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平静呀!即便已过数日,但那记吻仍然不断在她脑中回荡,暧昧气味仿佛还在她鼻前拂呀绕地。
“这种温柔气氛可以再享受一次吗?”怕是没机会再跟他亲吻了,因为现在海氏一族全体人员性命堪虑。
当今圣上将海氏一族视为仇敌,虽然她想跟海悦共患难的意志很坚决,但只陪他患难并不是好办法,如何协助海悦度过这难关才是重点。
“如果海氏一族真出事,爹爹的卖身契也不必再去寻找了,毕竟株连九族的罪名,我娘家人也会跟着遭殃,我现在该想的倒是要不要先劝爹爹避难去……”她从卧榻上起身,来回踱步,想着解决之法。
“小萋,你走来走去做什么?”门口,传来海悦的问话。
几日不见的他回府了!
“我在想平郡王爷的事情要怎么解决?对了,你可有找到铁汉共商解决之法了?”
“平郡王目前下落不明,还无法掌握其动静。”他回道。
“这下糟糕了,捉摸不定的敌人最难应付,看来我们要使用必杀绝技才行了。”她俏脸泛出誓死护卫的光芒来。
“什么必杀绝技?”海悦凝视着她坚强的脸蛋,好奇地问着。
“就是,嗯……嗯……”
“什么?”
“还没想到啦……”她苦着脸。
海悦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个淘气的丫头。
她歉然却又努力地解释道:“别笑我,我是很认真想要解决这场灾难,我觉得我们要让朝廷知道他们判断错误,海氏一族并没有邪恶到要被歼灭的程度,要皇上收回成命,还要让皇帝觉得有海氏一族的存在,才能确保南方国土的安全。唯有让皇帝知道海氏一族才是护卫王朝的坚强堡垒,皇帝才会收手。”
“但皇帝若是执意要杀人呢?”他凝视着她,也走向她,不过却是赞同她的想法,也确定她并不愚蠢。
“这……”他干么一直走向她,害得她的身子没来由地潮红,还窘迫地退退退。“所以我们更要想想避开灾难的办法。”身后是石墙,背靠着冰冷的石墙,胸臆却是暖烘烘的。
他已站在她面前,俊容缓缓俯下,再道:“想办法未必有用,海氏一族很可能要被诛杀……”
“如果真到这种地步,那就……就砍头吧!如果逃不过,就赴死吧。这点我很清楚,不用一再地提醒我,我是不会逃走的。”她了解他一直想要她离开这危险。
“你一点都不怕?”俊容愈来愈靠近她,她真豁达。
“不怕。”反而是逼近的他很危险。
“你果然不是懦弱之人,也有心想要保住海氏一族。”他的双手抵着石墙,把她困在双臂之间。
她心跳好快,他靠得那么近,她都快晕厥过去了。“谁教这事牵扯着太多太多的人命了,要妥善处理啊!皇上若真要杀人,他除了会杀你这位嫡孙外,连海氏一族的佣奴们、员工,甚至嫁出门的姻亲等,又或者朋友,通通都会遭受到诛杀的命运。”
“我也这么认为。”皇帝为怕留后患,绝对会使用赶尽杀绝这一招。
她再道:“我还想,和你接触过的女子是否也会遭到诛连?外头关于你的风流韵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我相信皇上一定也耳闻过,所以那些女子的性命也堪虑……”
“你连外头的女子都要担心?”他看着她仰起的俏脸,低醇磁嗓发出危险又眩惑的语调。
“她们很无辜。”虽然妒忌她们,可是若被牵扯,遭到砍头,也未免太倒楣了。
他含笑问道:“你关心外头女人的生死,可见得你是可以接受我的风流花心,那先前斥责我风流的话语是否要收回?”
“不要,休想我收回!”她毫不犹豫地进话道:“我最恨共事一夫了!”
“你最恨?”恨意确是满满。
“我最厌恶与人共享丈夫。”唐小萋想起与他亲嘴的滋味是那样美好,只是这样撼动心魂的感觉并不是她所独享,还有很多女人也承受过这种软绵温柔的滋味,她好恨。“我对你的女人表示关心不代表可以接受你当花花色魔,而是因为人命关天,可怜的她们并不知道大祸临头,如果突然被抓、被杀,死得不明不白,也未免太凄惨了。”她瞪住他,道:“你为什么要拥有这么多的女人?为什么男人可以堂而皇之地娶一堆老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一颗心可以分成好几块,让不同的女子占据?而我身为女子,却得把一颗完整的心奉献给我的相公,且不许分割,这样共事一夫的悲凉还得要尝一辈子!我为什么要接受这种规则?为什么?”她把累积多时的怨与气爆发出来!
他凝视着她诉说共事一夫的无奈,回道:“你既然有着满满的委屈,当初为何要进海家门?你可以逃走或者拒绝,依你的性格,你父母挡不住你的。”
“因为我……我……”
“什么理由?”
