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一般男人的薄唇,下唇要丰厚些,甚至比女人的唇瓣看起来还要柔嫩,充满了性感诱惑,让人忍不住想要试试那触感是否真如想像那般柔软……
夏孟苓被自己的念头给吓了一跳,不免心虚起来。
老天爷,她在胡思乱想什么?竟然对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评头论足外加遐想?是天气太热才昏了头吗?
夏孟苓,你可别忘记自己人妻的身分啊!
她在心中提醒着自己,偏偏还来不及把视线收回,他便睁开了眼,一双熠亮深邃的眸子彷佛能看透她的心思,叫她不禁双颊烧烫。
「好了,你把脸洗一洗吧。」她故作镇定的放下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则心跳加速,困窘到一个不行。
楚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照她的话将水龙头打开,捧着水往脸上泼。
将泡沫洗净后,站直身子的他却只是豪迈地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珠,似乎没有拿毛巾擦脸的意思……又或者是在等人递毛巾给他?
见状,夏孟苓无奈地摇摇头,也懒得跟他动气了,索性好人做到底,拿了毛巾递给他,「把脸跟头发擦一擦吧。」
楚祈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擦脸跟头发,倒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她转身自柜子里拿出某个陌生的东西递给他,「把头发吹乾,我可不想你因为头发没乾而引发头痛,到时又昏倒在家里。」
楚祈看着她朝自己伸过来的手,皱皱眉,没有接过的打算。
「不用了,我这样就可以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用,但他不想让她看轻,便打算以后再研究。
这男人根本就是懒得吹吧?夏孟苓翻翻白眼,闷声道:「蹲下。」
「又要蹲下?」他唇畔微扬,蹲下后还饶富兴味的问:「要不要闭上眼睛?」
夏孟苓的脸庞倏地浮上淡淡酡红,恼羞成怒的她用力扳过他的身子,粗声道:「背对我就好了。」
楚祈照着她的话改为背对她,但眼角余光不忘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拉起一条长线,将突起部分插入墙壁上的洞孔中,手指动了动,她手中的东西马上发出低沉轰隆声,随即头皮感到一阵暖风抚过,让他讶异地想要扭头看个仔细。
「别乱动。」她制止了他的动作,拿吹风机替他吹乾湿发。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像个老妈子似的伺候他……算了,就当是弥补自己先前的失言好了。
楚祈可以感觉到她的手正轻柔拨动自己的头发,暖风随着她的拨动吹抚过头皮,让他舒服得几乎快睡着了。
「若是在冰天雪地有这个好东西,那就不怕冻着了。」他突然感慨的道。当初他领军攻打北方蛮族时,因为天寒地冻,许多弟兄不是战死而是冻死,让他深感遗憾。
「冰天雪地哪有插座?况且,若有电力的话,用暖气不是更好,谁会用吹风机取暖?」夏孟苓嗤笑了声。
原来这东西叫吹风机?听她说来,还有个叫做暖气的东西更加厉害?这里宛如是个藏宝地,处处皆惊喜、处处皆宝物。
一等那股暖风停止,楚祈随即站直身子,转身面对夏孟苓道:「如果我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习到最多的知识要如何做到?」
他的瞳眸璀璨如星,好似急切探索外太空的孩子般雀跃兴奋。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学了?夏孟苓愣了愣,但还是认真回答,「去图书馆吧。」
「图书馆?可以带我去吗?」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那双黑眸里的热切让她不由自主的点了头,「可以,但我先带你去拿你的东西,你快把衣服裤子穿好,我在外面等你。」她想,就算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也会有个暂时落脚处跟随身包包之类的。
「我这样不好吗?」楚祈低头看看自己,一脸困惑。
「你衣服穿反了都不知道吗?还有,那个……扣子好歹扣起来吧?」总不会要她帮他穿吧?
光想像那个画面,她的脸庞又热了起来,她赶紧将不该出现的画面甩出脑海。
「原来……」难怪她刚刚要骂他连衣服裤子都穿不好。「对了,我什么东西都没有,不用麻烦你了。」
「一样东西都没有?」她知道他没家,但连换洗衣物都没有,会不会太夸张?「那随身包包、身分证之类的呢?」
身分证?楚祈摇摇头,「没有。」他根本不知道这副躯壳的来历,又怎么会知道他的东西放在哪里?
夏孟苓错愕地看着他,若不是他坦率无惧的眼神,她真的要怀疑他是故意骗她了。
没有身分证?会不会把人骗去开人头户了?算了,现在她能帮到哪就帮到哪吧!
