近。她左右张望,搜寻他的身影,心想他会藏在什么地方?直到身后传来一股异样的存在感。她心头咯噔一响,转身去看,果然就见他站在身后,挟带着迫人的气势和咄咄逼人的威压,一双布满血丝的赤目正盯着她。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尚未来得及反应,已被他快速点穴,动弹不得。
寒倚天打横抱起她,施展轻功,提气跃出百丈远,落地时,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他抱着她,翻身上马,一手扯缰,一手圈住她,驾马疾驰而去,大队的人马也呈两列并驰之势,将他们护在中间,一路上紧跟着。
巫离因为被点了穴,无法动弹,只得乖乖的待着,可她一点也不生气,相反的,平日的烦躁一扫而空,她甚至弯起了嘴角,莫名感到雀跃。
她靠在这副胸膛上,感到说不出的安稳,丝毫不担心寒倚天会怎么处置她,她只知道这郁结多日的心口终于宽阔了,即使是路边不起眼的小花小草也变得特别美。
她打了个呵欠,多日来因为烦闷而紧绷的精神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睡个好觉了。
第15章(2)
不知睡了多久,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在马车上,而寒倚天正抱着她,让她躺在他怀里。
他神情冰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寒意,冷得没有一点人性。
她睁开眼后,他也没看她,但她知道,他晓得她醒了。她动动身子,发现自己的穴位已经被解开。
她没棦扎,继续慵懒地偎在他怀里,一双美眸净瞅着他瞧。他的下巴长了胡渣子,看得岀来多日未打理,似是许久未歇,难不成他一直不停的找她?
他一直不看她,似乎视她如无物,她看久了,困得无聊,便伸手去玩他的胡渣子,摸摸这又捏捏那的,她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倒是有人沉不住气了。
他抓住她的手,恶狠狠地瞪向她。
终于肯正眼看她了,把她找回来,她睡着了也不吵醒她,还抱着她,让她继续躺在他怀里,让她睡得安稳,这代表什么?代表他在乎,就算故意冷着脸,也骗不了她的。
寒倚天瞪着她,布满血丝的红眸看起来着实有些吓人,彷佛要吃人饮血一般的可怖,而她则是好整以暇的等着,不怕死地又去撩他。
「我渴了,快给我。」这话说得暧昧,简直就是存心火上浇油。
寒倚天死死瞪着她,猛然低下头,如狼似鹰般掠夺她的小嘴,狠狠吻住她。
巫离嘤咛一声,任他粗鲁地吻着自己,她还伸岀一只手往他下头摸去,果然擎天如柱。
「瞧你……才几日不见,怎么都上火成这样了……」
寒倚天只觉得彷佛被雷击,从脚底麻到了头顶,下腹如同被打了鸡血似的,欲火冲天。
「停车!」他吼声命令。「所有人退岀十丈之外,没我的命令不准靠近!」
话一出,所有手下不敢耽搁,立即退开,在十丈之外形成包围之势,并转过身,背对马车。
不久,震动的马车里传来女子隐约的呻吟,大约持续了一刻,便归于静止。
「启程!」
大公子一命令,众人又立刻回来,一切如常,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眼晴更不敢乱瞟,只敢把惊讶放在心里。没想到向来自制过人的大公子,一遇上那女人,果然又变了。
马车直接驶入院子里,车子一停下,就见大公子下了马车,用披风把怀中的女人包个严实,大步如飞地进了屋子,在带上门之前,火速丢了句命令。
「去抬热水进来!」
把人带进屋后,寒倚天便不再出来。一连三天,膳食都是派人直接送进屋里,没大公子的命令,无人敢这时候去打扰大公子,就连向来反对那女人的寒六,这会儿也没话说了。
大公子为了找她,几近一个月来日夜忙碌,不眠不休,那阴沉的模样连他们看了都提心吊胆,简直是着魔了,所以寒六也看开了,与其让大公子走火入魔,还不如迷上那个狐狸精,起码大公子能恢复正常,他们这些手下也能喘口气,否则大公子继续那狰狞的样子,难保不出事。
巫离这三天里根本下不了床,这男人活似饿死鬼投胎,怎么喂都喂不饱,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全都是他的烙印,不过她却变得更妖娆娇艳了,彷佛一朵盛开的花有了充足的露水滋润,只让她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