“因为我……”怎么办?她该怎么解释?
“是不是有可怕的计谋在酝酿,所以难以启齿,所以非要嫁进门不可?”这淘气丫头什么话都敢开口,瞧她吞吞吐吐的模样,必定藏有古怪。
“哪有什么可怕的计谋,会嫁给你纯粹是因为……因为……”怎么办?她该怎么回答?
“你被威胁了?”他大胆猜测。
“啊?”地一愣。
“我说对了?”
是被他猜中了。
“全说出来吧。”他声一沉。
她吁口气,道:“我会嫁进门,就是怕老爷子拿我父亲的卖身契做为要胁,所以我只好进门来,想先找卖身契。”她被他套到话,只好把秘密说了出来。
“那么,第一天你真是在当小偷?”
她无力地点头。“现在秘密被你挖出来了,我也无法保护我爹爹了。”
“何需保护?我又不会伤害令尊,况且你对我坦白,我也该回报你。”
“回报?”她扬眉。
他诡异一笑,说道:“我告诉你我的秘密做为回报。”
“啥?”她惊诧到不知道该把脸蛋转开,还是继续倾听他的回报。
海悦直说了。“我没有女人,我从来没有玩弄过任何女子。外面的风流传言其实是我自己散播出去的消息,目的是为了安抚我爷爷求孙若渴的心,让我爷爷以为我四处找女人生孩子。”
“你你你……你在说笑吧?”他竟然说他没有在外头玩弄女人!
“是真的。”他回报她的坦白,却没有后悔。
她眨眼、再眨眼,脑子无法听进他的说辞。“什么叫风流传闻是假,还都是你自己编造出来的?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根本是你要洗刷花花色魔臭名声的推诿说法吧?”
海悦不理她的喃语,继续说:“这些年来,我大费周章制造流连花丛的假象,目的是为了让老爷子以为我有认真找女人生孩子。他老人家从我十七岁起就要我娶妻生子,更打算到处寻找能生儿子的姑娘要我成亲,但我不爱这种强行指定的婚配,硬是拒绝。然而,老人家求孙若渴的心思我又无法抵挡,所以只好跟老爷谈妥条件,十七岁的我暂时不成亲婚配,但会去寻找真爱,而且为了让他以为我很认真在找女人,才会演出一场又一场的风流戏码,目的只是为了安抚老爷子的心。”
她听傻了,居然没有色魔的存在,他说他没有别的女人,他和莺莺燕燕的风流艳史都是演出来的,这样的说法让她傻了。
“你制造花心假象,你用风流传闻来蒙骗老爷子,为的就是要争取时间觅得真爱?”他是打算专一的男人?
“我是用了以拖待变的方法想找我要的女人,可惜并没有找着,五年时间过去了,这才让老爷子无法再忍耐下去,逼我必须娶妻纳妾。”
她沉默了,这情况让她太震惊了!
“所有的风流艳史都只是烟幕弹,你跟外面的姑娘并没有做出逾矩之事。”忽然想起铁汉欲言又止的怪异行径,原来铁汉所说的真相就是指这件事。
“没有逾矩。这几年来我虽然花心传闻不断,却未曾生子,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我以为你有毛病啊!”话一出口,她脸颊红通通的。
“那是因为没有爱,不想与对方亲热,当然生不出娃儿来。”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
这般露骨的解释让她面红耳赤,甚至开始相信他的说法。
“这变化太大了,你竟然从花花公子的身分变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即便他的举手投足嗅不到色胚的气味,也不像想生孩子的种猪,可是他的花心传闻四处飞,谁知道他今日的澄清会不会只是欺骗?
不,不能太快相信!
“我是柳下惠。”海悦自豪地说道。
他的自信又狠狠冲击了她的以为。
而且回忆起与海悦相处的整个过程,她从没见过有女人与他纠纠缠缠。
连女婢都没有。
照理,习惯风流的他应该会让莺莺燕燕来来去去,但她一直没见过有女人接近他,再者,传闻的风流韵事都是发生在凤凰城外,而且是人云亦云的。其实她以前也曾经怀疑过其真实性,然而传闻却从不间断,久而久之,她也就把海悦当成是花花色魔了。
“我不明白,就算你想骗海老爷子,但那些女子为何要配合你?而且你逛花楼、戏花魁之事还是有人亲眼见到过,虽然你和那些女子关在房间做了什么事没人知晓,但我不懂她们为何都愿意配合你?她们怎么不会偷偷去向老爷子告密?况且应该有些不怀好意的女子会痴缠住你才对,你如何做到让她们全都帮你却又不霸占你?”