「好吧,那我先带你去买一些换洗衣物,你快点把衣服裤子穿好。」她垂下眼睑,不等他回答,一溜烟闪出门外。
看着她迅速带上门扉,他举起手摸了摸已然乾燥的头发,唇瓣不自觉扯开浅浅的微笑。
第3章(1)
这个叫做车子的东西,跑得还真不是普通的快。楚祈坐在夏孟苓身旁,看着她灵巧控制这车的枢纽,他发现这原理就跟驾马一样,重点是掌握在马头的方向。
比起第一次坐车时的紧张兴奋,忍不住想探看窗外景致的模样,此刻的他反而花比较多心力在观察她如何开车。
看起来,她的手握住的是控制方向的装置,而脚呢……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好像是往右踩速度会加快,往左踩速度便减慢。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一个应该是驱动车子前进的机关,一个则相反。
想他在大楚的骑术可是数一数二,驾驭这辆车应该也没什么难度才是,只是还得学学上路的规矩就是了。
「奇怪……」夏孟苓带着狐疑的声音扬起。
「怎么了?」注意到她声音中的不解与不安,楚祈神色一凛,凝重望向她。
「煞车好像……失灵了……」她眉头紧拧,右脚不断地试着踩煞车。
「这是什么意思?」就像缰绳断了,无法控制马匹吗?
夏孟苓睇了他一眼,以为他问的是煞车为何失灵,她焦急的道:「我也不知道,本来都还好好的……」
该死,偏偏在她开下坡路段的时候秀逗。
她使劲地将煞车踩到底,却依然感受不到任何阻力,就像踩在一团棉花上似的,完全起不了作用。
「快把车子停下来!」楚祈也发现到车子正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冲下山,他神色凝重地催促。
「我刚刚不是说煞车失灵吗?」她没好气地回吼,「要是停得下来,我就不用这么紧张了。」
这么说是失控了?!
他眉头一皱,看着她明显变苍白的脸蛋,镇定道:「别怕,有我在。」他开始衡量抱着她弃车逃生的可能性。
不知为何,她原本慌乱的心竟因为他的保证而稍稍平复,这才想起脚煞车失灵,还有手煞车啊。
她真是个大笨蛋,竟然会如此慌张失措?多亏楚祈够冷静,否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大事。
「我有法子了,」夏孟苓的右手迅速移到手煞车上,解释道:「现在车速太快,我怕突然拉起手煞车,车子会失控,你抓紧把手坐好了,若状况不对,你就跳车吧。」
「我不会弃你于不顾的。」虽然不知道将面对什么样的危险状况,但他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能丢下她独自逃生?
闻言,她的心有些悸动,但她没有时间多想了,车子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要擦撞上山壁。
不管了,即便有极大的可能会翻车,但总比直直冲下山崖或撞上山壁来得好,「我要拉手煞车了。」她大声警告,随即用力将手煞车拉起。
轮胎因为外力的强迫停止而发出尖锐刺耳的叽吱声,夏孟苓只觉得身子彷佛被一股力量往前拉,却又被安全带给扯了回来。
车子在两线道的山路上打转,彷佛陀螺一般眼看就要失控往山壁上撞去。
夏孟苓紧闭起眼睛等待那致命的撞击,可下一秒却发现身子被一双强壮的手臂抱紧,接着感觉到一阵风扑面,然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再然后……一切已静止,她只听到沉稳的心跳声,以强而有力的节奏安抚她受惊的情绪。
「没事了。」
他低沉的声音自胸膛响起,男人独有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情不自禁更加朝那堵坚实温暖的胸膛靠过去。
察觉到她的脆弱,楚祈微微收紧了手臂,眯眼看向撞向山壁而不断自引擎盖冒出白烟的扭曲车体,为方才的千钧一发感到惊险万分。
幸好他这副身体虽然无法施展高强武功跟运气护身,但不影响他俐落的身手。思及此,他下定决心要好好练练生疏的身手。
「轰隆——」忽地,一阵巨响随着火焰响起,夏孟苓还来不及回神抬头,整个人已经被楚祈压在身下。
她可以感受到一旁响起尖叫声,杂沓的脚步声往他们这边跑来。
「楚祈?」发生什么事了?她推推楚祈,心不安的怦怦跳着。
「你们没事吧?」路过的驾驶纷纷停车,下来查探帮忙。
他没有回应,害她心头一颤,连忙推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他,惊恐低唤,「楚祈?快回答我!」
他依然没有吭声。
她一颗心紧张的揪在一起,正想再用力推他时,却听到他缓缓开口了——
「吵死了。」
虽然被他骂了,但这表示他没事了。
夏孟苓吁了口气,紧绷的身心总算放松下来。
楚祈皱皱眉爬起身,方才一阵灼热的风势朝他们袭来,让他反射性地将她护在身下,强烈的震波则让他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回过神后,他连忙站起身,让她也能跟着起身。
「已经叫警察了,你们没事吗?要不要叫救护车?」那些下车查看的驾驶们,围着两人问。
夏孟苓摆了摆手,「没事了,谢谢你们。」
