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哑声道:“七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在一条巷子里遇到一个喝醉酒的女孩子,我和那个女孩子发生了关系,这串手链是那个女孩子落在我的车里的。”
“原来是你……”沈妙萱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猛地把手链丢到他的脸上,情绪激动地大吼大叫起来。
“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不知道你害苦我了?”
庄羽凡一动不动地站在床畔,垂下眼皮,“对不起,但是当年我也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我被人下了药……”
“该死,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补偿我吗?你以为你说你被人下了药我就要原谅你吗?你这个强暴犯,你害苦了我,我要杀了你……”
沈妙萱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个枕头没头没脑地往庄羽凡身上打去,不争气的眼泪刷刷地从她的眼眶流淌出来。
当年那个混小子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妙萱,你冷静点!”庄羽凡一屁股坐到床畔,抢过枕头丢到一边,然后把她揽进怀中紧紧地禁锢住她。
“无缘无故被人搞大肚子吃尽了苦头的人不是你,你让我怎么冷静?”沈妙萱在他的怀中拼命挣扎,并用力嘶吼,她恨死他了!
“如果当年的那件事一直都在你的记忆中的话,你应该记得,我当时一直都在叫你离开,是你不肯离开反而留在我身边不停地挑衅我,你让我怎么控制得住?”
“我不管,我早就发过誓如果能找到你就把你大卸八块!”沈妙萱低下头,发狠地在庄羽凡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庄羽凡一声闷哼硬是咬牙强忍了下来,沈妙萱咬了一会儿,发现他不但没有如她所愿地放开她,甚至连叫都不叫。
她有些讪讪地张开嘴放过他的手臂,当她发现他的手臂上被她咬出的牙印中渗出不少鲜血的时候,心头闪过了一抹后悔,人也逐渐安静下来。
“你……你都不痛吗?”
问完后她又觉得自己很蠢,他痛不痛干她屁事?可是……看到他手臂上的那抹触目惊心的血液,她的心居然真的很痛耶。
庄羽凡依旧紧紧地抱着她,声音紧绷地道:“如果你觉得咬我打我骂我可以息你心头之怒的话,我可以无条件任你折磨,不过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好好补偿你。”
被他抱在怀中的沈妙萱心头染过一刹那的感动,但与此同时她又倔强道:“我……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厚!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对他投降?
虽然这家伙害得她无缘无故的成了未婚妈妈,而且在怀了小天之后还吃尽了各种苦楚,可是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和庄羽凡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体贴、他的关怀……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电影片段般在她的脑海中来回上演。
恨他吗?
不,她对他的爱和依赖,远远已经大过了恨。
“既然不需要我的补偿……”他轻轻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目光灼热的凝视着她哭花了的小脸,“那么就让我好好爱你!”
听到这句话后,沈妙萱突然像个像个孩似的哭出声,“你这个坏蛋,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她一边哭喊,一边任性的捶打着他的肩膀。
面对她泼妇一样的模样,庄羽凡已经知道她开始软化了,他轻轻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
“就算你恨我恨得要死我也不会放开我的手让你从我身边跑掉的,这辈子你只能在我怀中做我的女人,把离开我的念头彻彻底底地从你的白痴脑袋中给我删除掉,如果你再敢跟我提离婚两个字……”
他俯下身,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语气充满暧昧地轻声道:“我就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他真是爱惨她了,就算是威胁都只能用这种方式。
她继续窝在他的怀中哭,只能用眼泪来表达她的感动,听到他的话,所有的怨气在她的心中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现在的她只想紧紧地抓住这个男人,并且依靠这个男人一辈子。
她的坚强是假的,她的强悍是假的,她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为了生存才会出现的保护色,她早就想把这一切抛弃掉,然后做一个柔柔顺顺的小女人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如今,她这个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吗?躲在他的怀中,让她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安全感,也让她没来由的想要去依赖他信任他,即使这个男人比她小了三岁也无所谓。
“乖,别哭了,你忘了吗,今天是好婆动手术的日子,我们要在好婆进手术室前去陪陪她,她一定很想在进手术室前看到你!”庄羽凡提醒怀中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
突然想起这件事的沈妙萱狠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但是他手臂上的肌肉锻炼得实在是太结实了,她无论怎么使劲都掐不到他的肉,只能重重地拍了他手臂一下,抽噎着道:“都是你啦,非要挑这个时候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他好笑地忍受着她的小性,“好,都是我的错,乖,去洗个澡,然后化个妆,漂漂亮亮地去看好婆,不然啊,我怕她会被你这双金鱼眼给吓到。”
庄羽凡的车子刚刚停到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四周就呼啦一下围上了一大圈记者,不停地有镁光灯闪烁,一堆话筒指向还坐在车子里面的沈妙萱——
“庄太太,请问你对XX娱乐报对您的报道有什么话讲吗?”