“动之以情。即便她们身在青楼,有些姑娘也会展现情义,愿意配合我。其实大部分的好姑娘都愿意配合我演戏,当然,也有乘机对我示好者,不过我会晓以大义,又或是用金钱利诱,让那些有非分之想的女子个个噤声,不敢多话。”他道得坦白,不外乎就是威胁利诱的方式。
她沉默了,重新思索着他的话。他说他风流的混乱关系其实是他自己特意营造出来的假象,是要松懈海老爷子的心。
他玩世不恭,他风流游戏,就是为了让霸道独裁的老爷子不会一直逼迫他生子。
“你了解了吗?”他成功地让他流连于女人堆的传闻不断,而老爷子耳闻后也认为他很努力在找女人,只是生下出娃儿来,因此让他偷到五年时间。
这些年来他寻寻觅觅,却无一女子能进占他心间,直到唐小萋的出现,勾动了他的情弦。
他竟对唐小萋放下了戒心,把他藏放多年的秘密告诉了她,这样猛烈的情潮连自己都无法解释,就这样发生了。
“那我呢?我可是自动送上海家门的,你要怎么对待我?”
“我原本并不愿娶你,但老爷子的耐性已告罄,为怕他在一怒之下找来更多女人进门,我选择暂不激怒他,让你进门,再好好观察你。你若能收买、配合我,最好;若不能,再找出你的弱点,逼你配合。”
“那结果是什么?你现在要怎么处置我?赶我走吗?”
“若要赶你走,就不会告诉你这么许多。”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他确定她不是懦弱可收买之人,她也不是会乖乖听命于他的女子。她虽然带着企图而来,但却在危急时刻奋不顾身地护卫他,海悦对她有着怜惜。
“你是特别的人。”海悦的手掌抚上她右颊,轻轻摩挲着。她让他赌上了信任,不讳言,唐小萋所卷起的强大漩涡让他难以抽身了。
只是,她会让他失望吗?
她会让他后悔相信吗?
唐小萋听着他的话,开始全身发颤,他掌心的温热与温柔让她晕眩了。
海悦再道:“如果不特别,我不会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一项项地告诉你。”他是信任了她。“你是第一个让我说真话的女子。”
第一个耶!
唐小萋喜孜孜的,曾经觉得自己廉价,可现在他却告诉她,她是特别的,且愿意把秘密告诉她,这是被重视的感觉,好舒服喔!
“关于我在外面假扮花花公子一事,你必须替我守密,绝不能告诉我爷爷,以免惹出麻烦来。”他说。
“当然会保密。”她立刻给他保证,小手忍不住抚上他的颊,歉然地道:“我先前骂你、损你,抱歉啊!”
她的小手让他的心窝起了骚动。
“对了,你方才说我无法生子的原因是怀疑我有毛病是吗?”他的手指慢慢地滑进她乌黑的发丝里,轻撩起柔软细致的长发。
“这……我是怀疑呀……”娇俏的小脸红到不行。“不过那是口快,我没恶意的。”
“不管是不是恶意,你该试一下答案。”
“试一下答案?什么答案?”
“我有没有能力生子的答案。”
“我——唔!”她话都还没说完,他的嘴就堵了上来,再度出其不意地吻住她。而且他像是在印证自己的能力与魅力般,激烈地纠缠住她的唇,软嫩的舌头贪婪地探进她口中,疯狂地与她密密纠缠,持续不断。
唐小萋从初时的惊吓转成迷乱,承受着他的纠缠,任由他吸吮着她的唇舌,疯狂缠绵。
许久许久之后,海悦才不舍地拉开一点空间,用低哑的嗓子问:“你还是认为我生不出娃儿来吗?”她怀疑他生不出娃儿这事可是大大刺激了他。
她杏眼迷蒙,身子颤栗着,回道:“我……我失言……你绝对会多子多孙,绝对会。”
“很好。”他瞳眸的波光深邃悠远,定定地凝视着她,俊容俯下,就要再一次尝尝她甜蜜的香唇。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一句暴吼突然从门口处传出.让两人同时僵住,回过神来。
“糟糕,是爷爷!”她窘迫地喊了声,一张俏脸因为被瞧见暧昧情景而脸红如火。
“你叫我爷爷?你哪来资格叫我爷爷?”海老爷子眼冒怒焰,不满地拒绝她的称呼。他去城外巡视产业,回来就看到这画面,他不是下令这两人不准再接近吗?
“我当然有资格喊您爷爷,我是海悦的妻,您忘了吗?”有了与海悦深入的谈话,她勇气十足。
海老爷子闻言,更加怒不可遏。“你们倒是把我的命令当耳边风了!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见面吗?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他气到吹胡子瞪眼睛。在海悦伤势痊愈后,他转往外地巡视各地方产业,怎料一回府,竟看见唐小萋与海悦走在一起,而他却不知情。
“是我要她来陪我的。”海悦回道。
“是你主动要求?”海老爷子更讶异了,悦儿不曾让女人陪在身边,怎么会让她如此接近?“你怎么会去接受一个祸害?她可是要谋杀你的!”