那些驾驶见两人真的没事了,这才纷纷离开,而夏孟苓则拉着楚祈往离火烧车有一小段距离的山壁处等警察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眯起眼望向起火燃烧的车体。
「应该是油箱爆炸了。」她不禁想,若他们没逃出来,此刻应该是凶多吉少,想到这,她冒了一身冷汗。
爆炸?好惊人的威力,如果用在作战,那大楚应该所向披靡了。
「啊——」夏孟苓惊呼了声,拉起他的手臂瞧,只见一道擦伤自上臂延伸到下臂,鲜血淋漓,「你受伤了?!」肯定是保护她时弄伤的。
楚祈看了看自己的手,淡淡道:「皮肉伤罢了,不碍事。」
看他还真的一副无关紧要、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的模样,她真不知道要说他是没神经,还是太勇敢。
明明光看那伤口,她都替他感到痛了。
「你没事吧?」
看他不在乎自己的伤,反而关心起她,让她心中不由得流过一股暖流,心想,好吧,以后她伺候他会甘愿点。
对着他摇摇头,她拍拍身上的灰尘,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是毫发无伤。
见状,楚祈勾起自傲的浅笑,「我说过有我在。」
夏孟苓的心怦然一动,看着他粗犷脸庞上带着的自负神色与那挺直背脊带来的尊贵气势,他的话,让人不得不折服。
「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你。」上次是间接,这次是直接,她欠他更多了,就算是被他赖上了也无可厚非。「你刚刚是怎么把我救出车外的?」她只觉得身子被抱紧,然后就安然无恙的在他怀中了。
想到那抹萦绕鼻间、男人特有的气息,她的心又不听话的怦怦乱跳。
楚祈噙笑,简单带过,「虽然你挺重的,不过我还抱得动,但若再重一些,恐怕我也爱莫能助。」刚刚他将她扯入怀中,运用俐落身手跳窗逃出,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事实上,若是照他原来的功力,他甚至能运气护身、施展轻功,不过他现在这副身躯没练过武,他无法施展十成功力。
夏孟苓愣了愣,随即尴尬得红了脸庞,没好气的道:「我又没叫你救我,谁叫你不听我的话自己跳车。」这个男人讲话真的很机车,亏她刚刚还挺感动的。
「我是那种只顾自身逃命的鼠辈吗?」他凝视着她,目光认真。
被他瞅得心慌,她撇开视线道:「我怎么知道,我跟你又不熟。」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她几乎可以肯定的回答,他不是那种人。
「也对,我们不熟……可即便是自以为相熟的枕边人都不见得肯拿出真心……」他突然黯下瞳眸,有感而发。
他言语中的痛楚彷佛砂纸划过她心口般,让她微微揪了下,看着他陷入深思的脸庞,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难道,他曾被谁伤透了心?
她还在猜测,楚祈已经将视线放回焚烧中的汽车,忽地开口,「上次是花盆,这次是车子,下次呢?」
他的语气虽然轻松,但眸底却带着沉思幽光。
这女人,该不会是跟谁结仇了吧?
夏孟苓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原本崭新的车体此刻已被一团熊熊火光给包围住,只能隐约看见车体轮廓。
这车子才保养不久,照理说不该发生这样的意外才对,为什么煞车会突然失灵?再思及他刚刚说的话……
她不禁猜测,难道又是……
这时,急促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夏孟苓的心情跟着越来越沉重。
等处理完楚祈的伤口,并跟警察做完笔录之后,夏孟苓才和楚祈并肩走出医院,心事重重,所以静默着。
楚祈观察了她的神色,才缓缓开口,「你刚刚为什么跟警察说你是不小心误踩油门,因为一时紧张才失控撞上山壁的?」
她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解释,只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起。」
「你在隐瞒什么?」他敏锐地知道不对劲,看样子,她似乎知道是谁想害她,却不想说。
「总之若有人问起,你就照着我跟警察说的转述就可以了。」她摆明了不想继续讨论。
「有人?」他已经嗅到这两个字有特别含意。
「等等你就知道了。」这消息应该已经传到黎叔耳中了吧?唉,看样子得回去一趟才行。
果然,两人才步出医院大门,一辆气派房车已经停在门口等他们。
「夫人,先生吩咐我们来接您。」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从副驾驶座下车迎向两人。
「我知道了。」夏孟苓俨然像换了个人似的端肃起神色,轻轻颔首,钻进那男子替她打开车门的后座。
夫人?楚祈还在消化这个称呼的意思,夏孟苓已经开始唤他。
「还不上车,磨蹭什么?」
又来了,虽然口气不好,但没有抛下他的意思。楚祈的眸底闪过光芒,跟着坐进车内。
车子缓缓在街道上行驶着,他可以感觉到坐在前方的男子对夏孟苓似乎颇为恭敬,而夫人这个称谓,在大楚只有已婚妇人、且嫁给具有一定身分地位的人才能被称之为夫人,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