“庄太太,你真的曾经犯过纵火罪吗?”
“庄太太,你嫁给庄先生是为了他的钱吗?”
“庄太太,你……”
一堆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沈妙萱紧紧地皱起眉头,她的坏脾气几乎马上就要发作了,但是庄羽凡及时抓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两下示意她冷静,她只能愤愤地闭紧嘴巴不要和这群狗仔吵。
庄羽凡抬起左手,在他身上所流露出的天生的贵气和威严刹时就让那些嘴巴和苍蝇差不多的记者们闭上了嘴巴。
庄羽凡微微一笑,朗声道:“各位,我已经和这家医院的院长打过招呼了,医院会把位于十二楼的会议室借给我开记者招待会,请各位先去占个位子,10点钟记者招待会会准时召开,届时,无论各位提什么样的问题,我都会一一解答!”
庄百原是这家医院的幕后大老板,他这个小老板想要借个会议室院长自然是乐于奉献。
一群记者面面相觑后,有人道:“庄先生,你可不要骗我们哦。”
庄羽凡的脸孔一沉,无形的怒气给了周围人群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如果有人不相信我庄羽凡说的话,就马上给我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的话,我会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立足之地,我庄羽凡说到做到!”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再犹豫,一起蜂拥着冲向医院的大门。
沈妙萱静静地望着庄羽凡,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这样的他给了她一种好安心的感觉。仿佛,无论前面有多少荆棘,都有他会帮她扫平道路。
他敛去身上的怒气,向她温柔地一笑,“下车吧,我们先去看好婆。”
“好!”她还以微笑,听话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在他的陪伴下走进医院的大门,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他,她坚信,他一定会让她幸福。
很快地,好婆被推进了手术室,庄羽凡承诺的记者招待会的时间也到了。
手术室门口,庄羽凡捉起沈妙萱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深邃幽黑的双眸中射出让她安心的笑意。
“等一下,无论那些记者提什么问题你都不要回答,无论我说什么样的话,你也同样不要说话,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应付,你只要坐在我的身边就好。”
“嗯!”她重重地点头,第一次决定做一个听话的小女人,有人可以给她靠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两个人乘电梯来到医院的十二楼,大步走进会议室,院长和他的秘书,还有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保全人员早就在这里恭迎他的大驾了。
他只是淡淡地跟院长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会议室前面摆放的座位上。
看到两个人进来,那些记者马上就鼓噪起来——
“庄太太,请问……”
但是,刚有一个记者起头问问题庄羽凡就给了他一个无以伦比的冷眼,当时就把他后面的问题给瞪回去了,他讪讪地咽了口口水,不敢再讲话。
庄羽凡拿起一瓶摆在会议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沈妙萱,“来,喝口水,你刚刚一直都在咳嗽。”
她因为早上哭太久,嗓子发干,从出门的时候就有些轻微的咳嗽,但她没想到他居然细心得注意到。
忍不住,她把爱恋的目光投到他的脸孔上。
庄羽凡给了她一个微笑,然后用冷俊的视线扫视了一下坐在下面的苍蝇——哦不,是记者们,淡淡的笑意浮上他的脸孔,却没有到达他的眼睛。
他向一旁的秘书使了个眼色,他那位美丽迷人的秘书小姐马上接到示意上前道:“各位,记者招待会现在开始,希望各位可以有秩序地提问,我会把问题记下来,等一下庄先生会集中回答。”
接下来,一群记者先生小姐们就像一只只疯狗一样狂吠着,提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庄太太,请问你对XX娱乐报对您的报道有什么话讲吗?”
“庄太太,你真的曾经犯过纵火罪吗?”
“庄太太,你嫁给庄先生是为了他的钱吗?”
“庄太太,你真的在感化院中住过四年的时间吗?”
“庄太太,你确定你的儿子是庄先生的吗?”
“庄太太,你对于当年纵火烧死善心的孤儿院院长有什么感受?”
……
……
第9章(2)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记者们终于精疲力竭地问完了全部想要问的问题。
美丽迷人的秘书小姐将厚厚的一叠纸放到庄羽凡面前,庄羽凡看似无动于衷地慢慢地翻看着那些问题,突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把眼神射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短发女记者身上,“这位女士结婚了吗?”
“呃……”被点到名的女记者很明显一愣,但随即点了点头,“我已经嫁人了!”
“那么……你有孩子了吗?”
“我有一个三岁的女儿!”虽然不知道庄羽凡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但是她仍然老实地回答。
庄羽凡优雅地勾动唇角露出笑意,“你确定你的孩子是你老公的吗?”
“当然了!”女记者突然面红耳赤起来,刚刚就是她想要问沈妙萱儿子是不是庄羽凡的。
“很好!”庄羽凡满意地点点头,“就像你确定你的孩子是你老公的一样,我同样确定我的孩子是我的!”
年轻女记者沉下脸,口齿伶俐地道:“庄先生,请你搞清楚,今天你才是被采访的人,观众和读者有知情权,请你不要转移话题逃避大家的问题!”
“知情权是吧,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可以买下在座各位所在的工作单位,然后专门针对在座各位做一系列的访谈节目,到时候,你们就会变成被采访者,观众和读者对你们同样有知情权,你们同样有义务回答我以上的问题!”
年轻女记者不肯认输,依旧倔强地和庄羽凡针锋相对,“但现在你还没有买下我所在的电视台,所以你现在有义务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哪家电视台的?”
年轻女记者硬着头皮道:“火鸟电视台!”
庄羽凡勾勾手指,善解人意的秘书小姐马上上前,“庄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马上打电话给火鸟电视台台长,告诉他我要他在一个小时内把电视台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过到我的名下,同时,成立一个专访小组,二十四小时采访这位记者小姐!”
命令一下,庄羽凡的冷酷和无情马上使在座的记者们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再讲话,包括那位年轻的女记者。
而庄羽凡的秘书在得到庄羽凡的命令后对一旁的黑衣保镖使了个颜色,两个保镖走上前架起那个年轻的女记者,径直把她送出门,然后女秘书抓着手提电话走向门外,径自去履行庄羽凡的命令。
庄羽凡抓起那叠写满了问题的纸,冷冽无情地扬手丢到记者们的头顶上方,纸片一张一张地在空中飘舞,缓缓地落到地上,就像是冬天最无情的雪花,鞭挞着各位记者的脸面。
听话地坐在一旁一语不发的沈妙萱眼中含泪地望着庄羽凡线条优美的侧脸,她知道,他不惜在大众的面前丢弃他的优雅宁愿做个恶人都是为了她,这样的男人让她无法不感动。
幸好,她在心中暗自庆幸,七年前,她幸好遇到了他,不然的话,她不会得到这样的幸福,被人珍惜保护的感觉……好幸福!
庄羽凡神色一凛,沉声道:“我宣布,记者招待会重新开始,这一次,我希望大家问一些比较像是人问的问题!”
没有一句威胁的话,却使人倍感威胁。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之后,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始提起问题——
“请问,庄太太和庄先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通过怎样的方式相识的?”
听到这个问题,庄羽凡脸色稍缓,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又有人提问——
“请问,庄先生和庄太太为什么在孩子已经七岁的时候才决定结婚?”
“请问,在庄先生眼中,庄太太身上都有哪些优点?”
庄羽凡露出一贯优雅的浅笑,他摆了下手,示意记者们不要再提问了,会议室中马上就陷入了一片宁静中,他轻咳一下清了清嗓子,放下手,在桌子下面握住沈妙萱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但是没关系,他会温暖它。
“既然各位对我和我太太之间的事情这么感兴趣,那么,今天在这里,我就把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各位,不过我希望,过了今天以后,不准再有人打扰我太太,如果你们有问题,以后可以直接来问我。”
锐利得好像刀子一样的视线扫视过所有的记者之后,庄羽凡开始道:“首先,我要给各位讲述一下我太太的身世,我太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她十四岁之前一直都住在一家孤儿院中,但是这家孤儿院背地里却做着贩卖人体器官和年轻女孩子的勾当……”
他的话顿时在记者当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每个人都抓着笔拼命地低头在记录本上记录着他所说出的一切。
“那家孤儿院的孤儿们为了避免自己悲惨的命运,才会铤而走险地放了那把火,各位,请试想一下,如果换成你们异地而处,你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我太太进过感化院,并在里面住了四年,这是事实,我绝对不会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